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雪嫁衣-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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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多陌生的面孔里,雪泥还算勉强认出了上次那个男装的“姐姐”,凤漆烟。
“白家妹子,你一发漂亮了。”
凤漆烟竟是一身少妇装扮,身畔则是那日替她解围的燕公子,雪泥自姑姑处得知,他便是江南燕子坞的少主人燕楚,自上次后二人便传出喜讯,忙改口说道:“凤姐姐,哦,不,是燕夫人,恭喜,恭喜。”说罢,做了个万福。
喜得凤漆烟更是不拢嘴角,直道:“人道是妹子人变得俊了,嘴巴也是甜了的。”
寒暄之后,白雪泥正姿堂上,款款一拜:“各位前辈,师父日前去了伊犁卫,怕是还有些日子才能回来,请各位先安顿在上院,待师父回来后再与各位详谈。”
“老衲一行此次来并非要找迟霄肴!”
白雪泥乍见他,脸上的褶子便证明这老僧辈分不低。
“这就奇了,众位好像早就知晓家师不在,而此刻来又是点名找晚辈,莫非,当中有什么原委不成?”
一侧,那形容枯槁的道士接道:“掌门师兄临来时说,白家传人必是人中龙凤,想来雪泥姑娘如此冰雪聪明,应不难猜出老朽们的来意。”
“莫非是……报仇……”
凤漆烟炯炯看来,俱是嘉许之意。
“众位绕过了我师父?便是跟我说这些?”
雪泥脸色一沉,微愠。
“正是,”那老僧缓声说道,“事出突然,老衲等并非故意推脱责任,而在情理上,雪泥姑娘又是最佳人选,上月曾联名致书给迟掌门,只是,尊师他一味推诿,我等只得出此下策。”
“晚辈愚吨,学业未成,那么,众位前辈凭什么能让我去报仇,而不是送死呢?”
武当老道讪笑着:“问的好,我等来此,便是要解决此事。”
“怎么?”雪泥心里又是好奇又是好笑,“难不成各位前辈要将毕生内力都输给晚辈?”
“喂,你话本看多了吧?”一旁几个燕子坞的弟子轻笑。
“呵呵,”那老僧捋着胡须微微点头,“虽不中,却不远矣。”
“我们正是要将江湖各派的武功整合在一起,传给小施主,并且能让小施主一举击败那人,替父母报得血海深仇。”
雪泥被这诱人的条件动摇了,沉吟着:“每派心法都是不传之谜,如今各位这样舍得血本,该不是你们口中那人又找上麻烦了吧?”
众人瞬间颜色大变,互相支应起来。
雪泥端详众人神色,却见凤漆烟凝着眉头,从袖内掏出一物,递过来,言语犹豫:“迟掌门怕是没有接到这东西,可燕子坞,我师门,很多派别都接到了,唉,我辈学武之人又岂是贪生怕死之辈,只是,只是,这样就被人莫名其妙的了断了,真是有些……,此事若由妹子出马,立能震慑此人,一来,却又让妹子瞧破了,面子上,实在难看。”
“阎王令?”
雪泥一瞥便念出锦书上的名字,众人身上均是一战!
唯那老僧合目紧捋着佛珠,怕是要将念绳扣断。
“尚香十二宫……”雪泥猛一下惊醒,“尚香”、“尚香”曾记得青鸿剑穗结上有这样一个清晰的烙印,原来并非一个人的名字,而是……这是什么宫殿?发出的东西让人如此不安?
再看内容,竟是强邀燕子坞入编尚香十二宫管辖,如若不从,便行灭派。
“咳咳”
“咳……咳”殿外传来的声音怎会如此熟悉。
脚步声益近,咳嗽声益大,一个如此憔悴的娇小身形裹着一席诺大的白裘斗篷,依偎在廊柱下,那半个身子便要栽垮下去了,强憋着一口气说道:“雪泥不会跟你们去对付尚香十二宫的!”
