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家将九代英雄传-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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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谓“枪崩蝇头之法”,就是地上埋棵木杆,在杆上挂着一盏纸灯,纸上粘着一些小米饭粒儿,在饭粒儿上爬着—群苍蝇,一抖枪尖儿,只许把苍蝇脑袋崩掉,不许把灯笼纸给捅破。这枪尖儿的功夫就算练到家了。
高思继把这两种枪法练完之后,问道:“兄弟,你觉得我的枪法怎么样啊?”
杨衮当即扑到高思继的跟前,抓住他的双手,激动地说:“师哥,我的功夫和你相比可差远了,请把这些真功夫都教给我吧!”
这说明,杨衮对高思继的功夫心服口服。杨衮要是听了杨会的话,死守田园,只以为爹的刀法是天下绝艺,不但学不到高家的枪法,还会养成“天下老子第一”的骄狂性格,如今闯出去了,不但眼界开了,也懂得了“人上有人,天外有天”这句真理。这就叫“井底蛙天窄,山顶鹰眼宽”啊!
杨衮在高思继家一晃呆了二年,如今已经十七岁了。他这二年苦功算没白下,已把高思继的绝艺全学到手,尤其他手上的劲儿,要轻轻如鹅毛,要重重如泰山。心里常想,我这回可妥了,拿当世天下英雄来说,除了师兄高思继,就数我这条枪啦!把杨衮美得都不知道自己能吃几婉干饭了!
这天,杨衮和高思继一边儿吃饭一边儿唠着闲嗑儿,唠着唠着,就谈论起英雄来了。杨衮问道:“师哥,你看当世,哪一些人可以算英雄啊?”
高思继觉得杨衮话里有话,眼皮一翻,说道:“要依师兄看来,要论当世英雄的话,会使北霸六合枪的杨衮兄弟该算众魁之首了!”
杨衮先是得意的一笑,又故做谦虚地说:“哪里,哪里,我杨衮的枪法再好,也不该压倒师兄你呀!”
“住口!”高思继把脸一沉,“我也不是当世英雄。师弟呀!你只学了几手武艺,为何就如此心高气傲,目中无人,这说明你也太年轻啦!对世上的事毫不知晓。论起你我兄弟的能力,虽然不错,也只不过九牛一毛而己。”
杨衮的脸稍微一红,便恢复了本色。心想,我师哥也过谦啦,就凭你我这手枪艺,怎能说是九牛一毛!这真是笑话!他心里虽这么想,嘴上可没说出,便转弯抹角地说:“师哥,方才我失口了。不过,请你说说,当今天下到底谁是英雄?”
高思继想了片刻,说:“在唐僖宗时,有位黄巢,把大唐杀了个国破家亡,算得上是(足堂)马无敌了……”
“难道黄巢算是出奇的英雄?”
“非也!”
“那么到底谁是真正的英雄?”
“僖宗丢了江山,藩镇晋王李克用攻打黄巢。晋王殿下有个十三太保李存孝,力大无穷,槊招绝伦。他马踏黄河七昼夜,占领长安,火烧五凤楼,把黄巢逼得拔剑自刎。僖宗封他为勇安公,赐他一块‘天下恒勇无敌将’的金牌。谁要跟他对阵,只打一两个招面,就会被他打败,从未打过三次照面。为此又称‘马前无有三合之将’。看来此人可称天下无敌的英雄了。”
杨衮还不服气:“如此说来,再也没有比李存孝更高的英雄啦?”
高思继说:“僖宗晏驾之后,朱温自立大梁王,他的手下也有不少英维。如今李存孝威震太原,朱温跟他较量,恐怕也要吃亏!”
杨衮听了,心中暗想,我师兄把李存孝捧得也太高啦!难道我杨衮和师兄的这条枪,就比不上李存孝的那把槊!如此贬低自己,岂不是长他人的志气,灭自己的威风!我曾给爹留下书信:要不露脸,决不回家。“扳倒大树有柴烧”嘛!要想露险,就得碰大个儿的。我要把李存孝的那块金牌夺来,不也成了“天下无敌将”啦!我要真能这样,非把我爹乐趴架了不可!
