哀家有喜-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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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前有些微微的晕眩,脚下虚浮得仿佛踩在云端,我呵呵笑着。
这便是喝醉的感觉吗?
无怪乎世人都喜欢在不痛快的时候喝酒,酒果真是忘忧解愁的好东西。
口中泛着微微的苦,我闭上眼睛喝尽杯中的酒……
那就醉吧!
只有醉了,才能忘了那不该有的念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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脚下虚浮得如同一轻一重走在云端上,眼皮沉沉的,我挣扎着睁开眼睛,试了几次才终于看得眼前一道朦朦胧胧的人影。
隐隐约约想起来,方才我和秦歌在屋顶上喝酒,是墨然将我抱了下来……
“咦……”
眼前晕乎乎得厉害,我抬手试图抚上他的脸,“墨、墨然……”
他低头凝着我,好看的眉头微微拢起,低喃道:“怎么喝了这么多酒。”
我笑嘻嘻望着他,断断续续地抱怨他:“谁让……谁让你、你总是不要我喝……”
他睇我一眼,褐色瞳眸中闪过一丝无奈,随即笑了笑,轻嗤道:“醉鬼!”
墨然本就生得极好看,即便他不动不动也能无声无息就让周围的人和事物都黯淡了颜色,此刻他嘴角噙着一丝浅笑,更是衬得那张脸俊美异常,在清冷的月晖下仿佛有珠光流转的宝珠,美得惊心动魄!
我一时看呆了。
墨然抱着我回到长乐宫,动作轻柔地将我放在床榻上……
他俯身时,金冠上垂着的发带与长长的墨发自肩头一起倾泻而下,落在我的颈间,有些痒痒的。
我禁不住伸出手抓住他的一缕长发,双眼盯着他傻乎乎的笑:“墨然,你长得……真好看。”
他低头看着我手上的动作,轻轻掰开我的手指,为我盖上薄被。
手上的东西突然不见了,我很不舒坦,看着他俯身下来,下意识地就抓住他的衣襟,紧紧的,不肯松开。
墨然掰了两次都未能松开我的手,不禁无奈地叹了口气:“流离,松手。”
他越是要跑,我越是抓得紧,示威性地揪住他的衣襟冲他挑眉。
他想要松开我的手,却又生怕伤了我,始终不敢有太大的动作。
脑袋里昏沉得厉害,我语无伦次地笑道:“墨然,要是……要是他能像你一样……待我……就好了……”
俯身在我上方的墨然皱了皱眉,张嘴想要说什么,却终是什么也没说,顺势就在我的床榻旁坐下。
带着微凉的温度的手指缓缓落在我的脸上,墨然嘴角牵起一抹微涩的弧度,叹道:“你到底……为什么这样喜欢他呢。”
脑海中忽然闪过沈离廷淡漠的眼神,我哀怨地瞪着他:“他又不喜欢我!”边说边用力揪住他的衣襟。
被我一个动作扯得不得不俯下上半身,那张俊美的脸离我极尽,唇角泛着一点点温柔的弧度,在月光下看去,红的唇和白玉一样的脸庞,仿佛一副淡而朦胧的画……
我呆呆地看着他半晌,嬉笑道:“要不然……我来喜欢你好了……”
只有你会这样待我温柔,只有你会这样低声唤着我的名字……
他浑身一震,不敢置信地盯着我。
眼前越来越晕乎,我只看见他的表情越来越复杂,心里腾地冒起一股无名怒火。
连你也不愿意喜欢我么?
