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人如玉剑如虹-第4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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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百胜道:“顷闻密报,岳副庄主率他爱女倩倩姑娘出庄查缉凶手。欲为白嬷嬷复仇,竟不幸误中奸谋,身陷奇险……”
他因与南宫独尊定计,要使一真一假的岳倩倩暨岳克昌的尸体,呈现在九畹仙子眼前,故而在说话时,把神色装得极为忧急沉重!
但九畹仙子却不知是师徒义薄,兄妹情轻?抑或是镇定功夫深,竟似未为向百胜的语气神情所震,只是轻描淡写的“哦”了一声……
向百胜虽是足智多谋的老奸巨猾,但在一时之间,也参详不透九畹仙子何以如此毫不在意,无动于衷,只得继续说道:“南宫庄主与岳副庄主金兰义重,平素又对岳倩倩姑娘的天生丽质,极为怜爱,闻讯之下,焦急万分,顾不得再接待‘沧溟羽士’罗道长,立即率领几名好手,赶去授救接应,向百胜到得前庄,庄主已然外出,遂特来禀知仙子。”
九畹仙子对向百胜看了一眼,扬眉问道:“向师爷,听你这样说法,我堂兄与倩儿均有生命之危?”
向百胜觉得九畹仙子的神情,似乎有点异样,但为了明日陈尸之事,预事伏笔,仍不得大编谎言道:“这话难说,虽然倩倩姑娘已得仙子真传,岳副庄主更有一身绝艺,但对方埋伏,也极厉害,据报是由九名一流好手,发动围攻,岳副庄主已身中几件毒药暗器,倩倩姑娘的后背要害,也挨了一记‘大力金刚掌’呢……”
照他所编谎言,分明凶险无比,当事人业已难逃大厄,九死一生……
但九畹仙子却仍神色镇定,不慌不忙地,含笑说道:“不要紧,常言道:‘吉人自有天相’,又道是:‘千算万算,不如苍天一算’,我功课课余,稍参命理,知道倩儿颇有多年福慧,决非夭折之相……”
向百胜心中暗暗冷笑,表面上却顺着九畹仙子的话风,点头陪笑道:“仙子所言,自属正理,但愿岳副庄主与倩倩姑娘,逢凶化吉,无灾无难……”
说至此处,向九畹仙子一抱双拳又道:“在下要去前庄,指挥策应一切,等有了庄主与岳倩倩姑娘的脱困佳音,再来报告仙子!”
他在告辞,九畹仙子即表示留客地,含笑说道:“向师爷请慢点走,我还有件要紧大事想要问你。”
向百胜闻言,只得陪了笑脸道:“仙子有何询问,尽管请讲,向百胜但有所知,无不明言。”
九畹仙子道:“匹夫无罪,仅凭‘无影杀星’邢光宗的邀约挑拨,似乎还不致惹起偌大风波,使举世黑白道的出类拔萃好手,都云集‘白水镇’,莫非这‘养天庄’中,有甚么足以引人觊觎之物?”
向百胜似乎想不到九畹仙子突然有此一问,怔了一怔,皱眉答道:“仙子问得有理,但这是庄主的绝大机密,向百胜虽身为师爷,亦不便向庄主问内情。曾风闻‘养天庄’中藏有敌国财富,和上乘内家秘芨!”
九畹仙子相当欣赏他的措词圆滑。答复得轻描淡写,不着旁际,遂又含笑问道:“‘养天庄’中,果然藏宝,但宝主人却是谁呢?”
向百胜是七窍玲珑之人,听出九畹仙子话外有话,不敢贸然作答,想了一想方说道:
“奇珍异宝,惟有德者方足居之,但到目前为止,宝物主人仍是养天庄主。”
“养天庄主是谁?”这句话儿,宛若晴天霹雳,震得向百胜腔上惊容倏现!
他“咦”了一声,以一种不解神色,望着九畹仙子说道:“仙子怎么明知故问,突作此语?我家庄主不是昔日的东南武林盟主,‘飞龙剑客’南宫独尊么?”
九畹仙子哂然一笑,双眉微扬道:“我虽近年少在江湖走动,但昔日四海行道,阅人甚多,总觉得贵庄庄主,经过了精妙易容,如今这副形相,不是他本来面目,但向师爷既然不肯明言,我也未便勉强……”
向百胜听九畹仙子说至此处,下意识地,在自己脸上摸了一把含笑说道:“仙子莫要误会,向百胜不是不肯明言,而是纵令南宫庄主还有其他身份,向百胜也无法知晓,身佣于人更不便推究探询……”
九畹仙子点点头,面含微笑说道:“向师爷说得对,对于他人隐秘。确实探听为难……”
向百胜接口笑道:“多谢仙子见谅,不以为向百胜是故意搪塞……”
九畹仙子的两道目光。突然灿如严电地盯在向百胜脸上,截断他的话头道:“向师爷,对于他人隐秘,或许你探听为难,但对于你自己的隐密,总不该吝于相告了吧!”
