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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部分

一个被包养男人的沉浮史-第5部分

小说: 一个被包养男人的沉浮史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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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快进来。”女人在浴缸里摆着手。 
坚实的骨骼和肌肉应召而至,女人紧紧地贴了上去。“抱着我,抱啊!”那语气分明是驱使,却又像是在乞求。
女人在晓雄的怀里是那样不安分地蠕动着,他得用点儿心思才能既保持住平衡,又不使双手的劳作停顿。他一丝不苟,一处不漏地揉着,就像一个专业的面点师。女人在他的手里一点一点地软下来、软下来,到了最后就软耷耷地说,“抱着我,到床上去。”
让人把她摆上那张餐桌一样的圆床,女人食欲大开地叫着,“做吧,做!”女人在下面逃脱般地移转着身体,晓雄必得锲而不舍地追逐。此时显出圆床的优越了,周而复始,旋而不绝,那活动的天地似乎无穷无尽无边无际。
要制服女人的挣扎,要不停地追逐着女人磨圈儿,如此地耗时费力,使得晓雄渐渐气喘吁吁,汗流满面。就在他苦苦撑持的时候,女人仿佛逃无可逃,忽然把头向床边滑了过去。
女人的胴体还在男人的身下,头却顺着床沿下垂。如此一来,原本臃肿的脖颈就拉长了,变得又细又白。 
“掐住我的脖子,快!”女人在坠势中大喊。 
晓雄下意识地伸出双手,卡住了女人的脖子。 
“掐呀,使劲儿!”女人痉挛着,呜咽着。 
晓雄就狠狠地掐下去。 
堤坝在刹那间溃决,两人双双被冲落在床下的地毯上。
女人仿佛死了一回,她耗尽了气力,变得虚弱不堪。她心满意足地偎在晓雄的胸前,吻着他,抚着他。那情形就像一个骑手在纵情奔驰之后抚着自己心爱的骏马。
他此时通体流汗,变得粘津津的。韩冰这种时候也是汗津津的呢,女人遥遥地回忆着。女人把脸儿抬起来,很近很近地挨着晓雄的大眼睛,晓雄那对清亮的眸子圆溜溜的,望上去像温顺的小马一样善良。女人去挨他的唇,他的唇上有一层薄薄的茸毛,犹如枝头的青杏。
他其实还是个孩子呢,女人怜惜地想。 
那一夜,女人没放他走,就让他在身边陪睡。
什么叫沉溺?什么叫不能自拔?有了晓雄在身边,钟文欣才懂得了那是什么含义。午饭是让侍应生送餐,在床上和晓雄一起吃的,然后才给公司打电话。下属们正着急,说是打不通她的手机,有些事情不知道该如何处理。钟文欣安排了一番,告诉他们今天她在外面有事,就不再过去了。打完公司的电话,又给家里打。梅姨说,哎呀太太,你在哪儿呢?昨天蕾蕾过生日,怎么也等不到你。钟文欣这才觉得自己荒唐了,怎么就忘了女儿的生日?心里自嘲地笑了笑,顺口答道,临时出差了,今天晚上恐怕还回不去。
钟文欣打电话的时候,晓雄就躺在她的身边,安安静静地闭目养神。那情形就像一只乖乖猫,只顾自己打盹儿,完全不过问主人的事。 
钟文欣很喜欢他这种神态。
迫不及待地放下手机,返身搂住男人,跃跃欲试的,又想做起来。可是心里虽有,身上却没有了,就像宿食未消似的,眼大肚子却小。正在行又不得,弃却不舍的时候,手机的铃声响了,是女友阮珊打来的。
“哇,总算听到你的声音了,”阮珊在那边叫起来,“我还以为你失踪了!” 
“瞧你说的,怎么会。” 
“怎么不会?从昨天晚上就打电话找你,公司,家里,手机,都打烂了哎。不是不在,就是关机。” 
“唔。”钟文欣含含糊糊地应着。 
“你现在干什么呢?” 
