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连环-第7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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勾魂仙娘路贞贞连头也没有问,反手一刀,正迎着剑锋,“呛”地龙吟乍起,火星激射,登时将何冲震退。
这变化全在转瞬之间发生,路贞贞出手,夺刀,震退何冲,一连串动作,莫不迅快绝伦,一击奏效,不但夺回了舞凤刀,同时沉腕扣住了老偷儿穴道,振臂掷向一名侍女,喝道:“押下去!
围观众魔官武士不约而同发出一片哄采。
何冲胆寒心颤,连忙凝神横剑待敌,眼睁睁看着鬼偷邢彬被侍女五花大绑拖向一边,苦于无力援救。
路贞贞目注何冲,似无出手之意,缓卢道:“何分坛主,我再给你一次考虑的机会,只要你愿仍旧效忠阿儿汗宫,缴还龙剑,已往过失和今后安全,一切屈辱冤情,都包在我肩上。”
何冲毫不思索,毅然道:“谢谢姑娘盛意,何某既脱苦海,绝不再入泥淖。”
路贞贞美目深注,又道:“你应该明白,这是本宫仗义成全,你如执意不肯,一样难逃被擒的命运。”
何冲厉声道:“力战不敌,宁愿一死。”
路贞贞默然片刻,再道:“假如你肯缴还龙剑,本宫作主放你下山,这样总算抵偿你所受委屈了吧?”
何冲冷冷道:“谢谢,何某只有八字奉告:‘剑在人在,剑失人亡’。姑娘不必多说,只管动手吧!
路贞贞娇躯深自一震,秀眸中不期浮现无比迷惑,好半晌,既未说话,也没有动手,只是黛眉频锁,似在苦思何冲宁愿与剑偕亡的原故!
追魂郎中马文魁忍不住低声道:“宫主圣明,祈勿忘金陵分坛血洗罪责,总宫主正等待着龙剑和凤刀……”
路贞贞霍地扬目,叱道:“我知道,不用你来多嘴。”
马文魁碰了个钉子,讪讪住口,未敢申辩。
路贞贞望望何冲,忽然轻轻叹厂一日气,道:“你既然坚持抗命,本宫不得不出手了。”
何冲横剑当胸,应声道:“何某敬重姑娘出污泥而不染,但却不得不为姑娘感到惋惜,姑娘请动手吧!
路贞贞扬了扬眉,脸色连变,终于缓缓举起了手中凤刀……
刀剑相峙,正要出手,突闻一声闷雷般大喝由山下传来,厉呼道:“何兄弟,不要慌,九灵帮大队已到,放心杀吧!
随着呼喝声,山道上如飞掠登三条人影,兔起鹘落,转瞬抵达半山。
人影敛处,罗大奇提剑领先,后面分立两人,正是霹雳神葛森和头陀郝飞。
何冲不党惊喜交集,颤声叫道:“各位快救邢大哥……”
一语未毕,四周魔官武士已如潮水般拥了过来。
头陀郝飞亮出戒刀,霹雳神葛森也抡起他那柄八十斤重的金背砍山刀,双刀飞舞,直迎而上。
罗天奇一眼瞥见鬼偷邢彬被擒,立即仗剑出手,登时跟四名青衣侍女混战起来。
九灵帮人数虽少,个个宛如出押猛虎,葛森和头陀郝飞都展开“凤刀三式”刀法,直似虎人半群,顷刻间已伤了二十余人。
罗天奇一柄长剑力战四名侍女,招招全属“龙剑三式”,连三剑出手,其中三名青衣侍女剑飞人伤,堪堪抵挡不住,路贞贞急忙挥刀扑空,另一名侍女挟起鬼偷邢彬匆匆向峰顶而去。
何冲抢出截阻,却被司马青臣拦住,马文魁挥舞软饮拼力邀战霹雳神葛森,才算使魔官武士们稳住阵脚。
路贞贞与罗天奇相遇,甫一交手,竟将罗天奇长剑削断,紧接着刀光闪烁,又使头陀郝飞戒刀折损,罗大奇和头陀郝飞险些吃了大亏。
何冲望见,连忙飞身掠到,一拦手,把龙剑掷给了罗大奇,自己则和头陀郝飞由魔官武士群中夺了两柄长剑,双战司马青臣。
混战中,罗天奇得尤剑之助,与路贞贞打了个棋逢敌手,何冲与头陀郝飞双战司马青臣,也仅仅占了少许上风,霹雳神葛森单人孤刀,奋战马文魁和数十名魔宫武士,渐渐力不能从心,弄得险象环生。
