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秘的哭声-第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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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尸体照片后,发现和杜芬芳有点相像,不过,我真的没想到会是她……”
“看来,你还是没有说实话。”老毕摇了摇头说,“据我们了解,她被害之前,曾经在海云大酒楼的茶坊遇到过你,那天晚上你们一起走了,后来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希望你原原本本告诉我们。”
曹飞天愣了好一会儿,终于无力地点了点头:“看来你们全都知道了,不过,我只见过她那一次——请你们相信,我不是凶手,真的。我怎么可能杀害她呢,她是多么好的一个女人呀……”
曹飞天有些哽咽,过了差不多两分钟,他才稳定情绪,讲起了几个月前的那次见面。
离婚后我来到城里,因为工作原因,经常要请人吃饭、娱乐什么的。那天晚上,我和副经理请了几个人在海云大酒楼吃饭。说是吃饭,其实就是喝酒,客人来后,我一口菜没吃,就被对方灌了个半醉。看情形不妙,我借口上卫生间,赶紧跑到楼上的茶坊去醒酒。在那里,我意外地碰到了杜芬芳。俗话说“一日夫妻百日恩,百日夫妻一世情”,我对杜芬芳还是很有感情的,离婚后,我心里仍时不时地想起她。“你怎么到城里来了?”我大睁着眼睛看着她,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激动。“我就不能来吗?”她显然有些激动,也有些心疼,“你在哪里喝了这么多酒?”“就在楼下,陪几个客人。”我一眼不眨地看着她说,“芳芳,你瘦了,但比在农村时显得更好看。”“不要瞎说,周围都是我同事。”她小声制止,那双水汪汪的眼睛看上去十分迷人。
她跟一个叫张姐的同事交代过工作后,便坐到了我旁边的椅子上。看着眼前清纯如水的前妻,我内心不禁涌起万千感慨。我摇摇头,有些痛苦地说:“芳芳,你当初为啥要打掉咱们的孩子?”她一愣,眼圈立时便红了:“这事不能怨我,只能怨咱们没那个命……”“什么叫命?如果不是你爸横加干涉,就不会有今天!”我瞪着血红的眼睛,真想跳起身来大吼大叫。“正明,你……”杜芬芳眼里的泪水涌了出来,她朝四周看了看,然后赶紧跑到卫生间去了。
过了好一阵,她才从里面出来,这时茶坊里的客人越来越多,她也开始忙碌起来,无暇和我说话了。我坐了一阵,正要下楼去陪客人时,副经理打电话告诉我,说饭局已经结束,那几个人已经心满意足地回去了,我于是又重新坐了下来。
大约九点钟,杜芬芳下班准备走了,我借着酒劲,走到她身边说:“今晚我能不能到你那里去?”“不行!”她很干脆地一口回绝了我,随后,她和那个叫张姐的同事一起走出了茶坊。
我赶紧结了茶钱,悄悄尾随着她们,等她们分手后,我又尾随着杜芬芳,向她住的那个地方走去……
大约二十分钟后,我尾随杜芬芳来到了光明村。这个地方我并不陌生,因为刚进城的半年多时间里,我都在村里租房居住。
“芳芳,等等我。”我快走几步追上了她。她似乎知道我一直跟在后面,表情显得很平静。我们一起走进她租住的楼房,开门进去,我不由分说,一把将她拥在了怀里,她挣扎了几下,身体很快便软和了。抱着这个曾经十分熟悉的身体,我像流浪多年的孩子终于回到了家,内心涌起一阵难以言说的充实和感动,我终于明白:离婚后来到城里,我一直都有一种虚空和漂浮的感觉,原来是因为牵挂着这个生命中至爱的女人。
杜芬芳似乎也有和我一样的感触,她把头埋在我胸前,呜呜咽咽地抽泣起来。
“正明,对不起,我不该打掉你的孩子。”过了好一会儿,她才从我的怀中抬起头,满脸泪水地说,“都是我父亲不好,我们杜家欠你的太多了……”
“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吧。”我帮她擦干脸上的泪水说,“芳芳,什么都不要再说了,能在城里遇到你,说明咱们的缘分还在,一切都可以重新开始。”
“嗯。”她紧紧抱着我,声音颤抖地说,“正明,咱们离婚后,我那个初中的男同学来找我几次,我都没有答应,我心里一直想着你。这次出来打工,我心里隐隐有一种期待,那就是在城里遇上你,没想到我真的如愿以偿了。”
说完,杜芬芳静静地看着我,那双清澈如水的眼睛饱含着幸福、快乐和期待,但我却不由自主地把目光移开了,想到现实,我的心里涌起一种针扎般的痛楚。
“正明,你怎么啦?”杜芬芳也察觉到了我的情绪变化,她不安地问道。
“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啊。”我轻轻叹了口气,艰难地对她说,“芳芳,请你给我一段时间,等我处理好手里的工作,咱们再重新开始,好吗?”
