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家将九代英雄传-第26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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盼,但八王却不想六奶奶王兰英来。六奶奶王兰英火爆性子一犯劲,恐怕只会添乱而于事无补。说曹操曹操到,怕谁来谁准来,不由得八王暗自苦笑。
六奶奶王兰英在王爷府门前不管不顾,指着八王的鼻子吵吵:“赵宠,你们要脸顾面,把我们从西宁大老远劳动来,今儿我先不跟你计较,我现在只想问问你,为什么抓了我们的人,为什么封了我们天波府?”
八王笑脸相陪:“这件事一两句话说不清楚,老人家,请上房一坐,听我慢慢细说缘由如何?”
列位也许会问:赵宠是王爷、八千岁,和皇上只差一点点,可说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人,为啥对王兰英如此客气恭敬?个中自有缘由。一是老八王赵德芳干妹妹柴郡主嫁给了杨六郎,与王兰英同侍一夫,所以少八王赵宠和六奶奶王兰英差了好几辈呢。二是这位大刀王兰英对大宋国是勋绩屡建的人,又加上性子猛浪,徽宗皇上都畏她三分。当年徽宗赵佶还没登基时,曾到天波杨府后花园偷看杨彩凤练武,身为太子的赵佶还想欺负彩凤,被六奶奶知道了,一顿臭揍,差点把赵佶的肋条骨打折。徽宗现在想起此事还心有余悸。这段故事前书《杨金豹下山》中已有交待。所以说八王赵宠对六奶奶王兰英一直是恭恭敬敬的(奇*书*网^。^整*理*提*供),从没摆过王爷架子。
话说八王把六奶奶王兰英和郭彩云等人让至上房,分宾主落座之后,八王千岁从满堂在飞鹰涧搭救公主芷兰讲起,一直说到公主遇刺身亡,满堂获罪入狱。这回八王赵宠一点也没瞒着,把公主如何钟情满堂,皇上如何顾及颜面意欲让杨家来提亲。向老太后如何不同意,由此又怎样认定是满堂负气杀人等等,一一据实说出。
郭彩云听到满堂已被打入死牢,太后、公主入大殓之时就要开刀问斩,一阵急火攻心,当场昏了过去。六奶奶王兰英更火了,暴跳如雷,眼珠子都红了:“好哇,你们!老杨家多少代人为你们东征西杀,舍命流血,如今差不多就剩下一门寡妇,还要向我们老杨家下刀子,要除了杨家这棵独苗,让老杨家绝了后吗?真这样,可别怪我杨家倒反朝廷!”
八王一边安慰王兰英,一边派人找大夫快来救郭彩云。一时间王府大堂可乱套了。
六奶奶怒不可遏,火气压不住:“别以为我的话是说着吓唬人的,你们要不把人放了,我可说反就反!”
八王说:“老人家息怒。满堂不幸陷入冤狱,我同样心急如焚,几天来煞费苦心欲救满堂出狱,您瞧见了吧,他们小哥儿四个都在,刚才我们正在合计搭救满堂的办法,正巧被您老人家赶上。”
四员小将一听就明白了:怪不得你八王不让我们走呢,原来想拿我们哥儿们给你来搪太祖六奶奶。赶到这节骨眼上,就得搪了。四个人都说:“八王千岁说得对,刚才正商量这事呢。”
八王又对六奶奶王兰英说:“现在您老人家来此坐阵,救人的事就能好办许多。”
王兰英大嘴叉一撇:“别在我面前奉承我,这阵我还真坐不了。真正能坐阵的人来了。”
“哪位来了呢?”
“老太君!”
谢天谢地!八王赵宠心中狂喜:有佘老太君驾到,救人之事可真真地好办了许多!八王急切地问:“太君来了,现在何处?”
“何处?你还好意思问!告诉你,让你们挡在天波府门外,有家不能回,正在门外路边太阳地儿晒着呢!”
“哎呀呀,这还了得!怎能让她老人家在路边等候,得马上请进府中歇息!”
