蛊毒-第3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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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又看了一眼谢灵玉,问道:“谢仙子,你会帮天将的忙吗?”谢灵玉则是看了一眼萧棋,萧棋微微摇头,谢灵玉便说:“我若帮忙,天将会不高兴的。”
我听闻了这话,将黑木杖提起来了,对着黑虫影说道:“你等我一会,我去将萧林带出来,你的孩子就在他的体内。”
第二百二十三章、烟花绽放之前
我原本是对黑虫影说的话,却叫了出来。又见人群之中冲出了一人,正是紫袍虫后。
虫后叫道:“虫王,你不是天将的对手。毕竟他是萧棋的老祖宗。萧棋的一半本领都是天将传下来的。萧棋已经如此厉害……”我当然知道天将不简单,但眼下天将挡住了我,我也没有办法。
我心中想,天将并不是坏人,但是他深深的偏见影响了他的判断,天将实力超群,我并不能真的和他打架。我要进去见萧林,萧林已经是成年人,可以自己作主。我相信我可以说服萧林跟我一起出来见黑虫影的。
我飞奔而出,顺着台阶数次跳动,到了天将面前,抬起了双手,用上“天下无尸”这一式杖法。打向了天将的天灵盖上。天将往后一闪,嘴角冷笑,伸手接住了黑木杖。双手一甩,我整个人飞了出去,滚在了门口。
我喊道:“天将,对不起了。”天将忽然明白,我利用了他力量冲进去,已经无法阻止我与萧林见面了。天将忍受黑木杖的折磨,脸上的青筋暴怒,长喊了一声,叫道:“黑煞小儿。蚩尤老儿!”天将忽然将黑木杖横在头顶之上,双手握住了黑木杖。整个人暴喝了一声,用上了全部力量,只听到一声脆响,黑木杖从中折断了。
我整个人呆若木鸡,好像灵魂被抽走了,一点力气都没有了,眼泪几乎是夺眶而出。我忽然明白师父为何小镇里隐居,因为很多偏见使得他心灰意冷。天真人惊讶地叫起来,道:“大哥,这是蚩尤大帝。是萧关的性命所托……你怎么……”天真人不由地跺脚,但在天将面前,却不敢太过了。
我忍着没有让眼泪流出,既然黑木杖已经折断了,或许是它的宿命,经历了那么多重创。终究还是会断的,天将毕竟是萧棋的老祖宗。毕竟是天真人的大哥。
我一咬牙,没有再伤悲,转身就冲入了迎客厅里面,冲进去的一刹那,泪水还是夺眶而出,我会不会和黑木杖一样,也在今天彻底地凋谢呢,谁知道呢!
我刚冲入迎客厅里面,天将已经追了进来。阴九幽、麻蛋、古九天三人来回跑动,阻挡了天将追击进来的动作。天将来回闪动,将三人抓起来,丢到一边去,屋里面的桌子噼噼啪啪地作响,天将已经追了进来。
我奔袭到郭七七身边,道:“萧夫人,我带萧林出去,是救他,不是害他,你相信我吗?”郭七七眼眸之中闪动情愫,道:“萧关,我信你。即便你真的不是我儿子,也要常去看看萧林,也常去我吧。”郭七七一番话真情流露,不知为何,我的泪水夺眶而出。
是为黑木杖流泪吧,不是为我自己流泪的,我告诉自己,不要流泪了,走了那么多路,为什么还要流眼泪呢,不流了,今天是我的大喜之日,为什么要流泪。这个世上,我已经有了小蛇,如何还要流泪呢。
“萧关,我相信你,带我走吧!”萧林已经醒了过来,只是被怪虫折磨,没有力气叫喊,刚才我叫出来的话,他早就听到了。
我一弯腰,便把萧林给背了起来,再出门之际,就被天将给挡住了。天将道:“贼小子,你要干什么,给我乖乖地把萧林放下来。老夫是追随风后虫道的,绝对不让你这蚩尤老儿传人伸手相助,给我滚到一边去!”
巫女叫道:“天将老儿,你休要猖狂。我麻家虽然人不多,但也有骨气。虫王眼下所为,是为了救大家,不是为了一己私欲。你口口声声提风后,你根本不了解风后。你真一把年纪,忘记了自己本心所在了。”麻蛋、麻金、麻银快速站在一起,就跟着巫女一起。阴九幽招呼黑煞众人,也靠了过来。
我喝道:“天将是天真人的大哥。我与天真人交好,你们不要乱来,都退到一边去。虫祸还没有走远。虫道之争,根本就没有必要吵下去。蚩尤大帝也好,风后也好。他们是圣人,不是打架的人!”心中却十分地难受!
几人被我一声喝叫,不由地后退了两步。在场的所有人,多半畏惧天将的实力,很少有人帮忙的。世态炎凉大概就是这样吧,这样的玄门正派,有没有拯救的必要了,我心灰意冷。我想了想,他们冷漠,他们无情,可终究是孩子的父亲,母亲的儿子,妻子的丈夫,还有很多人等着他们回去,如果都死在这里了,家中的孩子、母亲,妻子将会遭受巨大的痛苦。
我还是要救他们的。我是平凡人,却要承担过多的痛苦!