罗天奇眼见众寡悬殊,鬼偷邢彬已被挟走,当机立断,奋力攻出两剑,旋身喝道:“兄弟们暂退下山,不得恋战厂”
霹雳神葛森一声虎吼,当先夺路撤身,头陀郝飞与何冲也虚晃一招,同时腾身掠起。
司马青臣冷笑道:“姓何的,想走了吗?少爷送你一程。”声未毕,扬手挥洒,白骨扇突然散开,化作三十六根淬毒骨针,直向何冲疾射而至。
何冲身在空中,闪避不及,幸亏罗天奇手持龙剑断后,挥剑代为砸落了大半骨针,仍被其中一根骨针擦破右肩衣衫伤了一片油皮。
伤势虽甚轻微,但司马青臣的白骨针都经剧毒淬炼过,何冲只觉肩头一麻,长剑立即脱手,及待脚落实地,突然感觉一阵晕眩,踉跄几步,险些摔倒地上。
头陀郝飞顺手抄住他的腰际,猛见他脸色发青,嘴唇泛白,连忙替他点闭了右肩五处穴道,一行四人由罗天奇仗剑断后,突围奔向山脚。
路贞贞检视伤亡,百名武士折损将半,于是下令停止追赶,收队退回峰顶去了。
罗天奇等撤离百丈峰,在一片密林中停步,虽然末能救回鬼偷邢彬,总算夺得龙剑,然而,何冲的肩伤却显然越来越严重,伤口附近肌肉开始腐烂,人也遽寒遽热,足证针毒已有少许侵人血脉。
头陀郝飞跟罗天奇低声商议道:“骨针毒性甚烈,为求保全性命,必须及时割去肩肉,否则,怕连整条右臂都会腐烂。”
罗天奇焦急地道:“即使割除腐肉,没有疗毒药物,仍不能使脉络余毒去尽,这可怎么办好?依我看,不如暂离此地,早些送他回卧龙庄医治。”
何冲急急摇头道:“不!凤刀未得,邢大哥没有脱险,我宁死也不愿离开百丈峰……”
头陀郝飞笑道:“好的,咱们一定不离百丈峰,帮主最迟明晨可到,夺刀救人都容易,洒家身边还有疗毒药物,不过,割去腐肉,必须见骨,而且不能替你闭住晕穴,你可要熬住些微疼痛?”
何冲颔首道:“在下命且不惜,何惧皮肉之痛,就烦大师父动手割肉吧?”
头陀郝飞赞佩地笑了笑,随即在林中生起一个火堆,将长剑用火烧烤过,然后撕开何冲肩袖,低声含笑道:“挺着些儿,洒家要动手了。”
何冲应道:“请………”下面的话尚未出口,猛觉肘部以上一阵奇痛,剑锋已切进臂肉。
头陀郝飞手法迅速俐落,割切腐肉的方法也与众不同,平常医家挖割腐肉,必然先由已经腐烂的地方开始,缓缓割至未腐烂的净肉为止,但头陀郝飞却不然,剑锋所下,竟是先由净肉割起,向肩上一转锋刃,只一剑,已将大块中毒腐烂的肩向全割了下来,紧接着,将一瓶药末倾洒在创口上,再用两条衣襟,牢牢缚住上下脉胳,最后,撕下半幅干净底袍,裹扎了创口,掷剑笑道:“好了,外毒已尽,这条右臂总算保全啦!”
何冲低头看看右肩,竞连一滴血渍都没有,而且,那药末洒在伤处,反有一种清凉舒适的感觉,剑锋切割的痛苦,已经消失殆尽,不禁诧异地问道:“大师父莫非是华陀重生,割肉去毒,竟会不见滴血。”
头陀郝飞笑道:“你先别小觑了这毒伤,洒家药末中渗有麻药,故尔疼痛暂失,尤其你体内精血多被肩上毒性吸聚,所以看不见淤血,但再过片刻,麻药消失,就会感到痛楚了。”
何冲初时不肯相信,过了不到十盏热茶光景,眼看那一大块被割下来的腐肉,竟化成一滩浓血,果然渐渐感觉气血枯竭不继,伤口也灼痛起来。
头陀郝飞又从怀里取出一只锦盒,掀去盒盖,里面是一粒龙眼般大小蜡封药九,捏碎蜡皮,顿时清香四溢。
头陀郝飞将药丸纳人何冲口内,顺便点了他的“黑甜穴”,缓缓把他平放在树荫下休息。
收拾妥当,回过头来,却见罗大奇手里正紧握着那只锦盒,目光炯炯,凝重地问道:
“郝兄这药九叫什么名称?”
头陀郝飞耸肩笑道:“谁知道,这里多年前一个老和尚送给洒家的,当时我正醉了,忘记问问名称……”
罗天奇正色追问道:“敢问那老和尚是谁?”
头陀郝飞摇头道:“不太清楚,也忘了问……”
一语未毕,罗天奇突然一把扣住郝飞手腕,沉声道:‘“你休再设词掩饰,这药丸,乃是少林寺珍藏至宝‘大檀丹’,天下总共不逾五粒,你从哪里弄来如此珍物?”