倾城月华耀了满堂,他眼睛始终不离我半寸,薄唇微微噏动着,似想要说什么。
“流离……”
我不耐烦地将揪着他衣襟的手猛地收紧,他一个没有防备,就这么被我扯得差点撞上我的下巴。
双手撑在我的身侧,墨然定定地凝视着我,褐色瞳眸中泛着似有若无的涟漪,仿佛最美的罂粟,带着入骨的蛊惑。
“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
我呆看着他好看的脸,还有那双泛着莫名情愫的眸,下意识地点点头。
见他迟迟盯着我不动,我不禁嘟囔道:“你……你不敢?”才一说完头疼得越来越厉害,方才喝的酒刚喝的时候没有注意到,后劲竟是这样大。
片刻的沉寂后,笼在我上方的墨然忽地敛了笑,手温柔地抚着我的脸,用指腹轻轻摩挲着,暧昧而旖旎。
朦胧中,我只听到墨然暗哑的声音徐徐落下,紧接着……
带着温度的唇惩罚般重重咬住我的唇……
“你这醉鬼,以后可别后悔……”
☆、第九章
“太后,您怎么了?”
豆芽看着我动也不动瞪着梳妆台上的铜镜面,赶忙伸手在我眼前晃了晃。
我转头看向豆芽,满脸严肃地问:“豆芽,你说哀家是不是遇到了……”
乌葡萄一般澄澈的眸子转了转,豆芽顺应着我的语气,颤声道:“遇到了什么?”
我看着她,她看着我,两人同时无声吐出一个字:“鬼!”说完两人同时往后猛地倒退一大步。
“呸呸!”我翻了翻白眼,对这个想法嗤之以鼻。
豆芽抹掉脸上被我溅到的唾沫,无辜地眨着眼睛:“太后您怎么了?从早晨起来到现在都快满一个时辰了,您还坐在铜镜前发呆。”
目光落在铜镜中的自己面上,我伸手轻轻按住微微肿起的唇,左边嘴角更是有一块小小的伤口,像是被什么咬破了。
“嘶——”
指尖碰到的刹那,嘴唇一阵刺痛,我忙缩回手。
眸光一转,我转而问豆芽:“豆芽,哀家昨夜是否有做出什么失仪之事?”莫不是昨夜我做了什么失礼的事情,被人一拳头给打伤了?
“没有……吧。”豆芽一脸茫然的摇摇头。
我斜睨她一眼,没有就没有,最后那个“吧”字儿算是什么意思,难道哀家很失礼于人前?
放轻手上的动作碰了碰微微肿起的唇,我撇嘴道。“那哀家的嘴怎么跟狗啃了一样。”
豆芽当时就惊呆了。
脸上的表情变了又变,豆芽哀怨地盯着我,那眼神儿幽怨得直让我心里发寒:“太后……”
我哆嗦了一下,结结巴巴地瞪着她:“作、作什么?”
“难道您昨夜……”说到这里,她的眼神倏地一边,眸底闪过一丝名为“八卦”的光。
我莫名的背后一阵发凉。
双手紧紧抓住我的衣袖,豆芽满脸欣喜地凑近我:“您昨夜终于把持不住,对沈太傅做出那禽兽不如的事情了么?!”
她的手抓着我衣袖时顺带着掐住了我的胳膊,我赶紧解救了回来,边揉着疼痛的地方边斥她:“死丫头,就知道胡说八道!”
豆芽嘿嘿一笑,笑容透着那么几分淫、荡的味道。“太后您就别装了,奴婢和绿萝早就看见了。”
我被她说得一头雾水,嗤之以鼻:“什么跟什么啊。”
“明明昨夜太后您就跟沈太傅一起去了,太后,奴婢又不会笑话您的,您终于得偿所愿了,奴婢和绿萝也会替你开心的,毕竟您都对着沈太傅念叨了这么多年了……”
她越说我越是听得糊涂,连忙打断她:“停停停!”
“豆芽,你到底在说什么?什么我跟沈太傅一起去了?”
这次轮到豆芽满头问号了,她狠狠眨眨眼睛:“昨夜太后您不是与沈太傅先后离开锦绣宫了么?”
我一愣,“你说沈太傅后来也离开宴会了?”