声音送出,一字一铿锵,紧接着又是一阵清脆的咳声,深入脾肺,甚至能从中听出金器相蹭的尾音。
“女施主可是不死凤凰之妹,白家大小姐?”老僧目色深沉,审视着白顺。
“没错,我与家兄同名,白顺,顺从的顺。”
“哼,”忽听凤漆烟嘟囔了两句,大概是由她姓名而发,白顺蓦地冷笑起来。
“燕少奶奶说的真对,我名虽顺从,骨子里透着一根反筋,”她抬起头,望望大殿的藻井,一线阳光擦过她脸颊的曲线,滑落出柔光万点,不经意地向人炫耀着曾经的芳华绝代。
看的人均是一颤,身心俱醉。
“为什么总是这样……”白顺痴痴地说,“我恐怕又要做小人了。”细长的眼角落处,轻裘斗篷已飘起数尺,飞荡间,一晃。
那剑、那人、那瞬间……如同轻扬起的薄纱,掠过一道青光。
“劈劈啪啪”老僧手中佛珠四散。
白顺却早将白雪泥紧紧地搂在怀中。
第六节 天山大殿
天山派聚会宴宾的大殿之上气氛顿时紧张起来。
白顺用一股尖利的目光盯着各大派掌门:“咳咳……悟名大师,咳咳,你能否保证,各大门派的教导之下,雪泥丫头能如此功力?”
“老衲……这?”
“咳咳咳咳咳咳……”白顺脸色忽白,青着嘴唇问道,“广成子道长,您能保证吗?”
“这……这个……老朽,从没有见过如此精妙的剑法与身法……难道是传说中的……嫁衣神功?”老道试探似地说着,看着,白顺脸色稍有不对便不再言语。
“嫁衣神功?”白顺冷笑着,“你们竟还痴心妄想?我白家早已灭门,绝不再为他人作嫁。”
“自然,你们交出嫁衣神功选出后起之秀修炼也不是不可以!”老僧身后一个不知华山、青城什么什么派别的中年汉子阴郁地冷笑了一声。
“做梦!”她嘴角狠狠地蹦出两个字,乌青色的嘴唇颤抖得更加剧烈。
“当初若不是令兄与十二宫妖女暗通款曲,武林恐怕早就清净了,还用得着如此大费周章?”
“暗通款曲?”白顺身颤步怯,苦笑着摇头,“你这样说,还真是对得起我剑阁上下五十多条亡魂了!”
“那便要怪白瞬这个淫贼不长眼睛,招惹了尚香宫的女魔头!”
白顺冷笑:“我兄长纵是千般不好,并无招惹你,夕云师太,你当时还恨不得他招惹你呢!”
止这一阵唇枪舌箭,她面上光芒大现,可不肖一刻,敛了容色,又是一场恶咳。
众人听了也不禁心惊胆战。
“咳咳,我不多扯!谁要带走我家雪泥,咳咳,便先过了我这把剑!”
“白顺!你?!”各大门派都被她强横的态度一吓,颓然而去。
忽而殿外传来一阵女子窃笑,透着说不出的诡异和奇怪。
“哎呀,白瞬,你个狠心短命的淫贼,竟然在这儿,瞧我怎么把你揪出来。”来人步履轻巧,身姿摇曳,一长串话说出来更是有条不紊,可见轻功非俗。
听着口气,悟名等人均出了一阵冷汗。
“阿瞬……阿瞬……你个死淫贼……”那女子行动极不端庄,又旁若无人,只在雪泥身前停了两刻,一笑,“呦,阿瞬,你该不是又看上这家丫头了吧,别说,跟你挺像!”
白顺护在雪泥身前,忙问:“这位大姐,你找我兄长有何事?”
“你在跟我说话?别骗我了,阿瞬那小贼怎么会是你兄长,我家阿瞬少年风流,你这把年纪,当他姐姐都嫌大……”说罢,自己嗤嗤笑着,一戳雪泥额头,“这个贼眼睛啊,真是越看越像,莫不是易容了?”
老僧悟名深皱眉:“阿弥陀佛,难道阁下便是……青墨夫人……”
“青墨……”那妇人脸色大变,目光警觉,嘴角抽搐了两下,打了一个机灵,“贼贱人在哪?”
