逢场作戏-第3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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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这样,小姗。”展子奇走上来拉过程姗的手,把她往怀里带。程姗却说什么也不肯停,似乎要把所有的怨恨不满都发泄光了才够。
最后我实在看不下去了,走上去挡在秦子阳的面前,“够了,程姗。”
“你让开,念锦,我今天一定要给这个把你还有我害成这样的罪魁祸首点颜色看看。”
“我说了,够了,程姗。”我大声喊着,脸上的表情严肃得吓人,“如果还把我当朋友的话,那就住手。”
程姗看着我,眼中有着悲戚,愤怒,和不甘,除此外,还有一丝……悲哀。
“苏念锦,你都说过什么来着,你说那个人肯定不是你,陷入在爱情里痴痴傻傻的那个人一定不会是你苏念锦,可是如今呢,如今我看陷得最深的就是你,就是你啊。”她不甘地喊着,似乎那个受了伤与委屈的人是她一般,也许她是真的哀起了我的不争,怒起了我的不幸。她转过身,不再说话,默默地收拾起满室的狼籍。
等到大家都平静下来时去报了案。
可惜迟迟无法侦破,其实这个迟迟大家都知道为了什么,在T市白家还算是有着一些地位的,上面认识的人也多,局子里多是些朋友,只要和哪位领导打声招呼,这事儿就可能让你永久性地拖下去,这也是为什么很多高干子弟把人命不当回事,把法律不当回事一样,因为他们的背景,他们的权势可以让他们只手遮天。
秦子阳曾经是,是金字塔上最顶尖的人,但是如今,如今的他却要站在这最底层,感受着他曾经受过的优待和以往经常这般处理事情的一些手段,只是,这次的位置是彻底的颠倒了。
他始终沉默着,不语,一路上都是表情沉静地让人心疼,是的,我真的心疼了,看着这样的秦子阳,那双手始终垂放在身侧,在没人看到的时候死死地紧握成拳,我曾说过的,他如果像是女人一样有着长指甲,那么这一刻蜷缩起来的时候一定会割破自己的手掌心,但是他没有,所以他不会那么痛,永远都不会,我曾经一直这样的以为,但是我错了,他是无法刺伤自己的掌心,却是刺伤了自己的心,那颗曾经有着铜墙铁壁,层层壁垒的的心,如今,被捅破了一个缺口。然后来自四面八方的狂风暴雨都顷刻间涌了进去,似乎不把这一颗心弄痛弄伤就不肯罢休。
回去的时候秦子阳说想要一个人静静,我说好,其实我又何尝不是,店面就这样没了,辛辛苦苦了多少个月,投入了大部分资金的店就这么没了,还有程姗那又恨又痛的表情在我脑海里怎样也挥之不去。
我回了自己的小屋,关上门,没有开灯,捂住自己的脸,静静地坐在上方上,浑身都虚软成了一滩泥。
觉得再也无法站立或者是坚挺起来,也许就这样吧,干脆就这样一直瘫软着,泥本来就该是如此,它们不是石头也不是那些钢筋,本就不该是坚硬的。
可是……
可是心里真就有着那么一抹不甘,是的,我苏念锦是真的不甘心。
白可……
白可……
这个名字我反复默念着。
指甲嵌入肉里,手心与心口同样疼痛着。
咚咚咚——
有敲门的声音,不过不想去应门,此时此刻不论是谁我都不想见,就想把自己隐秘在这巨大的黑暗中。
但是那敲门声不停,一下又一下子,似乎要比比看到底是谁比较有耐心,我终于受不住地站了起来,走到门口,从门孔里看到许莫然那张熟悉的脸,吸了口气,拉开了门,但我真挤不出一丝表情,哪怕是一个虚假的笑也无法挤出来。
“你怎了?”他问着,声音有着平时没有的一抹关心。
“没什么。”我向沙发径直坐了下来,没有开灯,也没有做什么。
他把门随手带上,然后也跟着坐了过来。
“这几天你都没有回来我有些担心,刚刚好像听到开门的声音就过来看看,苏念锦,你还好吧……”
“恩,不错,挺好的。”我漫不经心地应着。
“你这样……”许莫然蹙着眉,似在想着怎样来表达,“是不是因为我那天向你提出交往的事儿?”他问,虽然声音是一贯地隐忍淡然,却无论如何还是难以掩饰里面蕴着的那一抹小心翼翼,就像是我在面对他时也总是如此,以前我跟他说话总是怕触及到和他腿有关系的事儿,许莫然,他太过隐忍压抑了,又是那般骄傲,他甚至宁愿别人说他骂他也不愿意别人同情他,生活中总有着这样一些人,他们有着如此坚强的外表自尊,但是骨子里,在夜深人静时,那样一颗心却是比谁都来得要温柔敏感。