杨衮拿定主意,也不唠了。高思继还当杨衮服气了呢!
次日清晨起来,杨衮来到高思继的房内,说要回家探望二老双亲,马上就要登程,特见兄长告辞。
高思继想“母在高堂,儿不可远游”啊!甚是理解杨衮的心情。立即摆宴,为杨衮饯行,并把扬衮送出十里多地。分手之时,高思继说:“今日分手,兄有—句良言相告,兄弟学得枪艺,定要为民除害,保住国土不失,更别依仗自身武艺去做坏事!”
杨衮说:“师兄放心,今后定做露脸的事,要保皇上,必保明君,不是明君,他让我给他当爷爷我也不干!”
可是高思继哪里知道,杨衮离开洛阳之后,并没回家,而是直奔太原会李存孝去了。欲知后事如何,请见下回分解。
第002回 试枪艺独战四棍将 结金兰初当坐山王
杨衮别了高思继,直奔太原.他骑在马上,边走边想,李存孝啊,李存孝,别看你马踏黄河七昼夜,占领长安,火烧五凤楼,把黄巢逼得自尽身亡,恢复了唐朝江山,成了恒勇无敌将,这是因为你走运了,没有碰上我杨衮,你要碰上我杨衮的话,你这个无敌将就当不成了,非是我的不可!哼!我也不能叫你占了便宜。等我到了太原,你要不痛痛快快让位,把无敌金牌交给我,我要不在你身上扎几个眼儿,不让你在我的马前告饶,我非为杨衮!到了这时,普天下都知道我杨衮战胜了赫赫有名的无敌将,我可就真露脸啦!
杨衮想着想着,情不自禁地露出得意的笑容。因他露脸心切,坐下马可就遭了罪了,屁股上不停地挨着鞭子,四个蹄子“嗒嗒嗒嗒”跑个不停,浑身大汗淋漓。由于马不停蹄,没有几天,就进人了山西地面,离太原只有半天的路程了。
这天,杨衮正往前走,忽见对面横着一座大山,山顶雾气茫茫,山峦重重叠叠,山上森林茂密,山路崎岖婉蜒。杨衮勒一勒马,这马就放慢了脚步,缓缓往前走去。越往前走,山路越窄,进人林内之后,拐了几个弯儿,竟出现了一条岔道。杨衮把马勒住,心中合计,走哪条道对呢?
正在这时,“咣咣咣咣”几声锣响。杨衮猛然抬头一看,从林内草丛中,钻出一伙喽兵,约有二三百人,把自己团团围住。只见一个喽兵头目持刀来到近前,叫道:“你别走啦,快留下买路金银,不然的话,剥你的皮,要你的脑袋!”
杨衮心中暗想,当今藩镇夺势,战事频起,胜者为王,败者为寇,逢山藏贼,遇岭藏盗不足为奇。但是这帮小子竟瞎了狗眼,劫到我的
杨衮想罢,微微一笑;说;“你们劫道的话,找个有钱的劫呀,我只带百八十两银子,仅够我自己花,能给你们吗?”
众喽兵齐声嚷道;“百八十两银子就不少啦!快拿出来,好放你走!”
“哈哈!”杨衮笑罢,说:“你们非要不可的话,就稍等片刻,我得跟我的伙伴儿商量商量。我的伙伴儿要说给,我就全给;我的伙伴儿要说不给,那可讲不了啦,你们一点儿也拿不去。”
“你的伙伴在哪儿?快叫过来,我们跟他说。”
杨衮一敞裆,往马鞍鞒得胜钩上一伸手,就把火尖枪摘下来了;双手一抖,说:“你们看见没有?这就是我的伙伴儿!”
