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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部分

中国小说史略-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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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关于吴均撰《齐春秋》不实免职事,见《梁书·吴均传》:

“均表求撰《齐春秋》,书成奏之,高祖(梁武帝萧衍)以其书不实,使中书舍人刘之遴诘问数条,竟支离无对,敕付省焚之,坐免职。寻有敕召见,使撰《通史》,起三皇,讫齐代,均草本纪、世家,功已毕。

唯列传未就。”

(22)“吴均体”《梁书·吴均传》载,吴均“文体清拔有古气,好事者或斅之,谓为‘吴均体’”。

(23)《旧杂譬喻经》二卷,经文以譬喻宣扬教义。康僧会(?—280),三国吴僧人,世居天兰,后移居交趾。吴赤乌十年(247)至建业(今江苏南京),孙权为之建塔寺,使译经。译有《六度集》、《旧杂譬喻经》等。

(24)《观佛三昧海经》十卷,东晋佛陀跋陀译。白毫毛相,系佛教所说佛的三十二种形象之一,谓佛眉长有白色毫毛,长一丈五尺,平时缩卷于眉毛旁。以下所引经文,源于佛家圆融互摄理论。其说以为世界万事万物均发源于心,心无大小,“相”亦无大小,故毛内有菩萨,菩萨不小,毛亦不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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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六篇 六朝之鬼神志怪书(下)

释氏辅教之书,《隋志》著录九家,在子部及史部,今惟颜之推《冤魂志》(1)存,引经史以证报应,已开混合儒释之端矣,而余则俱佚。遗文之可考见者,有宋刘义庆《宣验记》(2),齐王琰《冥祥记》(3),隋颜之推《集灵记》,侯白《旌异记》(4)四种,大抵记经像之显效,明应验之实有,以震耸世俗,使生敬信之心,顾后世则或视为小说。王琰者,太原人,幼在交址,受五戒,于宋大明及建元(五世纪中)年,两感金像之异,因作记,撰集像事,继以经塔,凡十卷,谓之《冥祥》,自序其事甚悉(见《法苑珠林》卷十七)。《冥祥记》在《珠林》及《太平广记》中所存最多,其叙述亦最委曲详尽,今略引三事,以概其余。

汉明帝梦见神人,形垂二丈,身黄金色,项佩日光。

以问群臣,或对曰,“西方有神,其号曰佛,形如陛下所梦,得无是乎?”于是发使天竺,写致经像。表之中夏,自天子王侯,咸敬事之,闻人死精神不灭,莫不惧然自失。初,使者蔡愔将西域沙门迦叶摩腾等赍优填王画释迦佛像,帝重之,如梦所见也,乃遣画工图之数本,于南宫清凉台及高阳门显节寿陵上供养。又于白马寺壁画千乘万骑绕塔三匝之像,如诸传备载。(《珠林》十三)

晋谢敷字庆绪,会稽山阴人也,……少有高操,隐于东山,笃信大法,精勤不倦,手写《首楞严经》,当在都白马寺中,寺为灾火所延,什物余经,并成煨尽,而此经止烧纸头界外而已,文字悉存,无所毁失。敷死时,友人疑其得道,及闻此经,弥复惊异。……(《珠林》十八)

晋赵泰字文和,清河贝丘人也,……年三十五时,尝卒心痛,须臾而死。下尸于地,心暖不已,屈伸随人。留尸十日,平旦,喉中有声如雨,俄而苏活。说初死之时,梦有一人来近心下,复有二人乘黄马,从者二人,扶泰腋径将东行,不知可几里,至一大城,崔巍高峻,城色青黑。将泰向城门入,经两重门,有瓦屋可数千间,男女大小亦数千人,行列而立。吏著皂衣,有五六人,条疏姓字,云“当以科呈府君”。泰名在三十,须臾,将泰与数千人男女一时俱进。府君西向坐,简视名簿讫,复遣泰南入黑门。有人著绎衣坐大屋下,以次呼名,问“生时所事?作何孽罪?行何福善?谛汝等辞,以实言也!

