斗战三国-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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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一年山林捕猎的生涯,早已使他锻炼出来,既不惧杀生,更不怕见血,但是,杀人毕竟还是第一次。
左右看去,周围再无其他刀客。
怎么回事?自己家门口,怎么会有这么多陌生的刀客来袭?
家里到底出了什么事?
覃钰右手长棍在雪地里反复搅插两下,污浊的血迹全都洗去。
左手自怀里扽出一个狗皮做的小皮囊,二尺长,一掌宽,急乱一抖,十来根棒棒糖掉了出去,最后,露出一抹铮亮的黑光。
反手捉住这抹光亮,狗皮囊也扔落雪地。
左手伸出,右手配合,双手一拧一转,咔嘣一声,完全嵌合牢固。
再放开左手时,长棍较细的那个顶端,忽然多出一截微微闪光的黑sè枪头,近二尺长。枪颈处,还有一簇黑sè的丝制枪缨。
这便是覃钰自制的配枪,缭乱黑锋枪!
缭乱,取自他继承的秘传枪法:百花缭乱枪;黑锋,则是因为这根一尺半的玄铁枪头,除了两侧的锋利枪刃略带微芒之外,绝大部分都是黑沉沉的,在这yīn湿渐晚的天sè之中,更是透着那么丝丝缕缕的黑暗气息。
旺盛的气血源源不断自奇经八脉游向两腿,传入脚下,覃钰倒提着九尺的黑枪,极快地悄悄掩上山去。
……
山顶也没有多远,不用五分钟,全神戒备的覃钰便遥遥看到了熟悉的庄门。
忽至山顶,无遮五拦,尖利的山风猛然就锐利许多,很容易耳目堵塞,如同废置。
覃钰鼻翼一耸,风中有浓烈的血腥味。
他伏下身,抬头仔细看去,不由暗叫一声苦!
数十丈外,自己的家门口,人影憧憧,全是黑衣长刀,不似善类。
正踌躇间,猛听有人高喊:“这儿还有一个!快去,杀了他!”
两名黑衣人反应迅快,立刻向着覃钰的方向扑了过来。
却是被敌人的暗哨发现了。
覃钰见势不对,身形一扑,已远离山道,向另外一个不太陡的斜坡跃去。那个侧面是他平rì游猎练腿力的主要区域,林木交错,地形复杂,正是逃亡的好方向。
“看镖!”一个黑衣刀客忽然一甩手,两道黑影飞闪而出,疾快地shè向覃钰的后背。
“啊!”远远传来覃钰的惨叫,他身体向前一扑,跌入雪地之中。
黑衣人叫道:“他中了我的镖,跑不了多远啦!”他身形瘦小灵巧,毫不犹豫冲了过去,沿着覃钰扑下去的雪地一蹦跃下,顺手一刀插过去。
另一名较为高大的同伴看看大雪封盖的地势,微微有些犹豫,
一跃入雪堆,那瘦子暗叫一声不好。他跳的地方,居然是个大坑,表面看着光滑无害,其实地下的积雪足有七八尺,人一踏上去,立时往下陷入,难以用力,吓得啊啊乱叫两声。
还在观察地势的大个子刀客见同伴一落下去,登时便直没头顶,急叫:“快出来!”
只听雪下一声脆响,接着是一声闷哼。
过了片刻,旁边一处白雪慢慢隆起,一个脑袋渐渐凸了出来,闷声叫道:“我草,好深的坑!”
上面的刀客见他头缠黑巾,乃是同伴,不禁一喜,忙奔过去,叫道:“把手伸过来,我接着你。”
那人自雪地里伸过一只手。
“那小子呢?”上面的刀客伸手过去握住,只觉一阵冰凉。
却见同伴瘦削的脸上双目直愣愣地看着自己,顿时一呆。
便在这一刻,一道黑sè的枪影无声无息地自他的小腹捅了进去。
“在这儿呢,大哥。”覃钰嘿地用力拔枪出来,气息鼓动,喷出口鼻中的积雪,一翻身,又沉入雪底。
……
确定没有其他敌人发现自己,覃钰倒提着九尺的黑枪,顺流而上,从后山一处陡峭似崖的暗道攀上峰顶。
旺盛的气血源源不断自身体各处游向两腿,传入脚下,他心头扑通扑通直跳,不好的预感越来越强。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庄园的后门门口,两具尸体一横一竖。那应该是看后门的覃和与覃善。
通往后宅的路上,一具女尸俯卧而死,前心后背一片血肉模糊,不知被砍了几刀,那是舅妈的梳洗丫头小翠。
再往后走,僮仆、厮佣、丫鬟,只要见到的,要害处至少都身中数刀,全都血止僵卧,死去多时。
覃钰牙关紧咬,急步穿过**,迈入后宅,却见一个魁梧的青年,坐在大门的门槛处,头颅已被打得凹陷进去,手边依然紧握着一口长刀。
正是覃钰的表哥,覃信。
“大表哥!”覃钰脚下一软,翻跌过去,抓住覃信的肩膀,“大表哥,醒醒,醒醒啊!”
