诡域档案-第6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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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镇南方自然是知道的,真正诈尸的时候确实是生人勿近的,不然会惊扰了魂魄,镇南方刚才只不过是做态罢了,他的目的就想看看村民们的反应而已。
小惠见镇南方不说话,她也闭上了嘴巴,镇南方这样子她太熟悉了,逸哥在思考问题的时候就是这样的,她轻轻地打开镇南方的包,取出一颗棒棒糖递给他。镇南方接过棒棒糖,剥去糖纸,放进了嘴里。
“小惠姐,你怎么看?”镇南方望着小惠,小惠茫然地摇了摇头,她说道:“我不相信什么诈尸,你信?”镇南方说道:“我也不太相信,虽然有这样一说。”小惠自己也剥了颗棒棒糖:“你说他们是不是故意演戏给我们看的?”镇南方说道:“为什么要演戏给我们看?”小惠说道:“想吓吓我们,让我们早些离开。”
镇南方微笑着说道:“如果他们是想让我们走,这样做不正好是适得其反吗?况且我们是乌嘎委托的私家侦探,乌嘎已经死了,如果巴音也坚持乌嘎是死于意外,最多明天向我们提出解除委托也就可以把我们打发了,没亮明身份之前,我们也没有理由赖在这里的,他们用不着特意为了我们安排这一出。”
小惠说道:“那你说为什么?”镇南方:“我有种预感,村子里还会出事。”
“为什么?”小惠跟不上镇南方的思维,镇南方说道:“我只是感觉,希望我的感觉是错的。”
门外响起了急促的脚步声,二黑叫了起来。镇南方打开门,门外站着的是巴音,他的面色苍白,像是受到了巨大的惊吓,而他的一只手上竟然还握着一把柴刀,刀上,他的身上,满是鲜血。他见到镇南方,柴刀一下子掉到了地上:“镇同志,救我!”镇南方说道:“到底出了什么事?”巴音说道:“我,我杀人了,可人不是我杀的!”
镇南方也吃了一惊:“快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就在这时,听到几个村民的声音:“快看,巴音在这。”接着,村民们都围了过来,乌达大声说道:“巴音,让你去请虎姑,你怎么把她给杀了?”巴音面如死灰,他甚至根本就没有辩解,而一双眼睛求助般地望向镇南方。
镇南方向乌达走去:“乌达大叔,凭什么说巴音杀了虎姑?”乌达见是镇南方,说道:“原来是小镇同志啊,刚才乌嘎诈尸,我们让巴音去请虎姑,等了半天不见他们回来,便让人去催催,谁知道那人便宜看到巴音慌慌张张,匆匆忙忙地从虎姑家离开,手上握着把柴刀,浑身是血,而虎姑已经被他砍得面目全非了。若不是她身上的那身衣服,差点就认不出来了。”
镇南方还想说什么,巴音的母亲果让和乌麻也赶了过来。
果让的脸上满是忿恨:“为什么?你为什么要杀人?”乌麻也一脸茫然地望着巴音。巴间说道:“我不知道!”镇南方悄悄地把乌麻拉到一旁:“乌嘎诈尸的事情怎么样了?”乌麻叹了口气:“唉,王先生已经搞定了,还好王先生有经验,不然虎姑又出这的事情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办呢。”
乌达是村长,他让人把巴音绑了起来,并让人到村委会去给派出所打电话。
果让哭得很伤心,但她竟然没有为儿子求情,只是冷冷地看了儿子一眼,然后便回去守灵了。
这一切来得太突然了。一群人来得快,散得更快,镇南方忘不了巴音被带走时的眼神,那眼神中满是无辜,可他为什么不反驳,不辩解,为什么刀会在他的手上,又为什么他会浑身是血呢?他又看到了银花和花妹,还是那样的动作站在右厢房的门口,他苦笑着点了点头,他发现花妹的目光很空洞地望着他,看花妹的表情并不害怕,不像银花说的是个胆小的人。
镇南方突然拉起小惠的手:“快走!”同时对银花说道:“能不能带我们去一趟虎姑的家?”银花为难地看一眼花妹,花妹竟然说道:“我和你们一起去。”
银花说道:“那好吧,等我们换双鞋。”
很快,四人就像虎姑的家跑去,奇怪的是一路上没听到几声狗叫。
到了虎姑的家门口,花妹站住了,只是用手指了一下:“这就是虎姑家。”然后转身对银花说道:“姐,我怕,我们走吧!”银花露出一个歉意的笑,镇南方说道:“麻烦你们了,你们回去吧,明天还要上课,早点休息。”银花临走的时候问了一句:“能够告诉我,你们来是想做什么?”镇南方说道:“保护现场,等明天警察来了好破案。”
花妹也问道:“你们相信巴音哥哥会杀人吗?”镇南方说道:“小花妹妹,你相信吗?”花妹说道:“我不信。”说完,拉着她的姐姐,两人消失在黑暗之中。
虎姑家的门大开着,还亮着灯。镇南方和小惠走到门边,镇南方对小惠说道:“手别乱摸,注意脚下,别踩到血渍。”小惠点了点头。
村长乌达竟然没有派人来守住现场,这给了镇南方很大的便利,他们轻轻地进了屋,屋里的气氛让人不禁倒吸一口冷气。
堂屋里昏暗的灯光下,虎姑仰面倒在血泊之中,那一张脸果然已经让人剁得面目全非了,她穿的还是白天的那件衣服,双手紧握成拳,两只脚分得很开,她的胸口、腹部和腿上也被砍得血肉模糊。小惠皱起了眉头:“是怎样的仇恨才下得如此的黑手啊!”
