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手党之战-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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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一个月前,尼克从曼哈顿给梅斯勋爵的办公室传真过来一封信,是给他父亲的。
这封信一直放在那儿,也许没有任何保密措施,直到昨天这位英国伦才突然记起这封信来。
虽然已是夜深人静,但申还是从写字台旁起身,来到他的墙壁保险柜,从里边取出那张单行打印的传真,他到写字台后坐了下来,这是一张经过精心雕刻的抽木大写字台。
他躺在椅子上,又重读了那封信。
亲爱的父亲:
“他们干吗在黑手党人的婚礼上非得演奏黑手党音乐?”那位年轻姑娘问道。
这是一个没艺术水平的问题,这还不算,还有人问了一个更加外行的问题:音乐有没有起源和发展?音乐有存在的必要吗?德彪西给他的组曲命名为《大海》时,他的音乐会不会因此而波峰浪谷、潮起潮落?
同样,生活中的虚伪和腐败本没有意义,不过是我们赋予它们意义罢了。然而人们对此会像对待音乐那样常常大惊小怪。地球这个星球的运行规则是,每一千愚人中有一个窃贼。如果说这似乎让人过于悲观,那么想想有一句令人沮丧的意大利俗语:整个世界都是个窃贼。那么会不会因为虚伪和腐败没有任何含义,我们就可以说生活也没有意义呢?可我们知道贼和傻瓜的比率告诉我们,这个世界需要生活。我们不妨将这个理解称之为大傻瓜理论。
这个理论认为,不管某物多么没有实用价值或有明显的缺陷,总有这么个大傻瓜会在那儿说:“嘿!这适合我!我要选那家伙当总统!我要买维他味,这可是新上柜的能除臭的橘子汁!我要买一台四十八英寸的大彩电。这是我的信用卡。我仰着身体,四肢朝天,我已经无所谓了,把账记到我的借方账户上。我任你摆布,你可以让我再买一件没用的产品。”
但一个人只有一个选择。他要么会竭尽全力为毫无意义的生活奋斗,尽管这种让人不得安宁的生活充满着挫折和烦恼;要么干脆躺床上手舞足蹈地欣赏音乐。
申分走到窗前,俯瞰广阔的海湾。他笑了,他对尼克尖酸的幽默总是觉得好笑:维他味,除臭橘子汁!这笑是一种他儿子从未见过的。
他提醒自己要让纽约的手下周先生去调查一下,愣小子这封不着边际的信是从曼哈顿哪个信息终端发出的。
这封信标志着尼克少年时代的结束,它像一面乱挥的旗子,想赢得别人的注意。这是一个警告:小家伙已经掌握了一套西方化的、愤世嫉俗的、相对主义的信念。它同时也迫使他做出抉择:要么永远让他留在西方,要么现在趁他翅膀还没长硬,就把他带回来,按照他父亲的意愿锤炼他。
可是那就意味着使他有机会与闻所有的秘密。
譬如:明天他打算去视察他在横滨附近的一家汽车厂。这家公司起步时只能生产摩托车,现在可以生产一种性能可靠、价廉物美的家用小型客车,年销售量达五十万辆。
尼克对这一切最感兴趣,这些对一个要干一番事业的年轻人来说,倒也是很合适。但是他怎么来理解申在缅甸的经营?他又怎么理解申在菲律宾成功发展的实业?尼克的人生观完全西方化了,他满口都是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界限划得一清二楚,他怎么来理解现代东方复杂的伦理?
第十一章
在与第72街相连的第三大道上,埃勒医生的办公室就在附近。这条街上有一家小咖啡店,早晨10点的时候,店里几乎没有了顾客。此时七月的太阳已经火辣辣的了,马路上的沥青被烤得油光发亮。
爱琳和勒诺·里奇都没吃早饭。他们坐在酒柜前,听着头顶上音响播放出来的唱片音乐。“我真的非常抱歉,”爱琳说道,“我知道怀孕是什么回事。”她扯高着嗓音接着说道,“可你确信怀上孩子的时候,你的月经才停了一个星期。”
勒诺嘴里一边呷着咖啡,一双大眼睛一边盯着爱琳。“是不是你也在设法怀孕?我本以为……”窗外,在第三大道上,一辆十六个轮子的柴油机半拖车轰隆而过。勒诺支吾了片刻,好像说错了话似的,不过她们之间已经建立了一种亲和友好的关系。“我以为,既然你是埃勒医生的妻子,他能不能……不是吗?”