“对呀,当时沈太傅将他的未婚妻子柳欺霜交给一个贴身侍卫,命令他带着她回去,然后就向皇上请辞离开了,说是……说是身体不适。”
“你怎么知道得这样清楚?”
豆芽不好意思的摸摸鼻头:“因为奴婢当时本来想要溜出去的,结果差点被内务总管黄公公发现了,站在沈太傅背后时听到他这么说的。”
我怔了怔,愣住。
昨夜我离开宴席时连墨然也未告诉,我倒是不知道,在我离席后沈离廷也离开了,只是……我出来就碰到韩林秀了,后来秦歌抱着一坛子酒来找我……这些我都记得,我偏偏不记得后来有没有遇上沈离廷,只依稀记得最后是墨然带我回寝宫的。
难道是昨夜喝醉了酒,所以记不得见过他了?
还是,他是真的身体不适,所以借此离场了……
怎么想都是后者吧。
自嘲的勾了勾唇,我幽幽叹了口气。
沈离廷昨夜已经被墨然下旨赐婚于他和柳欺霜,怎么可能还会惦念着我,况且,他本来就对我敬而远之!
越想越觉得内伤,我摆摆头,决定暂时不去想这么令人愁肠百结的事情。
嘴角的伤口令我一开口就刺痛,我捂着嘴,又不敢下重手去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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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纠结着,门口的侍卫宫婢们突然齐齐跪了一地,我抬头望去,就见一道颀长的身影站在门庭外,墨一样的长发用金冠玉簪束着,身上穿着极为显眼耀目的明黄色袍子,身边更是近乎夸张的簇拥着大批内侍与宫婢,阵势实在拉轰无比。
见此情形,豆芽也不再与我打趣,连忙退后了去,对着来人规规矩矩一福身:“奴婢参见皇上。”
墨然转头扫视一眼身后跟着的大批队伍,漫不经心地摆摆手:“你们下去吧。”
“奴才(奴婢)遵命!”
整齐而响亮的声音齐齐落下,随即,殿中的大批宫婢内侍躬身退了出去,连带着豆芽也一并出去了。
走出大殿前,豆芽偷偷给了我一记暧昧的笑容,我暗自将她颇为意味深长的笑归纳为“淫、笑”两声。
不过刹那,大殿里就只剩下我与墨然两人了,我扭头看向他:“墨然,你怎么这时候来了?”这时候应当是刚刚下早朝吧,他过来我这里素来都是在午时,倒是从未这样早就来我的长乐宫。
“昨夜你喝了那么多酒,我过来瞧瞧你怎么样。”他懒懒勾唇,一抹绝艳的笑浮动着落在嘴角,顿时这金碧辉煌的宫阙都失去了光彩,黯然失色。
我背后飕飕就吹起一阵冷风。
他明显话里有话,我讪笑一声:“我没事。”
墨然未再说什么,自顾自走到窗下的软榻旁坐下,身子往后一仰,人就懒懒倚靠在了榻上,整个一海棠春睡美人眠的绝美画面。
我的嘴角狠狠抽搐了一下。
每每他出场,我这等凡世俗人便生生成了他的陪衬。
什么叫回眸一笑百媚生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什么的,看看墨然就是!
“拿去。”
他随手扔过来一样东西,我下意识地双手接过。“什么东西?”
我张开手掌一看,是一个做工精致的小盒子,跟我平时出宫时买的胭脂盒没什么两样,我挑眉看向他:“胭脂?”
“打开看看。”
狐疑地拧开盒盖,里面是近乎透明的膏状,打开盒盖就有一股薄荷的沁凉气味扑鼻而来,我的眉头挑得更高。
不等我出声,墨然淡然道:“这是我从太医院拿过来的,对你嘴上的伤有好处。”
我双眼一亮。
几步窜到墨然身旁,墨然往旁边微微挪了挪身子,我就这样在他旁边坐下,与他一同挤在并不算宽敞的软榻上,手有一下没一下拍拍他的肩膀,泪目:“墨然啊,果然还是你对哀家最好,哀家这么多年来真是没白疼你啊。”
一直不曾离开门口的韩林秀闻言,直接一个斜眼睇了过来,眼里的鄙视非常明显。
我狠狠一个眼刀飞了过去。
这个该死的韩林秀,看到哀家受伤不但没一点表示,问候关怀就更别提了,甚至一直拿下巴对着我……瞧瞧,天底下有这样嚣张的奴才吗,有哀家这样宽大仁慈(?),有哀家这样待他好(?)的主子吗?!
