南宋军神-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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牛头山再败,金兀术退兵之心更坚。
听那银骨朵报奏说岳飞的兵马还在十里之外,金兀术心中暗道:“听闻那岳飞麾下除开三百背嵬之外都是临时拼凑起来的兵马,哪怕是抬出军法来也轰不动那些疲兵,本王在此安营扎寨休息一晚,明日在走也不迟!”
拿定主意吩咐下去之后,金兀术坐回自己大营的虎皮交椅上歇息,脑子里却是始终忘不了那一幕:
一个个的宋军俘虏把自己点燃,扑向他们所能够看到的一切,士兵、将领、帐篷、旗杆。那些畅快的笑声,那些竭尽全力的嘶吼,萦绕着金兀术!
他看不透,是什么样的精神在促使那些俘虏悍不畏死?这背后,有影藏着一个什么样的人物?
“难道是他?”
冲天的火光在金兀术的脑海之中渐渐幻化出一张模糊的脸庞来。看不清楚五官长相,也辨识不出脸盘轮廓,但金兀术总觉得此人就是谋划越狱,火烧连营,营救高宠、引兵入阵的那个人!
“一定要找到他!若不能将其扼杀,总有一天,他会成为我大金国的催命魔咒!”
没由来地,金兀术潜意识里就升起这么一个念头来。
此时他并不知道刘涚的名字,更不清楚刘涚的身份来历,然而他却已经是将刘涚当成命中的死敌,仅次于岳飞的死敌。
正如金兀术听闻的那样,此时岳飞麾下确实只能称为“乌合之众”。除开几百背嵬军之外,岳飞指挥的兵马都是一路捡的残兵败将、土匪强人,而他麾下的那些将领,像张奎、王怀这些,也都是刚刚才来投奔。
如果不是因为金人南下势如破竹,像张奎、王怀这些家世显赫的子弟又岂会来投奔岳家军?纵然这些人有强悍的战斗力,但性子桀骜不驯,管理起来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原本高玉娘乔装改扮的高宠该算是岳飞麾下第一猛将,然而却伤于铁滑车之下,从高玉娘不停号令擅自行动之中就可看出,此时岳飞对麾下将士的管束力并不强。
岳飞就是带着这样一支军队,破了金兀术在牛头山的阵地,同时一路如同撵狗似的撵着金兀术数万大军走!不得不说这是个奇迹,而且是令人难以相信的奇迹!
这个奇迹之所以能够发生,很大程度在于岳飞的个人魅力。如果换一个将领来领导这支队伍,别说是沿路追击金兀术,怕是早在牛头山之下就已经散了。
在金兀术看来算是很远的十里路程,岳飞又是如何看的呢?
斥候在回转来报告金兵动向时,岳飞并不是在营帐之中等候他,而是在马背上!
不只是岳飞,整支军队,包括牛皋率领的背嵬军,还有一路收收捡捡拼凑起来的步兵,每个人都只是静静的站在原地,抓紧有限的时间休息,因为岳将军早已经告诉过他们,哪怕是累死,也要将金狗撵过长江,收复建康!
“我们是人,我们累,金狗他们也会累!所以我们不用担心追上之后是否还能挥动兵刃,他们甚至已经累的拉不开弓弩!”
“我们身体是累了,但我的心是踏实的,我们知道为什么而累,为我们的爹妈儿女,为我们的父老乡亲!可是金狗他们呢,他们知道自己是为什么而累么?不,他们不知道!他们就是被金兀术驱赶的一群行尸走肉,只要被我们撵上,他们就会一触即溃!”
岳飞是下定决心要将金兀术一次打怕了!
他立马于一巨石之上,手擎长枪,对着面前的众将士侃侃而谈,用简单而直白的语言,将将士们的情绪一再调动!
他知道,一旦冲上去,将会是一场死战,两千对数万,但从数字的对比来说,他没有胜算!但岳飞却相信自己会赢,因为他坚定的认为,对于一群绵羊,两千虎狼足矣!
