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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部分

白雪嫁衣-第11部分

小说: 白雪嫁衣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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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岂不是可惜了白姑娘一片苦心?‘
那分舵主身后的黥面人如鬼魅般站在白雪泥身前,目光阴冷。
‘乘兴而来,兴尽而归,没什么?‘
雪泥恨不得一步跨出这屋子,急走两步。那黥面人竟是如影随形。
‘哈哈哈哈,‘那分舵主发出一串银铃般的笑声,柔声道:‘雪泥妹妹,这么早就走了?难道不想跟三年前我给你选的相公蓝血沉相会嘛?他对你可是相思的紧呢!‘
瑶光!
白雪泥情急之下拔出宝剑,冲声音来出猛扑去,剑尖刚及瑶光的裙角,身后一阵阴风,一根铁索扑来。她闪身隔档,却不料剑撞铁索,断成两截。而瑶光嘲讽地看着她,纵身向后,墙壁打开,竟现出一个密室。
‘瑶光,你怎么逃出来的?我师父师娘他们……?‘
还未等她说完,一个冰冷的手指点在了她的昏睡穴上。
迷茫里,她似乎听到了召唤。
‘白姑娘,你怎么也……?‘
蓝血沉痛苦的声音将她逐渐唤醒,才发现,此刻已经置身一座巨大的牢房之中。四周都是冰冷的铸铁墙壁,而身边一个也被五花大绑在柱子上的男人,声音依稀可辨,是蓝血沉。
‘蓝大哥,我真没用,还是中了他们的埋伏!‘
‘不,是我没用,先着了他们的道儿。‘
‘你起码是被抓的,我是自动送上门的!蠢到了极点!‘
‘不怪你,是尚香的贼子太过狡猾!‘
两人目光相对,虽看不清表情,但都能感受到地方的温馨。
‘好甜蜜哦!‘瑶光神采奕奕地走过来,依在身边一个男子的怀里,‘冰,你说怎么处置他们两个?‘
雪泥浑身一震,仔细瞧去,身形确实像谢冰蝉一般,可打死她也不相信谢冰蝉会出卖自己。
‘瑶瑶,我看,不如,‘那人一开口,故意放慢了速度,压低声音,耳语两句,逗得瑶光娇笑不已。雪泥瞪着她,脑子一片空白。
‘瞪我?师姐,你怎么可以瞪我?‘那人故意走进,昏暗的灯下,果然是谢冰蝉。
‘你……?‘她气得说不出话,咬咬牙,侧过头去,看着蓝血沉。
‘恨我?‘谢冰蝉伸出手摸了摸她脸颊,往她嘴里迅速塞进了一枚东西,‘人都是会变的!‘退后几步,眼里透着愧疚,仿佛真如一个负心人般。
雪泥想要吐出来,可入口既化,她心想:完了,她定是要灭口。
这时,外面抬进来十几口大箱。
雪泥方才明白,竟是在颖川中途被劫的那些,大惑不解。
瑶光指着那些箱子说道:‘你们一个是白瞬的徒弟,一个是白瞬的女儿,他不死凤凰冷血到何种程度,我不知道,但终究会来救你们!到时候,我有很多好玩意儿来让你们参观一下!‘她一挥手,几个彪形大汉将箱子抬到囚室正中,打开箱子,只听瑶光缓缓又道:‘这些是佛朗机国的火器,我朝都没有几个人会玩儿,今天我来叫你们开开眼!‘她走过去扯开漆封。
‘嗖!‘一声,如一道烟火在地上飞蹿,紧接着满室烟尘。
良久,再无动静。
雪泥吹开自己面前的烟雾,地上横七竖八地躺着很多人。难道是毒雾?那么为什么自己没事儿?
她想到了谢冰蝉刚才塞给她的东西,难道是解药?难道这些就是她计划的一部分?