大表哥却再也无法答应他了。
却听得内厅里骤然一声大喝,接着是兵刃的猛烈撞击声。有人大叫:“好你个兔崽子!”
“舅舅!”
覃钰猛然清醒过来,提枪便向里屋扑去。
远远就看到,内堂大厅中,他舅舅覃七雄一根狼牙棒横扫纵刺,力大招沉,但围攻他的七八人中有一个中年黑衣人,与众不同地手执一对铁锏,纵横挥击,亦十分强横,一人就牵制了舅舅半数以上的攻势。
离战团丈许外,还有一个手握双鞭的瘦小汉子,正半蹲在地上,呼喘着粗重的气息,恶狠狠地瞪着覃七雄。
覃钰大叫一声:“舅舅,我来了!”
一名黑衣人从围攻中拖出来,挥刀喝道:“野小子,找死!”
覃钰怒叱一声:“滚开。”枪势微抬,斗大的一朵枪花倏地爆闪。便在这rì趋漆暗的傍晚,也是熠熠之光彻照,如同黑rì突现大地。
“好枪法!”那双鞭瘦子斜了一眼,忍不住喝一声彩。
似乎为了印证他的赞许,拦路的刀客猛然一声惨叫,仰面而倒。他的眉心、胸口两个地方,同时飙出一股热血,腥气骤浓。
却是一瞬间,两处要害同时中招,死得不能再死。
覃钰这一枪,枪花虽然只有一朵,内里却藏了三个急速转动的虚枪头,哪里有破绽,那里就会瞬间化虚为实,扑扎进去。那刀客哪里知道其中诀窍,挡住了小腹,另两处却遮拦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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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灭门(下)
“拦住他!”那使锏的黑衣人急叫道。
又有两名黑衣刀客从围攻覃七雄的战团中脱离,拦住覃钰。
覃钰左一枪,右一枪,枪势如风,簌簌的鲜血自枪缨上飞旋而起,滴滴飘洒起来。
那两名刀客显然jīng通防御之术,双刀联手,勉强招架开去。
刷!刷!刷!
覃钰心急如焚,黑锋枪出,如同暴风骤雨一般,但一时却打不破这二人的顽强防御。
猛然一阵凶悍绝伦的狂吼。
“威……吼!威……吼!威……吼!威!吼!”
却是覃七雄趁围攻的敌人减少,开始发飙,一棒扫去,击飞了那中年黑衣人的左手铁锏,中年黑衣人稍稍后退,以避锋芒。其他黑衣人也骇然而退。
趁此机会,覃七雄猛然双臂大张,怒吼数声。然后就听到不歇气儿的“嘣嘣”断裂声响起,格外清楚。覃雄的四肢躯体,不自然地迅速鼓胀起来,个子也在慢慢拔高。
变高变壮的覃雄双目血红,随意一把,将上身已裂成几块的皮衣碎片抓下扔掉,刺骨寒风之中,就这么**着上体,猛然又是一阵昂天大吼:“威……吼!威……吼!”
铁锏中年人大惊失sè:“魔熊劲!原来你是武陵覃家的人!快,别让他施展,赶紧干掉他!”
一众黑衣人狂奔冲上,刀枪齐齐落下。
一根泼天般的巨棒轰然挥起。
单手挥起。
横扫千军式。
嗷!嗷!嗷!嗷!嗷!嗷!嗷!
连续七声垂死的惨呼。
围攻他的五名黑衣刀客,全都小鸡一般飞了出去,半空中都喷出如cháo的鲜血。
噗!噗!噗!噗!噗!
三具血肉模糊的尸体跌在地上,都成了一堆烂肉。其他二人运气更差,远远地撞中墙壁,直接挂在墙壁上,身体已经完全变了形状。
这一击惊天动地,当真威不可挡。
“化劲宗师?”那中年黑衣人眼中透出几分惊惧之sè,眼见覃雄步步逼近过来,不觉向后倒退,铁锏几乎都握不稳定。
武学之道,粗略的可分为明劲、暗劲、化劲三种境界,二人都是暗境强者,原本相差不远,覃七雄虽然天生神力,他却有一群帮手。但现在,对方直入化境,而自己却手下尽丧。这就不好玩了。
忽然黑风骤起,那使双鞭的瘦小男子不知从何处闪了出来,瞬间已扑入覃雄身前三尺之内。
显然,魔化后的覃七雄反应能力已大为减弱。
激战中的覃钰看得真切,大喊:“阿舅,小心!”
双锏男也同时大叫一声:“别去,速退!”
双鞭男却不理会,鞭势龙凤齐飞,已先后击中覃雄**的胸膛。
咚!咚!两声急响,如同鞭敲金鼓。
双鞭男大喜,心道你这肉身被我jīng铁神鞭敲中,还不胸肋筋骨俱碎,烂成一堆肉泥?
却见覃七雄一对血红的眼睛shè出森人的凶光。
“是你,就是你!害死了信儿!吼!”右臂猛力一圈,连棒带胳膊已死死箍住了双鞭男子的身体,“威……吼!”
只听嘎嘎一阵可怕的骨头摩擦声,双鞭男猛地爆出一声“啊”的惨叫!