“嗯。”她就像过去一样柔顺地点点头,只是脸上的表情迅速变冷,两只手也很快离开了我的身体。当我想重新拥抱她时,她坚决地从我的怀中挣脱开了。
“时间不早了,你快回去吧。”她有些焦躁地催促道。从她脸上的刚毅表情我感觉到,经历了离婚之后,她的性格和处事态度都发生了一些根本性的变化,眼前的她,再也不是当初那个逆来顺受、委曲求全的女人了。
“好吧,那我先回去了。”我有些尴尬地说,“我明天就要到外地去出差,大概五天后才能回来,回来后我马上来找你。”
说完,我从口袋里掏出五百元钱,递到她手里说:“今天我身上没带多少钱,这点钱你先拿着,给自己买点衣服和好吃的东西,不要太苦了。”
“不要,我们马上就要发工资了。”她坚决推却,我只好把钱又收了起来。在送我出门的时候,她帮我拍了拍衣服上的灰尘,这个动作让我感受到了往日的温馨和关爱,我忍不住再次把她拥在了怀中。
“你快回去吧,我等你回来。”她温柔地说,同时又一次坚决地从我怀中挣脱开来。
那天晚上从她的屋里回来后,我彻底失眠了。杜芬芳的温柔、善良和体贴一直让我念念不忘,而她性格上的转变更让我看到了一个坚定、自立、个性鲜明的女人,这正是我理想中的人生伴侣啊!我在心里暗暗下了决心:出差回来后,我一定要和她重新开始新的生活!
第二天一早,我恋恋不舍地搭乘火车,去了北方的一座城市。这次出差,是总公司临时的决定,我不好推托,只能照办。在外的五天,对我来说是那么漫长,那么难挨。好不容易熬到事情办妥,回来的当天晚上,我迫不及待地去了光明村,去了她租住的那幢小楼,然而等待我的是铁将军把门。我又赶到她工作的茶坊打听,她的同事告诉我,她已经三天没上班了。
杜芬芳失踪了!最初的几天,我失魂落魄到处寻找,但都没有她的踪影。我觉得她可能是故意避开我,回了老家或去了另一个城市,既然她已经不愿和我再续旧情,那我又何必苦苦怀念呢?这么一想,我的心便冷淡了下来,时间一长,她的影子在我脑海中便慢慢模糊了……
三
曹飞天讲完,问讯室里一片寂静。
“按你所说,你和杜芬芳在城里只见过一次面?”小陈觉得不可相信。
“千真万确,我们只见过那一次。”曹飞天信誓旦旦。
“这些汇款是你寄的吗?”老毕吸了口烟,突然从怀里掏出三张汇款单据放在了曹飞天面前。
“没错,是我寄的。”曹飞天扫了一眼汇款单,爽快地承认了。
“你为什么要给她父母寄钱?”
“因为我这两年在城里挣了些钱,虽然她父亲对我不太好,但我毕竟在那个家里生活过几年,我觉得给他们寄点钱,改善一下他们的生活也是应该的。”
“那为什么要假借杜芬芳的名义呢?”
“因为我不想让她父母知道是我寄的,再说,我寄给她父母,也相当于是寄给她了。”曹飞天说,“我知道她出来打工收入很低,连手机都没买一个,所以想用这种方式帮助她。”
“前两次,你每次寄的都是五百元,而最近的一次却一下寄了两千元,据我所知,你们公司近来的效益并不好,你为什么要寄这么多钱给她父母?”老毕翻了一下汇款单据,似乎漫不经心地问道。
“这个……”曹飞天脸上的表情有些惊慌,不过他很快调整过来,“正如你所说的那样,我们公司的效益越来越差,我想以后不再给她父母寄钱了,所以最后的这一次,我一狠心寄了两千元。”
“我再冒昧问一个问题:那天晚上你们在一起时,发生过性关系吗?”
“没有,那晚我们单独在一起的时间并不长,而且她很多时间都在哭,搞得我也没有那个兴趣。”曹飞天说,“后来我倒是很想住在她那里的,但她的态度很坚决。”
“可是,我们在她的身体里发现了精斑,如果你们没发生过性关系,这些精斑从何而来?”小陈接过话头说,“按照一般的逻辑推断,她与其他男人发生性关系的可能性很小。”
“什么,她的身体里发现了精斑?”曹飞天表情显得很惊讶。
“你就不要再装了。”赵所长厉声说,“那些精斑究竟是不是你的,我们只要鉴定一下就知道了!”