几个华山派弟子见她神智不清,一个嘻道:“贼贱人在此。”另外几个欲出手将其擒下,却不意她疯虽疯,武功实是不凡,连出手的机会都没给这几人,尽数活生生弹了出去。
“青墨……贼贱人,你出来,定是你把阿瞬藏起来了,瞬郎,你快出来啊,咱们回绝琴谷……”说着竟微微抽噎起来。
“绝琴谷?”白顺心念电闪,“琴心!你是琴心仙子?”
“琴心?谁是琴心?”她在大殿内转了一周,逐个问着,“谁是琴心啊?”然后用淡粉色的巾帕双手遮在面前,左手一抻,怅然道,“听说,琴心是白瞬最爱的女人……那,谁是琴心啊?”
白雪泥终于明白了个中原委,猛然鼻子一酸,落下泪来。
“小美人?你哭什么?”琴心走过去,怜爱地抚着她的额头,“多美的娃儿啊,你为什么哭?是不是你也把自己心上人给弄丢了?”她猛一看白顺,“你,你,你这个病美人,一定是他的新欢,我把你抓回绝琴谷,他就会来找我了……”欢叫中左手五指如电,轻扣穴道。
白顺扭身送臂,青光骤现,交错几个身形,竟慢了下来,轻喘不已。
琴心大怒:“你,你怎么也会那小贼的剑法,他没有教我,却教给了你?”
白顺冷眉轻扫:“是又如何?你倒是识货!”心下发狠,手上却一发慢了起来。
琴心得意:“病美人,你武功虽是不错,不过,我倒要看你能坚持多久!”她双眸骤闪,招招飘摇,似是将要逗得白顺气力不支,就在这时,雪泥突然大叫:“琴心阿姨,我记起来了,你就是琴心阿姨,我爹爹交给你的东西可还在?”
“东西?你爹爹?”琴心恍惚无措,愣住了。
雪泥见她茫茫然不知所措,便说:“对啊,我爹爹不是将他最最重要的武功心法交付与你,说是若有人不利于我,便要我来找你学嘛?”
众人瞪大了眼睛,仿佛千百条恶狼盯着一块肉般盯准了那个叫做琴心的疯女人。
殿上不知何处一个青年大喊:“大家快制住这疯妇,嫁衣神功便着落在她身上!”
“不好……”琴心莫名其妙,见人人张牙舞爪地蹿来,忙向外冲。
人群潮涌般冲去。
白雪泥扶白顺坐下,轻舒口气:“姑姑,人都走了!”
“阿弥陀佛,老衲与广成子道兄难道便不是人吗?”
“岂敢,两位非但不是人……还是仙佛,自然不算俗人了。”白雪泥也为自己的妙计沾沾自喜。
“善哉,小白施主的心智绝不下于令尊、令堂、令姑、哈哈哈,加以时日定是奇才,更让老衲决定,要传你武功了!”
“悟名大师说的对,老道也是如此!”武当派来的那个叫做广成子的道士看起来倒是十分亲切,既没有悟名大师的宝像庄严,也没有其他人那种杀气腾腾,眼光不似寻常练武之人那么凌厉,鼻头略有些红晕,倒如送酒上山的老公公一般亲切。
“不行!”白雪泥苦着脸说,“虽然对我很有诱惑力,但,还是不行!”
“那么老衲将本门秘笈《易……”话到一半,悟名大师脸色突变。
一股西域檀香气幽幽而至,紧接着丝竹齐鸣,花瓣从天而降,一挺四抬轿子盈盈而进,轿夫一色青袍,蒙面,轿幔上两字娟秀小篆:
“尚香!”