“他能不能挥舞他的魔棒,让我怀上孩子?”爱琳干脆替她把话说出来。“我们刚结婚时,我还没读完法学院,我们有许多顾虑。你知道:我们是想要一个孩子,但不是现在。”她停顿了一会儿。“喏,我们的情况是要不要孩子的问题,可你的情况不同。”
“找的是生与死的问题。”
头顶上的音响换了一首更嘈杂的曲子,几乎完全是低音打击乐器伴奏的吼叫。两位女人都可以在后墙的镜子里看到自己,镜子旁堆着没有榨压过的橘子,几袋干面包圈和玉米松饼。
爱琳看出她们两个外表相像,都是小小的身材,黝黑的皮肤,但勒诺气质浪漫,更漂亮一些:一双显得脆弱的大眼睛,丰茂的头发,还有忧伤、不安的神情。她有些像19世纪末的一个传奇剧中被捆绑在铁路上的女主人公。
“我简直不敢相信,一个男人想孩子会想得疯到威胁你的生命。”爱琳话一出口,马上就意识到,她要么话讲过头了,要么就是走向另一极端——她们将成为终身朋友。
“我不能相信,居然会和另一个人说出这件事。”勒诺愁眉苦脸地说,“可这是真的。我的兄弟告诉我,这的确是真的。温切已经让我确信无疑。埃勒夫人,如果我——”“叫我爱琳。我能叫你勒诺吗?”
“爱琳是爱尔兰名字,对吧?”
“爱琳·赫加蒂,这对你是不是更像爱尔兰佬的绰号?”
勒诺若有所思地微微皱了皱眉。“等等,就在昨天的时报上,对吗?本周的新闻综述,我没说错吧?你是名人。”
“你常读《周日时报》吗?”
勒诺一阵脸红,象牙般光滑的皮肤变得更加黝黑。“这是我看的唯一一本杂志,我只翻翻娱乐版和新闻综述版。”话音刚落,红晕已从她脸上消失。“爱琳,他在这个问题上已经发疯了。他比我大二十岁。他懂得这个年龄差距,要么现在给他生个孩子,要么一辈子也别想了。”
“我丈夫说你有生育能力,所以只有一种可能了。”
爱琳话没有说完,勒诺一个劲地在摇头。“要是我让温切为了医生作检查去手淫,他会扭断我的下巴。”
“他以前打过你?”
勒诺紧闭着性感的嘴唇。她什么也没说,但她的眼睛说明了一切。她一声不吭地喝着咖啡。“那么,”爱琳接着说道,“你认为你还有多少时间?”
勒诺用餐巾纸拭了拭嘴唇。“我想,假如我在圣诞节前还不能怀孕,我就死定了。”
“获得禁制令和警方的保护是世界上最容易的事了。傍晚前我就能安排你得到保护性拘留。”
爱琳话一出口,勒诺还是摇头不同意。“你不了解我的家庭背景,爱琳。如果我请求警方保护,那我的娘家,还有我那几个兄弟就不会护着我了。我们不愿与警察有什么瓜葛。”
“你就这么让他们把你推向坟墓?”
勒诺嘴里嚼着松饼,没有马上回答,然后又呷了一口咖啡。“我们是两个世界的人,爱琳。你生活在合法的世界,对吧?我呢,在另外一个世界里。”
“勒诺,如果我告诉你,你说的两个世界实际上是一个世界,是一样的世界,你会怎么看?”
勒诺耸了耸肩。“这对我还是无济于事。”
“如果我告诉你,我刚刚接了一个我一生中最大的案子,它与一个名叫里奇娱乐有限公司的机构有关,你会怎么想?”
咖啡店里顿时笼罩着死一般的沉寂。过了好几秒钟后,沉默才被突然打破:一炉咖啡沸腾了,紧接着,一辆城市公交车轰隆而过。
勒诺双眉深锁,微微皱着光洁的前额。“你是说你要起诉温切?”
“要比那个复杂得多,但谁也不能凌驾于法律之上。”爱琳对她说。“所有人都有法律义务,哪怕是威胁妻子的丈夫。”
“你准备将温切·J。里奇送上法庭?”
“如果我可以的话。”
勒诺满脸顿时露出微笑。“我的上帝啊,爱琳,我相信你能的!可这对我又有什么帮助呢?”
爱琳抓住勒诺的手。“也许我们可以相互帮助。”
勒诺笑得更开心了。“你是说我能帮你将温切送进监狱?连同他的势力?你要我怎么做?”