“啊!这叫什么伙伴儿?你——你——”
“我问我伙伴儿了,它说不乐意给。你们非要不可,就跟它来商量。不过,我这伙伴要是急啦,非喝人血不可呀!你们这帮小子的血要能管饱了它,也可能答应给你们。”
“哎呀,这小子说风凉话呀!宰了他,宰了他!”喽兵头目这么一叫,喽兵们拿着刀枪棍棒就奔杨衮杀来。
杨衮手持火生枪,“啪啪啪”这么一拧,就跟穿蛤蟆一样,一下子就撂倒了仨呀!
“哎呀我的妈呀,这小子真宰人哪!快跑!”众喽兵四处奔逃。
杨衮勒住了马,瞅着逃散的喽兵,说:“你们就这么点儿能耐呀!你们跑也白跑,我一个也饶不了你们!”催马就追:“啪啪啪”又撂倒了三个。
跑远了的那个喽兵头目,回头喊道“好小子,你有胆子的话,就在这儿等着,我回去禀报寨主,让我们寨主来收拾你。”
杨衮坐在马上,眼望那个喽兵头目,心中暗想,我虽把六合枪艺学到了手,但是直到如今,还没有试一回枪,也不知在节骨眼儿上好不好使,真要和李存孝杀将起来,枪不好使,不但不能露脸,还得丢脸。这可不是闹着玩儿的。今天正好,我就拿你们的寨主试试枪吧!试完了枪,再去会李存孝,也不为晚。
杨衮想罢,就立马擎枪等将起来。等了不到一顿饭的时间,就听“咣,咣,咣”,从山上传来三声炮响,抬头一看,从山上下来一帮喽兵,足有五百余人,都骑着马,来到距杨衮几丈远的地方,摆好了阵.有四杆大旗压住阵脚,旗上分别绣着“金”、“银”、“铜”、“铁”四个大字。在旗下立着四匹高头大马,马上各坐一人,都是明盔亮甲,手中各持一条大棍,棍分金,银、铜、铁四种颜色,条条闪闪发光。这四个人俱都横眉竖日,个个气势汹汹。杨衮心想,这四个人一定都是寨主啦,别看你们外表威风,呆一会儿都叫你们在我枪下做鬼!
这四个寨主端坐马上,紧紧盯着杨衮。但见面前这人。很是年轻,面似银盆,鼻正口方,两道扫帚眉,一对大环眼,头戴亮银盔。身挂亮银甲,两手托着一条金攥火尖枪。虽然黄嘴丫子刚退,倒很威武英俊。那个手持金棍的寨主打马来到杨衮切近,用棍点指,说:“前面这个小辈,你吃了豹子胆啦,竟敢来我山上搅扰?先报个名,然后送死!”
杨衮端坐马上一笑,说:“你不是问我的名吗?小爷爷告诉你,我姓祖,名字叫宗。”
这个寨主点点头说:“啊,你叫祖宗。”他吧嗒吧嗒嘴觉着有点儿不是味儿,大声叫道:“我叫你小子找我的便宜!休走,看棍!”手抡金棍,一个“泰山压顶”,就奔杨衮砸来。
杨衮两脚踹镫,双手托枪,“吭嘟啷啷”往外一架,就把他这条棍给架出去了。
二马错镫。这个寨主心内一惊,这小子的劲儿可不小啊!踅过马来,又和杨衮打到一处。
杨衮诚心拿这个寨主当“试验品”把枪抖得上下翻飞,就跟闹着玩儿一样,刚打三招两式,“啪”地一声,就把这个寨主的盔头挑掉;又走几个照面,“哗啦”,又把他的甲叶子崩飞;又走几个照面,这个寨主身上就连中了几处枪伤,不觉汗流满面。
正在观阵的那三位寨主,一看大哥那个狼狈样子,心就慌了,看来单打独斗难以取胜。便同声呼道:“大哥不要担惊害怕,咱们一起和他较量。”接着催马一同闯上,把杨衮圈了起来。
杨衮和大寨主试了几枪,心里就有底儿了。微微一笑,说:“你们全上来我也不怕,人多打架热闹。”仍像闹着玩儿一样,拧枪就和这帮寨主杀在一处。打着打着,打腻歪了,心里话,来个痛快得啦!两手一颤枪,枪花儿就变了,直奔大寨主扎来。
大寨主两手托棍,猛力往外招架。
杨衮在高家庄练过“枪崩檀木桩法”,十八根檀木桩子“砰,砰,砰,砰”一个来回就崩断了,还能在乎这几个活人!端臂膀,一拧枪,大喊一声:“你给我下去!”