正工夫郭彩云已经被人救醒,八王千岁就带着一行人赶到天波杨府。八王自做主张,喝退看守门户的官兵,将老太君请到府中,安顿停当,此处不再一一细表。
且说第二天,徽宗皇上升殿议事,刚刚处理完朝政,猛听得殿外边一通鼓响,徽宗问道:“何人击鼓撞钟?”
何人击鼓撞钟别人不知道,八王知道,这是昨天八王和杨家几位寡妇一同商量好的。
一位执事官“噔噔噔”跑进大殿,伏身禀道:“启禀万岁,有一年迈老妇,闯宫门击鼓鸣冤。”
“年迈老妇?让她上殿。”八王抢先传旨。
“是。”执事官得旨而去。
不一时,大殿内走进三位妇人。当中一位寿高年迈,只见她:银丝高绾,寿眉低垂,二目深遽,满脸沧桑,右手握着一根齐眉高的龙头拐杖,正是佘赛花、佘老太君,身边一左一右两位是王兰英和郭彩云。
徽宗一见来人,心中猛然一阵突跳。两位他认识,都不是一般的主儿,也知道太君击鼓闯殿准是为杨士亮、杨满堂的事来的。尤其瞧见王兰英,当年挨揍的场面如在眼前,当时要不是佘太君出面劝说,自己非让这位天不怕、地不怕的大刀王怀女给揍扁了不可。为那事王兰英差点被哲宗砍了脑袋,后被人放走,出逃在外,今日她敢重返汴京,闯殿鸣冤,定然是来者不善。
老太君等三人走到殿上,一同面君跪倒,口称:“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原先老太君拄着龙头拐杖上殿面君可以不跪,因为那支龙头拐杖是三帝真宗赐予的特权,点拐等于磕头。太君辞朝时,还给了哲宗皇上,现在拄的这支并非先帝所赐,故而今日太君跪拜徽宗。
徽宗见老太君金殿跪倒,忙从龙椅上站起身形,说道:“太君平身,赐座。”待老太君在侧里坐好,徽宗明知故问,说道:“太君辞朝一别十数载,安居故里,一向可好?今日为何上殿鸣冤?”
老太君强按心中不平:“老身一向倒还不错,最近却不太好,敢问万岁近况如何?”
徽宗闻听老太君的话,觉得兜圈没啥意思,还不如实话实说:“朕的近况不佳呀。太后、小女双双遇害身亡,痛煞朕心。杨满堂行凶,害得朕丧母失女,不胜哀痛,朕念杨家数代报效大宋朝廷,未行株连九族之典,仅将行凶杀人,致太后、公主于死的杨满堂绳之以法,判处极刑,以正律典。”
王兰英一听这话,火“腾”地就冒了出来:哦,合着你们抓了人,判人死罪还是你念了杨家的好处,我们还得感谢你,狗屁!六奶奶刚要蹦起来,被太君一扯袖口给制止住。老太君不愠不火,不卑不亢,说道:“听万岁之言,满堂行凶杀人已成定案?”
“杨满堂连伤二命不容置疑。”
“满堂伤人,可有人证物证!”
徽宗稍一迟疑,太师蔡京马上代答道:“人证尚无,但物证实实在在,公主佩剑从杨满堂房中搜出,物证确凿。”
徽宗道:“是呀,如无确凿证据,朕怎能乱抓无辜呢?”
“仅凭一把公主佩剑就断定满堂是杀人凶犯,未免过于牵强了吧?”
“太君哪,这把剑朕过午之时还看到佩在芷兰的腰间,傍晚芷兰就遇害街头,不是杨满堂行凶后取得此剑,又作何解释呢?”
“万岁,老身有一言,愿达圣听。”
“请讲无妨。”
“万岁是否曾欲招满堂为东床驸马?”
“这——”徽宗想,这已是挑明的事,瞒也是瞒不住的,就说:“朕确曾有此意。”
“敢问万岁,欲招为驸马的人,当是怎样之人?”