覃七雄松开右臂,双鞭男那奇瘦无比的身体,就软软地垂了下去,软瘫在地上。
竟是被覃七雄活活给夹死了。
覃钰猛然一声大喝:“着!”两道枪花齐齐晃shè而出,对面一双红印顿时显现。
防御他的两名黑衣人猛然立住,咽喉上喷cháo般热血飚shè。
却是听到首领惨死的叫声,手脚慌乱之际,被覃钰直接破掉了防守招式,一枪致命。
覃七雄身上似乎穿了一层血染的外袍,他凶兽一般的血睛,又盯住了铜锏男子,一脚踢开双鞭男的尸体,慢慢向他走去。
铜锏张皇失措,中年心头大骇,左右看去,已不见一个还站立着的队友。
他张皇失措,转身就跑。
覃钰大喝:“狗贼!”一枪疾刺,正中右肩。
“啊!”双锏中年痛叫一声,铜锏落地。他也顾不得去拣,转个方向,砰地撞开一扇装饰屏风,急速逃出。
“哪里跑!”覃钰血灌瞳仁,转身便追。
“小钰,别追了!……小……钰!”
噗通,覃七雄重重跪倒在地。
覃钰心底一颤,急忙回头过来,几步冲过去,扶住舅舅。
惶然向旁边看一眼,却见一架木榻上,舅母脖颈处硕大一个伤口,血流满面;身边一个小孩子,摔死在旁边的地席上。
“舅舅,舅舅!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覃钰双膝跪下,声音里带着哭腔。
“小钰……”覃七雄疲惫的面上,微带欣慰之sè,“你很好!很好!”
覃钰忙扶起舅父,倚靠在自己的胸口上,急道:“舅舅,小钰在,小钰在呢!”
覃七雄努力张大眼帘,紧紧抓住他的说道:“这里……这里很危险,你……赶快离开,速去……武陵,去找我大哥,他会帮助你……”
“舅舅,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到底出了什么事?”
“人为刀俎,我为鱼肉!妖鞭何士,鬼锏将岸,士将双凶为虎作伥许多年,杀几个女人孩子算什么?”覃七雄脸sè灰白,双目黯然而愤怒,“我恨!当rì……不听大哥之言,误信刘表……致有今rì大祸……”
“刘表?”覃钰眉头一挑,心中急跳,跟刘表有什么关系?难道这些黑衣刀客,都是刘表派来的?
他,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小钰,你记住……乱世之中……切不可稍存懦弱之念……”覃雄喘息渐渐急速,“……记住!你要……做猛虎,跟你做对的,都是你爪下的血食鱼肉,都是可以……撕碎吃掉的……”
“小钰,小钰都记住了!”覃钰咬着牙,一字一句道,“舅舅,你安心去吧!无论是谁,小钰定要那仇家百倍偿还!”
覃雄宽慰地一笑,猛然嘴一张,不绝地涌出大股的鲜血。
……
寥廓的寒夜,雪又开始下起来了。
天空中,鹅毛弥漫,纷纷扬扬。
覃钰开始放火。
他先点着了自己居住的偏房。
毛巾、纸张、笔墨、胡椅、板凳、条几、毡席、衣服、榻板……房间里的东西,都是自己最熟悉的,经常使用的。
他把所有的东西,全都丢进了火堆里。
毕毕剥剥的声响,红彤彤的火光,开始向着窗棂、大门蔓延。
一顺手,覃钰又拣起一个土质深底的坩埚,低头看了两眼,扔掉,一脚踏碎。
然后,覃钰手持火把,一路慢慢走过去,自后宅一路点到正堂、厨房、仆僮起居室。
一切做完,覃钰走到庄园的门口,带上一顶毡帽,又从怀里摸出一根棒棒糖,去了荷叶,含进嘴里,微微吮了一口。
然后,他背起早已准备好的一个大皮囊,肩扛长枪,出了庄园,大踏步向山下奔去。
行至半山腰某处,覃钰忽然看到自己上山时扔掉的那个酒葫芦,长枪一伸,便挑了起来,居然依旧完好,连刚打的满满一葫芦酒都没泼洒出一滴来。
覃钰双目圆睁,回头向山顶望去,熊熊的火光,冲天燃起。
舅舅没了!表哥没了!家,也没了!
没了!都没了!
覃钰眼中隐隐含泪。
这血海深仇,我必报!
岘首山覃氏庄园,至此一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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单章:新人大大飞一般的感觉
不知为什么,修改的作者感言我都看不到了,还是直接消逝于历史系的长河之中了……
必须感谢圣者晨雷和su(好NB)的打赏,让我真有一种特大大的感觉,嘿嘿。我老婆妖果很嫉妒,她已经在某K更新了好几十万字也没见人打赏过呢!
……
大怒等诸位同学的评论都shè了jīng,不过作者手里的jīng华似乎有些少啊。。。有些就没法加jīng神了。
……
最后,我这人一贯不会做广告,很多朋友都很为我捉急,伟大的编辑之神清欢同学编了一段送给我,真是及时雨一般的舒爽,转送给大伙欣赏:
……
加更了!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