四
上午的问讯结束后,曹飞天被带了下去,专案组也利用中午的时间,对案情进行集中讨论和梳理。
“曹飞天的陈述,你们觉得可信度有多少?”老毕吸了口烟,看了看在场的专案组成员。
“曹讲述的前半部分,即他和杜芬芳在茶坊见面的情节,倒是和茶坊那位中年妇女讲述的相差不大,从这点来说,他的话似乎有一定的可信度。”小陈说,“不过,后半部分究竟是怎么回事,因为无人见证,只有他的一面之词,而这部分恰恰又是整个事件的关键——根据我的判断,他在这里应该隐瞒了最主要的事实。”
“嗯,我也有同感。”江涛表示赞同,“按照正常的逻辑思维,一个被酒精烧昏了头脑的男人,在面对年轻漂亮、对自己尚有感情的前妻时,不可能像他所说的那么理智,特别是孤男寡女同处一室时,很可能会干出极其荒唐的事情来——我认为曹飞天和杜芬芳一同回到出租屋后,在两人身体接触过程中兽性大发,并不顾杜芬芳的反抗而将其强暴,而杜芬芳的死亡,很可能并不是出于曹的主观意愿,而是在他施暴过程中,为了不让杜芬芳反抗和发出声音,紧紧卡住其脖子造成的。”
“说得好,我也觉得曹飞天有重大嫌疑!”赵所长站起来说,“刚才我仔细想了一下,想到了两个方面的问题,现在我把它们说出来,请老毕和同志们帮助指正:第一,凶手能进入室内强奸并杀人,说明他和死者有较亲近的关系,否则死者不可能让他进入屋内,从这点来看,杨凡和曹飞天都曾进入过屋内,但杨凡的嫌疑已经排除,现在剩下的嫌疑人可以说非曹莫属;第二,杨凡之前交代过一个情节,他第二次去找杜芬芳时,曾经遇到一个男人从楼上冲下来,而这个男人从背影看与曹飞天有几分相像,我分析认为,这个男人不是别人,正是曹飞天!”
“对呀,说不定曹飞天早就窥伺杜芬芳很久了,他和她在茶坊的那次偶然相遇,很可能也是他一手导演的好戏。”小张也点头称是,“而且我注意到一个惊人的巧合,那就是杜芬芳和曹飞天在茶楼相遇后很快便失踪了,从这点来说,曹也有重大嫌疑。”
“你的意思是说,杜芬芳一进城,曹飞天就盯上她了?”小陈摇摇头说,“我们可以设身处地想一下:在杜芬芳对曹仍存有感情的前提下,如果曹飞天真的对前妻旧情难忘,想再续前缘,他完全可以光明正大地追求,没必要偷偷摸摸,更没有必要采取强奸手段,所以,我认为杨凡所说的那个男人根本不是曹飞天。至于你说的巧合,咱们只要调查一下曹飞天出差的时间就清楚了,如果案发时他确实在外地,那么凶手很可能便不是曹飞天。”
“那你之前说曹飞天隐瞒了主要事实,这个事实是指什么呢?”老毕看着小陈,目光里含有几许期待和鼓励。
“我相信,曹飞天那天晚上确实没和杜芬芳发生过性关系,至于其中原因,我想可能不是曹飞天所说的那样,是因为要处理工作上的事情。”小陈说,“杜芬芳拒绝他的理由其实很简单。”
“她的理由是什么?”小张好奇地问。
“因为另一个女人的存在。当天晚上,曹飞天很可能提到了这个女人,或者说当时这个女人给他打过电话,所以杜芬芳才会显得如此悲伤。”小陈分析道。
“嗯,不错!”老毕点了点头,“我认为小陈的分析比较合乎情理,他把咱们之前的摸排情况都结合起来了,根据之前的调查,无论是摘菜老妇,还是卖菜的夫妻,以及茶坊的那位妇女,都给我们反映了一个事实:那就是杜芬芳在遇害前表现得较为悲伤,情绪与之前反差较大,这与她和曹飞天别后重逢,理应满怀喜悦之情背道而驰,唯一的解释,便是曹此时已经有了别的女人,而这个女人,很可能就是曾经出现在凶杀现场的那个女人。”
“那曹飞天呢?他与本案有没有关系?”大家听了老毕的分析,心里都有种说不出的震撼。
“曹飞天现在当然不能排除嫌疑,不过,我认为他作案的可能性很小。”老毕吸了口烟,“话虽如此,但曹飞天也脱不了干系,我不敢说他清楚整个凶杀案的过程,但杜芬芳被害一事他应该有所感知——知道这事后,他感到十分愧疚,因此才会给杜芬芳的父母寄钱。”
“既然曹作案的可能性很小,那么凶手又是谁呢?”江涛说,“曹的女人不可能杀人,而别的男人目前又无从得知,除非有一种可能,即这个女人雇凶杀人,否则无法解释精斑和埋尸的行为。”
“我觉得这种假设有道理。”小陈沉吟了一下,说,“很可能是这个女人发现曹与前妻有来往后,担心自己被抛弃,于是乘曹出差之机,悄悄与某个男人一道去找杜芬芳理论,双方发生抓扯,在她的授意下,这个男人强奸并杀害了杜芬芳——这也符合毕老之前的分析,即凶杀现场有女人存在。”
“不错,事实可能正是这样。”在场的警察纷纷点头,只有老毕不紧不慢地吸着烟,脸上的神色令人捉摸不透。
“毕老,你觉得呢?”小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