镇南方没有说话,从口袋里取出一双白色的手套,戴上后,仔细翻看着尸体。
第十章现场
小惠站在那儿,留心着周围的动静。
镇南方戴上白手套,蹲了下去,轻轻地拿起了虎姑的左手,看了看,试着把它掰开,手心里是空的。他又拿起了虎姑的右手,同样地掰开来,镇南方发现了一块布头的碎片,很小,只有火柴盒一半的大小。他把它取了出来,然后又从口袋里掏出一只小塑料袋,把布条放了进去。
小惠都觉得纳闷,镇南方的口袋里到底都有些什么?竟然满专业的。她却不知道,这一套东西随身带还是舒逸教给他的。带着占不了多少的地方,急用的时候却不会抓瞎,镇南方现在已经慢慢进入角色了,如果舒逸在这里也会微微点头的。
镇南方又伸手摸了摸虎姑的胸脯,小惠瞪了他一眼:“干什么呢?小流氓。”镇南方抬头望了一眼小惠,淡淡地说道:“我记得虎姑应该比她丰满。”扔下这句话他站了起来,环视了一圈。
屋里有一套旧的布艺沙发,应该是淡兰色的,微微泛白,有些年头了,一张木制的茶几,从工艺上看,是农村人自己打制的,茶几上的大茶盘里有一只大茶壶,还扣着两个茶杯,另外还有两个茶杯分别在茶几的两头,一只已经空了,另一只还有半杯茶。
沙发的对面便是正墙,一般人家都全在那里供奉着“天地君亲师”的牌位,但这里却没有,取而代之的是一张黄纸,黄纸上还粘有沾了鸡血的鸡毛。底下是一张八仙桌,桌上摆着香炉,炉里有已经燃尽了的檀香竹签,有一盘供果,三只装着茶水的小杯。右边是一扇门,通往内室。
虎姑住的是平房,一共只有四个房间,呈“田”字型排列。沙发的左手还有一道门,进去后和这边的格局相同。
镇南方先走到茶几边上,取掉手套,用手背试了试茶壶表面,还有微微的热度。他又把所有的房间都检查了一下,重新回到了小惠的身边。
小惠因为刚才和镇南方的对话,脸还红着,见镇南方停止了对现场的查看,她轻轻地问道:“怎么样?有什么收获。”镇南方说道:“为了不使现场遭到破坏,我只能够粗略的看看,具体的情况还是要等警方来进行现场勘察以及对尸体进行解剖以后才知道。”
小惠说道:“你不用在我面前展现你的专业,你只说你发现了什么。”
镇南方说道:“好吧,我也不知道自己分析的对不对,你姑且听之,作不得准。”镇南方毕竟是第一次办案,虽然跟舒逸确实是学到了不少的东西,但缺少实践。推理他在行,现场勘察和对尸体的检查他却没多大的把握。
他说道:“现场没有打斗过的痕迹,这说明尸体身上的伤是人死了以后造成的,还有她那大张着的两条腿也能够说明这一点。”小惠问道:“为什么?”镇南方说道:“这个张合度根本不便于站立,而人在倒地的时候有个下意识的支点平衡,会自然地并拢双脚,或者缩小两腿的张合度。”
小惠点了点头:“还有呢?”镇南方说道:“还有就是刚才我给你说过的,我见过的虎姑,她的这里应该比她的大得多。”他指了指自己的胸膛。小惠白了他一眼:“你确定?”镇南方摇了摇头:“不确定,不过我相信自己的判断,除非她已经换了罩子。”
小惠羞红了脸:“好了,别说这个问题了,你是不是想说这个虎姑是假的?”镇南方点了点头,小惠问道:“那真的呢?”镇南方淡淡地说道:“这我就不知道了。”小惠说道:“你刚才从她的手里取出来的布条……”镇南方说道:“应该是一条线索吧,天太黑,看不清楚,等天亮看清楚了再说。”小惠问道:“你不交给警方了?”
“当然要交,隐藏证据可是犯罪。”镇南方夸张的说道。
门外响起了脚步声,镇南方听到了乌达的声音:“你们两个把现场保护起来,明天一大早镇派出所的警察就过来了,警察没有到之前,千万别让人进去了。”乌达竟然现在才想起派人来保护现场,小惠一个询问的眼神,问镇南方应该怎么办。镇南方拉着她的手走了出去,乌达乍一看到镇南方和小惠吓了一跳:“你们到这里来做什么?”