还没来得及多想,一群汉子蜂拥而至,有的换上衣服装死躺下,有的给蓝血沉、白雪泥解开绑绳,拖两人出去。更有的装扮成丐帮弟子将自己砍伤,一切都默默无声,却紧张有序。
到了门外,两人被立即送上一辆大车,绝尘而去。
车轮在崎岖的山路上颠簸来去,白雪泥听着窗外鹦声燕语,知是来到了一从密林当中。这是哪儿?她很想抬手掀开窗帘,无奈,浑身酸软无力,只得默默守着昏迷中的蓝血沉,希望他能及早醒来,问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
不过也有一种可能,就是连蓝血沉这样一贯掌控大局的人都有可能不知到底发生了什么。
‘姑娘,请下车!‘
终于有个人开口,雪泥用尽了力气揪住车夫,问道:‘你们是受谁指使,要干什么?‘
那人不动声色:‘主上说,进了后山的客房,您便会清楚了。‘
雪泥从腰间取出冰蝉送给她的牙牌:‘你帮我去办一件事情。‘
那人点头道:‘主上猜您必会拿出此物,说,若您叫小的去客栈通知君夜,小得决计不能应承。‘
‘果然是谢……‘雪泥见那人一脸崇敬之色,虽是胡疑,却也放心,问道,‘哼,你们主子没说,蓝帮主怎么办?‘
那人一笑:‘简单,主上说将蓝帮主身中毒烟加上连日拷打,需雪泥姑娘照顾,所以请雪泥姑娘将蓝帮主一并带去武当派。‘
‘什么?这里是武当派?‘确切说,雪泥根本没做好上武当的准备,只想跟蓝血沉五里坪汇合后听听他的看法。如此一来,全盘想法都被拦截了,犹如想打个哈欠,却因唇边有只苍蝇而闭起来,浑身不畅。
车夫走了,依旧是崎岖颠簸的山路,看起来他美滋滋地坐在车头,挥鞭子遣动驴子,她心中不免充满寒意:后面无形的皮鞭在趋势着我,让我往一个深渊里不断前进。
‘蓝大哥……‘她充满温柔地看看他,此刻,只有也只有他的陪伴才显温暖。
白雪泥搀着蓝血沉,踩着高低不平的山石,步履艰难。蓝血沉本就比他高上一头,更加上白雪泥仍是四肢酸软无力,就更加吃力。
脚下一滑,跌倒在地。
第一节 武当孤月
    “姑娘,你没关系吧?”一个嘹亮的声音从身后响起,她一惊,向后看,是个容貌俊朗的年轻道士,眉宇间甚是关切。
“是你?”他看到雪泥惴惴不安的模样,油然生出一种怜惜,奇道,“你不是跟君家大少爷在一起的那个女子吗?”
“你认得我?”雪泥端详半晌,都不记得是从何处见过。
他笑笑,做了一手拿碗,一手拿拐杖的姿势:“你忘了,有骨气的乞丐!”
白雪泥开怀一笑:“原来我们的行踪落早就落在武当山眼中了,真是惭愧,”她低头看着昏迷不醒的蓝血沉。
年轻道士恍然大悟:“这位就是你们要找的那位丐帮朋友吧!”
白雪泥默默地点头。
这年轻道士似乎在武当山甚有权威,他背着蓝血沉,引着白雪泥。一走进武当山便有数名武当弟子驻足致意。白雪泥似乎在他眼中看到昔日那个糟红鼻子的广成子道长眼中那种深藏的晦涩的光芒。
“还没请教姑娘的师门和芳名,”那年轻道士安顿好昏迷中的蓝血沉,向白雪泥寒暄起来。
“天山派门下,白雪泥,家师姓迟!”
“原来是天山门下,那请问三年前……”他眼睛一怔,茫茫然,“算了,我觉得有件很要紧的事情问你,可是,忽然一下,又想不起来了。迟掌门向来可好?”
“家师很好……”
外面风风火火闯来一人,冲着年轻道士喊道:“大师兄,大师兄,师父找你有事儿!”