“我们都是宋家的好儿郎,都是手足兄弟!我们不能眼睁睁看着这群****糟践我们的亲人,是时候了,兄弟们,随我一起,杀!”
“杀!”
黑塔样的牛皋举起双锏,发出怒吼!
“杀!”张怀、王奎等人连连怒吼!
“杀!”周遭的将士们齐齐怒吼!一支军队渴望血战和胜利的灵魂被点燃,即便此时已是日落西山,但光光是那种怒焰,就足以照亮整个战场!
而战场,就是金兵刚刚安扎下来的大营!
急促的报警声起,炸营的喧嚣将金兀术从昏沉当中惊醒,他有些茫然的睁开眼睛,第一反应是以为自己在做梦!
从王庭一直带到如今的队伍,可是整个金国的精锐,怎么可能如此仓皇?然而掀帘而进的两排金银骨朵却打碎了金兀术最后的幻想。
“怎么回事?”
老练的金兀术一边穿戴盔甲,一面问道。
“是岳飞,正在率军冲击我们的大营!”
听到这个回答,金兀术心中在怒吼:“这怎么可能?”然而他脸上却没有表现出半点惊慌的样子,反而愈加沉稳。他的这种沉稳也感染了那些进帐的金兵将领,一个个的不再像刚才那样慌张。
“区区一个岳飞又有何可惧的,如今可是已被拦下?”
明明耳中可以听见逐渐靠拢的喊杀声,但金兀术偏偏表现出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
“启禀四太子,岳飞率领的兵马已经快杀到中军帐中,我等是来保护四太子率军突围的!”
一个额头上见汗的金兵将领,或许是因为那喊杀声步步逼近,刚刚的沉稳再度被打破,忙不迭的开口说道。
“混账!乱我军心,杀!”
金兀术两眼一瞪,刚刚纳入手中的铁锤猛然向那金将头上砸去,那金将瞪着两眼却是来不及反应,“嘭”地一声就被砸碎了脑袋,红的白色溅了周围金将一头一脸,金兀术更是不闪不避,任由那些血污将他浇了个通透。
“走,随本王杀出去,取那岳飞项上人头去!”
一摆还在滴血的铁锤,金兀术率领众将冲出帅帐,翻身上马,就要迎战夜袭的岳飞!
第30章板车踏征途,遥望高家庄(下)
第30章板车踏征途,遥望高家庄(下)
如果不是顾忌到自己手下的看法,金兀术碰见岳飞的时候一定会破口大骂:“你丫是不是偷营偷上瘾了?真当我女真人不善夜战么?”
可惜金兀术完全没有跟岳飞碰面的机会。
当他带着麾下的将领从帅帐里冲出去的时候,整个金营已经炸了!
是的,在睡梦之中突然遭到突袭,尤其是在疲累不堪的时候,士兵是最容易炸营的!
这炸营之后,如果有足够的将官出面约束,点亮足够的火把,还是能够逐渐控制,可正如金兀术想骂的那样,岳飞偷营不仅仅是偷上瘾,而且还偷出经验来了!
白衣银盔的岳飞一马当先,身边左右牛皋、张怀等大将护定,稳居战马背上的岳飞不擎他的沥泉神矛,而是弯弓搭箭,凭借他出众的眼力和夜里百步灭蜡的箭术,转挑那些看上去准备约束士兵的中、基层金兵将领。
兵荒马乱又灯火不明,那些将领又岂能躲得过岳飞的百步穿杨,一个个到了阎王殿都还不知道自己究竟死在谁的手中,简直就是无比的冤枉!
至于说三百多的背嵬军,则是这场偷营夜战的主力!这些装备精良战斗力彪悍的虎狼之士,远弓近矛贴身刀,放佛一个二个身上都长出八只胳膊似的,硬生生在骚乱的金兵阵中杀出一条坦途,让跟在他们后面的步卒也能分到一杯羹!