爱琳紧紧抓住她的手。“他不给我们提供精液试样,还不能对他怎么着。”
咖啡店外,一辆出租车停下收费,第二辆紧跟其后,由于车距太近,两辆车碰撞在一起。两个车主下车,站在滚烫的柏油马路上,开始彼此吼叫起来。
北美里奇兰银行和信托投资公司的慈善事业部门,没有设在里奇兰大厦的豪华楼段,而是在第34街上那座装修朴素的里奇兰的附属楼里,占据了两间房于。这条街原来曾经是不太繁华的进口商品区,但后来由于纽约出版业在这儿安家,这条街上如雨后春笋般建起了许多豪华饭馆。
里奇兰银行是通过收购几家小银行成立起来的,由于管理不善,起初它在纽约主要几家大银行中只是个无名小卒。银行公关部主任后来建议,银行应该面向有价值的事业单位,对这些机构的户头,要本着不收费高利率顾客至上的原则与它们打交道。这个政策应该大肆宣传。
没过了几年,里奇兰银行的地位上升到令人瞩目的地位,被人们誉之为“关怀”银行,最后不得不雇一名慈善事业部经理。爱普里尔·佳尼特的头衔上加了“执行”二字,如果工作干得不出色,那么她就得辞职。但在她的任期中,几乎没出现过差错。利润总是大于慈善捐赠。
这一切是在与查理相识之前的事了,但佳尼特一直把认识查理看成是她巨大的幸运。
她知道她的外表有些令人望而生畏,一张精灵的脸太与众不同了,不过与这间普通的办公室倒也相称。她几乎已过了生育年龄,不再被看成合适的婚姻对象;一般年龄较长的男人更喜欢皮肤娇嫩、涉世不深的女人。
她的美丽只有在面对观众和摄像机才能最佳地表现出来。近看她,大多数男人会畏缩不前或溜之大吉。查理没有这样,他也不会这样。他对事物的低调处理更是异乎寻常。
查理的家族远近闻名,有些事情能让她感到惊奇,但查理能抑制住他对这些事的强烈兴趣。
进入中年的男人常常谈起要改变他们的生活。那位把东河边的别墅借给她的富翁就是个例子。可也只有查理才有那种古怪的西西里性格。
“这要花上几十年,”他挥舞着双臂警告她说,“选民太无知了,他们不知道他们有多么无知。他们参加投票……你瞧,他们选的都是些什么样的总统。”
“照你的说法,那就意味着从最小的学生娃娃开始,”她指出,“这代价未免太大了,查理。选民们知道教育孩子是一项最基本的任务;老师们看到他们的工资单时,也知道这一点。”
“不过……”
她开始以她知道的唯一方法检测他对信奉的“改变生活”。他的MACA建筑公司是个污染严重的企业,而且下属的沙砾和水泥厂遍布全美。她设法让他在每个工厂的大烟囱上装上过滤器。此时,他们已经成为恋人,但还不是亲密无间的朋友。
他长得挺帅,绝顶聪明但不爱炫耀;他喜欢女人,这一点很明显。就凭这三点在曼哈顿就能使他在少数令人崇敬的同辈人中鹤立鸡群。佳尼特发现,他和她一样,在性生活方面富有冒险精神。这说明他早期受过良好的训练,当然是在他的堂妹斯蒂菲手上。
从一次有趣的约会中,他的身份改变了,他在不知不觉中成为她专一的情人,当然也不管她愿意不愿意接受。专一的情人是很危险的,他们能撕碎你的心。自从和丈夫格里分手后,她一直躲避他们。可是查理好像是认定她不走了。
自从她成功地说服了查理处理水泥厂的污染问题以后,她第二次又哄了查理一下。
她煞费苦心地在西宾夕法尼亚州找到了一家里奇石油公司。该公司持有一批油井的租赁权,这些油井长期被封,因为原油开采成本太高,无利可图。现在的原油价格开始上扬,但是这些油井分布在一个国家公园里。这儿是供人们徒步旅行、垂钓和欣赏大自然的地方。重新开采这些油井会破坏和毁灭更重要的资源,那就是美丽的大自然。
“你就让这些油井永远关着吧。”她恳切地说。
“佳尼特。”查理要向她解释。她向他坦白过,做模特儿的时候,她更钟情于爱普里尔这个名字,可打那以后,他总是称呼她的姓。如果她是十足的霍皮族人,那她的部落名字该是佳尼特·图·雪。“佳尼特,我并不爱做石油生意。我打算让其它某个石油公司购买这些租赁合约。只有油井能出油,他们才会购买。我们还有什么其它方法证明它们不是干井?”
“它们是干井吗?”
“只有一个途径能证明。”
“一个圈套?”
有时候她赢,有时候她输。他们之间相互迁就的关系就这样开始了。
她说要过一种平静的平民生活时,实际上是想起了自己的爱情悲剧以及其它被人背叛的经历。她觉得,自己是能于大事的人,不愿受命运的摆布。她曾红极一时,希望能重整旗鼓,东山再起,不过要耐着性子。她明白自己有能耐支配别人,影响别人。人们看重她的理由也许只是她别具一格的相貌,或者是她赋于魅力的嗓音。但她还有那种超人的特征,那就是别人渴望她的领导,就像向日葵转头寻求阳光一样。
查理也有这个特征。对她来说,他的势力足够了。他俩在一起,一定会如愿以偿。
他们外貌上相互吸引,事业上也能志同道合,就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