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苍茫-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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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嘉,辛苦了。”我说着,从背后轻轻的揽住了她的腰。“你让我有一种久违的家的感觉。”
“别耍贫嘴了,一边呆着去吧。等会好了我叫你。”她说。
我便来到客厅里,打开电视,收看无聊的电视节目。虽然是租来的房子,但是她将这里收拾的像一个完整的家。一切家庭里有的东西在这里都能发现。
她的手艺很好,一会从锅里飘出来的香味便钻进了我的鼻子。待开饭时,我已经是等得迫不及待。我一边吃,一边故意弄出大的声响,啧啧的称赞她的手艺。她则乐呵呵的在一旁傻傻的笑。
吃完饭,她将东西收拾干净,我们便并肩坐在卧室的床沿上聊天。
“嘉,我说的情况你也都知道了。你说我还要不要再继续下去呢?”我问她。
“你自己决定吧,我怕你留遗憾。”她对我说,并用信任的眼神看着我。
“嘉,为了你我愿意放弃。在这里,总是充满了危机,我不想你跟着我受苦。为了四哥我又不想放弃。我觉得我似乎可以在玫瑰夜总会找到一点眉目。“我说。
“可是阿林不是说已经不再需要人的吗?你怎么做下去呢?”她问我。
“阿林这个人我了解。给他点好处就可以了。他这样的人表面文章做的很足,但你还是需要付出点什么。”我说。
她思索了很久,才慢慢的张开嘴说:“这个问题其实你不需要问我。我知道你是想去做的。我也支持你。四哥那样的好人,不能不清不白就死了。你去吧,放心我,我会等你的。等你把这件事情弄清楚,我们就远离这里。到个没有人知道我们的地方,放下我们所有的心理负担,从新开始设计我们的明天。”
“我只是怕我的决定会伤害到你。以后你不要去夜总会再去找我,我也不会带朋友来这里。否则一切对于我们来说都是残酷的。”我说。
她努力的点点头,泪眼婆娑的看着我说:“旭风,你自己要照顾好自己。无论最后的结果怎么样,你都要回到我的身边来啊。”
我朝她笑笑,那笑容里包含了太多的情感,夹杂着我的感动和欣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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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大学男妓的情感历程
夜 色 苍 茫
第十九章 重回夜总会
秋风一阵紧似一阵呼啸着,肆虐着。树上的叶子渐渐的枯黄,随风凋零。已是将近寒冬,虽然南昌地处南方,但寒风吹来,依然使人觉得寒冷无比。外面的世界显得萧索,荒凉。我哈着热气,用冰冷的手拨通了阿林的电话,约他在“第九城市”吃饭。电话那头的他没有犹豫,很爽快的答应了。
我早早的等在那里,斜靠着窗子,看窗外如水的车流,如织的人流。我看到窗外一张张陌生的脸庞从我的眼前一闪而过。恍惚间,我觉得我和外面的所有人都似曾相识。一样的在这座城市流浪,一样的在这座城市奔波,只是我们之间的缘分隔了一层透明的玻璃窗,便又似隔了几万光年的遥远。也许以后我会和他们之间的一些人相识,相交。我正这样想着,阿林推门走了进来。
许是外面天气太冷的缘故,他不停的搓着双手,带着歉意对我说:“不好意思,塞车,晚了点。”
我起身招呼他坐下,指着满桌热气腾腾的酒菜对他说:“我也是刚来了一会,你看饭菜还是热的。”
他坐在我的旁边,笑了笑说:“有什么喜事宣布,搞得这么隆重。”
“来,来,来,先吃。”我故意岔开了话题。我不想说,因为他知道我的用意。
因为相熟,所以没有太多的客气。尽管我们心中装了太多太多的事,隔了几座难以逾越的大山。像往常一样,没有拘束,我们大口的吃肉,豪气的喝酒。
席间,我们谈文学,谈政治,讲荤段子。但是没有谁提到夜总会,谁也不愿意轻易触碰那根敏感的神经。他显得很是开心。他说:“好久没有这么爽快了。今天我们不醉不归。”
“好,不醉不归。”我应和着他的话,举起杯,一饮而尽。
菜没有吃多少,先前跟服务员要的酒已经喝的精光。我正打算再叫一些过来,转过脸,却发现他的头深埋在桌子上。他醉了,但是我知道他没醉。我知道他现在处于清醒与混沌的边缘,什么都清楚,却装作什么都糊涂。他埋下了头,但他的心里一定起伏的很厉害。