“在外面,谈生意。” 
“嘻嘻,不对吧,”电话里传来诡谲的笑声,“我猜猜……” 
“你猜。” 
“你是在床上,身边躺着个男人。” 
钟文欣浑身一抖,她下意识地环顾着房间,仿佛是在找阮珊的那对眼睛。 
阮珊是那种精精怪怪神神道道的女人,平时最爱谈一些预感啦、命相啦、风水啦什么什么的。听得多了,就让人觉得她还真有那么点儿通灵,有那么点儿玄秘。
此时,被阮珊一下子说中了,钟文欣禁不住笑起来。 
“你别笑,怎么样,是被我猜中了吧。”阮珊在电话那边得意地说,“你把他带来吧,你们俩一起来。” 
“去哪儿?干什么?” 
“来我家,打麻将啊。我们家朱卫和去深圳了。”
阮珊的老公朱卫和生意做得大,阮珊图清闲,早几年就辞职在家做了专职太太。独生儿子在美国读书,每逢丈夫出远门,阮珊就邀朋唤友,在家里摆麻将局消磨时间。往常钟文欣去玩的时候,总是带着程世杰。眼下带不动程世杰了,那就带着晓雄去?冒出这个念头,钟文欣就有些兴奋。 
“走,陪我去打麻将吧。”钟文欣说。 
晓雄点了点头。陪这个女人去哪里、去做些什么,对于他来说都是无可无不可的事。反正都是陪,反正那“陪”都是要按时计价的。 
于是,钟文欣就开上车,带着这个年轻男人出现在了阮珊家的客厅里。
红木椅红木桌,桌上摆着象牙麻将,桌旁坐着阮珊和她的邻居董大姐。眼瞧着钟文欣手臂上挽着这么个高大英俊的男人走过来,阮珊禁不住“哇”了一声,肉泡泡的小眼睛闪了闪,旋即变得更小更细了。
看到阮珊这副神情,钟文欣不免有些得意。她故意将目光关切地投向晓雄的肩背,然后伸出手亲昵地在上面拂了拂。 
阮珊立刻夸张地用手按住胸口,那样子似乎是要激动地昏过去。 
钟文欣忍俊不禁地笑出了声。 
阮珊盯牢了晓雄,嘴里说道:“喂,文欣,给我们介绍一下啊。这位先生是……” 
钟文欣正犹豫着不知如何介绍才好,晓雄已经“啪”的一声打开了名片夹。“这是我的名片,上面有我的电话,今后请多关照。” 
阮珊在名片上扫了一眼,便意味深长地发出了一声:“噢……” 
钟文欣觉得脸上有点发烫,立刻解释道,“晓雄还在读研究生。” 
阮珊嘴角上挂着坏笑说,“哦,明白,明白,是半工半读嘛。” 
钟文欣便觉得心里有点儿堵,却又说不出什么来。
大家落座打牌,晓雄坐在了钟文欣的上手。阮珊问晓雄,“你会怎么打呀?”晓雄答了句,“怎么打都行。”然后就伸手在桌上洗那副象牙牌。哗哗啦啦地将牌洗开了,便左手右手一起上阵,飞快地将象牙牌码了起来,那动作流畅而熟练。
钟文欣看出来了,晓雄有点儿卖弄。 
阮珊眯起眼儿,半真半假地夸了句,“哟,还是个老手呢。”
几把牌打下来,钟文欣就感觉到晓雄的牌技远在众人之上了。他又是吃牌又是自摸地连着“和”了几把,面前赢的码子就堆了起来。董大姐已经清了几次嗓子,阮珊屁股下面的椅子也吱吱扭扭地响了几回。钟文欣就拿眼来睃晓雄,毕竟是初次登门的客人嘛,还是不要太露锋芒才好。
晓雄乖巧得很,接下来再打,就不动声色地收敛了。明明是要赢的牌,他却捂在手里,只在那儿等着钟文欣。说来也怪,钟文欣手里的麻将牌在晓雄的眼里仿佛是透明的,就缺着一张“北风”配对呢,晓雄可可地就送过来,让钟文欣“和”了。晓雄坐在钟文欣的上手,就这样又“送”又“喂”的,把个钟文欣捧成了常胜将军。
