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雪嫁衣-第8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李无忧半晌都没说话,忽听冰蝉这句,噗哧一笑:“这可真是谢大小姐了,话里头的酸味儿,隔着两个山头都能闻得到。”
“雪泥!”门外另两名弟子换班。顺便转告雪泥,中毒原因查出来了,请她回去。
三人看向冰蝉,却发现,才一转眼的功夫,这个家伙便又不知去向,空气中只是淡淡地留下了一股涂靡之香。
第五节 神功之秘
叶星海打了一个冷战:“这,这莫不是回魂?”
李无忧一笑:“看她一说话冒出来的水雾,八成还是有体温的。”
瑶光突然冷笑了一声:“天山派弟子有这种轻功的,还真是不多呢!”似乎方才冰蝉转瞬消失的身法,只有她一人看到。
雪泥忽然有种莫名的恐惧,冰蝉变了,变成一个她不了解,不认识的人,大约从瑶光出现到中毒,甚至谢珲遇袭的始终,她都在,为什么不现身?又是一时间何处修炼的如此武功?边想边走在天山雾气昭昭的石阶上,脚下一滑,被身边一只温暖有力的大手紧紧扶住。
“呵……夜,我……”
“想什么呢?小心台阶,”君夜用食指刮了一下雪泥的小鼻头,宠溺地捧着她的手腕,步步向山上行去。
身后的星海和无忧看了,都唧唧喳喳地,笑着。
“夜,蓝大哥的毒……?”
“不是中毒!”
“那?”
“是他体内血液和断续膏的药相冲克,可巧,”他拍了拍雪泥的臂膀,“可巧是你师娘提醒,你爹修炼的武功,也有这个毛病!”
白雪泥较弱的身躯抖动了一下,想起冰蝉刚才那一番话,促起眉头:“怎么?又和我爹有关吗?”
客房气氛紧张。
白顺和白依两人紧紧瞪着意识并没有那么清醒的蓝血沉。
而迟霄肴,面沉如水,默默不语。
半晌,蓝血沉勉强抬起眼皮,应了一声:“不要,不要逼我说,什么”他剧烈地咳着,“我答应过,现在纵死了,也不能说!”
白顺哼了一声:“不说也罢,嫁衣神功从何处学来,也不能说吗?”
“嫁衣……什么神功?我没有听过!”
雪泥在门外听着,愣了,身子的抖动更加剧烈,缩在君夜怀里。
热泪蜂拥。
“没想到,闻名天下的迟大侠夫妇竟也是如此浅薄之人。”听蓝血沉冷冷的言语,雪泥心中更加莫名悲伤,忍不住冲开门走了进去。
君夜在身后紧紧握住她冰冷的小手,神色凝重。
“蓝大哥,即便你因机缘巧合而得到了《嫁衣神功》,我们天山派也会为你守秘,只是大家若坦诚相对,日后才能共为武林出力,否则于公于私,我都会有所保留。”
众人未料雪泥幼稚的声音却道出这样一番话,掷地有声。
蓝血沉诧异地看着雪泥,眼神隐隐哀愁:“雪泥,白姑娘,你不明白的事情太多了,即便是,”他摇摇头,看向君夜,“我的武功是我师父教的,他还活着,至于,他是不是你们口中的白瞬前辈,或者说,他教给我的究竟是不是嫁衣神功,我不知道!”
“他还活着?”白依白顺的眼睛同时亮起来,“你说他还活着?”
迟霄肴一惊:“正是,当初我们并没见到他的尸首,他一个人引那人上山去了。”
“快带我们去见他!”
“呵呵,”蓝血沉笑了,似乎很沉醉,“你们有没有想过尚香十二宫为何重出江湖?”
“因为我爹?”白雪泥恍然大呼,“那人他也相信我爹未死?”
白依白顺面露喜色:“他并没有出手杀他!”
