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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部分

那时花儿开-第32部分

小说: 那时花儿开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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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而他似乎对她一点感觉都没有。

    心无悄悄走了过去,姒娉在沉思中没有感觉到身后踏雪的声音,她双目望着对面的墙呆呆地出神,长长的睫毛轻轻颤动,像是有泪想从眼睛里滴落似的,但她似乎又没有泪。她有种想哭却哭不出来的忧伤,那忧伤已渗透了她整个灵魂。

    “姒娉……”心无轻轻地走到姒娉的身后,声音柔柔的喊道。

    姒娉闻声转过身来;看到了脸色仍然还有些苍白的心无正一瞬不瞬地看着她,倏地又想起了刚才……原本冻的发紫的脸腾地红了起来,再也不敢看心无,而是将目光投向了灰沉沉的天空,微微抖颤的声音像雪一样飘进了心无的耳际:“你快点回去吧,你刚复元,这里风大雪寒。”

    心无靠近了几步,轻声道:“咱们一起回去,好吗?”

    “不!”姒娉红润的脸上笼罩着一层圣洁的光芒,目光中流露出无奈的决意,不知何时,泪水已滚落到她美丽的双腮,“我……我怕……”

    心无当然知道姒娉怕什么了,她一个女孩子在那么多同学面前给他做人工呼吸,怎么能不怕呢?他感激地看着姒娉,突然之间就做出了一个决定:于洁不是要结婚了吗?她不是不爱我了吗?那我还为什么要为她守侯呢?姒娉为我无怨无悔的付出,难道我就不该为她做些什么吗?是的,我应该给她我的爱。

    心无将手伸向姒娉的脸,姒娉犹豫着是否闪开的时候,心无的手已经抚上了她的脸,轻柔地擦拭着她脸上的泪珠。

    姒娉整个灵魂倏地颤悠了一下,她感到心无抚摩她的手好轻柔、好轻柔,像是小时候父亲爱抚她似的,可惜父亲在她六岁时就不在了,丢下了她,让她再也感受不到父爱了。如今心无让她感受到了,如果不是女孩子天生的矜持,她真想扑到心无的怀里,哭出心中所有的委屈!

    心无看着楚楚可怜的姒娉,突然感觉到平时对他欢声笑语的姒娉竟是那么的柔弱,那么的忧伤,她是那样的需要呵护,需要坚强的倚靠。

    心无心头泛起了复杂的感情,他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于洁给他的打击太大了,他能迅速地忘掉于洁而去爱上眼前的姒娉吗?他不能!虽然他很感激姒娉,但感激等于爱吗?他脱下了外衣,轻轻地披在姒娉的肩上。既然姒娉不想回去,他当然应该义无旁贷的陪着她。

    “这样你会感冒的。”姒娉取下披在她身上的心无的外衣,“你还是快点穿上回去吧。”

    心无固执地重新将外衣披在了姒娉的肩上,默默的看着她道:“你不回去,我也不回去。”

    姒娉看着一片片从眼前飘落的雪花,心头荡漾着忧伤和喜悦的曲调,心无对她的态度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怎么能不让她高兴呢?但心无或许仅仅是出于对她的感激,这又使她有些莫名的忧伤,到底忧伤什么呢?她也说不清楚。

    “咱们回去吧。”姒娉无奈的长吁了口气,她又怎么能忍心让心无陪她在冰天雪地里忍受苦寒呢!虽然她曾经幻想过有个男孩陪她静静的赏雪,但心无是她幻想的那个男孩吗?如果不是,自己为什么总会情不自禁的甘愿为他付出呢?