董大姐没说什么,只是打了几个哈欠。阮珊不乐意了,她笑嘻嘻地站起来对钟文欣说,“你这个位置是风水宝地呀,来,咱们俩换换。”钟文欣就与阮珊调了调座位。
阮珊得过肾炎病,治疗时用多了激素,人就变得黑黑胖胖,望上去有点儿像日本火锅填肥的大相扑手。她那么重磅地落在椅子上,晓雄不由得偏起身子躲了躲。牌局再度重开,阮珊在这块风水宝地上却没有占到什么便宜。晓雄似乎变得愚钝了,他慢吞吞地看牌出牌,显得有点儿自顾不暇,当然也就谈不上给下方的人“送”和“喂”了。
阮珊睃睃晓雄,再睃睃钟文欣,不咸不淡地说:“哟,我说文欣,怎么你坐在这儿灵,我坐在这儿就不灵啊?看来这不是地的风水,是人的风水呀。”钟文欣抿着嘴笑。
阮珊沉了沉脸,目光冷冷地投向身边的晓雄。晓雄做出个浑然不觉的样子,双手托着腮,看上去像是在琢磨他面前的几张牌。如此一来,他左手腕上的那块表便从袖口里一览无余地露了出来。
阮珊眯起肉泡眼扫了扫那块表,然后抬起指尖问,“大梅花?” 
晓雄点点头。 
“假的。”阮珊唇上爆出的声音听上去有些尖厉。 
晓雄像被刺中似的倏然一抖,左手紧紧地捏起了一张牌。 
“不会吧?哪儿能呢。”钟文欣皱了皱眉,赶忙挺身卫护。仿佛那表如果被指为赝品,表的主人就会跟着赝了。 
“真梅花表外壳没这么暗,表蒙子比这透得多。”阮珊不依不饶,又深深地刺了一句。 
晓雄不由得垂下左肘,于是那块表就畏畏葸葸地缩回了袖口里。接下来,他又像失手似的,抛出了紧紧捏着的那张牌。 
“啊,‘白板’!”阮珊得意洋洋地把晓雄喂的这张牌“吃”了进去,“嘻嘻,我‘和’了。” 
仿佛要掩饰自己的情绪,晓雄伸出双手去洗桌上的麻将牌,他胡乱搅和着,竟把几张牌划拉到了地上。 
钟文欣弯下腰帮他捡。 
阮珊似乎意犹未尽,她一边码着牌,一边说,“眼下世面上假货多得很,别说手表了,什么都能做假呀。” 
钟文欣实在忍不住,回了一句,“我就不信,谁还能造出一个假阮珊吗?”阮珊的嘴巴张了张,却没有说出什么来。
那牌往下再打的时候,晓雄重又精神抖擞了。他势不可挡地一路赢下来,似乎是方才受了憋屈,此时要发泄。他打得太顺手太得意了,出牌时每每要用三个指头捏着那牌在空中不停地晃,仿佛那不是麻将牌,而是一张中了大奖的彩票。
“条日(子),条日(子),六条日(子)……”他口中念念有词,他简直不是在念而是在唱。他唱得奇特而婉转,在每个“子”的结尾处都带着一个微妙的卷舌音,听上去就像舌尖在轻巧地打滚儿。 
“你是箕山人。”阮珊冷冷地说。 
得意的神情不见了,晓雄像是凝固了一般愣在那儿。 
唔,他是从箕山来的?钟文欣疑惑地望了望晓雄,那可是个偏远的山区小县。 
晓雄很快就恢复了常态,他目光尖利地望着阮珊说,“不错,我是箕山人。箕山很偏,很远,很穷。”最后那几个字像是被牙狠狠地咬过。 
阮珊不由得向后移了移身子。
钟文欣连忙打趣说,“阮大姐行啊,她会相面,相出了你是箕山人。” 
“哦,真的?你再给我相相,看看还能相出什么来。”晓雄往前探伸着脖子,那模样有点儿咄咄逼人。” 
阮珊将身子重新坐直了,斜斜眼儿说,“你就别相面了,相相手得了。” 
“相手?”晓雄下意识地把手指团紧,握成了拳。 
“把手展开,这样嘛……”钟文欣比画着。晓雄就照着样子把十指合拢,掌心向外举了起来。 
