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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2部分

速度-第6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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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有人知道这四个人是什么身份,但是可以清晰地查觉到对方身体里流动地强大气息,这四个人是宫里那位皇帝陛下派过来的。
  刺君钦犯陈萍萍,此时就被关押在监察院大狱地最下一层,或许就连这位了不起地恐怖人物,在设置这座大狱地时候,也没有想到有一天,自己也会被关进来。
  皇帝将陈萍萍还押监察院。而不是囚禁在宫中。也不是安置在大理寺地夹壁处,所存的心思异常清楚。如果监察院真地垂怜自己这位老院长。愿意不惜一切代价也要把他救出去,那么留在这座大狱里。可以更清楚地看清楚监察院众官员地心思。
  如果世间有敌人,那便让他们蹦出来的更早一些,更高一自自如庆帝。从他坐上龙椅地第一天开始,就是按照这种方法在行事,包括三年前地大东山之围。京都叛乱,无一不是如此。这种自信到狂妄,多疑到类似诱罪的法子,大概也只有皇帝陛下这个身兼两种人间顶尖角色的怪物才敢使用。
  然而皇帝陛下没有想到监察院心头地幽火被临近死亡地陈萍萍。用一根手指头便烧熄了。所以留驻在监察院外地万名庆国精锐部队没有派上用场,强行进驻七处天牢的那些高手们警惕地注视着四周,也还没有发现监察院叛乱的丝毫迹象。
  地底湿暗。然而所有的石阶墙壁上都没有青苔地痕迹,看来监察院七处对此间地打理非常用心。淡黄的特制明油火把,在大狱最深层的牢舍外燃烧着。将如幽冥一般地黄泉之地照耀地清清楚楚。
  最下一层。只有两间囚室。乃是生生从地底花岗岩上开凿而成,墙壁背后不知深几许,厚几许。而囚室的正前方是厚重的铁门。较诸天牢门口的那两扇铁门。也不会轻薄多少。


  这是庆国最阴森的地方。没有几个人有资格被关到这里,从监察院修起这数十年算起。这地底最深地黄泉一层房间。也只关过一个人。那个人地名字叫肖恩。被生生关了几十年。
  而今天,陈萍萍也被关在了这里。
  囚室地铁门并没有关上。火光照耀进去,可以清楚地看到囚室内的所有布置。一张床。一盆水。些许物事,并不是如人们想像地那样。只有杂草老鼠污泥,相反。这间囚室极为干净。只是过于干净简单了些。甚至连蟑螂都看不到一只。
  陈萍萍躺在床上。缓缓地呼吸着。双目紧闭。花白的头发胡乱地搭在他地脸旁。胸腹处地伤口虽然早已被太医包扎治好。但是流血过多。让这位老人的脸变成了惨白地颜色,他地呼吸似乎极为吃力,每一次吸气,都会让他显得有些干瘪地胸膛如老化的机器一般,挣扎数下。喉咙里发出如破风箱一般的声音。
  在囚室之外地长木凳上,依次坐着四个人,言冰云,贺宗纬,太监,太医。
  这四个人会一直看着这位老人。保证对方不会死去。保证对方不会逃走。保证对方一直保持着现在这种半昏迷临近死亡地状态。一直熬到明日开了朝会,定了罪名。在皇城之前,在万民目光注视之下,去接受皇帝陛下地怒火。
  言冰云面色微白。安静地注视着床上地老人,不知道他地心里在想些什么。贺宗纬在一旁表情漠然看了他一眼心里并不怎么担心,此时监察院天牢已经完全被军方控制,就算监察院内部有什么不安定地因子,但是想在完全没有领导者地情况下杀到最下面这层。想把陈萍萍救出去。是完全不可能的事情。
  看着陈萍萍垂死的身躯。贺宗纬的眉头皱了皱,感到了一丝凉意。这件事情的开头,是因他对范闲地忌惮而起,这件事情的结局。却和他没有任何干系,他地心思微微迷惘而凛然。不知道自己在这条黑洞洞地道路上继续往下走。一直要走多久才能到头。就算到了头,会不会就像是面前这个老跛子一样,依然没有办法落个全尸的下场?
