贵妇难当-第19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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塞北,司徒鸿被关押在这里已经很长一段时间了,每天他都是沉默着,无论大金国的贼子如何询问,他就是不开口。如今躺在这帐子里,他却想念着京中的老父与曲清幽,这两个人是他最为挂念之人,不知道老父是何状况?也不知道曲清幽得知他的状况可有为他难过?心底的疼痛一起,他又拿起草枝写着曲清幽的名字,现在身处这敌营里,这一辈子他是没有缘份再牵起她的手了。
霍克进来的时候,正好看到司徒鸿那落寞的身影,于是道:“司徒鸿,你想不想知道你父亲与你家人的情况?”
一直以来对霍克说的任何话都装做不在意的司徒鸿,这次也不例外只是低头写写划划,并没有过多的情绪反应。
霍克也不在意,只是坐在皮椅上,道:“司徒将军被满门抄斩了,司徒鸿,这消息如何?”
司徒鸿听到司徒府被满门抄斩的消息,那假意没有表情的脸孔就维持不下去了,“你说什么?”
很好,这人终于有反应了,而且那肢体动作已经把他内心表达无疑,“我说司徒将军被凌迟处死,司徒府十几号人口,哦,对了,包括你的妻儿在内都被大夏国的皇帝杀了。”
司徒鸿看着霍克那轻松的神情,顿时如被激怒的豹子般冲上去就要掐住霍克,依达等人正要护住国师大人,霍克只是摆了摆手,这人他要亲自驯服,手中的长鞭一甩,就缠上了司徒鸿,顿时令他行动受阻,司徒鸿死命的挣扎,霍克却一面收紧力度,让司徒鸿动弹不得,“我何须骗你?你若不信,尽可以看看我给你带来的证据。”
司徒鸿听到这话,看向那听了这霍克国师的话而出来的中老年男子,“忠叔?”这是司徒府的老仆人了。
忠叔有些惧怕面前这群人,在司徒府被抄家之后,他正要返乡,突然有一群人冲出来把他截走,几经兜兜转转,他到了这塞北之地,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被绑来,一路上心里都是战战兢兢的,现在看到司徒鸿,顿时就哭了出来,上前抱住司徒鸿的大腿道:“少爷,你还活着,你真的还活着。”
霍克的长鞭一松,司徒鸿得了自由,他忙蹲下来看着忠叔道:“忠叔,他说我爹被凌迟处死了?是不是真的?你告诉我是假的,对不对?”
“是真的,少爷,不但老爷死了,少奶奶和岸哥儿也死了。”忠叔大哭出声,哭着把他看到的砍头情景说了出来,还说:“老爷的死状才叫凄惨呢,因为犯的是叛国通敌的大罪,所以老爷被生生的剜肉,还有那些个好事之徒不仅生啖老爷的肉,还咒骂老爷永不超生,卖国贼就应得到这样的下场。”说到这里,忠叔的那双浑浊到极点的眼睛老泪纵横。
司徒鸿愕然了,爹真的死了?顿时他想明白了,为什么从被掳到今天为止这大金国的贼子都没有严刑逼供他,原来是要用他让父亲叛变,越想越怒,他转身又一次冲向霍克,都是这个人害的,要不然他也不会落得这么一个下场。
霍克这回没有使用长鞭,而是徒手接下司徒鸿的招式,司徒鸿的攻击在他身上全无效用,倒是司徒鸿已经被打得头破血流,一击之后倒在地上。
霍克上前蹲下来看着司徒鸿,道:“你就这样没用吗?你的父亲被大夏国的皇帝砍了头,你就更要努力为他报仇才对,司徒鸿,若你是如此软弱之人,你的父亲,还有你那念念不忘的叫清幽的妻子,还有你的孩子九泉之下也会不得安宁的。”
司徒鸿的心极为混乱,想到父亲的音容笑貌,顿时泪如泉涌,听到霍克提到清幽,他的身体一震,然后才喃喃道:“清幽不是我妻子。”
不是他妻子?霍克见到司徒鸿这表情,原来他猜错了,不过常见司徒鸿写这两个字,看来应该是有些关系才是,或许是他心心念念的情人也说不定?正在这样想之际,见到万念俱灰的司徒鸿意欲咬舌自尽,于是立刻制住他的动作,“男子汉大丈夫,你就这样没用吗?应该为你的老父报仇,夺回你心爱之人才对。”
司徒鸿听着这霍克的言论,顿时就一怔,为父报仇,夺回心爱之人?想到曲清幽,心里重新燃起希望之火,对,这个霍克国师说得对,他的父亲被皇帝以如此残忍的方法杀死了,他当然要为父亲报仇血恨。
霍克看着他恢复了理智,这才松开对他的制肘,“只要你为大金国服务,自然会让你达成心愿。”
司徒鸿起身,擦干脸上的血迹,对霍克国师行了个草原的礼节,从今天起他不再是大夏国的人。
霍克一脸笑意地拉着他出了帐篷,“为了欢迎你,今晚我们就举办一个篝火晚会。”
司徒鸿知道这个民族的人很喜欢搞这样的活动,他在帐篷里住着的时候,就看到过了几次,“谢谢国师大人。”
霍克与司徒鸿走在这草原,眺望着远处大夏国的方向。
现在已是四月底了,初夏未及,暮春要逝,司徒鸿不由得记得了当年曲清幽名震京师的句子,带着回忆与苦涩的声音吟道:“花褪残红青杏小,燕子飞去绿水绕。枝上柳棉吹又少,天涯何处无芳草?又是一年春将尽。”
第一百三十二章追击
霍克听到司徒鸿吟的诗,身体震了一震,慢慢地转头,双眼有些不可思议地看着那满脸苦楚的司徒鸿,“司徒,这首诗是何人所做?倒也十分贴合现在的时节。”他的声音听来似乎很平稳,但跟着他已有些年头的依达等人却听出国师大人的声音带着微微的颤抖,私底下都有些疑惑,国师大人这是怎么了?