蓝血沉终于拼尽最后一丝力气点头,闭目昏迷。白雪泥一下子抱住君夜的双臂,跳了起来,喜极而泣:“夜,你听到没有,爹,我爹他,他没有死,没有……”
君夜的身子像是被点了穴道,呆在当场,眼中闪过一丝恐惧。不过,这眼神稍纵即逝,往来间换了一副欣喜状,顺势抱起雪泥转起两圈,长抒一口气:“这下,我的雪泥再也不是孤苦伶仃的孤儿了。”
白顺痛苦地盯着他们,背过脸,耳根被嘴角牵动得有些抽搐。许是只有她妹妹白依方能望到那一脸的泪水。
君夜几天不眠不休地帮助白雪泥照料蓝血沉,两人似乎除感情外更多了一层默契。
月余,蓝血沉身上大好了,三人便一同上路。君夜并不在乎揭穿什么武林阴谋,只不放心白雪泥在外面风雨颠簸。于是,一路上有君家大少这块金字招牌的照料,衣食住行皆为上品。
蓝血沉做惯乞丐,自是难以受用各种奢侈。想来这位统领天下第一大帮的年轻帮主站在君夜身边,也徒然当了个陪衬而已。从天上赶往武当的路途甚是遥远,君夜满腹说不完的山川地理、武林掌故,雪泥却也不闷。只是离武当越近,心里就越不安,自己该说写什么,往往写好之后,对着镜子念上十几遍,隔上一两天又觉得不妥,便推翻重写,这样一来二去,人便憔悴起来。
到了颖川,竟然生出病来,君夜开了十几味调理顺气的药给她服下,竟不见起色。于是一行人只得在颖川停留下来。古镇繁华,加之丐帮分舵势力雄厚,很快便得到武当山的消息—;—;广陵子和广寒子两人私下械斗,双双被革除出门。这样一来,端午比剑便独余广虚子和孤月两人,若广虚子再出什么意外,这剑似乎连比的必要都没了,直接接任。蓝血沉按捺不住心中焦虑提前启程上武当,同雪泥约好提前五天在山下五里坪汇合。
孤月是目前武当第二代大弟子中最为出色的人选。从他行走江湖的记录来看,是个偏好追杀山贼、盗贼、淫贼的风头人物。
雪泥总是怀着一颗惴惴不安的心情去看待揭露这样可敬可畏的年轻道长。
君夜整日照料她,虽是懂她心思,却试想一个武林世家的贵公子如何尝过如此气短?对她这样“杞人忧天”也就是一笑罢了。久而久之,雪泥便常常坐在窗边对着人来人往发起愣来。
“山,山贼来啦!”
忽然,一通响亮的趟子锣响起,街上顿时喧闹起来,汹涌的人潮就如事先排练过很多遍一般整齐。
“雪泥,我们也走吧,”君夜走过来,敲敲她的肩头。
“不!小小毛贼,怕他何来?”雪泥忽地起身,心中燃起一团斗志,孤月道士既能孤身铲除众多山贼,为何她做不得在正道中人口中如此司空见惯的事情。
第六节 打劫“山贼”
“对方人手众多,且来路不明……”君夜突然住口,他见雪泥眉目含怨,口微张,似乎有话要出口,却又生生压了回去,心知她此刻必定要说:若蓝血沉在此,定会对付这班毛贼。
雪泥似有歉意般地牵过君夜,到客栈之下,取来一张桌子,两把椅子,搬在大路上坐定,破天荒地提了坛酒,置于桌上,三个大碗站成一排,逃难的人少了,这儿便凛凛有豪爽之气,白雪泥远远自己望着,也不禁得意大笑起来。
“呔!哪儿来的狂徒,挡爷们儿的去路?”只见远处数名形状魁梧的汉子,赤着膀子,挥着大刀、长矛、狼牙棒风风火火而来,身后跟着数十辆大车,每辆车都有两口大箱,想必都是劫得的贼赃。
白雪泥心道:这些山贼竟都是些精壮的外家高手。刚要出声详问,却听耳边一个声音朗朗吟唱,虽是市井言辞,却被这人念得合辙押韵:“此山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要想从此过,留下买路财。”
“谢……谢……”雪泥一见这人,兴奋得合不拢嘴。
“谢什么谢?”那人清秀俊朗,双手叉腰嘴角一抹邪邪的笑容,“不用谢,这帮家伙,我帮你们打发了便是。”说着纵起一丈,踏上前面的车,在箱底抽出一柄长剑,挥出闪闪青光。
三个家伙便应声而倒。
雪泥睁大眼睛,既欣喜与故人精进的身手,又担忧她寡不敌众,忙一拉君夜的衣袖:“快上去帮忙啊!”