“当是文武齐备、才貌双全之人。”
“正是,想我杨氏后人满堂绝不会是驽钝拙愚之人。万岁请想,假若满堂真是杀人元凶,对公主身携之物当是避之不及,怎会把公主之佩剑带至家中,如此岂不是故意将凶行昭然于世?以满堂灵性哪能做出这等蠢事!请万岁明察。”
徽宗一想,老太君的话有理呀,傻瓜才会干这样的蠢事。
蔡京眼睛一直瞄着徽宗,瞧见徽宗这副神情,知道皇上心动了,老贼马上出班讲话:“万岁,太君所讲乃为一般常理,而杨满堂聪明绝顶,智慧过人,行事必然超出常理。行凶后他故意将公主的佩剑带回家中,置于明处,常人见到此剑,开始当然要认为杨满堂与凶案有关,而进一步再做推论,就会断定杨满堂若是案犯真凶,绝不会做此愚蠢之事,于是乎,***前判,认定杨满堂并非凶手。万岁,此举正所谓‘大智若愚’呀!”
“放你娘的狗臭屁!”这声怒喊,在金銮殿上亘古未有的,六奶奶王兰英实在按捺不住,高音大嗓地喊道:“你讲的是什么屁话?做损也没你这么做的,老杨家的人抱你孩子跳井了?犯着你哪儿了?你跟老杨家这么大仇,非把我们孩子往死里整。告诉你,没有老杨家,你小子还能站在这儿神气?!”
“大胆!”金殿之上哪能说这话,当着这么多文臣武将的面,徽宗吃不住劲了,一拍龙案:“大胆王兰英,口出不逊,有侮朝廷,你可知罪!”
老太君知道兰英这句话说得不合时宜,不能当着皇上的面说这种话呀。太君忙站起身来,施礼说道:“万岁息怒,兰英生性猛浪,言语粗陋,绝非有意冒犯天颜,皇上龙恩浩荡,望乞恕罪。”
徽宗刚要消气,蔡京再来添油加醋:“万岁,王兰英居功自傲,无视朝廷。金殿之上历朝历代也无人胆敢出口谩骂朝廷大臣。今日王兰英依仗杨家之势,竟然在天子眼皮底下辱骂朝廷大臣。常言道:打狗还得看主人,为臣决不是计较王兰英言词粗俗,有侮为臣,若非在金殿之上、天子眼下,她就是骂我的祖宗八代,臣也不会与之一般见识。但今此不同平常,王兰英是指桑骂槐、含沙射影,明面是在谩骂为臣,实则直指天子朝廷,是可忍孰不可忍!万岁如不对她按律严惩,难儆效尤,为臣也觉得面上无光。”
一席话又把徽宗的火给逗上来了,拍案而起,怒冲冲发号施令:“来人,将王兰英给我绑了!”
第九回 救忠良群臣请愿 助贤才众将缄口
徽宗一声令下,四个武士冲上来,掐住六奶奶王兰英的双臂,王兰英正要挣扎,老太君一见形势不妙,再闹下去,后果不堪设想,甭说救不成满堂、士亮,没准还得搭上两口子,太君连忙训斥一声:“兰英不可造次!”六奶奶尽管粗枝大叶,但是对太君的话则唯命是听,不再反抗,服服贴贴让人绑上。徽宗双眉紧皱,厉声而道:“将王兰英给我——”老太君把心都提到嗓子眼了,皇上金口玉言,说一不二,真若给六儿媳妇定下个大罪,岂不是适得其反,事情越弄越大,更加不可收拾。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徽宗下半截话到了舌头尖上的当口,却见金殿之上“呼啦啦”跪倒了一片文武官员,除了几个像蔡京那样与杨家有仇有隙的之外,在场的文臣武将全给皇上跪下,大家都清楚,一旦皇上的话说出口,再给王兰英求情就难了,跪下之后,这个喊“皇上”,那个唤“万岁”,一齐请徽宗息怒,为王兰英开脱。八王赵宠上前奏道:“皇上,王兰英虽然出口不雅,有辱圣听,但从实际而讲,并非言过其实。