    “你想听听我的故事吗?”在返回学校西区的路上,心无有了想向姒娉诉说的冲动。

    姒娉点了点头,心无肯向她诉说他的个人隐私,这表明心无已经把她当作朋友了,脸上不禁浮出几丝笑容。

    于是,心无就开始了他漫长的诉说,诉说着他和于洁的过去,一点一滴地诉说。姒娉看到心无的眼睛里充满了泪水,随时都有爆溢出来的可能。

    “我不明白,她为什么突然说恨我,而且不容我辩解!”心无突然又失控地大吼了起来,“她就要结婚了,我该怎么办!我该怎么办!……”

    姒娉惊恐地抓住发狂地想要捶打自己头的心无,哭着道:“心无,你冷静啊,你可别吓我……”

    心无忽然倒在了姒娉的怀里,放声的哭了起来,姒娉一下子懵住了,一个在她看来非常坚强的男孩竟然会在自己的怀里哭成这样,若非是伤心至极,又怎么能这么失态呢?本想推开他的手变成了温柔的抚摩他厚实的背脊。

    雪越来越大,在县实验十五中横跨东西两校区的天桥上出现了一道美丽的风景,在漫天飞舞的雪花里,姒娉静静地伫立着一动不动,倒在她怀里的心无在纵情的痛哭后竟然安稳的睡去,似乎已经忘却了一切的悲痛和忧伤。
第五十章 爱源何处情暗生
    第五十章爱源何处情暗生

    姒娉翻来覆去地做着一场梦,无数黑色的怪物张牙舞爪地向她扑来,她挣扎着、惊叫着在黑漆的世界里奔逃……忽然她跌进一个深不可测的地方,身体就在失重的状态下飘飘荡荡地下坠……

    “姒娉,你怎么了?姒娉……”好友蕊焕被姒娉梦魇中的呓语惊醒,透过从窗外斜射进来的晨曦,她看到躺在床上的姒娉冷汗直流,身体抖颤,用手一摸姒娉的额头,她不禁唬了一跳,这么烫。

    姒娉缓缓醒了来,感到头昏脑涨、口干舌燥,勉勉强强地从床上坐了起来,有气无力地对蕊焕说道:“我感到好不舒服,我是不是感冒了?”

    “不感冒才怪呢?”蕊焕嗔怪的看了眼姒娉,“你楼着他在雪里冻了那么长时间,怎么那么傻呢?”

    姒娉发烫的脸更加红烫,想起了心无在自己怀里像小孩子一样的哭泣,脸上不由得浮出几丝笑:“你……你不懂的。”

    “你还笑,烧糊涂了吧。”蕊焕搀扶住摇摇晃晃几欲摔倒的姒娉,“走吧,我送你去医院!”

    挂上掉瓶后,姒娉渐渐地进入了迷迷糊糊中的状态,她觉得她那颗虚弱的心脏慌乱地抖动,抖动着、抖动着就好象要停了下来,流动的血液似乎被冰冻上了,把血管淤塞了,她就感到呼吸越来越艰难了……

    班长志华静静的坐在病床的一侧,他闻讯后就赶来了,他知道姒娉从小就失去了父爱,这样的女孩特别需要男性的关爱,他觉得他应该关心爱护她,就像关心爱护自己的亲妹妹那样。

    姒娉苍白的脸上渗出涔涔的冷汗,身体抖动着,口中呓语着,她又梦魇了。

    “姒娉!姒娉……”

    姒娉处于半昏迷中,40度的高烧烧的她有些神智不清了,好象知道自己在那里又好象不知道,她挣扎着想睁开眼,但眼睛好象不属于自己了,是谁在喊我呢?是父亲吗?声音好象离自己很近又好象离自己很远……

    心无踉跄地奔进了姒娉的病房里,满身的酒气熏的志华皱了下眉头,他真想把心无赶出去,如果没有心无,姒娉又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呢?