“不好吧?你认识他?”
君夜似是有话要说,却被雪泥抢白过去:“她就是谢冰蝉师妹,失踪很多年的那个……”不由君夜再说什么,雪泥抽身一窜,同越到一辆大车上,与冰蝉面对面,电闪火芒间,两人同声娇斥:“覆雪剑法第一式:暗香飘雪。”
双剑交颈厮磨,同时起势,两人飞舞如落叶,挥剑如风,卷身形飘然之间,又四五个汉子倒了下去,再收剑,竟都收在一个剑诀上,再相视一笑。浑似同门拆招样惬意。
那打头一个使双刀的男子铁青了脸色,结巴道:“是,是天……天山……天山派。”
“天山派的朋友,”那个用狼牙棒的家伙正色,“我们局子并无……”
谢冰蝉哪里等他说完,扬手便是一剑,一众大汉见这汉子动了,才行抵抗。在雪泥和冰蝉密不透风的剑阵下,无不是伤得七扭八歪,再无还手之力。需知,她们这剑法同练了十几年,幼时兴起,便御雨而舞,水泼不进,旁人又怎能占得分毫便宜?
“你们有种!”
外家长于力拼,两人绞住雪泥的长剑,蛮力震来,雪泥右臂的旧伤还是不禁发作,长剑脱手。
为首之人趁雪泥右臂抽搐之机,踉跄而逃,雪泥纵身追去,两下封住他穴道。
“没想到天山派沦为山贼,连咱们的镖都敢劫!”
“你说什么?”
“你,你们……呃……”
谢冰蝉悠悠走来,一抹笑容,利剑穿心。
雪泥俯身下去拿起那人怀中失落的镖旗,上书“镇远镖局”。
“蝉蝉,你说实话,他们是不是镖师?”雪泥按住剑柄大声责问。
谢冰蝉宛然一笑:“我有说过他们不是镖师嘛?”
“那么刚才镇上人喊的山贼?”
“就是我喽……”谢冰蝉得意洋洋地揭开一口大箱,任意翻看着。
“那,我不是,不是成了,”雪泥顿了顿足,将从那汉子怀中落下的镖旗扔在地上,转而责向君夜,“你为什么不拦着我?”
君夜无奈叹息:“刚才那阵势,我哪里拦得住你,何况,”他脸上颇为尴尬,“我对保镖的也不是很熟。”两人正自对话,谢冰蝉却提着剑走向几名受伤倒地的镖师跟前。
“不,不要!”
雪泥正欲阻止,却看冰蝉手起剑落,这些人颈上的一枪热血全都喷到了车辕上。
谢冰蝉笑吟吟地望着两人,缓缓说道:“过来看看,保证不虚此行。”
雪泥赌气道:“不看,金山银山你搬走便了,我们就当没见过你!”
君夜依言走过去,一惊,脸上顿时泛起喜色。对雪泥耳语两句,她忙去瞧,每口箱子内侧皆套着一层油纸,而着油纸接口处都打着一个红漆封印,上书二字:尚香。
看着冰蝉得意洋洋的脸雪泥又不禁嗔道:“镖劫就劫了,杀那么多人做什么?”