“我没事莫然,我最近很糟糕,今天更是,很沮丧,这种心情我不知你能否体会,但是我希望你知道,我对你并不是态度冷淡,也并不是因为你那天说的那句话,我只是……”我顿了下,“心情不太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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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静默了半晌,点了点头,“我知道。你不是那样的人,其实……其实我喝醉那晚在北京时你就看到我这只腿了吧……”
他看着我,一双眼在黑夜中也显得那般明澈,就是到了如今,我也总是在想,这样的人,这样优秀完美的人为何偏偏就是一个瘸子,还有秦子阳也是,曾经站在人尖上,如今却一下子跌落在谷底,是不是上帝真的是公平的?在关闭了一扇窗时就一定会给你打开一扇门,那是否也就意味着,再给你打开一扇窗后,那扇门,那扇相对应的门很快就要被关上?他说:“谢谢你苏念锦,你给了我尊严和尊重,只是希望你忘记我那天说的那番话,我只是……只是不想失去你这个朋友。”
“放心,我会忘记的,所有的,那天晚上的那些话我都会忘记,从此以后许莫然就是我苏念锦最好的朋友,也是最优秀的弟弟。”我看着他,郑重地道。
他那张白皙的脸上掀起一个若有似无的微笑,嘴角微微向两侧撤起,却不知为何,落下时总觉得有着一抹说不出的孤寂。
“好了,我不打扰你了,你休息吧,我回去了。”他起身,慢慢地向外面走去。
忽然一声雷响,我才猛然惊觉到什么事儿,看向他比平时走起路来要吃力的多的腿,急忙走了过去。
“又疼了吗?”我问。
他摇头,“没有。”
看着我的眼神,顿了顿,抿了抿嘴,“有一点。”
我仍是不吱声,直直地盯着他。
他叹了口气,眼神不再漂移,对上我的眼,干脆地说,“没事的,忍忍就过去了。”
还是那句话,那句忍忍就过去了,那样的痛,那张惨白的脸,还有嘴上的血红,被疼痛而折磨得双眸,红肿如大萝卜一般的上半截腿,这一切的一切他到底忍了多久。
我冲上前,一把抱住他,我说:“许莫然,你干嘛要这么坚强,难受了就要喊疼,不知道有人说病痛时呻吟还能帮助缓解疼痛呢,你干嘛就这样死死地忍着。你忍给谁看呢啊,这个世界上我们就是疼了要让他们知道,痛了也要让他们知道,不高兴了也是,高兴了更是,你一直就这样,什么都自己憋着,多累啊,许莫然,靠在我怀里呆会,你身上太冷,太冰,怎么就总是这样不知道珍惜自己呢。”
他的身子僵硬着。被我抱住的那一刹那,他的浑身都僵住了。
甚至像是被什么镇住了一般,他的身子抖得更为厉害。“怎么?疼的厉害了?”
他摇头,看着我的眼,细细地看着,突然伸出手环住我,“好久没觉得这么温暖了。”
这是他说的最后一句话,说完就放开了我,任凭我再怎样问他都只是摇头,然后转过身,默然地上了楼,每一步都很艰涩,孤寂,但却多了一分坚定。
多年后许莫然对我说,他说,苏念锦,你知道吗,那一晚你不该抱我的,你那一抱就把我死死地捆住,再也没有办法逃离了……
隔了几天我去秦子阳那儿,但是想到什么就临时去了沃尔玛,打算买一些补品给他,他的身子比以往瘦削的多,想明白了,才觉得身体是最重要的,其的它,去了便去了,没有办法的办法,只能这样安慰着自己。
不巧的是,竟然在路上碰上了白可,这也在所难免,毕竟这里是T市的市中心,购物的繁华地带,她们这些富二代高干子弟,闲暇的时间一大把一大把的,逛街成了主要消耗金钱和时间的一种方式。
“吆,这不是苏念锦吗,我当是谁见……”
其中一个女的用着嘲讽一般地语气道。
白可转过头,看向我,眼神愤恨地巴不得一口把我吃下,她走过来,上下打量了我一圈。
“苏念锦,你那店开业我没去上,前几天我补送给你的开业礼物怎么样,可还算满意?”
