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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1部分

传古奇术-第101部分

小说: 传古奇术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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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顾名思义,尸体整容室,就是给死者进行遗容处理的地方。
    在尸体火化前,通常都有家属要求,要在殡仪厅里举行最后一次告别仪式,让亲朋好友一大堆人来拜祭遗体。
    人虽然是死了,可还是要在面子上过得去,所以这个最后一容,仍是很有必要装点装点。
    更有那许多因为意外事故横死的,血肉模糊面目全非,就更需要作些门面功夫。
    该缝的缝、该补的补,止血镇痛的药不见得有,因为死人不需要那个,但估计清洗消毒用的药水和纱布,还是应该必备。
    朝歌打定主意先去尸体整容室取药水、纱布再说。
    偌大的园区,不是一时半会能走完,还是先把梁库三人的伤势处理了再慢慢探查也不迟,说不定这一来一回,那个唯一可能存在的门卫,自己就回到门房了。
    高高的围墙和排列整齐繁密的护林,把整座殡仪馆园区严实的包裹住,好像这里的一切都已经与纷乱凶险的古镇隔绝开来,就如同一座被遗忘在深山老林里的古宅,在静幽幽的太阳下,空荡荡的只剩下草木青堂。
    朝歌一路按着路标向尸体整容室走来,除了自己的脚步声,连只小虫的鸣叫都听不到。
    他心里暗想,这里做为暂时的藏身之地倒还不错,就算偶尔撞进来几个术人,要想逐一搜遍整个园区的每个角落,就不是件容易的事,就只是门房靠近大门有点显眼。
    朝歌边走边四处仔细观瞧,看看哪里更适合躲藏,等园区情况摸清后,就把所有人安排过来。
    朝歌一路深入,边走边看边想,途经殡仪馆办公区的时候,忽然被一阵若有若无、断断续续的奇怪歌声打断思路。
    朝歌停住脚步仔细静听,那歌声却又没了。
    再继续往前走,没几步,奇怪的歌声就像个魂儿似的又飘了出来。
    这回声音持续较长,朝歌辨明是从办公区里的那排办公室传出来的。
    有人在唱歌吗?不像,听起来似乎是一种很老的录制音乐,谁在里面?会是那个看门人吗?
    朝歌左右看看无人,悄步向办公区走去。
    在殡仪馆工作的人员并不多,所谓的办公区,就是一大间清代风格的青砖灰瓦房,院中是个花坛,房前屋后还移植了许多密竹子,微风一过,竹叶摇曳,沙沙一片。
    整间大房内又平均分隔成十几个小房,中间一条走廊,大门没锁,朝歌小心透过大门玻璃纸往里看。
    因为房外密竹当住光线,走廊内模糊暗淡,朝歌把两手挡在眼睛两旁减弱玻璃的反光,才渐渐看清里面。
    走廊内暗幽幽、空荡荡的没人,只有那古怪的歌声在里面四处飘荡。
    细长的走廊就像一个巨大而封闭的拢音筒,把魂灵似的歌声拘禁在里面,让朝歌听的越发真切。
    那歌声像是从一个老旧的手摇留声机发出的,还可以隐约听到旋转磁片发出嘶啦嘶啦的轻微噪音,与之相匹配的,就是这支恍若从发黄老照片里飘出来的老歌:
    我等着你回来,
    我想着你回来,
    等你回来让我开怀,
    你为什么不回来,
    你为什么不回来,
    我要等你回来,
    我要等你回来……
    想着你回来,
    想着你回来……
    朝歌是修读音乐的,一听便知这是一首早在大上海二0年代就已经风行的曲子:等着你回来。
    因为年代久远,歌声有点失真,加之那个时代的歌女李香兰、周璇等,大多是细着嗓子唱的,听起来真给人一种独特的恍惚感。
    朝歌一点点把门推开,悄悄闪了进去,反手一关,立时置身在一个竹影摇动、鬼乐四飘的深长暗室里。
    如果刚才是一种时光倒流的恍惚感,那么现在更多的是阴森诡异。
    要说朝歌此刻心里一点反应都没有是假的,再沉着冷静,也还都是肉长的人一个。
    只是一年多来,陆陆续续几乎所有光怪陆离的怪事都让朝歌赶上,一颗肉胆也就逐渐铁硬。
    如果所有的事都一古脑儿的砸下来,恐怕再冷静的朝歌也难以承受。
    还不回来春光不再,
    还不回来热泪满腮,
    梁上燕子已回来,
    庭前春光为你开,
    你为什么不回来,
    你为什么不回来,
    我等着你回来,
    我等着你回来……
    缥缈恍惚的歌声,时而像是周璇白生生的细手在牵着你前行,时而像是李香兰在前面如烟似雾的频频微笑。
    朝歌屏气循声,几乎到了走廊最深处,终于在一扇虚掩的门前停下来。
    歌声就是从这里飘出,可让朝歌有点疑惑的是,这间不是别处,正是殡仪馆馆长的办公室。
    在里面的会是谁?整座殡仪馆最可能仅有的人,大概就是看门人,可一大早,一个看门人又怎么可能坐在馆长的办公室里,悠哉悠哉听着鬼一样的老歌?