“看来在下必须失陪了,”年轻道士眼中闪过一丝踌躇,似乎隐含着一种担忧,难道是他师父有什么令他头痛的事情,白雪泥不禁有些惋惜,这样一个在武当举足轻重的人物,似乎在江湖上还寂寂无名,又一想,自己也忘记问人家的道号了。
在往后的几天中,那年轻道士未曾露面,另有几位道士轮流给蓝血沉送来一些寻常疗毒的药物,渐渐地,他吐了些黑红色血水,神智还是不太清醒。有深谙医道的广陵子为其把脉,只说蓝帮主毒性早已除了,只是有些毒药还残存体内,迷了心智,若要根除必半月之后。
半月?白雪泥心中苦笑,半月后恐怕是武当新掌门连凳子都坐热了!
她开始暗暗揣度起两位候选人的斤两,特别是孤月,一年内倒有11个月是在江湖上除这个杀那个度过的,这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呢?
离武当比剑大会还有两天,众人都陆续上山了。
凤漆烟和燕楚似乎还是对她像三年前那样热络,但独似少了什么,其余峨嵋、华山等派的掌门,对雪泥的热情,她明白,根本不是冲着她而来。
她在回想谢冰蝉的那些话,提前揭穿,是去找这些掌门吗?这样贸然行动,会带来什么后果?一步步,她发现早就踏入别人布好的局,来不得半点行差步错。
“不,不好啦!”
“广……广成子道长……他!”
武当上下一片慌乱,决战前一晚,广成子道长被杀!
雪泥心中有些高兴—;—;这个冒牌货,早就应当死了,可不禁又忧虑,若广成子死了,孤月没了操控,尚香会不会杀掉这个弃子?她还是忍不住到现场去看了看。
各大派掌门都列席其中。
“这个伤口又深又窄,全身中二十七剑,从方位和角度来看,只有五剑致命,”说话的少林寺悟名大师,很权威,于是所有人静静聆听,“其余这二十二剑乃是为了掩盖伤口,这五剑应是江湖上前十名的高手所为!”
“这五剑恐怕不止是前十名的高手,甚至说,应是前十名的门派!”峨嵋派那个夕云师太电一般锐利的眼光盯在白雪泥面上,“你师父现在何处?”
众人的眼睛瞬时惊诧地看着两人。
悟名大师颤声问道:“夕云师妹竟是认为迟掌门所为?”
夕云冷冷答道:“难道没人看出来,这剑伤乃覆雪剑法所为?凤掌门,你跟迟掌门曾经那么亲近,总不会看不出吧?”
白雪泥知道她恨乌及屋,巴不得天山早早出些大事,正色说道:“衙门抓人也要证据,我师父现在天山,你平白诬陷他,这算什么?”
“哼,我说覆雪剑法,并没说是你师父,悟名师兄说的,你找他评理去,冲着我吼什么吼?”夕云师太白了雪泥一眼,“说不定是你杀的!”
一时人声大起。
“对啊,白雪泥,你刚才在什么地方?”
“我在照看蓝帮主!”
“蓝帮主神智不清,谁能给你做证?”
乌压压地人声沸腾起来,议论中,倒有一半人怀疑白雪泥。
“慢!这位白姑娘不可能是凶手!”
她回头一看,武当道士中站出一个人,正是引他上山的年轻道士。
“这种事情,谁也不能保证谁的清白,除非……”夕云师太冷道,“你们根本就是同伙!”
“喂,你个臭尼姑,凭什么诬陷我们大师兄?”几个小道士很是气愤。
“孤月道长一年也不见得在武当山几天,说不定早跟这个小狐狸精搭上了,两人怕广成子师兄发现了他们的好事儿,于是杀了他灭口,你们想想看,是谁带白雪泥上山的?”