此恒遣六部使者常在人间,疏记善恶,具有条状,不可得虚。”泰答“父兄仕宦,皆二千石。我少在家,修学而已,无所事也,亦不犯恶。”乃遣泰为水官将作。……后转泰水官都督知诸狱事,给泰兵马,令案行地狱。所至诸狱,楚毒各殊:或针贯其舌,流血竟体;或被头露发,裸形徒跣,相牵而行,有持大杖,从后催促,铁床铜柱,烧之洞然,驱迫此人,抱卧其上,赴即焦烂,寻复还生;

……或剑树高广,不知限量,根茎枝叶,皆剑为之,人众相皆,自登自攀,若有欣竞,而身首割截,尺寸离断。

泰见祖父母及二弟在此狱中,相见涕泣。泰出狱门,见有二人赍文书,来语狱吏,言有三人,其家为其于塔寺中悬幡烧香,救解其罪,可出福舍。俄见三人自狱而出,已有自然衣服,完整在身,南诣一门,云名开光大舍。……

泰案行毕,还水官处。……主者曰,“卿无罪过,故相使为水官都督,不尔,与地狱中人无以异也。”泰问主者曰,“人有何行,死得乐报?”主者唯言“奉法弟子精进持戒,得乐报,无有谪罚也。”泰复问曰,“人未事法时所行罪过,事法之后,得以除不?”答曰,“皆除也。”语毕,主者开滕箧检泰年纪,尚有余算三十年在,乃遣泰还。……

时晋太始五年七月十三日也。……(《珠林》七,《广记》三百七十七)

佛教既渐流播,经论日多,杂说亦日出,闻者虽或悟无常而归依,然亦或怖无常而却走。此之反动,则有方士亦自造伪经,多作异记,以长生久视之道,网罗天下之逃苦空者,今所存汉小说,除一二文人著述外,其余盖皆是矣。方士撰书,大抵托名古人,故称晋宋人作者不多有,惟类书间有引《神异记》(5)者,则为道士王浮作。浮,晋人;有浅妄之称,即惠帝时(三世纪末至四世纪初)与帛远抗论屡屈,遂改换《西域传》造老子《明威化胡经》者也(6)(见唐释法琳《辩正论》六)。其记似亦言神仙鬼神,如《洞冥》《列异》之类。

陈敏,孙皓之世为江夏太守,自建业赴职,闻宫亭庙验(原注云言灵验),过乞在任安稳,当上银杖一枚。

年限既满,作杖拟以还庙,捶铁以为干,以银涂之。寻征为散骑常侍,往宫亭,送杖于庙中讫,即进路。日晚,降神巫宣教曰,“陈敏许我银杖,今以涂杖见与,便投水中,当以还之。欺蔑之罪,不可容也!”于是取银杖看之,剖视中见铁干,乃置之湖中。杖浮在水上,其疾如飞,遥到敏舫前,敏舟遂覆也。(《太平御览》七百十)

丹丘生大茗,服之生羽翼。(《事类赋》注十六)

《拾遗记》十卷,题晋陇西王嘉撰,梁萧绮录。《晋书》《艺术列传》中有王嘉,略云,嘉字子年,陇西安阳人,初隐于东阳谷,后入长安,苻坚累征不起,能言未然之事,辞如谶记,当时鲜能晓之。姚苌入长安,逼嘉自随;后以答问失苌意,为苌所杀(约三九○)。嘉尝造《牵三歌谶》(7),又著《拾遗录》十卷,其事多诡怪,今行于世。传所云《拾遗录》者,盖即今记,前有萧绮序,言书本十九卷,二百二十篇,当苻秦之季,典章散灭,此书亦多有亡,绮更删繁存实,合为一部,凡十卷。今书前九卷起庖牺迄东晋,末一卷则记昆仑等九仙山,与序所谓“事讫西晋之末”者稍不同。其文笔颇靡丽,而事皆诞谩无实,萧绮之录亦附会,胡应麟(《笔丛》三十二)以为“盖即绮撰而托之王嘉”者也。