大寨主心里话,他这是留我这条命啊。脱口说出:“好,我就下去呆一会儿吧!”随着杨衮的枪劲儿,身子一歪,跌下马来。这时,那个使银棍的寨主又催马奔来,抡起大棍,冲着杨衮劈头盖脸就砸。杨衮身子一歪,把棍躲过。二马错镫。杨衮一抬右脚。“你也给我下去!”正好踹在这个寨主的后屁股上。只听“咕咚”一声,这个寨主也一头栽到马下。
杨衮踅马回来一看,那使铜棍的和使铁棍的两个寨主也同时上来了。杨衮急忙催马迎上前去,来到这两个寨主中间,没等这两个寨主抡棍,左一枪头,右一枪攥,一推一拨,这两个寨主也先后落马。
这四个寨主趴在地上,有的蜷腿,有的仰颏,有的歪鼻子,有的瞪眼,瞅着杨衮,一动不动。
“哈哈哈哈”,杨衮两手托枪,瞧着这四个寨主出的这种洋相,仰脸大笑。笑罢斥道:“呔!尔等都是酒囊饭袋,压马的肉墩,纯属无能小辈!你们的命一点儿也不值钱,我不要了,赶快逃命去吧!”
那个使金棍的寨主脑瓜儿活,咬牙咧嘴,慢慢站起身来,冲着杨衮抱一抱腕,然后竖起大拇指,说:“哎呀,这位壮士,你的武艺比我们哥四个强得多啦,的确是一位真正的英雄啊!我们江湖人有这么一句话,叫做‘不打不交’。方才自不量力,跟你打了一仗;蒙你枪下留情,饶了我们哥儿四个的命 我等感激不尽!一为日后报恩,二为交个朋友,就请留下姓名吧!”
杨衮没有报名,只是冷笑一下,反问一句;“你们都叫什么名字?”
使金棍的寨主说:“我等四人,是亲兄弟。想当年在黄巢麾下为将。黄巢在灭巢山上自刎以后,部下各自逃散,我们哥四个就在在这青巢岭上占山为王。我是老大,叫卢士英,他是老二叫卢士杰,他是老三,叫卢士楷;他是老四,叫卢土恒。因我兄弟四人,手使金、银、铜、铁四棍,所以人送外号,叫‘四棍将’。”
“嗯——”杨衮点点头,说:“你们兄弟四人,名字叫的倒很响啊!”
四棍将同声说道:“哪里,哪里,叫你耻笑了。”
金棍将卢士英问道:“这位壮士尊姓大名?”
杨衮说:“我乃西宁人氏,姓杨名衮,字叫君爱。”
“噢——”金棍将点了点头,说:“原来是杨将军啊!你这是往哪里去呀?”
“我前往太原,路过此地。”
“将军前去太原,不知有何贵干?”
“我到太原会会那位十三太保李存孝去!”
“会李存孝?!”四棍将惊问道:“杨将军会他为了何事?”
杨衮笑一笑,说:“我和各位实说了吧!那位李存孝不是叫天下恒勇无敌将吗?我前去太原会他,就是为了灭灭他的威风,压压他的锐气;把那块无敌金牌夺过来,挂在我的胸前,受用受用!”
四棍将一听这话,都情不自禁地倒吸一口凉气。
金棍将卢士英冲杨衮竖起了大拇指,说:“那李存孝乃是‘马前无有三合将’啊!杨将军竟敢前去碰他,实乃真正英雄,佩服,佩服!今日在此巧遇,真乃三生有幸!杨将军对李存孝心怀不满,我等与他也有仇恨。如此说来,我们便是朋友了。俗话说;‘人逢知己千杯少’,朋友相见,怎不开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