帕兰丁传说昏黄的黎明-第3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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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爵沿着一条向下的隧道发疯一般的奔跑，不知跑了多久，面前豁然开朗，公爵停住脚步，一片十几米高、数十米宽的地下广场映入眼帘，各种石屋、墙垛赫然在立，有的已经倒塌损坏，变成了一片废墟，有的还矗立着，但已经破旧不堪。毫无疑问，这里就是他们所寻找的、当年矮人驻扎军队的地下宫殿。
公爵茫然的走入空旷的地下城堡，穿过低矮的拱门，沿着如同石阵一般的层层叠叠的石屋只见狭窄的道路前进，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完全没有一丝喜悦，他的殷切的目光依然充满希望的搜索着，但是换来的却只有更加的失望。终于，他扑通一声跪倒在地，绝望的低下头。
两只脚移到了公爵面前，他愣了一下，猛地抬起头，双眼绽放出喜悦的光芒，如同一个垂死的人获得了新生。他豁然而起，声音因喜悦而颤抖：“雪琪，真的是你！”雪琪微笑着望着他，目光中带着万般柔情，公爵觉得有点不太适应她娇柔妩媚的眼神，他正要发问，雪琪忽然抱住他，热情的亲吻他的双唇，公爵措手不及，惊骇的看着她。
“公爵小心！它是魅魔！”
听到樱的喊声，公爵一惊，正要挣脱对方的手，只觉得眼前一黑，不省人事。
……
思儿打开房门走出来，警惕的看了看周围，走廊上空无一人，她回头向风点点头，然后径直转向走廊的一头，风回屋轻轻的将大门关上。
思儿静静的走在幽暗的走廊上，一身红色的露背长袍在微弱的烛光下将她衬托的无比动人，她的表情很安祥，脑海中回忆着刚才发生的一切，走向自己住的房间。
“主教好！”
思儿一惊，只见两个巡逻的士兵正向着走廊尽头的拐角处行礼，思儿隐隐听到了脚步声。
这种情况下，她不想见聆月，虽然她很会掩饰自己心中的秘密，但是在聆月面前，她感觉自己什么也藏不住，只要一看到聆月那张洋溢着善意笑容的脸，就感到他好像已经看透了自己的一切。她怕自己和风所谋划的一切被聆月看穿，那样的话一切就前功尽弃了，因为聆月是不会同意他们那样做的。
思儿看看周围，并没有什么可以躲避的地方，要原路返回已经来不及了，她一眼看到旁边有一个房间，应该是临时供来宾居住的地方，她轻轻的推了一下门，没有上锁！思儿惊喜的打开门，躲了进去。
房间不大，但是毕竟是王宫的房间，陈设华丽奢侈，不远处放着一张单人床，上面铺着崭新的被褥，房屋中间是一张圆桌，上面摆着一支长长的的白色蜡烛，摇曳的烛光微微照亮房间，旁边放着几把雕花椅，漂亮的落地式大窗帘拉着，借着房间内昏暗的烛光，思儿看了看，里面没有人。
门外响起了脚步声，越来越近，很快便到了门边，思儿心头鹿撞，手心不断渗出汗珠，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么害怕，好像一个做错了事的孩子，躲避着长辈一样。
脚步声没有停下，很快走远了，走廊上又恢复了安静，思儿轻轻的舒了一口气，想想自己刚才的慌乱的心情，不禁哑然失笑。
“晚安，思儿！”
思儿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吓的几乎尖叫起来，烛光中，她看到一个人影从窗帘后面走出来，她看不清对方的脸，但是感觉身形很熟悉。数支蜡烛瞬间被点燃，烛光照亮了整个房间，思儿看到聆月微笑着看着她，她惊讶的望着聆月那张帅气潇洒的脸，结结巴巴的说：“你、你不是、不是在……”她下意识的指着门外。
“那个，只是个小计谋而已！”聆月在圆桌边坐下，笑道：“请坐，你总不至于现在就离开吧？”
看着聆月的笑容，思儿觉得一阵寒冷，她不禁颤抖了一下，缩回了伸向门把手的手。她可以让青龙对自己俯首帖耳，言听计从，但是在聆月面前，她觉得自己如同一个初生的婴儿，没有任何秘密可言，他的话句句都显得如此随意，却又让她无法拒绝，有的时候，思儿觉得自己在他面前就如同青龙在自己面前一样。
思儿强压内心的忐忑走到桌边，聆月起身帮她拉出椅子扶她坐下，自己坐在她的对面，她低着头，他看着她，两个人就这样坐了一会，聆月忽然问：“你好像很害怕？”