少昊以金德王,母曰皇娥,处璇宫而夜织,或乘桴木而昼游,经历穷桑沧茫之浦。时有神童,容貌绝俗,称为白帝之子,即太白之精,降乎水际,与皇娥宴戏,奏便娟之乐,游漾忘归。穷桑者,西海之滨,有孤桑之树,直上千寻,叶红椹紫,万岁一实,食之后天而老。……

帝子与皇娥并坐,抚桐峰梓瑟,皇娥倚瑟而清歌曰,“天清地旷浩茫茫,万象回薄化无方,浛天荡荡望沧沧,乘桴轻漾著日傍,当其何所至穷桑,心知和乐悦未央。”俗谓游乐之处为桑中也,《诗》《卫风》云“期我乎桑中”,盖类此也。……及皇娥生少昊,号曰穷桑氏,亦曰桑丘氏。至六国时,桑丘子著阴阳书,即其余裔也。……

(卷一)

刘向于成帝之末,校书天禄阁,专精覃思。夜,有老人著黄衣,植青藜杖,登阁而进,见向暗中独坐诵书,老父乃吹杖端,烟燃,因以见向,说开辟已前。向因受五行洪范之文,恐辞说繁广忘之,乃裂帛及绅,以记其言,至曙而去。向请问姓名,云“我是太一之精,天帝闻卯金之子有博学者,下而观焉”。乃出怀中竹牒,有天文地图之书,“余略授子焉”。至向子歆,从向授其术。向亦不悟此人焉。(卷六)

洞庭山浮于水上,其下有金堂数百间,玉女居之,四时闻金石丝竹之声,彻于山顶。楚怀王之时,举群才赋诗于水湄。……后怀王好进奸雄,群贤逃越。屈原以忠见斥,隐于沅湘,披蓁茹草,混同禽兽,不交世务,采柏实以和桂膏,用养心神,被王逼逐,乃赴清泠之水,楚人思慕,谓之水仙。其神游于天河,精灵时降湘浦,楚人为之立祠,汉末犹在。(卷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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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颜之推(531—?)字介,北齐琅玡临沂(今属山东)人。

初仕梁,入北齐为黄门侍郎,隋开皇中卒。所撰《冤魂志》,《隋书·经籍志》著录三卷,今本皆称《还冤志》。下文所说《集灵记》,《隋书·经籍志》著录二十卷,已散佚。鲁迅《古小说钩沉》有辑本。(2)《宣验记》《隋书·经籍志》著录十三卷,刘义庆撰,已散佚。鲁迅《古小说钩沉》有辑本。

(3)王琰南齐太原(今属山西)人。齐太子舍人,入梁为吴兴令。所撰《冥祥记》,《隋书·经籍志》著录十卷,已散佚。鲁迅《古小说钩沉》有辑本。

(4)侯白参看本书第七篇。所撰《旌异记》,《隋书·经籍志》著录十五卷,已散佚。鲁迅《古小说钩沉》有辑本。

(5)《神异记》王浮撰。《隋书·经籍志》及两《唐志》均未著录。卷数未详。鲁迅《古小说钩沉》有辑本。

(6)帛远佛教徒。俗姓万,字法祖,晋河内(今河南泌阳)人。

曾在长安讲经。王浮与帛远辩论,多次失败,遂托名老子撰《明威化胡经》。按《西域传》认为佛教先于老子,书中叙老子至罽宾国云:

“我生何以晚,佛出一何早”。王浮撰《明威化胡经》则予倒换,说老子至流沙,成浮图,死后变为佛,因而形成佛教。这反映佛道二教争夺正统地位的斗争。

(7)《牵三歌谶》晋王嘉撰,《隋书·经籍志》及两《唐志》均未著录,已散佚。《晋书·王嘉传》载:“其所造《牵三歌谶》,事过皆验,累世犹传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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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七篇 《世说新语》与其前后

