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08大军阀-第29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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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令,这”
“叫你去就去,别废话!”
方温笙叹了一口气,不敢怠慢,马上按照指示执行命令。
镇澜号哨兵收到广东军舰的旗语信号,赶紧把消息送到了舰桥指挥室。
周葆燊从军港出发之后,脸上的神sè一直保持着凝重,有增无减。不过在他心里还是有自己的底线。之前收到广元号特意发来的电报,他虽然有几分动摇,可如今自己身上也肩负着重要责任,如果不能阻止粤军抢滩,整个厦mén岛将会沦陷,厦mén舰队也会遭到沉重打击。
他深知这场战争虽然是广东打响第一枪,但并不是由广东挑起。
对于袁世凯颁布的新法,稍有民主革命意识的人都会大为震怒,他正是这震怒的人之一。无奈他身为海军战舰指挥官,一面是对国家民族的忠诚,另外一面又是对军人职责的忠诚,着实是无可奈何。
就算退一万步,暂时阁下所有信仰和忠诚,他也对镇澜号全舰上下两百对名海军官兵负责。如果他一开始下令开火阻击粤军,广元号和广yù号抵达之后必然会毫不留情开炮还击,以镇澜号的吨位和火力,绝不可能打得过广元、广yù两艘战舰,倒头来不仅违背自己良心,无法尽忠职守,更是白白牺牲部下的xìng命。
哨部把广元号发来的旗语汇报之后,周葆燊心中有几分感动,任光宇果然还是念着海军同袍的情谊,一而再再而三的给出机会。
“舰长,我们该怎么办?”副官忧心忡忡的看着周葆燊问道。
周葆燊足足沉默了三分钟之久,整个指挥室所有官兵目光都凝聚在他身上,没有人追问也没有人议论,空气仿佛一下子凝结了起来。”罢了,”他很艰难的叹了一口气,一字一顿的说道,“咱们撤吧。传令所有炮位,炮口调整西南三十度,各发三枚炮弹。”
不知道为什么,指挥室所有人在听到这句话之后,非但没有任何怨言,反而都大大的松了一口气。各级官员马上执行命令,战舰稳重的调转方向,各处舰载炮陆续转向,主炮率先开火,炮弹在南方无人海域炸开了一团团水huā。
广元号上,自任光宇之下全体官兵都收起一颗忐忑的心。
任光宇下令广元、广yù两舰,一起拉响汽笛,向镇澜号致意。
在悠长低沉的汽笛“呜呜”声中,镇澜号越走越远,夕阳之下就像是一位告辞离去的老友,走的从容而郑重。一场中国海军的悲剧得以避免——
北京新华mén陆军部公务大厅,一名shì从官神sè匆匆的赶到这里。段祺瑞正在安排徐树铮在武汉的军费和物资,还没来得及抬头询问突如其来的来者,对方已经迫不及待的喊了道:“上将军,不好了,福建那边传来消息,厦mén丢了。”
段祺瑞一下子从办公桌后面弹了起来,削骨的脸上一片震惊,连忙追问道:“什么时候事情?怎么丢的?”
shì从官拿着电报又看了一眼,然后才敢说道:“八月十九日晚间九点左右,驻守厦mén岛闽军第二旅第八团失守胡里山炮台,之后三个xiǎo时内,粤军占据厦mén岛全境。包括包括厦mén舰队司令部和海军基地,俘获镇澜号、扬武号、永保号三艘炮舰,其余无法撤离的xiǎo型鱼雷艇、巡逻艇也尽数落入敌手”
段祺瑞在心里赶紧估算了一下,今天才是八月二十一日,也就是说福建那边在两天前开战了。因为南北之间jiāo通距离,往来电报都或有一两天的延迟,他记得八月十七日才收到的最新福建军务汇报,李厚基已经调整了作战计划,打算等海军和后续援军筹备齐全之后再行进攻,怎么会这么快就jiāo火上了?
他深深吸了一口气,让自己显得镇定一些,马上又问道:“到底是怎么回事?闽军是向漳州进攻,怎么反倒把厦mén给丢了?”
shì从官吞了一口口水,做好心理准备,xiǎo心翼翼的说道:“福建汇报说,八月十九日上午粤军未经宣战率先率先发动突袭。厦mén海军基地凌晨时发生爆炸,损失严重,军港一片húnluàn,因而未能及时做出反应,以至于粤军利用军舰掩护,横渡漳州湾,偷袭白城海滩。厦mén岛驻军只有一个团一千二百人,同安县两个团企图在海沧县牵制敌军,控制口岸,不料粤军早有准备,任务未能成功。”
这份电报自然是福建军政fǔ经过修饰之后发来的汇报,包括广东军舰涉入漳州湾掩护粤军渡海,海沧县两个团让粤军第七团打得落huā流水等等,全部都是在避重就轻、以虚掩实,把这场战斗尽可能描述为无可奈何之事。
段祺瑞不是傻子,他固然知道北洋军的恶俗,从来都是虚报军情战况,报喜不报忧,有功劳则大肆吹捧,有罪责则借口推卸。不过现在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闽粤开战仅仅一天时间厦mén就丢了,还让粤军俘虏了那么多海军舰艇,这是多么的羞耻。
他留意到shì从官汇报内容里的一个细节,脸sè越来越yīn沉,鼻子渐渐拧歪了过来,磨着牙齿一般挤出一句话来:“吴绍霆竟敢先开战?他有什么胆子,他凭什么先开战!还是突袭,竟然还是突袭!”
shì从官看着段祺瑞的怒火,缩着脖子大气都不敢喘一口。
段祺瑞厉声问道:“大总统知道这件事了吗?”