思儿猛地抬起头，连连摇头，脸上慌乱的表情却让聆月露出一抹会心的微笑，他说：“你不必瞒我，我做的就是救赎灵魂的工作，所以我首先能够看透别人的灵魂，”他忽然摸着蓬松柔顺的短发自嘲道：“你看看，我都忘了，我们两个基本上是同一个工作的，都与亡者打交道。”
思儿神经质的看了他一眼，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你的脸色不太好，”聆月关心的看着她，思儿摇了摇头，轻声道：“不要紧。”聆月低垂双目，手指轻轻的敲打着桌面，漫不经心的说道：“我刚才看到你和风……”他故意停住，静静的抬头看着思儿的脸，一丝惊慌的表情闪过，思儿的心中闪过一个念头：完了，他发现了！
“我看见你们站在走廊上说话，说实话，我觉得，你和风挺般配的！”聆月一脸真诚的说，思儿变得更加惊惶，连忙摇头道：“没有，我和他什么也没有啊！”
“真的？”
看着聆月一脸的不信，思儿急的如同热锅上的蚂蚁，不知如何是好，只能一遍遍的重复着：“真的，真的没有什么！”
聆月忽然大笑起来，思儿目瞪口呆的看着他，只见他站起来，说道：“那么原谅我让你这么着急，我只是开个玩笑！”说完转身走向窗口。
“你！”思儿气恼的豁然而起。
“我记得我跟你说过，风有一个爱人，是一个精灵女孩，她的年龄可能比昕儿还小一点，”聆月摩挲着厚厚的落地窗帘，语调变得很深沉：“我知道，一个善良的人受了伤，便永远不会再为其他人制造同样的伤痛的，你也是一个善良的女孩，你觉得呢？”
思儿呆呆的看着聆月，聆月的话让她一阵感动，从来没有人这样对她说过。“善良……”她在心里复述着，张口想要说点什么，可是刚说了一个“我”字，忽然觉得一阵眩晕，胸口剧痛，一下子摔倒在地上。
“思儿！”听到思儿倒地的声音，聆月急忙跑过来扶起她，思儿的表情非常痛苦，全身颤抖着，聆月看到她的嘴唇和指甲逐渐变成深紫色，很快变成了黑色，还有些许黑色的气息渗出，他忽然意识到了什么，抱起思儿放到床上，将她的身体放平，自己退到一边，低头默默的施法，一个白色光环将思儿套在当中，从头到脚循环往复，很快，思儿的指甲和口鼻中便冒出数道黑色的能量气息环绕在聆月身边，聆月猛地睁开双眼，金色的光芒照耀整个房间，黑暗的气息立刻烟消云散。
聆月快步走到思儿身边，轻轻的呼唤她的名字，思儿无力的睁开双眼，聆月关切的询问道：“思儿，你怎么样？”思儿苍白的脸上浅浅的一笑，用虚弱的声音说：“谢谢你，我好多了。”聆月看见她的手指和双唇渐渐恢复了正常的颜色，这才松了口气。
“究竟是怎么回事？你体内的黑魔法能量怎么会外泄呢？”聆月疑惑的问道，思儿有气无力的摇摇头说：“我也不知道，但是，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最早是从我二十岁那年开始，当初只是偶尔发生，时间也很短。可是从去年开始变得很频繁，而且每次来都要持续几十分钟，我没办法对抗，只能熬过去。曾经有一次在面对对手的时候突然发病，几乎送我的命。”她感激的冲聆月一笑：“我感觉这一次特别厉害，我想，如果你不是你，我可能熬不过去了。”聆月的脸上带着谦和的微笑，轻轻擦去她额前的汗珠，有点心疼的看着这个饱受折磨的女孩说：“我只不过是将你体内外泄的能量导出来，然后驱散它们，减轻你的痛苦，并不能根本的治好你。不过别担心，等我见到公爵，我们一定会找出原因，彻底解决这个问题，你就不会再痛苦了。在这之前，如果发作，就赶快派人找我，明白吗？”思儿点点头，心里感动极了。在此之前，从来没有一个男人这样心贴心的关怀过她，要知道，关于她的很多事，青龙可能至今也未曾明了，更不要提贴心了。她忽然想要把一切告诉聆月，可是她刚要开口，聆月却制止了她：“不要说，有些事情，我没有必要知道，但是如果需要我的帮助，我一定会尽力的！”思儿难为情的笑了，自己怎么忘了呢？聆月要猜透自己的想法是易如反掌的事情，也许他早已经都知道了吧。
“你睡一觉吧，我会在那边看着你，”聆月指了指身后的桌子，轻轻的为思儿盖上被子，微笑着说：“有什么事情就叫我，随叫随到！”说完莞尔一笑，看着思儿闭上双眼，转身走到桌边坐下，手臂撑着头，凝神思索着思儿的病因。
黎明的第一缕曙光驱走了无边的夜幕，太阳露出半个脑袋，肆意的将阳光洒向沉睡中的大地，平原、山丘、森林、海洋，城镇、村庄、港口，还有零星的伐木人小屋，全都沐浴在美丽的晨曦中，一行行的飞鸟从海音斯特姆上空滑过，整座城市开始苏醒，人们一边互道早安，一边开始一天的忙碌。