    心无昨晚提着一瓶酒,漫游在烈士陵园、樊林、县一中的花园……寻找着他和于洁曾经的故事。他忘不了于洁,也忘不掉过去,所以他很伤心、很难过,所以他想麻醉自己,但他能麻醉了自己吗?早晨蜷缩在天桥上的他被蕊焕找到了,他才知道姒娉病了。

    “姒娉,姒娉……”心无扑到姒娉的病床上,手颤抖着握住姒娉几乎没了血色的手,就是这个女孩傻傻的在漫天飞舞的雪中搂着他,任他哭诉,任他酣然睡去。

    姒娉感到周围的世界都是黑黑的,黑的让她恐怖,她想移动双腿,但腿好象陷进沼泽里了,无论怎么拔都拔不出来,她伸出手,想抓住什么东西,但她什么也抓不到……正在她惊恐万分的时候,忽然一双有力的手握住了她……她缓缓地睁开眼睛,朦朦胧胧的看见了一张熟悉的脸,是心无!

    “姒娉,你醒来了!”

    是班长志华的声音,姒娉循着声音扭动了一下头,就看到了志华充满关切的目光。

    “姒娉!”心无的泪水滴在姒娉的脸上,他俯下身,贴在她的耳旁,“你好些吗?”

    姒娉嚅动着嘴唇,声音嘶哑地说道:“我没什么,你怎么又喝酒了?喝多了会伤身体的,你别再喝了好吗?”

    心无点了下头,他感动地抚摩着姒娉的脸,这张昨天还生动美丽的脸如今竟如同失了水分的花有些打蔫了。

    蕊焕送来了一杯豆浆,心无接了过来:“让我来吧。”

    蕊焕和志华悄悄走了出去,也许现在姒娉最需要的是心无,姒娉爱不爱心无,他们不确定,但姒娉既然肯为心无付出那么多,那心无在她心中的地位就可想而知了。

    心无用小勺盛了豆浆,送到姒娉的嘴边,她那干燥的嘴唇微微张了开,温暖而甘甜的汁液流进了她的口中,一股股的暖流就缓缓地融入了她的体内。

    姒娉咽下了最后一口豆浆,心无替她擦净了嘴唇,她感动的想和心无说几句话,但困倦又来了,迷糊着就又睡了过去。

    心无轻轻的为姒娉掩好被角,脉脉的看着她,那一刻,他似乎忘记了于洁,眼中、心里只挂牵着身边的这个女孩。

    ☆☆☆***************

    天越来越冷了,陈欣彤专门给宝泉买了件高档的羽绒服。此时宝泉正披着这件暖和的羽绒服半躺在病床上听她讲学校里的趣闻逸事。

    麻烦事又来了,宝泉涨红了脸,尴尬地蹙起了眉头,神情因为上涌的尿意而憋的有些希奇古怪。事实上他已经康复的差不多了,但是那被轧伤了的右腿就是不能下地走动,害得他不仅吃喝需要陈欣彤服侍,就是连大小便也得靠她料理。

    陈欣彤看出了宝泉的异样,她已经不是一次见到他这样子了,羞红着脸笑道:“还不好意思啊,我都帮你n次了。”说着帮宝泉侧过身子,然后弯下腰从床底下取出便桶,塞进宝泉的被单里。

    宝泉终于在竭力不制造出声响的排泄中排泄完了,他的脸涨的比害了羞的陈欣彤的脸都红。陈欣彤不敢看宝泉,只是伸过手取了便桶,端出去倒了。

    “你想吃苹果吗?我给你削一个。”陈欣彤洗罢手拿了个苹果,半坐在宝泉的身侧,以滴着出水的眼睛看着宝泉。

    宝泉被陈欣彤那柔情万种的眼神看得心海汹涌奔腾,他不知道该如何应付陈欣彤这份深情厚意,如果没有雪青,他会毫不犹豫的接受,可是他怎么能忘却雪青呢?他和雪青的海誓山盟时时刻刻都在耳边萦绕。

    陈欣彤细致地削着苹果,苹果皮拉成了一条连绵延续的线:“这线千万不能断的。”她小声的说道,像是自语又像是对宝泉说。

    “为什么呢?”宝泉好奇的问道。

    “你不知道吗?”陈欣彤反问了一句,接着解说道,“女孩子在削苹果的时候常常都许着自己的愿,常常将这线当作自己的情缘,如果这线断了,情缘也就断了,许的愿也就不能实现了。”

    “是吗?”宝泉掩映不住的笑了笑,“那你许没许自己的愿呢?”