他的眼里满是警惕。
镇南方说道:“我们是私家侦探,听到虎姑遭遇了不幸便过来看看,这是职业习惯。”乌达这才想到二人的身份:“我记起来了,你们是乌嘎请来的侦探,好吧,你们可以看,但别弄坏了现场。”镇南方说道:“嗯,我们知道,刚才我们已经检查过一遍了。”乌达好奇地问道:“哦?有什么发现吗?”
镇南方摇了摇头:“没有什么发现。”乌达笑了:“我就说嘛,侦探再厉害,厉害得过警察?你们还是别操这份心了,回去睡觉吧,这里的事情,交给警察。”镇南方也笑道:“乌达大叔说得对,不过我有个请求,还希望乌达大叔行个方便。”
乌达说道:“说吧,我听听。”镇南方说道:“我想见见巴音。”乌达连忙说道:“这可不行,他现在是杀人犯,必须交给警察的,对了,现在乌嘎的死已经确实是意外了,而巴音又出了这样的事情,我想你们是不方便再呆在黄田村了,明天你们还是走吧。”
镇南方说道:“就算我们要走,你也总得让我和巴音说一声吧?我们可是他接来的。再说了,你说的也不对,他现在虽然说涉嫌杀人,但也只是嫌疑人,还不能够肯定就是杀人犯吧?我只想和他见上一面,道个别应该可以吧?”乌达想了想说道:“那好吧,不过我得守着你们,谁知道你们会说些什么。”
镇南方点了点头,只要能够见到巴音,听听他说些什么就行了。至于乌达要不要在场都无所谓。
巴音被关在村治保室里,两个民兵负责看守着。
乌达领着镇南方和小惠进去,镇南方看了看那两个民兵,乌达摆了摆手:“你们先出去吧。”两个出去后带上了门。
巴音整个人都蔫了,一双眼睛没有了光采。他蜷缩在墙角,微微发抖。
看到镇南方的刹那,他的眼里闪过一丝希望的神色,可当看到乌达时,那刚刚燃烧起来的一丝火焰又瞬间熄灭了。镇南方走到他的面前,离他很近,距离不超过三十公分。镇南方蹲下身去,轻轻地说道:“告诉我,到底是怎么回事?”
巴音说道:“我没有杀人,没有。”镇南方说道:“你没有杀人就更应该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你听到什么,看到什么,做了什么?”乌达也在一旁说道:“是啊,你有什么冤枉就告诉小镇同志吧,他是侦探,也许能够帮你洗脱罪名。”巴音望了望乌达,又望了望镇南方,他的情绪突然激动起来:“你们走吧,我的事情不要你们管!”
乌达沉下了脸:“巴音,小镇同志也是为了你好,怎么能够这样对人家说话呢?算了,反正小镇他们明天也要离开了,当是来和你道别吧。”
听到镇南方他们要走,巴音的脸色更加难看了,他用近乎绝望的眼神望了镇南方最后一眼,然后把头埋进了两手的臂弯,用一种很无助的声音说道:“你们走吧,我的事不用你们管,你们也管不了。”镇南方还想说什么,乌达说道:“小镇同志,你也看到了,不是我不帮你们,而是他根本不接受你们的帮助,我想还是交给警察来处理吧。”
镇南方只得点了点头,轻叹一声:“小惠,我们走。”
两人回到住处,再无睡意。小惠说道:“你说,巴音的母亲为什么会这么心狠,眼看着巴音出了事,竟然无动于衷?是不是巴音的行为让她感到绝望,死心了?”镇南方说道:“一个母亲应该是最了解自己的孩子的,巴音是什么样的人她应该比谁都清楚,就连我们都不相信巴音是凶手,她会不怀疑吗?”
小惠说道:“那她为什么还是那样的表情?”镇南方说道:“只有两种可能,不管是哪一种,都说明她一定是知道内情的。一种是无奈,明明知道儿子是冤枉的,却不能够说出来,这种可能性多半出于受到某种威胁,或者达成某种妥协;另一种便是她也参与了这起谋杀,而儿子只是整个局中的一步棋而已,如果是这样,只能说明巴音被出卖,被牺牲掉了。”
“那这个案子我们还管不管?”小惠望着镇南方,镇南方的目光很是坚定:“管,为什么不管,我们本来就是冲着案子来的。我倒要看看,这究竟是一个什么局。我们才来了一天就出了这许多的事情,先是乌嘎的家人撤销报案,接着诈尸,然后是谋杀,这一系列的组合拳背后到底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真相!”
第十一章袭警
这一次警察来得很快,一共来了两部车,七个人。除了徐警官和宫正阳二人外,另外五个据说是县警察局刑警队的。
镇南方和小惠一直到快天亮才睡下的,但没睡多久便被一阵猛烈的敲门声给吵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