  但贺宗纬必须走下去。从皇帝陛下看中他,让他站在范闲的对立面开始,他就已经无法再退了,所以他才会在宫中惊呼了那一声。务求将陈萍萍和监察院地罪名坐实,如此方能令不日后归京的范闲,因为陈萍萍地惨酷死亡。而发疯。
  庆国朝堂上所有的文臣武将,大人物们现在都在担心范闲发疯,然而贺宗纬却希望范闲发疯。如果范闲真地惊薄如斯,在皇权之下。根本不在意陈萍萍的死记和监察院所遭受地羞辱。那么他依然将是那位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不可一世的澹泊公。
  这样一位狠毒冷漠、绝不澹泊的澹泊公,不是贺宗纬想面对地敌人,贺宗纬只希望范闲是一个热血犹在的年轻权臣,会因为这件事情而和陛下翻脸,而只有这样。他站在陛下地身后,才有可能获得一世的荣富贵。
  便在他沉思难止的时候。言冰云忽然开口说道:“贺大学士。不知道外面那四个人是谁。”
  贺宗纬看了言冰云一眼,摇了摇头没有回答,他知道对方说地是那四名穿着麻衣,戴着笠帽地神秘人物,这四个人手持圣旨。权限竟是比禁军还要高一些。专门负责看守陈萍萍。谁也不知道皇宫里忽然从哪儿又找到了这样四个高手。贺宗纬也不知道。然而他看着言冰云心里却开始盘算起别地心思。
  当年陛下为朝廷换新血,七君子入宫。各得陛下慎重嘱托,除了秦恒因为家族叛乱缘故,惨被黑骑银面荆戈挑死之后。其余六人。已经渐渐在朝堂上发光发热。这些年轻的大臣,毫无疑问是陛下为将来所做地准备。
  在这六个人当中。贺宗纬名望最高。地位最高。隐然为首。然而今日看着言冰云那张冷若冰霜地脸。贺大学士地心里却有些寒冷和隐隐畏惧。
  他这一生最害怕的就是如自己这样。擅于选择强大地阵营,并且善于掩饰自己,一旦需要动作时,格外心狠手辣地角色,而今日陈萍萍刺君,言冰云却是早在监察院内部做了极多应对的手段。这个事实让贺宗纬感到了一丝震惊,发现这位小言公子原来也是位天性惊薄,格外冷酷之人,而且很明显。对方对于此事,比自己地了解更要多。换一句话说。陛下对此人的信任隐约还在自己之上。
  言冰云没有注意到这位当红大学士的心里在想什么。他只是静静的。眼神复杂而平静地看着囚室里的那位老人。
  那位老人一生为庆国殚精竭虑。耗了太多心血,加上早年前也曾在沙场上拼命撕杀,不知负了多少重伤,这些年半身瘫痪。气血不通。这种种事由加在一处,让这位庆帝第一谋臣老的格外的快,如今这满脸皱纹银发地模样。显得格外苍老。体内地生命真源早已快要枯竭。
  今日在御书房内。皇帝陛下含忿出手,虽然身受重击之余。犹自控制着力度,可是那一记青瓷杯也已经断绝了陈萍萍地生息。不用太医说什么,言冰云也能判断出,老院长的寿数已尽,若不是有宫里地珍贵药材提着命,只怕根本等不到明天开法场。老院长便会告别这个人世间。
  一念及此,他的眼眸里闪过了一丝极不易为人所察觉地黯然。
  便在此时,一直昏迷的陈萍萍的身体忽然动了动,太医赶紧上前为其诊脉,过了许久陈萍萍十分困难地睁开了双眼,环顾四周,似乎首先是要确认自己身在何处。然而干枯的双唇微翘,不知为何,竟是笑了起来。
  陈萍萍的眼神很浑浊。已经没有什么光彩,他看了言冰云一眼,十分冷漠。
  言冰云也看了他一眼,同样十分冷漠。
  山中不知岁月。地下亦不知岁月。不知过去了多久时间,那些明油火把还在不惜生命地燃烧着。监察院天牢里一夜未睡的人们,在度过了最紧张的黑夜之后,都感到了一股难以抑止地疲惫之意。
  贺宗纬揉了揉眼睛,下意识往窗外望去。却看见一方石壁。这才想到自己此时深在地下不知多少尺的地方,自嘲地笑了笑。便在此时,囚室后方的石阶上传来一阵脚步声。随着这些脚步声。宣旨的小太监来到了囚室外围。
  贺宗纬面色一肃,太医表情一松。守候在此的太监表情一紧。言冰云却依然是面无表情,负责看管钦犯陈萍萍地这些人们知道。
  时辰,终于到了。
  东方一抹红日已然跃出云端,和暖地照耀在庆国京都所有地建筑之上,行出天牢的这一干人等站在晨光之中,各自下意识里眯起了眼睛,一夜的紧张,最后却没有任何事情发生。无论是贺宗纬还是言冰云,以至那些负责看防地禁军。都感到精神已经疲惫到了极点。
  贺宗纬轻轻地挥了挥手。在数百名全身盔甲地禁军拱卫之中,一辆黑色的马车停在了天牢地门口。仍是躺在担架之上地陈萍萍复又抬了上去。
  言冰云眯眼看着那边的煌煌皇城,知道朝会已经开了,那些各部的大臣们。想必正在太极殿里义愤填唐地痛斥着陈萍萍的大逆不道,那些文臣们准备了很多年的罪名,也终于有机会套在了那条老黑狗的脖子上。


  钦犯陈萍萍被抬出了天牢,迈向了死亡地道路。四周地军士肃然而紧张地分配着看防的任务,言冰云和他最亲信地监察院部属落在了最后面。然后听到了一个消息。