    在房间里的究竟是谁?门后到底是什么?
    朝歌再一次遇到不得不做,且又是常人无法承受的选择。
    他握紧拳头,作好面对一切突发情况的准备。
    门,被缓缓推开了,一座衣架,两张待客椅,一个写字台,和一部老久的留声机,一个西装笔挺的中年男人,闭目靠坐在老板椅上,投入的欣赏他的老歌金曲。
    此刻留声机还在沙沙的转动,歌曲声正绵绵不断从那夸张的黄铜喇叭口传出来。
    中年男人极瘦,即便是房内光线幽暗,也能让人一眼感觉得出他瘦的程度,笔挺的西装里就像撑着一副笔挺的骨架。
    但从梳理得一丝不乱的发型,还有自然又颇具气派跷起的二郎腿上,还是可以判断出他绝不像个看门人。
    终于,在曲子放完,回味良久的某个间隙,中年人猛然发现门外正凝视着他的朝歌。
    中年人先是一惊,受了极度刺激的表情凝固在瞬间,仿佛一下子被抽走了魂,只剩下一张包着皮的骨头。
    朝歌并不想吓人,只想让中年人自然的欣赏完金曲,然后再自然的发现他。
    不料这种朝歌式的无声礼貌,却演变成骇人之举。
    朝歌正准备说点什么的时候,说什么也没想到,中年人忽然还魂似的笑了,很和蔼的笑说:“有事吗?这里是馆长办公室,我就是史潜史馆长。”
    一个乱了套的镇子,一座静得骇人的殡仪馆,一条不叫只咬的巨犬,一位嗜好老歌的馆长。
    怎么形容呢?简直就是怪异透顶!
    朝歌完全没料到眼前发生的情况,稍僵了僵便道:“我的几个朋友受了伤,我想找些消毒包扎的药水、纱布。”
    朝歌没编谎,他也不需要编谎,现在全镇的术人都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事,如果这位馆长是术界之人,朝歌一出口就可见分晓了,即便眼神中一丝的电闪变化,都休想逃过朝歌的凝视。
    如果不是术界之人,一定会多加询问,朝歌做好了两手准备。
    奇怪的是,这位史馆长既没丝毫异常神情,也不多加询问,几乎连想都不想的还是和蔼笑着说:“哦,原来是这样,我让门卫的老张帮你找找吧。”
    说着,史馆长就向走廊喊了两声:“老张!老张!”
    见喊了两声没人应,史馆长向写字台上的一大串钥匙看了一眼,奇怪道:“刚才他还在,这一会去哪里了?”
    这一反应又一次令朝歌出乎意料,面前的这位史馆长,既无异常又不询问,可如此一来,就更加透着一股子怪异反常了。
    “您能不能帮我找一找?”朝歌反客为主。
    “可以可以!药水和纱布是吧!可这里是殡仪馆……让我想想、让我想想。”和蔼的史馆长一副认真想办法的样子。
    “您这里有处尸体整容室吧?我想那里应该有这些东西。”朝歌在引导史馆长的思路。
    “哦,那里会有吗?”史馆长微微皱眉。
    “这样吧!不如麻烦您带我去看看。”
    如果说朝歌刚才还是商量口吻,现在这句可就是直接露骨的挟持了。
    因为朝歌觉得,这位史馆长越是正常,就越是反常,说不定是个城府极深的术人,一个人猝不及防、歪打正着碰见自己。
    朝歌现在逼着这位馆长一同出去,是以防他趁机溜掉,再招来大批术人围攻,已经濒临绝境的朝歌等人,那可真的是走投无路了。
    “可以,没问题。”史馆长还是一如既往的和蔼说。
    史馆长提着那一长串钥匙在前,朝歌在后,两人相继走出了办公区。
    一见阳光,史馆长就显得更瘦了,两只眼睛深陷在眼窝里,要不是瞳孔闪烁,看上去真像是两个黑洞。
    一路上和蔼的史馆长就像是位好客的主人,如数家珍地不停给朝歌介绍殡仪馆的花花草草,他给人的感觉,就是如果不在这里住上几天,那可真是有违馆长一片热忱。
    不过当你从馆长的职业习惯出发想一想,他的这番好客之词,大多都是对那些丧葬家属兜售陵园时所说的话,你就浑身不自在了。
    朝歌可没心听史馆长职业习惯式的兜售他的陵园,他一路上四处留神,观察提防,不一会两人来到一栋二层小楼前。
    这栋小楼颇与园区内其他房屋不同,是个平顶水泥建筑,窗子都比普通规格偏高,便于通风,整排房子的门口宽阔,可以进出推车。
    史馆长回头对朝歌道:“到了,这就是整容室。”
    两人走上前,史馆长正想要找出相应钥匙,却忽然发现大门没锁,奇怪道:“咦?有人来上班吗?”随手把门推开。
    门刚刚开了一半,就闻到一股淡淡的怪味,那是消毒水和一种不知名臭气的混合体。