司徒鸿倒没有察觉到这些,只是一味看着远方的故土,落寞地回答,“那是清幽所做的。”她当年对他真的很绝情,婚说退就退了,一点转寰的余地也没有。
霍克喃喃重复着这个名字,“清幽?”然后又状似随意地道:“就是你喜欢的女子?她是一个怎样的女子?居然会写出天涯何处无芳草的诗句?”他紧紧地咬着天涯何处无芳草这个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句子。
“她曾经是我的未婚妻。”顿了顿后,司徒鸿又道“是一个很特别很美好的女子,只是再喜欢又如何?我现在身处大金国,她却远在大夏的燕京城。”想到曲清幽,想到司徒府满门抄斩,他的心底又涌上了悲恸。
霍克看着司徒鸿那双虽悲伤但又带着不甘的眼眸,笑道:“你倒是个情痴,所以才要你助我们挥鞭征服大夏的国土,那样你所爱的女子不是又可以回到你的怀抱?”
司徒鸿回头看着身边的国师,虽然他这样说,但是在这个人的眼里他看不到疯狂的征服梦,只看到那双眼眸似乎在追求什么?带着回忆的忧伤与一丝丝隐隐的期待,这个国师倒也特别。想到他那带着鼓动性的话,他那悲恸的心又开始蠢蠢欲动。
正在各人各有心思之际,远处有人前来行礼道:“国师大人,篝火晚会已经准备妥当。”
霍克这才命人带司徒鸿先过去,看着司徒鸿走远,而他却伸手召依达靠近,低声道:“派人去收集这个叫清幽的女子的资料,事无巨细都要弄清楚。”
依达有些疑惑地看着霍克的脸,这个女子有何特别值得国师大人特别吩咐要去收集资料,若是为了司徒鸿那更没有必要,他现在都已经投降了大金国。
霍克见这依达半晌也没应声,冷着脸道:“依达,听清楚了吗?”
依达这才恭敬地道:“是,国师大人。”国师大人的吩咐有时候真的让人无法理解,尤其是有时候他听到一些特别女子传闻的时候,都会吩咐他们去收集资料,只是当资料交到他手上的时候,他的双眼就会从热切转变成漠然,即使理解不了,但也坦然,国师大人若看上哪家的女子那是好事。可是现在要查的却是大夏的一个女子,难道国师大人听了这首什么诗看上了这个大夏的女人?想着想着,他自己都要摇头了,这怎么可能?
“国师大人,你怎么还不过来?大家都在等你呢。”依莲娜背着手笑嘻嘻地接近霍克。
霍克伸手摸了摸小女孩的头顶,每当看到这个天真的女孩,他都会觉得心情很好,“这就来。”牵着依莲娜的手往篝火晚会的方向而去,草原的风吹起他的长发,他又不经意间回头看着大夏国的方向,很快又回头低下头掩盖眸中的惆怅。
几番寻找,几番等待,想起心底的那抹倩影,霍克的眼里重新燃起希望。燕京城,定阳公主、罗阙与徐骏得到了皇帝的首肯之后,都立刻行动起来,毕竟现在就看谁的反应更快了。
坐在马车里的曲清幽一直焦急地看着皇宫的方向,时间每流过一秒,她的心里就更担忧一分,虽然徐繁的精神状态不错,但毕竟是孕妇,只怕现在再冲进宁国公府也怕已是人去楼空了,想到这里她又奇异般地镇定下来,因为要永安帝的旨意,他们已经失了先机。远远地看到丈夫出了皇宫,她忙掀起车帘子,看着丈夫奔近,“闳宇,怎么样?”
“清幽,现在要赶快到宁国公府去。”罗昊倾身道,他的声音有点焦急,时机稍纵即逝,这趟皇宫之行已经花去了不少时间。
“事不宜迟,我们现在就过去。”曲清幽正想让培安赶马车。罗昊却阻止道:“清幽,你不要再去冒险了,还不如赶紧回家去?我答应你会帮你把徐繁救回来。”
曲清幽道:“闳宇,只有我知道繁表姐会有什么联系方式,我们可能已经失了先机,况且有你护着,我相信应该不会有太大的危险。再说这次还是几方人马合作,舅舅就算再怎么安排,人手也不会充足的。”毕竟谋反是大罪,宁国公肯定不会大张其鼓。看到丈夫仍是不赞同的神色,她忙伸手抓紧丈夫的手,“闳宇,答应我,好吗?”