愤愤收回目光,我转头直视着墨然,谄媚地笑道:“多谢你的药膏。”说完直接从旁边的柜子里找出一面镜子,用手指蘸着透明的药膏往嘴角抹。
“好疼!”不太严重的伤口,偏生在手指触碰到时格外疼,我一手捂着嘴唇不敢再妄动,一手手忙脚乱差点将药膏打翻了,好不狼狈。
原本懒懒靠着软榻的墨然见状,无声叹息一声,从我手中拿过药膏盒子,修长的手指勾了些药膏轻轻点在我的嘴角,微凉的指尖触及脸颊的刹那,一股刺痛感令我皱紧了眉,感觉到他正用指腹轻轻抚平药膏涂抹在我唇上……
我十分受用的闭着眼睛。
能让大龙朝皇帝这般服侍的人,现在恐怕也只有我了!
越想越觉得得意,我闭着眼睛嘿嘿直笑:“墨然,要不是你是皇上,哀家是太后,我一定将你拐回我家给我作大房夫……”
还未说完,抚着我唇瓣的手猛地顿住,紧接着重重一用力——
“好痛——”
我惊叫着避开他的手,捂着刺痛的嘴唇瞪着他:“墨然!”
他一只手擒住我的下巴,迫使我对上他的视线,挑眉道:“知道痛了?”
我顿时哽住。
窟住我下巴的手力度渐渐放松了,墨然睇我一眼,放柔了动作将药膏小心翼翼涂抹在我的伤口周围,动作轻得仿佛生怕重一点就会伤到我。
“我嘴上不知道是不是被狗啃了一下,昨夜里突然就冒出伤口来了。”嘴唇仍有些肿,我皱着眉叹道。
话音刚落,嘴上的那只手突然再度加大了力度,痛得我嗷嗷直叫唤。
愤愤瞪他一眼,我没好气地吼道:“裴墨然!”
好看的薄唇微微上扬,他微微一笑:“你别动,我还没上完药。”
本来还有些怨气,可是被他这样对待任谁也气不起来了,我嘟囔着嘴,忿忿然指控他:“你是故意的!”
狭长的凤目微微眯起,墨然斜勾起一边的唇角,笑容慵懒:“真聪明。”
我被狠狠噎了一下。
实在不明白,他到底在生气什么。
他瞅我一眼,“下次再这样和人去喝酒,我就砍了那人的双手双脚。”
那语气随意得仿佛是在谈笑风生,他吐出的话却令我无端背脊一阵冰凉,沁骨的寒意。
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忽然间却不知该如何开口,最后干脆就这样凝眸瞧着他。
其实墨然幼时常年体弱多病,所有当初在先帝驾崩后的两年里,朝中事务都是太傅沈离廷与宰相宁夜华一同辅助他,直至他满了十五岁,他在众多名医的照顾下才渐渐好转……
许是因为以前常常喝药,他的身上总是都带着一股类似于药草的清苦,是那种极浅的的味道,却让我无端就觉得安心。
“好了。”
他的声音拉回了我的思绪。
将药膏放在一旁,墨然揉揉眉心,“你记得多涂抹几次,大抵伤口就会好了。”
“哦。”我正欲继续说下去,但,转头看见他正微微蹙着眉梢,看上去极为疲倦的样子,我忍不住开口:“墨然,不如你现在这边歇息一会儿。”
他点点头就往我的床榻上去了,含糊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