向百胜全身暗自一震,但仍竭力镇定地,陪笑道:“仙子何出此言,向百胜却有什么隐秘?”
九畹仙子微微一笑,并未发话,只是看着向百胜,目光森冷如剑!
向百胜被她看得有点头皮发麻,肌肤起粟,不禁伸手又往自己脸上,摸了一把。
九畹仙子这才“哼”了一声,冷冷发话说道:“对了,再奸再猾的巨恶大盗,无论如何善于掩饰。也会往往在不知不觉间,露了马脚,向师爷两度伸手,摸索尊颊,是否怕你脸上的精妙化装,有何变化脱落?常言道:“真人面前,莫说假话’,我除了‘向师爷’,‘向百胜’的称呼以外,还可以叫你什么名号?”
向百胜心中暗暗叫苦,佩服这九畹仙子目明如炬,语利如刀,面上却不得不加否认地,连摇双手笑道:“仙子在说笑了,向百胜依人作嫁,只是江湖末流,那里还有什么其他的身份?……”
九畹仙子笑道:“向师爷,不是我对你有甚么不相信,而是另外有个人儿,对你起了疑念!”
向百胜一怔,失声问道:“另外还有—人,这人却是谁呢?”
他在说话之际,便已目光四扫的,打量这“百花小榭”的内外各处。
九畹仙子把一直盯在向百胜脸上的两道目光,移注到内室门口,含笑朗声叫道:“出来吧!见见向师爷,或许会使你逃过向师爷预料你定会发生的飞灾浩劫……”
这几句话儿,把个老奸巨猾的向百胜,听得心中腾腾乱跳!
跟着,“百花小榭”的内室帘拢一挑,向百胜眼前一亮!
那是一位极漂亮,极美俏的女娇娃——倾城绝代,美拟天人的岳倩倩。
九畹仙子笑道:“向师爷,看清楚了没有,这可是真牌实货的岳倩倩,不是脸上加了精妙化装的身外化身,她可好端端的,毫发无伤,背后要穴上,并没有挨了沈宗仪的‘大力金刚掌’呢!”
九畹仙子的语峰似剑,笑声如刀,宛如万峰猬攒,一齐刺在向百胜的心上!
谎已无法再圆,斗呢?
震于九畹仙子的盖代威名,向百胜觉得自己虽有秘学在身,或可一拼,但除非万般无奈仍不必甘冒此险!
辩既为难,打又胆怯,所剩下的一条路儿,只有“走”了!
但向百胜目光微瞬,心中一冷,知道大事要糟,走也走不掉!
因为如今站在“百花小榭”出口之处,已非自己派来的侍应婢女,却已换成了“四绝书生”沈宗仪!
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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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
按下向百胜的窘急无计,且先表述比这“百花小榭”场面,还要热闹百倍的“五云楼”
中。
“五云楼”中发生变故时,南宫独尊正在承陪罗天行畅饮,恰好,侍女捧上一罐用干贝、鱼翅、猪脚,和鸡块共同炼制的“拂跳墙’来,南宫独尊遂向罗天行举杯笑道:“罗道长,在这西北塞上,素有‘鱼龙鸭凤’之称,干贝鱼趐更属难得之物,你且尝尝这罐‘拂跳墙’……”
话方至此,罗天得业已举箸。
但这位,“沧溟羽士”举箸之举,并不是戳破那支陶罐的糊口棉纸,去挟取罐中的鸡块、猪脚、干贝、鱼翅等物,而是向空中挟住了一件东西。
那是一片小小柳叶。
西北本来少柳,但自后左宗棠征西,并留下那首“上相筹边未肯还,湖湘子弟满天山,新栽杨柳三千里,引得春风度玉关”后,至少在西北官道之上,有了不少拂地垂柳。
但“养天庄”中,却百卉齐集柳树尤多,真有王渔洋“秋柳”诗中“万缕千条拂玉塘”
之概。
罗天行把那片柳叶,放在盘中,微笑问道:“不过是小小一片柳叶,南宫庄主却如此的紧张则甚?”
南宫独尊苦笑说道:“最近的一颗柳树,是距离这‘五云楼’在十丈之外,如此远处,飞叶入楼,并不带丝毫破空之声,来人是何等功力?……”
罗天行“嗯”了一声,点头说道:“来人的确功力不凡,竟要在三叶传书之后,攻我三招,略作较量!”
他一面发话,一面又用牙箸挟住继续从楼外飞来的两片柳叶。
南宫独尊听说对方要攻罗天行三招,不由心中冷笑,暗想但等来人一现身形,自己便发动“五云楼”中的各种厉害埋伏,给他一个迎头痛击……
他思忖之间,“五云楼”外,并无丝毫动静,但罗天行却举起手中牙箸,在面前连连舞动!
南宫独尊讶然叫道:“罗道长……”
三宇才出他便愕然住口!因为他也是大行家,如今已看出,罗天行并非随意舞动牙箸,而是以箸代剑,在施展一种极精微的剑术招式。
南宫独尊有所发现,自然不敢打扰,怕引得罗天行分神,以致生甚变故?