我紧咬着牙齿,上下牙被我死死地咬着,甚至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但却依然没有冲上去抓她,咬她,甚至打她,过于冲动只会带来无穷无尽的灾难,我经历过一次,就不会再经历第二次,人可以在一个地方掉倒,但不可以在一个地方摔倒两次。
“谢谢白小姐的心意。”我淡淡地说,声音平静,此刻连我自己都要佩服起我自己来。
她眯着眼,看着我,冷笑道:“不用谢,你该谢谢秦子阳,若不是后来他过来求我,我是不会放过你的,毁了你服装店算什么啊,找几个人趁你在家时拦住轮奸也未尝不可,简单的很,只需要给点钱就行。所以,苏念锦,你该谢谢秦子阳,那样骄傲的人竟然求我,呵呵,真是的啊,他怎么可以低下他那高贵的头呢。”白可说这话时虽然在笑,但是眼里却也是有着湿意,尤其是她边笑边摇头,末了仰起头看着天空,然后转过身,在其他那些女人错愕的目光下就这样放过我,什么都没说,只是留给我一个高傲而倔强的背影。
也许,白可也曾深爱过秦子阳……
在曾经的某一个时刻。
也许……
当她转过身后,我的身子却是不受控制地开始狂猛地颤抖起来,我有一种不好的预感,这种预感来得莫名奇妙,秦子阳竟然会去求她,他怎么可能会去求人,就像是白可说的,这样的秦子阳怎么可能会求人,更何况是为了我,他没爱上我的,他只是感激我,感激我在这个时刻陪在他身边,或者连感激都不是,是一种人落在低点后本能地反思和自我悔悟下呈现的善意。
我冲到马路上就拦了一辆车。
“司机,去太和小区,快点,麻烦你快点。”
“这怎么快,你这姑娘真是的,不得注意安全嘛,这是市中心,你看那前面全是人。”
“停车,那马上停车,让我下去。”
“有你这样的吗?”那司机刚踩下油门开了一段路就被我给喊住。
我恶狠狠地看着他,“立刻停车。”
他被我这阵仗吓到了,嘟囔了几句但也把车停了下来,我下了车就向其中一个摩托车那冲去。
“拉我去太和小区。”
“我不是拉人的,这是我自己的摩托。”那人有些尴尬地说。
是啊,哈雷,这样的摩托怎么可能会是拉人的。
可是,此刻,我没有时间去想那么多,我打了电话他不接,一连几个都是。
“我真有急事,拜托你拉我过去行吗,我真着急,这地方堵得利害,轿车过不去。”
“可我真不拉人。”
“这是五十元钱,你拉我过去,就太和小区,离这不远。”
那人想了想,“行,上来吧。”
我坐上了车,他开得倒是飞快,成排的树木唰唰地往后撤退。还有那些行人,没过一阵就被拉得老远。
“前面我就不过去了,路不太好走,你自己走几步吧。”
“恩,行,谢谢你,给你这钱。”
“算了,看你是真着急才拉你的,我不差钱。你赶紧去吧。”
“谢谢,谢谢。”
我一边道着谢,一边往那里跑,咚咚咚地一口气跑上了楼后感到肺部里的空气都要被彻底挤光了,大口呼吸地同时,狠狠向那门上砸去。
“秦子阳开门,开门!”没人响应,我又忙拿出包,在里面翻找着钥匙,找到后急急地向门里插去。
门开了。我走进去,大厅没有人,桌子上面还放着没有喝完的酒,甚至烟灰缸里还有着刚熄灭的烟头,我又往里走,厨房没有,卫生间没有,卧室也没有,阳台仍是没有。
我走进他的衣柜,拉开后,发现几件他常穿的衣服也不见了,而一直放在抽屉里的护照和证件也都通通不见了,我大脑立刻浮现出一个信息,那也是我刚刚在回来时一直所害怕的。
秦子阳,他走了。就这样的离开了。
他怎么可以就这样离开,我恨得拿起桌子上的酒把它们全部掉碎在地面上。
然后坐在地上,眼泪终于还是止不住地流了下来,这些泪水,我难过时忍着,伤心时也忍着,就连服装店没了我也都在忍着,因为我怕自己会软掉,可是这一刻,就算软掉了我也无法再忍住。
秦子阳,他怎么可以就这样走了。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
我坐在冰凉的地上,不知多久。
站起来时腿脚发麻。
身体发虚,还没完全立直,整个人就栽了下去,然后我看到桌脚下被揉成团的一张纸,我用手展开,上面写着一段话,那苍劲洒脱的笔迹化成灰我都认得。
他说:苏念锦,我不知这段话你是否会看到,我写了又撕,再写再撕,直到最后这一刻,我也不知到底该不该对你说这些。
也许就直接走得干干脆脆,云淡风轻的好。
算了,就看上天的安排吧。
我从来没爱过你,你知道的,但是,你让我感动。
由最初的征服到迷恋再到最后的感动,这是一个过程。
源于逢场作戏,止于现实。
身边来来去去多少个女人,什么样的没见过,娇艳的,妩媚的,性感的,清纯的,我这辈子玩过多少女人我自己恐怕都记不得了,你不是其中让我印象最深的,若是说,也只是这一两年来让我最为痴迷的,但是人生有多少个一两年,也许下个一两年里你就会在我脑海中淡却了。
当秦家倒台后,那些女的离开的离开,走的走,在之前想着的无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