杀入金营中后,岳飞并没有死死盯着金兀术所在的帅帐,而是指挥着兵马,哪里金兵多就往哪里杀,哪里的帐篷多火把就往哪里丢!
这不足三千之数的岳家军,当真是杀的金兀术哭爹喊娘,只恨爹妈少生了两条腿啊!
“撤!撤退!”
金兀术不是个战场上的新丁,他深知大丈夫有所为有所不为的道理。眼前骚乱的金营早已经失去了重新组织起来的可能,唯一的法子就是撤退,主力撤退,能够带走的人带走,剩下的那些兵马就只有留给岳飞杀了,等到岳飞他们杀的累了,自然也就不会追了!
或者这样的决定有些残忍,但战争本就是一件残忍的事情!
真正要说残忍,反而是每每异族入侵中原的时候,给汉人的贫民老百姓带去的沉重伤害,那才叫残忍!
一夜鏖战,明明胜利在望,不,应该说胜利从开始就已经被岳飞锁定,可岳飞脸上始终还是没有半点笑容——因为金兀术又跑了!
这个狡诈的金国四太子,对于危险的直觉简直到了令人发指的程度,如此的混战他仍旧能够全身而退,让岳飞不由得扼腕叹息!
“大哥,杀的真痛快!”
半截黑塔似的牛皋拎着马缰来到岳飞身边,这厮像是一台用不知疲倦的马马达,虽说功率在岳家军中不算大,但胜在省油,连续运转一个通宵也没有半点疲不能兴的模样。
满身都是血污,牛皋这黑大汉用的兵刃当真是不讲究,一锏下去,打在身上那是皮开肉绽筋骨分离,敲脑袋上那就是分崩离析五彩缤纷,也难怪此时他身上的铠甲根本看不出本色,跟岳飞相比判若云泥!
“你就知道痛快,走了金兀术,这仗还有的打!”
岳飞心中虽不痛快,但也不会将气撒到麾下将士身上,毕竟是一场胜仗,只是留下遗憾罢了!
“管他金母猪干啥,只要大哥带着我们,终有一天能够拿下这猪头,到时候哥哥你大摆三天流水席,某要喝个不醉不归才是。”对于牛皋来说,军中禁酒,那是他最不待见的一条军规,若是能够喝他个五分七分醉,牛皋觉得别说是金母猪,就算是金牛来了,他都能轻松拿下!
“金兀术带人朝着韩元帅那边去了,希望韩元帅能够拿下吧!唉,若是我帐下能多几个高宠那样的猛人,哪愁这些呢,罢了,收兵!”
岳飞率领率领的队伍纵然是生猛,但能打到现在全凭是一口气在撑着,毕竟人不是铁打的,那口气撑的住一时也撑不住一世,见好就收才是王道。
岳飞将金兀术撵的像是一条丧家犬时,刘涚也累的如同一条老狗!
虽说板车比起斗车来要好用的多,不仅可以推,也可以拉,但这个纤夫,却不是谁都能吃得消的。
为了早日赶到高家庄,刘涚接连两天都全力以赴的赶路,累了自己不说,就连杨再兴这个坚强的孩子,都也是吃不消,整个人都没了精神头。
当然,在刘涚看来这也是对小孩子的一种锻炼,不仅仅锻炼了身体,同时也磨练了意志。
高玉娘开口劝说,让刘涚不要这般赶,反正她已经打心眼里放弃了治愈的希望,还不如慢慢走,终有一天能够到高家庄。
可惜高玉娘的话对刘涚无效,在刘涚看来,只要有万分之一的希望,那都应该去尝试一下。人如果意志上了首先放弃了,那就真没有成功的可能。
然而最终刘涚还是不得不休息下来。
这不是高玉娘的话发挥了作用,也不是因为杨再兴的可怜,而是老天爷在帮忙,下起了大雨。
“这雨,不知道啥时候才会停啊!”