几个小道都是看到大师兄带了白雪泥上山,哑口无言。
白雪泥忽然满面通红,看向那年轻道士—;—;原来他就是孤月,广成子的大弟子,早应当想到的。
“喂,夕云师太,广虚子道长带你上山,我也可说广虚子道长跟你不清不楚,你们怕事情败露杀了广成子道长,是也不是?”凤漆烟一脸不屑地气愤,实际上,刚刚夕云师太说她跟迟霄肴多年前的旧帐便如捅了她的旧伤一般,依照她的脾气,有仇必报,定是要反击的。
“喂,凤漆烟,你少多嘴,维护你旧情人的徒弟也别在你相公面前啊?白姑娘,你脸红什么?生性风流真是家学源源啊!”
“行了!”孤月一闪身护在白雪泥身前,高声断喝,“夕云师太,放尊重些!”
白雪泥站在这并没有多高大的背影后,说不出的温暖,不由得鼻子酸痛起来。
她想到蓝血沉、君夜,难道她注定一辈子都要站在人的身后,让人保护吗?
第二节 揭破面具
    白雪泥将心一定,决然走到广成子尸身旁,在脸上仔细观察。
这举动倒是将所有人都惊呆了,半晌无人言语。
“滋……”也幸好从小她便在厨房中厮混,目力极佳。在颈处找到一个小接口,顺势一撕,竟扯下一张脸。
“人皮面具?”
白雪泥点了点头,说道:“这个人,并非广成子道长。大家务须胡乱猜测,我给大家讲一件我亲身经历之事。三年前,诸位中很多人到天山派来邀我为武林出战尚香十二宫,也许大家记忆中这段变得不甚清晰。”
“嗖……”一枚暗器风闪而出,似要吻上白雪泥的心脏。
一把剑飞了过去,暗器应声而落,竟是一柄夺魂钉。
白雪泥感激地看了看剑的主人—;—;孤月,孤月望向她那眼光竟然似千万言语饱含其中。
她惨淡地笑了一声:“看来有人不希望我说,但我偏要说,”她捋发,那倔强的神韵就撒在她眼梢眉角的柔情中,“尚香十二宫的瑶光忽然闯进来,用卑劣的手段将我们带下天山。到了一个市集当中,在他们控制的客栈里住下,为了便于控制各位,瑶光对大家施了催眠,并杀掉了你们的一名弟子,换上他们的人。广成子前辈的意志坚定,”她向假广成子的尸身看去,“催眠不成,他们就将广成子前辈杀死,转而催眠孤月道长,并且抹去了各位的记忆。”
众皆哗然。
“谁信她一番鬼话?”夕云师太怒目而视。
半晌,孤月似无主的幽魂般自口中吐了两个字:“我信!”
大家悄无声息地看着他,一个年纪大些胖道士沉声问道:“孤月师侄,你可知这意味着什么?”
孤月点点头:“我不配做掌门,师叔,明日不必再比!”
屋里像是炸开锅的一炉豆子,孤月却出奇的镇定,柔柔地看向白雪泥:“是你,我第一眼看到的时候,就应当知道是你了,天山派,女弟子,穿着一席白衣,够了……”他颓废地走出屋子,仿佛一躯行尸走肉。
白雪泥追了两步,又不忍打扰,半晌才似自言自语地说了一句:“你是不是认错人了?”
“雪泥妹妹!”凤漆烟一把拉住白雪泥的手,摇摇头,“我确实相信妹子人品,可这话,这话也,太令人匪夷所思了,莫说他们无法接受,就连姐姐我,也……”
看着凤漆烟迷惘的神色,雪泥明白,自己输了。
似乎除了孤月没人相信她,那些将信将疑地目光来自四面八方,自然,她可以理解这些人的反映,若有人对她说,她三年前被人夺去了一段记忆,身上还潜伏着邪魔外道的阴谋,她自己也会胡疑。
那一夜,武当道人们虽未追究她的责任,对她的颜色却大不如前,尤其是一些年岁小些的,往往夹杂着些许厌恶的光,她哪里明白孤月在这些新一辈弟子眼中的地位是何等重要,她须臾间剥夺了他当掌门的权利和他们的希望。
明天一战还会不会有?雪泥将头埋在手臂中,是不是搅乱了冰蝉的全盘计划?
当她回到房间,蓝血沉已经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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