    “我许的愿,它能实现吗?”陈欣彤微带伤感地看了宝泉一眼,“如果这线不断,你说我的愿能不能实现呢?”

    “这……”宝泉沉吟了片刻,他当然知道她的意思了,就是不断,他能给她的愿注上生动的色彩吗?

    “这……什么呢?”陈欣彤热切地眼睛注视着宝泉,“你快说啊?!”

    宝泉忽地心中一软,嗫嚅道:“或许它应该能实现吧。”

    苹果终于削完了,陈欣彤悬着的心倏地放松了,苹果皮连成的线已经垂到了地上,据说线连的越长,希望就越大,她将线轻轻的托了起来,像是托起了她一生的希望。

    宝泉吃着香甜的苹果,陈欣彤双手托腮幸福地看着宝泉吃苹果的样子,仿佛就像自己吃了一样的香甜。

    “你要不要吃一口?”宝泉将啃的遍体鳞伤的苹果向陈欣彤晃了晃。

    “哼,小气鬼,都快啃光了才让我吃。”陈欣彤嘟着嘴,一副生气的神情。

    “想吃我还不给呢。”宝泉笑着又啃了一口。

    “谁说我不吃了!”陈欣彤伸手去抢苹果。

    宝泉往床里侧身藏苹果,陈欣彤扑上床去拉他拿着苹果的手,打闹中一不小心触到了宝泉的伤腿。

    “啊!”宝泉痛的不自禁的叫了一声。陈欣彤这才意识到闯祸了,慌的用手抚摩着宝泉的伤腿,关心地问道:“是不是很痛?都怪我。”

    “不,不痛,我装的!”说着故做轻松的咬了口苹果,“看,我又多吃了口。”

    陈欣彤再不敢去抢了,松了口气道:“你好坏,害得人家空担心了一番。”

    “我坏吗?你怎么敢跟坏人在一起呢?”宝泉笑道。

    “我乐意,你管的着吗?”陈欣彤笑着看了宝泉一眼,这一眼简直让宝泉醉倒,那潺潺涌动的情意尽在不言中。

    陈欣彤开始织起了毛衣,一针一线地织着她对宝泉满腔真挚的爱恋。宝泉劝她不要织了,与其费那么大心血织还不如花钱买一件。陈欣彤嗔他道:“你怎么这么不懂人情世故呢?”

    宝泉搞不明白这和人情世故怎么能挂上钩,不过陈欣彤自己知道她所谓的“人情世故”指的是“你怎么不明白人家的心思呢?”

    陈欣彤专注地织着毛衣,宝泉渐渐的入睡了,他恍惚地进入了梦境:他飘向了云层中,在掩映的云层中俏立着一位美丽的女孩,微风吹动着她如柳丝的长发……

    青……青……”他失声的喊道,“是你吗?”

    女孩无语,只是注视着他的眼神变得热烈起来。

    “青?!真的是你!”他的心欢喜地似要发狂,忽然女孩转身要走。

    “青,不要走!”他狂喊道。

    女孩垂下头低低的一声叹息道:“泉,你已不爱我了,我怎么还能留在你身边呢!”

    “不,我爱你青!”他一个箭步冲了过去,伸开双臂想拦腰抱住正向云层下飘落的青。

    他抱住了,紧紧的抱住了!

    “宝泉,你松手啊,你松手!”怀中的女孩挣扎着叫道。

    宝泉在女孩奋力挣扎中醒了过来,发觉怀中抱着的却是陈欣彤,慌忙松了开。

    陈欣彤喘息着道:“我听到你在梦中喊叫,我过来看时,你却……”

    宝泉不好意思的挠挠头,低声道:“对不起,我做梦,不是故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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