汉末士流,已重品目,声名成毁,决于片言,魏晋以来,乃弥以标格语言相尚,惟吐属则流于玄虚,举止则故为疏放,与汉之惟俊伟坚卓为重者,甚不侔矣。盖其时释教广被,颇扬脱俗之风,而老庄之说亦大盛,其因佛而崇老为反动,而厌离于世间则一致,相拒而实相扇,终乃汗漫而为清谈。渡江以后,此风弥甚,有违言者,惟一二枭雄而已。世之所尚,因有撰集,或者掇拾旧闻,或者记述近事,虽不过丛残小语,而俱为人间言动,遂脱志怪之牢笼也。

记人间事者已甚古,列御寇韩非皆有录载,惟其所以录载者,列在用以喻道,韩在储以论政。若为赏心而作,则实萌芽于魏而盛大于晋,虽不免追随俗尚,或供揣摩,然要为远实用而近娱乐矣。晋隆和(三六二)中,有处士河东裴启,撰汉魏以来迄于同时言语应对之可称者,谓之《语林》(1),时颇盛行,以记谢安语不实(2),为安所诋,书遂废(详见《世说新语》《轻诋篇》)。后仍时有,凡十卷,至隋而亡,然群书中亦常见其遗文也。

娄护字君卿,历游五侯之门,每旦,五侯家各遗饷之,君卿口厌滋味,乃试合五侯所饷之鲭而食,甚美。世所谓“五侯鲭”,君卿所致。(《太平广记》二百三十四)

魏武云,“我眠中不可妄近,近辄斫人不觉。左右宜慎之!”后乃阳冻眠,所幸小儿窃以被覆之,因便斫杀,自尔莫敢近。(《太平御览》七百七)

钟士季尝向人道,“吾年少时一纸书,人云是阮步兵书,皆字字生义,既知是吾,不复道也。”(《续谈助》四)

祖士言与钟雅语相调,钟语祖曰,“我汝颍之士利如锥,卿燕代之士钝如槌。”祖曰,“以我钝槌,打尔利锥。”

钟曰,“自有神锥,不可得打。”祖曰,“既有神锥,必有神槌。”钟遂屈。(《御览》四百六十六)

王子猷尝暂寄人空宅住,使令种竹。或问暂住何烦尔?啸咏良久,直指竹曰,“何可一日无此君。”(《御览》三百八十九)

《隋志》又有《郭子》三卷,东晋中郎郭澄之撰(3),《唐志》云,“贾泉注”,今亡。审其遗文,亦与《语林》相类。

宋临川王刘义庆有《世说》八卷,梁刘孝标注之为十卷(4),见《隋志》。今存者三卷曰《世说新语》,为宋人晏殊所删并(5),于注亦小有剪裁,然不知何人又加新语二字,唐时则曰新书,殆以《汉志》儒家类录刘向所序六十七篇中,已有《世说》,因增字以别之也。《世说新语》今本凡三十八篇,自《德行》至《仇隙》,以类相从,事起后汉,止于东晋,记言则玄远冷俊,记行则高简瑰奇,下至缪惑,亦资一笑。孝标作注,又征引浩博。或驳或申,映带本文,增其隽永,所用书四百余种,今又多不存,故世人尤珍重之。然《世说》文字,间或与裴郭二家书所记相同,殆亦犹《幽明录》《宣验记》然,乃纂缉旧文,非由自造:《宋书》(6)言义庆才词不多,而招聚文学之士,远近必至,则诸书或成于众手,未可知也。

阮光禄在剡,曾有好车,借者无不皆给。有人葬母,意欲借而不敢言。阮后闻之,叹曰,“吾有车而使人不敢借,何以车为?”遂焚之。(卷上《德行篇》)

阮宣子有令闻,太尉王夷甫见而问曰,“老庄与圣教同异?”对曰,“将无同。”太尉善其言,辟之为掾,世谓“三语掾”。(卷上《文学篇》)

祖士少好财,阮遥集好屐,并恒自经营,同是一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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