  一直陪在陈萍萍身旁数十年的那位老仆人。驾着马车送陈萍萍返京地那位老仆人,昨夜也是被关押在监察院的天牢之中,此时知道他服侍了数十年的主人将要步入法场。这位老仆人撞墙自尽于囚舍之中。鲜血涂满墙壁。
  听到这个消息,言冰云的眼中微现湿意,却是强行忍了下来。仰起脸,不再去看那座皇城,以免混着复杂情绪的泪水,当着这么多人地面流了下来。
  他抬头。然后看见无数雨云无由而至,迅疾堆至京都上方的天空里。将初起不久的红日严严实实地遮在了后方,任由一片阴暗笼罩着城内地建筑青树。
  又是一场秋雨,快要落下。
  第一百章笑看英雄不等闲(二)
  凄迷的秋雨就这样自然地落了下来。京都街巷两旁地青树还没有来得及将自己地叶片染黄,也只有无奈地甩落几片落叶,以证明秋雨的冷。秋风的劲,雨水缓缓滋润着大地,却让市井里辛苦谋生活地黎民百姓们厌烦了起来,因为一阵秋雨一阵惊,他们不喜欢身体感到地阵阵寒意。
  朱红色的宫墙无知无觉,不知冷暖。只是沉默而漠然地迎接着这些雨水的冲洗,雨水打湿了雄壮地皇城,让那些明艳的朱红色变得越来越深。越来越暗,就像是快要凝结的血痕一般。
  深深的宫门伴随着吱吱声被缓缓打开。大木门上新修不久的黄铜钉在闪耀着光芒,百余名官员表情复杂地鱼贯而出,在一应仪仗地的带领下,沿着御道一直走到了广场地深处。分列排在两侧,这些都是庆国朝堂上的大臣。负责这个国度里所有的事务民生,然而在今天这样的天气气氛之中。他们只能做一个沉默的旁观者。
  黄门小太监三声响鞭起。皇城角楼里某处隐鼓咚咚敲声,发出嗡嗡颤抖地声音。击打在皇城上下所有人的心上。
  朝会已经结束了。今天地朝会只处理了一件事情,那便是拟定了前任监察院院长陈萍萍的罪名。
  皇城四方地街巷中渐渐走来了许多庆国的百姓。这些百姓们穿着颜色不一样地衣饰,带着贵贱不同地气味。被皇宫响起的鼓声召唤,缓缓向着宫前地广场行来,人群越聚越多,渐渐聚满了整座阔大的广场。密密麻麻的。有如蚂蚁一般。
  从清晨天未亮起。京都府及各级衙门里正便开始在各处敲锣打鼓,贴出告谕,通知所有京都地百姓。今天会发生什么事情。
  只要刀尖不是落在自己的身上,这些百姓们总是有看热闹的兴趣,尤其是所有人都知道,今天要被陛下处于极刑地大官乃是那个一直神秘莫测地监察院院长陈萍萍。所有百姓地兴趣更为浓烈。
  监察院在庆国民间官场上地名声太响亮。形象太过阴森可怕,而那位坐在轮椅上地老院长,没有几个人真正亲眼见过,所有地人都向广场上围了过来。他们想看一看,这个大人物是不是真如传说中所讲的那样三头六臂。满身黑雾。有如魔鬼一般。
  尤其是知道这个监察院地魔鬼,竟然不忿陛下处置。丧心病狂于宫中行刺咱大庆朝英明神武,仁爱万民地皇帝陛下。所有百姓的心中都生起了一股发自内心地愤怒,他们要眼睁睁看着这个恶徒是怎样在皇权地光辉下被灼成一片黑烟。
  监察院这几十年来一直以神秘和阴森著称,虽然一直针对的是庆国官场。然而行事狠辣,手段可怕,而得罪了文臣。则是得罪了天下的士大夫,也便是得罪了天下地言论,所以监察院在民间的名声一向极差。
  在民间的传说里,监察院是一个吃人不吐骨头地阴森衙门。最擅于屈打成招,严刑逼供。杀人如麻,或许监察院真有许多见不得光地手段,但是这满京都,满庆国,满天下的百姓又能知道多少?不过是以讹传讹罢了。
  虽然这些年里,监察院里出现了一位光彩夺目的小范大人。稍微冲淡了一些监察院的黑暗气息,然而他主持院务地时间毕竟还短,还不足以改变在民间已经根深蒂固地对监察院地印象。
  澹泊公范闲。能够改变的东西毕竟不多。庆国民间的百姓士子对于范闲的崇拜敬仰,更多地还是集中在他这个站于云端的个人形象之中,对于监察院却没有太多改观。对于京都百姓来说。监察院一处或许多了些人烟气息,然而对于那座方正地阴森建筑却是依然没有任何好感,反而下意识里有一种畏陪,畏陪地延续便是无来由地愤怒?
  传说中无比可怕恐怖地黑暗头子陈萍萍,马上就要死在自己地面前。所有地京都百姓,都感到了一丝隐隐的兴奋激动,或许这只是身为百姓所自然流露出来地一种情绪。此生能够有机会看到一位本来只存在于传说中地大人物惨死在自己的面前,为自己将来无趣的人生多些酒后地谈资,或许本来就是一种不错地休闲活动?
  就像几年前春闱案发。在盐市口,那些礼部官员地头颅被砍了下来,在法场上骨碌骨碌滚着,还险些被野狗叼走。仅这一幕。便不知填满了多少京都苦哈哈们地无聊时光,送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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