    朝歌立时用袖口捂住鼻子,这种不知名的臭气,让他想到古墓中的腐烂尸臭,两者不同的是,墓气是种发了霉的老窖,相比之下这里却新鲜的多。
    史馆长却犹若未闻,看见朝歌捂着鼻子才恍然道:“哦,你还是等在外面吧,为了操作方便,这里的整容室是和停尸间连在一起的,都在地下室。
    “可是现在停电了,停尸间的冷藏设备没用了,那种气味就散了出来。呵呵,你就在这里等我吧。”
    “没关系,我们一同进去。”
    朝歌摇了摇头,他不能让可疑的史馆长出了他的视线。
    还好,存放整容消毒水和纱布的料库,就在一楼距离大门的不远处。
    朝歌装了一大包,足够梁库三人用一阵子。史馆长又高声喊了几嗓,直到确认整栋小楼都没人后,两人才出来。
    边走史馆长边埋怨着:“一定是最后下班的人忘记锁门,这种工作态度可真是糟糕。”
    按原路线返回,朝歌又挟持着史馆长回到了门房。
    一路上还是那样死静死静的,始终没见到那个看门的老张。
    快到门房的时候,朝歌示意史馆长停下来,躲在人行道旁一丛修剪的灌木墙后,朝歌隐蔽的探出头左右观察,直到确定门房和大铁门外,都没什么异常动静后,才又和史馆长走出前行。
    那条巨犬还是照旧无声带风的扑了过来,刚刚好距离史馆长要迈进门房的那条大腿,还剩不到半米,挣的铁链哗哗直响。
    史馆长立时吓的面无人色,要不是朝歌及时一把扶住他,恐怕史馆长的一副皮包骨就要摊落一地。
    可就当朝歌准备把已经被吓得七魂出壳的史馆长扶进门房的时候,一个有趣和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
    那条骇人巨犬在闻了闻史馆长的气味后,忽然一改恶态,竟然亲匿的摇头摆尾起来,嘴中还呵呵的流出口水。
    门房中听到声音出来窥探的古傲,也发现这个有趣现象。
    已经恢复了几丝魂气的史馆长看了看朝歌,尴尬笑道:“虽然每天进进出出,这狗早熟悉我了,可我还是有点怕。呵呵,对了,这位就是你的朋友吧?”
    大概是想尽快离恶犬远一点,史馆长快步走进门房,又开始重新摆出那副和蔼笑容。
    没等朝歌介绍,古傲就急不可耐的上前,连接带抢的拿过朝歌怀中塞满药水和纱布的大包。
    他可不管面前这个瘦骨精是谁,他更关心的是朝歌这个大包里,是不是有什么可以吃的东西。
    当然,结果令他不是失望,是很失望。
    房东老太还有吴姨母女也都陆续走出来,朝歌做了简短介绍后就把包裹打开,几个人乱手乱脚的帮衬,给梁库三人的伤口消毒包扎好。
    刚忙活完,几个人的肚子又咕噜咕噜叫了起来,正好门卫老张还有些剩米腌菜,由吴姨和小叶动手做了一顿大餐。
    光是古傲自己就差不多吃了一大半,要不是小叶拦着,恐怕三个伤号的饭分都不剩了。
    其间虽然众人不说,但从房东老太和吴姨的眼神中就可看出,她们同朝歌一样,怎么看怎么都觉得这位史馆长有点古怪。
    以防万一,房东老太干脆用药把馆长迷倒。
    饭后,一行人又转移到离办公区很近的车库里,老王和蝎子眼躺在送葬车里,梁库伤势轻些,就与大家躲在一辆小巴中。
    一直到入夜,殡仪馆安静如常,没发生任何异样,就只是那位失踪的门卫老张始终未见。
    朝歌一直觉得整座殡仪馆有点怪,又不能独自去探个究竟,因为此时房东老太已经出去联络她的大师兄了。
    这里唯一有战斗力的只剩下他,如果他离开,一旦有术人闯入,吴姨母女还有三个病号就会危在旦夕,只有等房东老太回来再说。
    白天就已经够诡异阴森的殡仪馆园区,一到了晚上,则更加令人发毛,到处都是摇动的树影和灰暗死气的建筑。
    梁库、老王、蝎子眼三人还在睡梦中,下午吃了点饭后,房东老太又用所剩不多的丹丸把他们遣梦了。
    那位史馆长的情况也差不多,吃了点饭后照旧被放到了,不同的是,他享受的待遇只是迷香。
    车库小巴中,吴姨母女已经相依偎睡着。
    古傲却一反常态大睁着一对死鱼眼,本来他是睡着的,可太阳一落山,他就又清醒了。
    据他温柔媚意的表达说,这是为了保护小叶,因为女孩子是不可以熬夜的,况且这两天饱受惊吓的小叶没睡过一刻安稳觉,身为男人的他,有责任让心爱的人好好睡一觉。
    如此露骨的肉麻表达,当然换来小叶的一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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