聆月将窗帘拉开一点缝隙，稀薄的晨光照耀他的脸，聆月不禁伸展了一下困倦的四肢，回头看看思儿，还在沉沉的睡着，聆月将窗帘拉好，以免阳光打扰思儿的美梦，他从床边走过，看了一眼思儿安静甜美的脸，欣慰的一笑，走到桌边，用纸笔写了些什么，小心的用笔杆将纸压好，轻轻的打开门走出去，又轻轻的把门关上。
王宫中的侍者们早已经开始为忙碌的一天而准备，到处都是行色匆匆的侍女或者侍者，他们贴着墙从聆月身边走过，微笑着向聆月问好，他们都知道，主教是不喜欢严肃刻板的，他自己也很少摆出威严的样子。他们的问候也得到了聆月的热情回应，这让每个遇到聆月的人心情都变得无比欢愉。
风一脸倦容的从房间里走出来，昨天他一夜都没有睡，思儿的话在他的脑海中反复的回响，让他根本无法静下心来。
“在房间里等我，我马上来！”聆月从他身边走过，头也不回的留下这句话，走向国王的卧室，风困意全无，惊讶的看着聆月的背影，心里隐隐有些不安。
聆月来到国王的卧室前，两名圣骑士向他行礼，聆月点点头推门走进房间，屋里的圣骑士立刻迎上来。
“陛下怎么样？”
为首的圣骑士摇摇头，聆月径直走到国王床前，国王依然昏迷不醒，不仅脸色青紫，连全身的皮肤也开始呈现青黑色，聆月焦心的咬着了咬嘴唇，面对垂死的国王，他束手无策，只能在心里一遍一遍的责备自己不该疏忽大意。
“主教大人，陛下的病情……”
“陛下不要紧，我会有办法的。”聆月转身走向房门，圣骑士在后面发出一声轻叹，聆月警惕的回头问：“你叹什么气？”圣骑士连忙掩饰道：“没，没什么。”聆月冷冷的警告道：“身为圣骑士，要明白你的职责与使命，有些事情不需要你去关注，明白我的意思吗？”圣骑士抬头挺胸大声的回应：“明白，主教大人。”聆月打开大门快步走了出去。
风房间的门被猛地推开，他看到聆月怒气冲冲的走了进来，不禁有些畏惧，相识这么久，他还从来没有见过聆月如此生气，他在心中猜测着让聆月愤怒的原因。
聆月看了风一眼，一屁股坐在一张扶手椅上，风偷眼看他，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昨天晚上，你和谁在一起？”聆月忽然问。
突如其来的问题让风措手不及，他的第一反应就是昨晚的一切被聆月知道了，是思儿出卖了自己，还是聆月自己获得的消息？他忐忑不安的猜测着，甚至忘记了回答聆月的话。
“我在问你！”聆月忽然大吼道，风颤抖了一下，支吾道：“没有，我自己在房里睡觉啊！”聆月冷笑一声，问道：“我看，不是一个人吧？”风觉得一阵恐惧，他知道自己担心的事情终于发生了。
见风不开口，聆月阴郁的说：“好吧，就算你是一个人，但是我却和一个人呆了整整一夜……”他扭头盯着风，风觉得他想要把自己撕了，可他只是静静的盯着他，说道：“其实，不用问，我也知道你们想要做什么。风，我可以告诉你，当年我和公爵与你相识，我们就知道你的底细，你真的以为你可以隐瞒这么多年而神不知鬼不觉吗？”
一听此言，风反而平静了，他问：“那你们为什么还要把我留在身边，让我活下来？你们完全可以杀了我。”
聆月豁然而起，一拳打在身边的桌子上，桌子“咔嚓”一声从中间断开，倒在地上，他向风咆哮着：“以公爵的能力，如果要杀你，同时杀十个也轻而易举，可是那要看你值不值得去杀！你知道吗？每次卡尔伊文对你下达暗杀公爵的指令，公爵他都一清二楚，可是公爵他相信你，因此他连一个卫兵也不带，这固然是他自信，但同时也是对你的信任，你知道吗？可你是怎么做的？”
风“扑通”一声跪倒在聆月面前，满心惭愧的说：“我的确做了对不起公爵和大家的事情，我情愿一死，弥补我的罪过！”
聆月冷冷的看着他，说道：“你以为，你的命可以抵的上卡尔伊文的命吗？”
风默然的跪在地上，哑口无言。
昔日情同手足的两个兄弟就这样一个站着，一个跪着，一个愤怒的扬着头，一个愧疚的低着头，然而，两个男人的心却是同样的痛苦。
“主神，原谅我的暴戾！”聆月默默的自语道。他慢慢使自己平静下来，上前拉起风，肃然的看着他，说：“我只有一个问题，请你老实回答我！”风诚恳的点头，聆月凝视着他的双眸，问道：“你是不是真心要和她一起干掉卡尔伊文？”风愣了一下，才明白聆月指的她是谁，他一脸坚定的答道：“是，我以自己的生命保证！”聆月苦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