五六月的雨总是很难说的,站在洞口望着天空不断洒下的黄豆大小的雨滴,那雨水撞击在板车的车棚上,噼里啪啦作响的同时,飞溅起来的水珠子还能随风飘到刘涚的脸上。
花脸。
今天睡醒后,洞里的篝火熄了,为了引火,刘涚弄到一脸炭黑,还没闲工夫去洗洗。
“管他呢,你看小再兴,他睡的有多香。”不知道是情绪还是因为刘涚给的抗生素实在是有效,即便是在这种潮湿的天气之下,高玉娘的腿上也没有出现任何恶化的迹象,甚至于刘涚已经很少看见皱眉忍疼。
“兴许是有些麻木了吧。”
刘涚心中是这般认为,而他也知道,高玉娘麻木的,不仅仅是伤痛,还有对生活的无望,以及对男女之间的那一层关系。
这几天虽说是在赶路,但吃喝拉撒这些需求只要是活人就不可能断绝,哪怕刘涚已经感觉高玉娘是在可以控制饮水和进食以免麻烦,但还是有很多次这般尴尬的时刻。
每每到那个时候,高玉娘总会闹个面红耳赤,许久不跟刘涚说话,就连眼神都会尽量的挪开,不交汇。
但就在刚才,当刘涚抱着高玉娘方便之后,高玉娘却明显轻松了很多,像是心中的一大块包袱已经放下似地。对于高玉娘的这种转变,刘涚心中有些不明白,可又不好直接开口询问、
“刘涚啊,你也该休息两天了,你看看的你肩膀。”
“肩膀?”说到这个时,刘涚才突然感觉肩膀确实有些疼!那是拉板车被藤条勒出来的伤痕,而就在刚才,当刘涚正面抱着高玉娘的时候,她曾经用手轻轻的抚摸过。
被刘涚搂在怀中,低头就看见光溜溜的黝黑肩膀上,那暗红色的勒痕,而那伤痕都是因为自己,试问高玉娘又如何不心软?换成是任何一个女子,在生命当中遇见一个像刘涚这般不离不弃的年轻男子,又如何不动心?
如果说过去高玉娘对刘涚仅仅是因为被事实所逼迫,那么现在她是真被刘涚的行为所感动,哪怕刘涚自己并不是因为感情的冲动才会有这样的举动。
“倒是有些伤,不过不碍事,只要不化脓发炎,几天的功夫也就好了!”
摸了摸伤口,有些辣丝丝的感觉。以刘涚的神经大条程度来说,这样的伤口确实无法让他上心,他发愁的只是这老天,若是继续下下去,那板车的顶棚指不定就彻底毁了。
“坐下来休息,放松,你的‘服气决’这两天怕是没有进步吧?”见无法说动刘涚,高玉娘很明智的换了个话题,她是个不善表达自己的女人,跟这个时代的普通女子不同,她不认为自己在男人面前就是个天生的弱者,如果是的话,她也不会乔装改扮替兄上沙场了。
“是没有进步,玉娘,你的意思是说我太着急了?”说起这个,刘涚还真就是转了身,他走到高玉娘身边坐下,看了看高玉娘的双腿,确定没有变化后坐下问道。
“欲速则不达,这个道理刘涚你该懂吧?‘服气决’这门功法其实来自道家,而道家的功夫,往往强调的是平心静气,你的心气不平静,又如何能够修炼道家功法呢?”
说起武功方面的事儿,高玉娘总会头头是道。虽说高玉娘总在刘涚面前谦虚,说她不过刚刚入门而已,然而通过这几天的交流后,刘涚觉得高玉娘太谦虚了——他这个后世特种兵之中的精锐,只用双手跟高玉娘切磋,尽然占不到半点便宜!
这还是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