不过话刚出口,他又大手一挥,改口道:“算了,大总统迟早会知道这件事,不过就算知道了也无济于事。”
他心里渐渐萌发出一股怨念,之前自己还能理解大总统的做法,可是现在看来大总统针对广东的布局仍然有极大的风险。这股风险不仅仅是因为预计出现失误,更重要的是南北相隔太遥远,着实没料到粤军的战斗力又提升了一个档次,竟然连海军都无法阻止陆军!!
倘使广东与广西发生摩擦,他绝不会是现在这样担心的心情,不管怎么说福建李厚基也是北洋一份子,福建省仍然属于北洋内部团体,福建的损失也正是北洋的损失。
按照大总统的意思,yòu使吴绍霆与南方军阀hún战才是,北洋仅仅只是煽风点火、隔岸观火。福建送来的这份电报让他不得不感到恐慌,万一大总统的计划失误,吴绍霆一口气吞并了南方,倒头来反倒与北洋政fǔ划地对峙,这岂不是纵虎为患!
想到这里,他心里一横,还是要硬着头皮去劝告大总统一番。
第517章,德国对华政策
与此同时,远在山东青岛,位于信号山南麓下坡地段,一座纯正日耳曼风格大楼四平八稳的座落在这里。建筑是以凹字型延伸,四座角楼正是典型的日耳曼矩阵型设计,这里正是德国驻胶澳总督府。在总督府偏厅,青岛海军要塞几位主要指挥官,以及德国青岛领事馆总领事,正相聚在这里为一件重要的外jiāo事件进行会商。
三个月前刚刚第二次荣升青岛总督的麦尔瓦德克海军上校,双手jiāo叉在一起支撑着自己的下巴,用一种领导者的目光从华丽的长桌首端审视着在场的同僚。会议已经进行了十多分钟,几乎每一个与会者都有自己说不完的意见,直到现在都很难理出一个方向。
青岛领事馆总领事托bō尔子爵提高了声音,竭力让自己的话语更加突出一些,他大声说道:“先生们,先生们,请听我说,我还是要再次重申一遍,安德烈爵士从广东发来这份建议之前,他已经另外联络了公使馆陆军参议官赫尔穆特·马科斯先生。诸位,你们应该明白我在说什么。”
偏厅总算安静了下来,所有人都把目光挪到了托bō尔的身上。这位青岛总领事是前任青岛总督沃尔夫冈·托bō尔的弟弟,托bō尔家族是德意志帝国新兴的家族,他们对某系姓氏有着十分敏感的反应能力。
俾斯麦炮台指挥官卫德里克皱了皱眉头,破口问道:“你是在说即将升任皇家shì从武官的xiǎo约翰内斯?”
托bō尔缓慢而肯定的点了点头,有些不耐烦的说道:“除了他还有别人吗?安德烈爵士赫尔穆特·约翰内斯·马科斯参议官的舅舅,当然这只是我即将要说的第一层关系。麦尔瓦德克总督阁下,您应该比我更清楚,赫尔穆特·马科斯究竟是什么人,在这件事上他又会扮演什么角sè,对吧?”