萧林说:“我与萧关已经义结金兰,他不会害我的。天将爷爷,你把道路给让开吧。不要耽误萧关的计划了。我相信他,就相信我父亲一样。我父亲说过,虽千万人吾往矣,若我真的要舍命而死了。就当我为救大家而牺牲!”
萧棋走了进来,道:“天将,萧林依旧成年,他有权利决定自己的人生,你不可能一辈子呵护他,总要让他自己**生活的。退一步说,等萧林出事了,你再对付萧关也不迟。你和我无法取出萧林体内的虫子,萧关或许可以的,你对黑煞的偏见的确太深了,不能影响了众人的命运。”
天将被萧林与萧棋父子说了一通,叹了一口气,叫道:“哈哈,看来你们也嫌弃我老了。好了好了,我这老废物就不敢再出来,就该躲在山洞里面,就该慢慢地变成一堆白骨。我是吃饱了撑着,非要出来找气受!”天将虽然感叹,最终还是让开了道路。
我背着萧林出来,到了广场之中,看到台阶之上的黑木杖已经断了,成为孤独的两截木杖。我心想,这或许是个预言吧,我的命运也终究结束了吧。小蛇站在台阶之上,看了过来。我微微一笑,示意他小心。
忽然看到角落里,毒人与郭毒一起,将一张白布盖在了郭心儿的身上,白布有一块已经被鲜血染红了……
我把萧林放了下来,将青竹拿了起来,道:“不负所约,虫子就在他的体内,不过我有个要求,你取虫子的同时,不能害了他的性命。不然,今晚还会又杀戮!”
红花人散发着寒气,萧林不由地道:“好冷啊。”萧林抬头看了一眼红花人。红花人眼神之中的虫影一闪,不由地欢喜,的确从萧林体内看出了自己的孩子。
黑虫影回答我说:“这一点我当然明白。在人看来,人的性命最为重要,在虫看来,虫子的性命最为重要。双方的性命都得以保存,那才是虫道,当然也是人道了!”
我点点头说道:“请你将蛊灵、蛊虫、虫类都驱散掉,免得生出变故。我的性命也托付给你了,咱们现在坐在一条船上了。”黑虫影道:“你不亏是人间的虫王!”话声一落,红花人带着的黑龙发出了叫喊,与此同时黑虫影从红花人身上闪出来,在广场上飞快地闪动,两分钟又回到了红花人的身上。
广场的虫类飞快地散开,四周的蛊灵也飞走了。众人体内聒噪不已的蛊虫也慢慢地安静下来,看到眼前的危机消除,不由地叫了起来,整个龙家广场虫兽走得干干净净,月食结束了,巨大的月亮照在空中,整个大地一片洁净。
萧林有些不安,问道:“萧关,接下来要干什么。我会死吗?不知道死会不会比那怪虫的折磨还要痛。我并不怕死,只是担心我母亲,她多年来因我的折磨而加倍折磨自己,怕她精神受不住了……”
我心中想道,儿子身上的痛楚,加倍落在母亲身上,萧林这话倒是提醒了我。怪虫折磨了萧林二十多年,也折磨了郭七七二十多年了。郭七七稍显有些神经质,原因就在这里了。
我道:“没事的。你体内的虫子,是黑虫影的孩子。当年被神王盗出来,放在你的体内,黑虫影此次出来,是来寻找它自己的儿子的,它已经答应了我,要确保虫孩子与你的性命。你放心,取虫过程有些痛苦,但你肯定不会死得。”说完这句话,我笑了起来。
当年怪虫进入了萧林体内的地点就是龙家山谷,所以黑虫影就找到这里来了,在某种程度上,一切祸源起端,是神王,是当年的黑煞。
萧林感叹道:“任何人的孩子不见了,自己肯定担心。看来虫子也一样,都是关爱自己的孩子的。”萧林有些感慨地说着,话传到了郭七七的耳中,她不由地伸手擦了擦眼角的泪水。
我当即喊道:“阴九幽,在我们附近烧起篝火,所有人都手拉手背着着我们,不要让任何人靠近。黑煞最后的错事,由我来解决。”阴九幽听到我的叫喊,奔袭而下,大声喊道:“兄弟们,麻利点,把火烧起来,保护虫王!”阴九幽又派几人,去张罗买回来的烟花,事情一解决,烟花也要全部飞上天空。
阴九幽相信,烟花终将在漆黑的夜晚绽放的。
第二百二十四章、今夜月光明媚
四周火把很快就烧了起来,黑煞一干人全围在了外面,不让众人靠近。巫女带着麻家人从台阶上飞奔而下,与阴九幽一起守着。迎客厅之上,众人脑袋耸动,成败在此一举,虫祸能不能避免,就看虫王的表现了!