罗天行把牙箸接连舞动三次之后,方缓缓放了下来,目注楼外夜空,满面凝重神色……
南宫独尊霍地站起身形,罗天行摇手道:“庄主不必再去察看,来人已经走了……”
语音微微一顿,又皱起双眉,以怀疑神色说道:“咦,来人是谁,能有这高功力,他所攻击我的三招,怎么有点像是‘天遁剑法,中,失传已久的‘苍穹七式’?”
南宫独尊骇然道:“罗道长,你适才舞动手中牙箸,是和对方过招?”
罗天行点头道:“对方用择人专注的‘蚁语传声’功力,向我发话攻击,我因不知对方身形何在,不便答话,只得以箸代剑,招架格拒,但彼此虽是虚招,却已领略出对方的攻势凌厉,招术精妙,委实不同凡响!”
南宫独尊嘴角露出微披,以不屑的神色说道:“这厮纵然身手不弱,但仍不敢进入我的‘五云楼’……”
罗天行看了南宫独尊一眼,接口说道:“对方已曾声明,不是不敢,而是约期未到,到时非把庄主视若金城汤池的‘五云楼’,化为平地不可!”
南宫独尊皱眉道:“罗道长是否能从攻击之中,猜测小来人身份?”
罗天行摇头道:“我只感觉出对方所用招术,像是‘天遁剑法’中失传已久的‘苍穹七式’,对其身份来历,却无法推测,南宫庄主何不看看那盘中的三片柳叶?”
南宫独尊不解道:“罗道长,你要我看那盘中柳叶则甚?”
罗天行道:“我因对方曾有‘三叶传书’之语,遂猜想在那柳叶之上或许有甚字样?”
南宫独尊闻言,遂从盘中取出一片柳叶,果见叶上镌有极细极细的“报仇”两个小字。
再看其余两片,则一片有“化缘”,一片镌着“讨债”。
三片柳叶之上,共仅镌着六个字儿,却使南宫独尊双眉皱锁地,陷入了一片深思之内。
由于字迹太细太小,使罗天行隔座无法看清,遂向南宫独含笑问道:“南宫庄主,来人可曾在柳叶之上,表明身份?”
南宫独尊摇了摇头,把柳叶放回盘中,推到罗天行的面前,苦笑答道:“对方并未表明身份,只在三片柳叶之上,分别镌着‘报仇‘化缘’‘讨债’等六个小字!”
罗天行并未去看那三片柳叶,闻言之下,便含笑说道:“谁说没有表明身份,我认为业已留下子足以供我们推敲探索的蛛丝马迹!”
南宫独尊目注罗天行,扬眉问道:“罗道长有何高见,不妨道来,使我一开茅塞!”
罗天行看了一眼,从盘中拈起一片梆叶笑道:“从这片柳叶上所镌的‘化缘’两字看来。
对方是位出家人,非僧即道,或许是位缁衣比丘尼?……”
南宫独尊愧然道:“惭愧,惭愧,眼前之事,若非道长点破,我竟茫然无知……”
罗天行举起酒杯,饮了一口,缓缓又说道:“再从其余‘报仇’、‘讨债’的字面之上,加以参究,南宫庄主不妨细细思索,你与甚么和尚结过仇,欠过甚么道士的债,或与甚么尼姑,有过梁子,不就……”
南宫独尊不等罗天行再往下说,便连摇双手道:“没有,我生平决没有和甚么和尚、尼姑、道土,有过纠缠,如果……”
罗天行听至此处,也不等他话完,便即接口问道:“南宫庄主怎么如此健忘?”
南宫独尊被他问得莫明奇妙地,皱眉道:“罗道长何出此语?”
罗天行道;“南宫庄主,你我当年是怎样互相结识?”
南宫独尊突然神色奇窘地,怔了半天,方对罗天行苦笑问道:“罗道长,你突然提起这东南旧事则甚?”
罗天行也有点奇诧地,向南宫独尊看了一眼,皱眉说道:“不是东南旧事,你我初见之处,是在河南开封的‘潘扬湖’堤岸之上。”
南宫庄主慌忙斟了一杯酒儿。双手举起,向罗天行陪笑道:“对不起,对不起,近日以来,‘养天庄’中连串事变与巨大伤亡,使我焦急得神智欠朗,几乎变成个老糊涂了!”
罗天行微微一笑,与南宫独尊对干了手中的酒儿说道:“当日在‘潘杨湖’上,方外双凶,为非作歹,你我不愤出手,一惩凶僧,一殪淫尼,南宫庄主应该记忆犹清,此事难道不算是与出家人结过仇么?”
南宫独尊仍然神色奇窘地,苦笑说道:“是,罗道长请再分析下去……”
罗天行的两道入鬓长眉,突的连轩几轩,目注南宫独尊,似乎即将有惊人之语?
但话到口旁,终又忍住,淡淡一笑说道:“昔日既结过这么一段梁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