杨家历代扶保大宋,尽忠尽义,功在几世,义高云天,先王先帝俱赞其功,共夸其德。如今大宋国称雄宇内,独霸中原,不无杨家将数代征战之功。望皇上雅量虚怀,不斤斤计较遣词之俗雅,赦免其罪。” 吏部侍郎、寇准的后代寇烺跪奏道:“吾皇万岁,您也知道,这么些年了,王兰英还不一直就是这脾气,一张嘴从来不让人,但她对大宋朝廷却是忠心耿耿。如果说现在需要上阵,王兰英肯定二话不说提刀就走,万岁您说是不?今日王兰英金殿之上,说话确实欠妥,皇上要治她的罪,今日金殿上的诸臣知道此事也许没啥话可说。但不知实情的人,还因为皇上心胸狭窄,衔仇记恨,对当年那场事耿耿于怀呢,说哲宗皇上在位时,已经赦免了王兰英的罪,而今您还不依不饶,非治了王兰英的罪才解气。皇上您想,让百姓、群臣这般认为,岂不是太损圣上的尊严。臣以为皇上圣明,绝不会因大失小,以王兰英不雅之言去坏圣上仁厚之仪。臣乞万岁三思。”八王赵宠一旁听着,心里一个劲儿地发笑。暗道:寇烺呀寇烺,真不愧是寇准的后代,这张嘴太厉害。你可把皇上心里这点事摸透了,说的都是最让徽宗尴尬的事。这么些年来,谁都不敢重提徽宗当年在杨府调戏杨彩凤,被六奶奶臭揍一顿那场事,谁愿去杵皇上的肺管子?今天重提此事着实巧妙,皇上听到这个话头,定然不想再听下去,为把话题尽快结束,必会不再纠缠六奶奶的失礼之处,王兰英很可能由此获免得救。不过这么办也有点风险,倘若徽宗恼羞成怒,王兰英八成的罪会加为十成。八王看看跪在金殿上的文武百官,推断徽宗可能顺风使帆,既给百官一个面子,又免使自己陷入难堪之境,而不去一味追究王兰英言语之失。果然就像八王推断那样,寇烺一提当年之事,徽宗心里就一“扑腾”,暗道:寇烺,你这老西子太不识相,哪壶不开你提哪壶,那时候我不是年轻吗,年轻人谁没有段风流史?我露脸的事你给我多宣扬宣扬,这事——,得,你赶紧给我打住吧!徽宗在龙椅上一挺,貌似宽怀大度,实是无可奈何,说:“寇爱卿言之有理,朕历来广施仁政,乐善不倦,虽王兰英罪当重罚,朕念其对大宋素有忠贞之心,故不赐罪。武士,给王兰英松绑。”徽宗话音刚落,金殿之上一片颂扬之声:“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徽宗一听:好嘛,这阵喊得既整齐又豁亮。他四下一看,说了声:“众爱卿平身。”兰英免罪,但老太君的心还没有放下来,因为满堂、士亮还在狱里,太君重又奏道:“皇恩浩荡,杨家一门诚惶诚恐,老身再三叩首,谢主隆恩。万岁,太后仙逝,公主香消,老身等亦不胜悲哀,万岁缉拿凶犯心切,情理之中,但太师之言过于牵强,满堂他实在冤枉。今天在这金銮宝殿之上,当着万岁和文武百官的面,老身以杨家数代为保大宋捐躯的亡灵担保,满堂他一身清白,与凶案无干!”太君这席话分量颇重,不容徽宗不往心里去,徽宗道:“杨满堂涉嫌凶案已有公主佩剑为证,若要洗清罪名则需说明佩剑何以在杨满堂手中。”“万岁,此剑是芷兰公主送给满堂的。”徽宗道:“何时所送,何以而赠,空口无凭。”太君道:“万岁想知根由,可传证人上殿。” “何人可以为证?”“孟威、焦猛二人,他俩正在殿外等候。”“好!传孟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