月光明媚,照在孤独的大地之上。我站在寒风之中,心中涌现一种巨大的悲伤,白布盖上,到底是什么意思,大郭真的已经死了,她原本受了很重的伤痛,而后又跟蛊灵、蛊妖打斗,一定是消耗过多了。再加上她一心求死,多半已经离开人世,身体都变冷了吧,罢了,罢了,过了今晚,我也要离开人世间,何必去想那么多的事情呢,把眼下的难关走过去,来世再过吧!
不远处的石头上,清醒的蛊灵毒童子探头看了过来,却没有走过来。他忽然抬头看了看白玉盘一样的明月,这是他离开前的最后一个明月,要多看一会,茫茫重生路,谁也不确定将来会是怎么样,只是眼前人,注定会见不到了。有的魂魄一直不愿意轮回,怕的是那些人再也见不到!
我深吸了以后起,握住了青竹,心中说:“黑虫影。我会将你儿子喊出来。如果你相信我,你们父子二人,可以经由我身体的大虫门,回到虫门里面去。如果你不相信我,就一起带着红花人,你们再经由九州大地上任何一个虫门回去。你们应该是从蜀南的虫门出来的。从那里回去也可以。”正好要送走七只先天虫,大虫门正好打开。黑虫子与它的虫孩子一起离开。倒也合适。
黑虫影沉思了一会,道:“如果你体内可以开启大虫门,从那里离开就好,也省得我们长途跋涉!”我笑道:“如此甚好!甚好,人间那么复杂,真怕你们一路颠簸,又生出那么多意外!”
黑虫影愣了一愣,问:“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我不解地问:“什么意思?”
黑虫影道:“我们无亲无故,第一次相见,你为什么要帮我?”
我沉思了一会,说:“或许是因为我不得不这么做。人会有苦衷,会有选择。此刻我帮你可以避免更多人的死亡,所以我是快乐,是高兴的。”
黑虫影说:“虫王,你不用骗我,你的内心深处藏着巨大的悲伤,是一种离别的悲伤,黯然**者,唯别而已矣。这种浓厚的悲伤曾经长时间地折磨着我,所以我明白。如果可以的话,就让悲伤自己发酵,或许有一天,它长出翅膀,自己飞走的。”黑虫影这种离别悲伤是与虫孩子有关系,而我的离别悲伤与小蛇有关系,又不止与小蛇有关系,我也说不清楚,为何此刻如此地悲伤。
我道:“你我虽然相处一会,好像你懂我很多一样。如果早些遇到你,那就好了。现在过不了一会,咱们却要永久再见了。世间那些错失,总是这样发生的。”
黑虫影忽而笑道:“你们人有一句话,白首如新,倾盖如故,可能说的就是这样吧。你我饱尝了命运的悲伤,才会引起一些相同的共鸣。”白首如新,倾盖如故说的有的人认识很久还跟陌生人一般,而有些人短暂接触却可以一见如故。
我道:“黑虫影,我要开始了!”
我盘腿而坐,将萧林上身的衣服解开了,黑色的玄武封印露了出来,龟蛇立在圆圈之中,傲视着天下苍生。
我喊道:“天真人,萧林胸前的玄武封印是怎么出来的?”天真人应道:“是天生长出来的。我与师妹的封印都是自己长出来,并没有什么人留下的。我师父说,这是上天对我选择,必定要承担各自的责任。”
我忽然明白过来,其实这个玄武封印很有可能是要长在我的身上,后来跟着我的小黑龟与阴蛇组合可以证明,但我与萧林的命运发生了交错,很多发生在我身体里面的事情,发生在萧林的身上,而发生在萧林身上的事情,发生在我的身上。
我慢慢地控制了呼吸,一只手搭在了萧林胸前的玄武之上,花了一些时间,渐渐感应到萧林体内的怪虫,说:“你好,我是人间的虫王。我这次来,不是要害你,而是你父亲来了。它要带你离开人间,回到你家里去。所以请你不要折磨萧林,也不要折磨自己,相信我好吗?”
怪虫的反应并没有那么激烈,但是依旧不相信我的话。
我的声音虔诚,通过萧林的身体,传给了那只怪虫。我另外一只手拉着青竹,又与黑虫影说道:“虫先生,你现在可以进入我的身体了。告诉你的孩子,它这些年在人间担惊受怕,都是我们的过错,是我们人的过错。你来找它了,带它回家了。”
黑虫影说:“我的身体很冷,你忍着点。”我笑道:“九幽寒气对我来说只是小菜一碟,你尽管过来。”
一团黑色的雾影,顺着青竹慢慢地进入我的身体里面。我的身子寒冷,心情充满了悲伤,接纳了黑虫影的进入。
我喝道:“你们要是聒噪,我就不客气了。”这喝叫之声是嘱咐七只先天虫,也命令了金蚕蛊与白玉蜈蚣。七只先天虫在我喝令之下,让开了位置,金蚕蛊很是听话,并无反应,至于白玉蜈蚣,胆子并不大,不敢与黑虫影正面对抗。
先天土虫老头子见黑虫影进来,吓得连忙跪在地上,身子发抖,不敢言语,脑袋完全贴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