我没有去叫他,兀自的坐在那里抽烟。在抽烟的时刻,我想了很多。二十来岁,正是不经岁月,不谙世事的时候,而沧桑过早的爬上了我的心头。我看到这个世界丑恶的嘴脸,看到这个世界上人性的复杂。一支烟毕,见他还没有醒来的意思。我便从口袋里掏出用报纸包好的一万元钱放在他随身携带的皮包里,并问服务员要了纸和笔,给他留了一个便条。上面写着“阿林,我醉了,不能照顾你。我先回去休息。你醒了就叫服务员,我已经帮你安排好休息的地方”。
我轻轻的带上房门,迅速的找了一个角落躲起来。五分钟后,我看到他打开房门走了出来。他全然没有喝醉的模样,铿锵有力的步伐,昂首挺胸的姿态。他没有叫服务员,径自走了。我在后面暗暗的笑。
当天傍晚,我正在租来的房子里陪吴嘉看电视。他的电话打了过来,他告诉我说,要我马上赶到夜总会去上班,老板已经同意了。
挂了电话,我冲着吴嘉笑,她也冲着我笑。告别吴嘉,来到夜总会。我又恢复了以前的状态。坐在昏暗,幽黄的大厅里抽烟,等客人。我的面前依旧放着一个酒杯,依然横一支香烟在上面。但我已不似初来时那般紧张,忐忑。
一位身材高大的男子拿起了我酒杯上的香烟,点燃,潇洒的喷云吐雾。我显得很是吃惊,不解的看着他。他一言不发,只是冲我狡黠的笑,似乎不怀好意。这时候阿林走了过来,朝他堆起满脸的笑容说:“不好意思,先生。你另寻他人吧。”听到这话,那人丢掉烟头,用力踩灭,狠狠的骂了一句,头也不回的走了。
他走后,我愣了一会,终于明白了。看似一成不变的夜总会已经发生了质的变化。阿林走上了四哥先前走过的道路。
“阿林,这样做太招摇,早晚会出事的。”我说。
“生意嘛!”他笑笑说。
“我不会做这样的事情的。”我说话的口气有点冲。
“你自己做主吧!”他拍了拍我的肩膀,离去了。
“你自己做主吧!”他走后,我一直想他到底是什么意思。那天晚上我没有接到任何的客人。我的思绪一直在半空中飘荡。我想,阿林有着太多的招摇之处,难怪孙兰会让我注意他。我闭上眼睛,细细的想和他在一起时他的一言一语,一举一动。他的确是张扬了点,贪婪了点。但我的感觉告诉我他不是凶手,他还没有凶残到杀人的地步。我又想起在孙兰家发现的大B的领带。照她自己所说,她将所有的事情都告诉了我,却为何将与大B的交往隐藏起来。我仿佛走进了云山雾海里,不知道出路在何方。
第二天,我早早的起来,简单的洗漱一下,买了一束白花,便朝四哥的墓地出发了。今天是四哥离世三个月的日子。
虽然枯草连成了海洋,寒风吹透了筋骨。但白天的墓地却是活跃了许多。星星点点的纪念者在不同的墓碑前燃烧纸钱,敬献鲜花,哀悼声不绝与耳。
我点燃一支烟,放在四哥的墓碑上。然后就蹲在墓碑前静静的看着他凝视着我的那张笑脸。我没有说什么。说什么都是多余的。尽管我们在两个不同的世界,阴阳相隔,但我们的心灵是相通的。
我就那样静静的看着他。墓碑上的一支烟燃尽,我就点燃新的一支放上,直到我口袋里的烟全部点燃。我朝墓碑深鞠了三躬,转身离开了。
离开的路上,我一直纳闷。今天是四哥离世三个月的日子。按理说孙兰应该知道,也应该来祭奠。但是偌大的墓地,放眼望去,却看不见她的身影。
带着这样的疑惑,我打车去了她家。路上我一直在以为她是睡过了头,直到我用钥匙轻轻打开她的家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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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大学男妓的情感历程
夜 色 苍 茫
第二十章 神秘的吴嘉
我刚想开口叫她的名字,就听见从卧室里传来了她的剧烈的呻吟声。从她的声音里,我听的出她的欢畅,听的出她的豪放。究竟是跟谁在一起呢,我这样想着,便悄悄的往卧室走去。
我将虚掩的门推开了一个角,映入我眼帘的是她和大B赤裸着身体激情交战的情景。我差点就惊奇的呼出声来。他们显然不知道这一切已经被门外的我看的清清楚楚。依旧是那样忘我,那样沉醉。我不想看下去,一直以来都不愿意相信这是真的。而当事实“当”的砸在我的面前,我却不得不去接受。