“嗯,枣树疙瘩瘤,钱财全都溜……”阮珊念念有词,“你,是受过大苦,掏过大力的人。” 
晓雄的脸陡然涨红了,“对,受过大苦,掏过大力。”他使劲儿地点头,那神情与其说是狼狈,不如说是有点恶狠狠的。 
“哎哎,枣树,溜,是什么意思嘛。”董大姐不无好奇地插话。 
“你瞧他指头的关节骨,像不像枣树枝上的疙瘩?”阮珊指指点点地说,“手指骨生成这种骨相的人,都是因为出过力,受过苦。”
听阮珊这么一讲,钟文欣才仔细地端详了一番晓雄的手。那十指的每个骨节果然都生得很大,形状也是瘤子那般凹凹鼓鼓的怪样子。钟文欣此前只留意了晓雄与韩冰的相似之处,然而这双手却与韩冰的手大相径庭。如果说晓雄的手指有点儿像枣树疙瘩的话,那么韩冰的手指则生得有点儿像直直溜溜圆圆长长的茭白。茭白是细嫩的,优雅的,全然不像枣树枝那般虬曲粗硬。
“枣树疙瘩就枣树疙瘩吧,怎么会让钱财溜掉呢?”钟文欣不明白。 
阮珊说,“你让他的手掌挡住你的眼睛,试试能不能看到我。” 
钟文欣就把眼睛凑到晓雄的手掌跟前。 
“看到了,看到了。”钟文欣从指缝中看到阮珊在那儿挤鼻子弄眼儿地一脸坏笑。 
“看到了,就明白了。”阮珊说,“这就叫漏,漏财,钱财全都从手缝里溜走了。穷啊。” 
听到那个“穷”字,晓雄的脸顿时阴沉下来。他收了手,再不说话。 
“好了好了,打牌打牌。”钟文欣打着圆场。牌是出了,可是气氛却有些沉闷。 
这种沉闷让董大姐觉得不舒服了,于是她故作轻松地换了个话题说,“阮珊,昨晚我做了一个怪梦,你给我解解是什么意思吧。” 
钟文欣看得出董大姐的用心,便凑趣儿道,“真的,什么梦呀,快讲讲。” 
“那个梦啊,是梦见墙角蹿出个东西呢,黑黑的,往人身上爬——”董大姐信口开河,边想边诌。 
钟文欣说,“是老鼠吧。”
“老……,不,是蜘蛛,四脚八叉地就爬过来了。我赶快跑吧,跑啊跑啊,就是挪不动脚。你猜怎么着?被蛛网粘上啦。黑蜘蛛爬上来,张口就咬。我‘哇’地一叫,醒了,这才知道是个梦。”董大姐说完就笑,笑自己总算把梦给编囫囵了。 
晓雄鼻子里哼了一下,权做也是笑。
就是这个“哼”让阮珊觉得不舒服了,于是她开口说道:“梦也有五行,金、木、水、火、土,你做的是个土梦。土就是黑土啦,臭,脏,不痛快的事儿,倒霉的事儿,都会做这样的梦。你要当心啊,当心小人算计。”
董大姐问,“什么小人?” 
阮珊瞥了一眼晓雄说,“就是蜘蛛啊,蜘蛛就是个小人。蜘蛛是个土鳖虫,哼,他还以为自己是个人物呢,四下张网,处处作乱。他可是个真正的小人呐。” 
阮珊指着桑骂着槐,觉得淋漓尽致了,就仰面大笑起来。 
董大姐赔着笑,钟文欣却只是咧了咧嘴。她听出了阮珊的话外音,不由得向晓雄望了望。
晓雄腮边的肌肉跳了跳,旋即又松弛下来。他尽量用坦然的语气说,“我只听说过古时候有个周公会解梦,没想到阮大姐更神。等什么时候我做了金梦,一定请大姐给我解一解。”
说完,“哗”的一声将面前的麻将牌推倒在桌子上。他又“和”了。 
钟文欣以为他会接着洗牌,没想到他却站起来说,“对不起,我得告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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