“我的亲亲师姐,”冰蝉微愠,“你平日不出江湖,不知道这江湖别的没有就谣言最多,凭空还能编排出很多乱七八糟的东西来,如今我们是有形有影的,更需不留活口,不然,”她冷笑了两声,“须臾间咱们两个便成了人人喊打的两只落水狗。”
“啊?”雪泥顿时语塞。
“怎么?这里有这么多药材?”君夜翻开几只箱子,嗅嗅味道,迫切地捅开几个漆封,拿在手心仔细查看,“熟地、大黄、麝香……”
“怎么?君少爷看出什么端倪?”冰蝉环臂而立,面带笑意。
君夜微微一笑:“这些药材,量,有多有少,多的几味恰巧可配成一种慢性毒药。并且颖川乃是通往鄂北的交通要道,我大胆猜想,这些东西正是要到武当山去的!”
谢冰蝉噘嘴道:“君少爷言辞不实在,你应当说,这些药材是跟白师姐同路的,才对!”
白雪泥恍然大悟:“尚香十二宫果然在武当山有行动嘛?”
“师姐,你本就冰雪聪明,既然能判断出武当比剑夺掌门的蹊跷,怎么就不能肯定自己的想法,更何况,就凭你能安然逃出瑶光的魔掌这点胆色来看,你就算不依靠你爹娘给你创下的名誉,这揭露阴谋的重任,也该当是你的!”
她的话如一剂猛药,注进雪泥的心里将种种忧虑担心捻碎的无影无踪。
雪泥百感交集,情不自禁握住冰蝉的双手,一股冰冻之感从掌心传来,心怜她多年不归天山,定是在外受了很多磨难,才沦为山贼一流,便是如此心中竟还牵挂着自己与尚香十二宫的恩怨,万般感激化成了一声:“蝉蝉……”
“哇,师姐,这,这也太,”冰蝉吓得跳起来,偷眼望望君夜,“会有人吃醋的!”
君夜也满眼诧异地向两人望来,雪泥这才牵过冰蝉的手,对君夜说道:“这就是三年前因救我而失散的谢师妹,就是我大师伯的女儿,”说罢,责道,“上次你在天山现身,却为何不去看望师伯,想来离今天也有段日子,你都在做什么?”
“跟踪你!”
“你?”雪泥没想到她答得如此坦然,猛然撤开紧握的手。
谢冰蝉眼神射出冷冷的光:“我不知道将关系武林的重任交给你,是否妥当。”
“什么重任?”
“铲除尚香十二宫的重任!”
第七节 酒馆密谋
“你开什么玩笑?”
谢冰蝉淡淡地答道:“不是玩笑,当日在你脱险后,我逃离了瑶光那个女魔头,先他们一步到了绝琴谷,希望能找到《嫁衣神功》的秘笈。皇天不负苦心人,果然被我找到了,可惜,尚香十二宫那帮人却没有来,我闲来无事,就练起来玩玩,结果一不小心就过了三年。终于有天,我因巧合加入了尚香十二宫混了些差使当当自然知道了他们的阴谋,准备伺机而动,现在机会来了,我需得找个强有力的借重才行。”
雪泥凝眉思量,她话说得轻轻巧巧却不知当中要吃了多少苦,心有不忍,不再追问下去。
冰蝉见她不疑,忙推着两人走进客栈:“这回好了,你我师姐妹定要大奢一番做为,先喝酒去,不醉不归!”
君夜忽然闪身回头低声对冰蝉说道:“这位姑娘好面善,你刚才那轻功是琴心仙子的“蝶恋花”身法吧。”
冰蝉笑吟吟沉声答道:“君大少跟尚香十二宫的生意往来也算不少,见过我不稀奇。”
君夜狠狠瞪了她一眼,雪泥诧异:“你们在说什么?”
冰蝉笑道:“我问君大少几时给我喝喜酒……”雪泥窘得低下头,再不言语,红着双颊,时不时朝着君夜偷眼望去。
黄昏拉长了地上一切的影子,雪泥不胜酒力,倒要君夜将她抱回自己房间。
收拾停当,君夜走下楼梯。
大厅中的谢冰蝉换上一件水青色长裙,稍稍挽了坠马髻,徐徐唱道:“水涌山叠,年少周郎何处也?不觉的灰飞烟灭,可怜黄盖转伤嗟。 破曹的樯橹一时绝,鏖兵的江水犹然热,好教我情惨切!二十年流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