罗昊例来知道妻子的脾气,罢了,若真的有什么危险,他多担待一点就是,“清幽,进了宁国公府,一定要跟好我。”见妻子点点头,他又吩咐明月等人要贴身护好妻子的安全。
马车这才扬鞭启程,向着宁国公府进发。
曲清幽一路上都在细思徐繁的事情,不管这繁表姐是被带到了宁国公的封地还是被救回燕京城,都会是凶多吉少的事情。永安帝不是个大肚量的人,繁表姐被救回燕京城,要暂时保住性命与腹中的胎儿并非是一件易事。她掀起车帘子探头看了看身后的皇宫,看来一切还要从这儿着手。街道上异常的安静,那些店铺看到燕京城有官兵经过,都纷纷的关门不营业,就连街边的小贩也赶紧把担子一挑从小巷子里回家去,住在街道两旁的人都偷偷地从门绝看着这异常的景象,看来要出大事了,纷纷转头议论。等到三方人马带着人冲到宁国公府的时候,定阳公主第一个带人冲进去,先是冲到主院子里去,可是偌大的府邸除了一些不知情的下人之外,主子全都不见了。
定阳公主气得命人严刑逼供那些个仆人,希望从他们的嘴里敲出一两句有用的话来,但是折腾了半天都没得到什么有用的消息,她惟有命人把青儿兄妹找来,私下吩咐道:“你们在这儿呆了有段日子,对这座府邸颇为了解,去看看有没有什么珠丝马迹?”
青儿兄妹点头领命而去。
罗昊拉着曲清幽冲到了关押徐繁的院子,此处这座小小的院子里却是安静得很,茶碗还在桌子上留着,一切就像是主人只是稍稍离开而已。
罗昊抓起那茶碗试了试温度,有些冰凉了,看来人已经走了有段时间了,而曲清幽倒是在屋子里仔细地观察了起来,想着徐繁说的话,渐渐地她发现了一些痕迹。
“清幽,这府里肯定修有逃亡的密道之类的地方,他们很可能从地道出逃了。”罗昊道,他想到并没有接到宁国公出城的消息,那么这舅舅肯定是想别的办法出城。
“嗯,我也是这么想,舅舅要造反肯定已经有好些个年头了,依宁国公府的财力与势力而言,要修这样一条地道不难。”曲清幽接口道,她沿着地上的蚂蚁出了门口,正要抬头再次跟丈夫说话,谁知却撞上了人。罗昊急忙拉回妻子,揉了揉她的额头,着急地道:“撞疼了吗?”
曲清幽摇摇头,正要说话,却听到任秀和皱眉不满地道:“罗世子,现在是追拿反贼,不是你们夫妻郊游,你带着妻子前来,这样不太合规矩?”
任秀和心里免不了十分烦躁,不由得瞪了一眼曲清幽,徐繁还是她的表姐,她这表妹倒好,净来添乱。顾不上再说话,他急忙搜查起来,从那些下人口中查到徐繁最后是关押在这里的,所以他也顾不上别人会说什么,第一时间就来这里找线索。
“任大人,此话差矣,我的妻子不过是来助我一臂之力,绝不是你所说的什么添乱。”罗昊冷声道,这个任秀和说话也实在太不客气。曲清幽看着任秀和没有搭理丈夫的话,而是脸色焦急地在找着什么,想到上回繁表姐看着他的神情有几分怪异,莫非这两人?于是道:“任大人,你追反贼追到这里来是何意思?这儿最后关押的人是我的表姐。”
任秀和的脸红了红,然后强词夺理道:“就许你们夫妻在这儿找线索,我就来不得了?”
“现在不是和你废话的时候,清幽,你可有找什么线索?”罗昊问询着妻子,不再与那任秀和说话。
任秀和的脸色瞬间不太好看,若不是担忧徐繁的安危,他不会说话得罪眼前这对夫妻,正想再说什么缓和缓和气氛的时候,听到罗昊的问话,他也不禁竖起了耳朵。
曲清幽看着这任秀和的表情,顿时如醍醐灌顶,原来如此,她的嘴角不禁勾了勾,对于徐繁现在的处境而言,任秀和是不可或失的一大助力,她的心里现在才安定下来,繁表姐能冷静地给她留线索,情况还不算太糟。“地上的蚂蚁,沿着它们的足迹应该大概能猜到宁国公府的地道入口。”
“蚂蚁?”罗昊与任秀和两人都大呼出来,然后低头看着地面那些蚂蚁的举动。
曲清幽看到他们不解,把徐繁最后的话重复一遍,然后道:“繁表姐肯定偷偷把馒头屑撒到了地上,你们看,蚂蚁现在仍在搬运着这些馒头屑,可见繁表姐被他们带着逃跑的时间并不长,我们应该赶紧追上去。”
罗昊闻言后,抓着妻子的手就第一个带头让人找出蚂蚁的路径,然后急急追上去。任秀和愣了愣,这个曲清幽的话有点匪夷所思,但是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