指挥官们又不约而同把目光转向了首座上的总督。
十六年前巨野教案发生,德**队侵占了这座岛城,为了消除中国的敌意,尽快取得清政fǔ的割让条约,不得不规定青岛总督的最高军衔不得超过上校级别。前面八任总督都是海军上校的身份。
五年前麦尔瓦德克第一次青岛总督任期结束之后,他很快调任青岛舰队副司令,同时荣升为少将军衔。不过“好景不长”,第八任青岛总督老托bō尔任期还没结束就提前调回帝国海军部,参与无畏舰训练计划,麦尔瓦德克只好又降级为上校,再次出任青岛总督。
托bō尔子爵的话,麦尔瓦德克是心知肚明的,这牵扯到帝国权势贵族之间错综复杂的关系。德意志帝国是一个恪守规范和尊重血统的国家,从古代到现代,为了保证纯正血统,近亲结婚的情况仍然屡见不鲜。而国家实权始终掌握在那些高等血统mén阀手里。
“即将回国调任皇室shì从武官的赫尔穆特·约翰内斯·马科斯,是陆军大将、吾皇参谋总部总参谋长赫尔穆特·约翰内斯·máo奇阁下的内弟。”麦尔瓦德克语气有一些疲倦的说道。托bō尔子爵的意思已经很明白,此时此刻他们在这里讨论的外jiāo事件,很有可能不由他们来决定结果。
如果放在中国,有一个同样姓氏和中名的内弟必定是一件很奇怪的事,不过在场的德国贵族军官们却看得很淡然,因为总参谋长阁下的妻子正是他的远亲姐妹。
“即便如此又能怎么样?我可不会相信总参谋长阁下会因为自己内弟的关系,而做出一项及其不明智的外jiāo决定。我相信有远见的人都不难看出目前远东的局势,我们德意志帝国怎么可能把远东利益寄托在一个落后到连工业基础都没有国家身上?”卫德里克充满力量的大声说道。
“而且还是这个落后国家的地方军阀。”青岛舰队指挥官紧随其后的补充了一句。
“话不能这么说,既然安德烈爵士能把这个建议jiāo给马科斯,一定有他的道理。他如果连马科斯都说服不了,还怎么去说服总参谋长阁下。”又有人说道。
众人纷纷应声跟着议论了起来,正如他们之前的态度一样,每个人都能说出好几个不同的理由来评价这件事。昨天下午广州领事馆发来的电报,建议青岛司令部与广东军政fǔ建立更密切的合作关系,尽快扶持广东军政fǔ掌控南中国的势力,成为德国在远东地区的战略盟友。不得不承认,安德烈这个石破天惊的建议让人感到匪夷所思,但仔细一想又能看几许希望所在。
麦尔瓦德克现在面临三个压力,其一是安德烈爵士与总参谋长之间的家族关系,其二是日益严峻的欧洲局势渐渐影响远东地区的紧张气氛,其三是广东军政fǔ到底能扮演什么角sè。这三个压力纠缠在一起,让他很难理出头绪,如果真要让自己在这个时候做出决定,那这个“决定”必然会伴随着赌博xìng质。这可是军人的大忌。
“先生们,你们大家都说了很多有理有据的言论,不过我有必要提醒一下,就算这个国家有多么落后,但它始终是各国在远东利益的核心。除此之外,我们更不应该忘记一点,第二守备联队现在装备的自动步枪、轻机枪,甚至还有中央堡垒的部分炮弹,可都是出自广东兵工厂。”就在这个时候,一名坐在角落的军官带着情绪说出了这番话,从他的领口徽章军衔可以看出,他是一名陆军少校。
卫德里克十分轻蔑的瞥了一眼这位陆军少校,很快讥讽了起来:
“菲利普少校,我很明白你为什么说这样的话,因为广东的那位吴绍霆督军正是你以前的得意mén生,对吗?感谢你的提醒,不过我也有责任提醒你,少校,在关乎帝国全局利益时,可不能用sī人的感情来做为判断的依据。”
在场有一半以上的人都用冷漠、讥笑或者不屑一顾的眼神看了看菲利普少校,另外一半人要么是同情要么是无奈。
这位菲利普少校一年前刚刚从慕尼黑士官学校调任到青岛,担任守备联队的指挥官。这次会议讨论的内容所涉及到的那位中国将军吴绍霆,碰巧就是他当年在军校执教的学员。
在还没有调任青岛之前,他已经获知吴绍霆的消息,从一名教官的角度来看待,自己学员能够这么迅速的崛起,成为一颗绝对震撼的军事新星,当真是值得欣慰和骄傲。
只可惜他出身在普通家庭,经过这么多年的奋斗总算获得了皇家骑士团荣誉勋位,不过在其他有着纯正贵族血统的同僚面前,仍然有许多掣肘的地方。就好比这位俾斯麦炮台指挥官卫德里克,天生名mén之后,处处都用鄙夷的眼光对付“下等身份”的人。
托bō尔子爵感到大家讨论的话题有些偏移,立刻再次发言:“我可以用一个合适的比喻来看待这件事。安德烈爵士希望我们青岛司令部对广东军政fǔ进行投资,一旦投资成功,我们在远东就能多一位有分量——哪怕是稍微的分量——的盟友。不过如果投资失败,相对而言就会làng费许多资源。现在我们聚集在这里,就是要仔细分析风险和利益,而不是什么个人成见和个人感情!”
麦尔瓦德克缓缓的点了点头,严肃的说道:“子爵阁下的话没错,大家不要再làng费时间,还是说一些真正能解决问题的内容。”
这时,菲利普少校再次发言:“总督阁下,我有话要说。”
麦尔瓦德克从来没计较自己部下的出身,他是柏林军事学校毕业,对从事军事教官的军人有一定感情。看到菲利普迫切的样子,虽然他不希望听到的是废话,可还是期许的点了点头说道:“你有发言的权利,说吧,少校。”
菲利普少校郑重其事的说道:“阁下,您应该收到了消息,广东军队在与福建军队开战的第一天就拿下了厦mén。在此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