第七节 殿下瑶光
那轿子行到正中,白顺便知来者不善,挺剑向轿内刺去,波澜声起,那轿夫还未来得及反映,长剑已及轿帘。
‘嗤……‘
剑锋被磁磁地吸住,一个面色诡异的少年不动声色地以另一柄长剑,剑锋牵引,双剑悲鸣。
他头发散乱,并未看清这少年容貌,只觉他侧着面孔,生怕被人看到右脸一般。
只是对了一剑,白顺便知此刻病恹恹的自己,根本不是那少年对手,便退了下来。
白顺气血翻涌,强忍着咳嗽将雪泥紧紧护在怀里。
广成子起身问道:‘轿内的可是青墨夫人?‘
轿夫一横眉:‘呔,没规矩的老道!‘
轿帘缓缓摇动,像是对一侧侍女低声耳语。片刻,侍女清脆的声音响起:‘悟名大师和广成子大师都是尚香的贵客,我们瑶光殿下请二位一行。‘
转头又对白顺、雪泥说道:‘刚才听白姑娘说《嫁衣神功》在绝琴谷,白姑奶奶又身染重病,我们瑶光殿下也请二位同行。‘
殿外突然一群嘈杂,原先各大门派的人尽数被一些与轿夫相同服色的假面怪人压了起来,就连那个疯疯癫癫的琴心也不例外。
广成子此时大叫不好,膝盖一软,倒坐在地。
只听轿内一个天真地声音笑道:‘乖乖,这位应当是武当的广成子大叔吧?您可千万不要运力,运功越猛,药力就越会上头,嘻嘻。‘
忽然,一条黄衫身影从殿外大步踱踱,骇得那些青袍假面的怪人纷纷后退。
‘你,你没有中毒?‘护轿少年用嘶哑的声音问。
‘这个自然,‘君城舞那一席黄衫此时看来别样炫目,她眯着眼睛斜视那顶华丽的轿子‘啧啧……这位什么什么宫什么什么殿下,讲究用毒药……君家认第二,谁敢认第一呢?‘说罢,身子一跃,似乎手中握了什么东西将要仍过来一般。
‘城舞!‘雪泥喜上眉梢,见她好似要扔过来什么东西,便忙措开身形,一起。
君城舞抛过一瓶东西,恰好经过轿边,轿夫抬手扬刀,‘呼啦‘一声,一侧两人同时发出一声惨叫,捂着双眼。
轿子顿时塌向一侧。
轿顶子被掀开。
一片如羽毛般轻盈的身影陡然出现在那两名受伤轿夫的头顶,娇斥:‘废物!‘
‘噌‘寒光一瞬,两人气绝。
一条修长而优雅的身影缓缓落下,双臂如同垂着万千丝绦,粉黄色衣襟倏倏迎风,披散的头发前端拢在一网发带中,护于额头,鬓处贴了两抹黄花,凝脂般的肌肤甚至在寒气中冒着呵气,眼波袅袅影着棕铜的光芒,如浩淼蓬莱的一位仙子。
‘善哉,‘老僧扼腕叹息,如此出尘脱俗的人物竟入了尚香,做了女魔头。
白顺肃穆:‘你不是青墨!‘
瑶光微笑:‘众位原来也只认得青墨阿姨,却不知道尚香有十二个宫主,且各个易了主人?‘她抬手轻撩了一下发端,长目却送往殿匾之后,轻嗔,‘咦,天山派可真不干净,竟然……还有老鼠作祟!‘
舒臂一甩,长袖飞舞间,匾后直直地摔下两人。
‘小坏,星海,你们没事儿吧?‘白雪泥忙奔去。
一个相貌敦厚的小子说:‘没事儿?要不,换你摔个来试试?‘这厮虽叫刘坏,心思却跟相貌一样,憨实可爱。
另外一个勉强佯做轻松,站起来拍拍后背,挑起眉毛看瑶光,好似挑衅一般,‘嘁,背后出手算什么英雄好汉!‘
‘我本来就不是非要当英雄好汉,要当也是英雌啊?‘瑶光看着他们狼狈的样貌忍不住捂嘴巴笑起来,笑罢,正色,‘天山派新一代的好手,几乎都在这殿上吧?‘
听瑶光的言下隐有一种轻蔑之意,几人均有怒意。
‘我们天山派是名门正派,功夫要稳扎稳打,起初也许是不若你们这些歪门邪道,加以时日,必定后来者居上!‘那个叫做叶星海的,最机灵,脾气却倔强,是个不服输的性格。
‘星海师兄……别跟他废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