我轻声叹口气,又悄悄的将门关上了。我在卧室的外面静静的待了许久,那时的我脑海里面一片空白。我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也不知道还能去想什么。孙兰的话不停的在我的耳边响起“但是老四走了,我的心里很难受,一直想找一个人来代替他。旭风啊,你是最合适的人选。老四生前也是最喜欢你,不要拒绝我,好吗?”我真的是最合适的人选吗?我在心里一遍遍的问自己。我想不通,只有苦笑。卧室里边的呻吟声更加疯狂的传进我的耳朵。
我离开了她的家,然后在门口打电话给她。良久,才听见电话那头的她气喘吁吁的回答。我说,我在你家门口呢。她匆匆应答了一声,随后便将门打开了。
进了门,我直接就说:“兰姐,今天是四哥走三个月的日子。我想和你一起去看看。”她理了下稍显凌乱的头发,朝我笑一下说:“你等我一下,我去化下装。我不想他看我那么丑。”
我于是就坐在客厅里等她。她的速度很快,不一会便化了一个淡妆走了出来。
我和她一起走出家门,我看到她很麻利的锁上家门,想起还呆在里面的大B。不知道他怎么出来,想想就是好笑。
她一边开车门,一边招呼我上去,神情很是自然。就像刚刚没有发生什么似的。
很快,我们便来到了墓地。此时正是正午,天空中艳阳高照。来悼念的人是愈来愈多。她一脸的肃穆,显得很是悲伤。
四哥依旧是那样,一脸微笑的注视着我们,注视着这个世间所有的一切。
“老四,我来看你了。你现在还好吗?”她对着四哥,悲哀,缓慢的说,“我在这边一切都好,你就放心吧。”
“四哥,你就放心吧,我会好好的照顾兰姐的。”我跟着说。
她转过头来,用我猜不透的眼神看着我。我想回避,但是不知道怎么回避。我只有迎着她的目光和她彼此凝望。
“四哥,无论发生什么,我都会好好照顾兰姐的。你就放心吧。我不会再让她受到伤害。”我淡淡的说。
“老四,旭风是你很好的兄弟。他现在的所作所为,对得起你。”她说。
“旭风,你来过?”她看到了墓碑前零落的烟头。
我点点头,说:“我怕四哥没烟抽,憋的慌,就先来一步了。”她笑了笑,笑的有些惨白。
后来的我们都不再说话,都深深的看着墓碑,看着墓碑上笑容凝固的四哥。起风了,风吹的地上的烟灰四处纷飞,漫天弥漫。
从墓地回来,她依然是将我带到了她的家。但是大B早已离去。也许他也有钥匙,就像我一样,我心里想。
她很意外的拿酒出来与我一起喝。平日的她是很少喝酒的。我有些搞不懂她,但是我还是陪着她喝。她喝的很凶,没多久就有些醉了,话也开始乱起来。
这一次她跟我讲了她以前从来没有说过的话。
她出生在一个贫穷的山村,没有接受过什么良好的教育。过早的辍学在家,守着几亩黄土地生活,等着将来嫁人,生子。一次偶然的机会改变了她的一生。从城里打工回家的女友向她夸张的描述了城市的生活。她的描述很夸张,城市的纸醉金迷,金碧辉煌深深的吸引了她。从此她的思想开始了急剧的转变。她不愿在固守着那几亩黄土地生活,她向往城市的灯火辉煌,高楼大厦。
她冲破层层的压力,推掉已经定的婚事,在父母的泪眼中,踏上了离家的列车,来到了南昌。她做过服务员,发过传单。城市的生活并没有她想像的那么美好,她开始渐渐的失望。就在她濒临绝望的时候,四哥走进了她的世界。
那时在风尘中疲惫的四哥心情很不好。但在她的照料下,他很快便变的开朗起来。只是他隐瞒了自己的身份。她只是看他活的很风光,很潇洒。在南昌多年的下层生活使她对金钱有一种潜在的亲切感。她以为四哥就是她的靠山,就是她一辈子幸福的源泉。在一起生活的时间久了,彼此产生了深厚的感情。后来就去办了结婚手续,正正当当的在一起同居了。住到一起后,她慢慢的就觉得奇怪。四哥从来不告诉她自己在什么地方工作,也不带她出去和朋友交往,更没有带人到家里来过。日子在她的疑虑中一天天的往前走,终于她发现了四哥的秘密。
她想抽身离开,但是已经养成的生活习惯是需要金钱的支撑的,她又难以离开。想到四哥的身体不知道跟多少人接触过,她对他有一种本能的抵触。于是她开始放纵自己,为了报复,也为了宣泄。四哥极力的阻拦她的堕落,但是丝毫触动不了她。后来的他们,彼此也就很少过问对方的事情。有时候还会很识趣的离开。
她是深爱着四哥的,只是接受不了他的身体,接受不了他做男妓的事实。她学会了抽烟,喝酒,并且不断的更换男人。后来当她自己意识到自己是在走不归路的时候,却发现已经难以回头。她已经深深的陷入了这种疯狂,刺激的游戏中。她日夜呼唤,呼唤四哥的回头。但是她也清楚,回头的四哥就是死去的四哥。她日日饱受煎熬。
第一次听到她讲述她的内心世界,我的心里泛起无限的悲伤。我的双眼逐渐的有些蒙胧,我看到泪水在她的眼眶里来回的转动。我们以为最深爱自己的人却往往是伤我们最深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