头陀郝飞一怔,道:“我真的不知道什么大檀小丹,这药丸,确是一个老和尚送给我的,照你说来,那和尚大约是少林寺门下。”
罗天奇道:“少林大檀丹共仅五粒,除掌门方文外,谁也无权私自使用,岂能随意赠人?
头陀郝飞霎了霎眼睛,笑道:“敢情那老和尚就是少林寺的掌门方丈也未可知,可惜我竞忘厂问他的名号来历………”
罗天奇注目沉声道:“郝大师,彼此又属结盟手足,希望你不要心存戏谑,小弟早已疑心你真人不露像,绝非黑道中人!
头陀郝飞摇手笑道:“罗老弟,你完全误会了,洒家生性鲁莽,那年与老狂和尚邂逅,确是意外,当时我喝得半醉,经过一处荒野,巧遇那老和尚正跟三名貌陋番僧激战,一则因不忿那些番僧三个打一个,二则也回汉夷异种,因而生出同仇之念,便拔刀协助那老和尚动手,一场恶战,三名番僧是败走了,洒家却被击中一掌,内腑受了些伤,老和尚替我检视伤势,因而赠我一粒药丸,并且嘱咐说:‘此药功能疗毒生肌,十分珍贵,感念义行,故以相赠,倘若你内腑伤势加重,服下此丸立可痊,否则,就请珍藏着留待另赠有缘吧!老和尚说完,径自去了,后来我伤势慢慢的复原,就一直没有服用这粒药九,才保留了下来。”
罗天奇听了,嗒然若笑,沉默良久,只得讪讪松手,淡然笑道:“这么说,或许是我误会了。”口里说着,却把那只空盒小心翼翼收人怀里。
三人在林中守护着何冲,轮换调息戒备,由晨至午,何冲仍沉睡未醒,第二批人马桑琼等四骑却已赶到。
桑琼大略问了混战经过,剑眉微皱,说道:“我原意本欲先夺回刀剑,然后大举进剿魔宫,如今既已揭破,只有提前一战,据你们看,百丈峰魔宫中,以谁的武功最高?”
罗天奇答道:“单论功力,追魂郎中马文魁算得上一个劲敌,而路贞贞与司马青臣又在马文魁之上,尤其那路贞贞有凤刀在手,为人也颇机警,最不可轻敌,其余魔官武土人数虽多,倒不必顾忌。”
桑琼点点头道:“既如此,由我亲自对付那路贞贞,天奇负责迎敌司马青臣,葛森缠住马文魁,梁氏兄弟与麦姑娘截杀魔官武士,由郝飞守护何冲及准备接应,大家调息半日,人夜开始登山。”
分派定当,众人皆无异议,唯独麦佳凤不肯,笑道:“桑大哥,我跟你换一换好吗?”
桑琼知她不服路贞贞,有意要单独斗斗魔女,便道:“麦!”娘武功自足制服魔女,但凤刀现在她手中,你却以独门刀法见长,纵有龙剑,亦难发挥全力。”
麦佳凤黛眉一挑,说道:“那魔女也不熟悉刀法,她能使用凤刀,我就不能用龙剑么?”
桑琼道:“舍剑用刀,正是她的短处,你又何必跟她一样舍优就劣呢?”
麦佳凤笑道:“俗话说,男不与女斗,桑大哥又何必跟我争功?”
桑琼被她说得笑了起来,道:“愚凡是担心你兵刃不趁手,不能发挥全力,既然你一定要斗魔女,愚兄就让给你吧!说着把龙剑递了过去。
麦佳凤拍了拍腰际刀鞘,道:“我这柄淬钢缅刀,虽非神兵,也不是凡品,龙剑仍归你自用,今夜我就用自己的缅刀,叫那贱人试试太阳谷红袖刀诀的历害。”
桑琼道:“风刀乃是千古神兵,只怕——”
麦佳风傲笑道:“放心吧!我自有破她的方法,一定替桑大哥把风刀夺回来,说不定连人也一并擒住送给大哥!”
桑琼俊脸绯红,忙喝道:“别胡说……”
霹雳神葛森一本正经接口道:“说真的,那姓路的女娃儿倒是长得挺俏,只是,她出身不正,帮主不会要她,若是麦姑娘那就不一样了。”
麦佳风粉脸儿登时飞上两朵红云,低啐道:“去你的,狗嘴里长不出象牙来!
众人一阵哄笑,都忘了强敌当前,恶战在即。
大伙儿在林子里凋息蓄锐,黄昏时,饱餐干粮,将马匹和何冲交给头陀郝飞看守,然后分路登山。
桑琼把出动的人分为明暗两批,由罗天奇率领霹雳神葛森和梁氏双煞循山道硬闯前宫。
自己则和麦佳风抄捷径,除暗桩,直扑后园截战勾魂仙娘路贞贞并救援鬼偷邢彬。
一行虽仅男女六人,但人人战志高昂,精神抖擞,由山下动身,迅若轻烟,不消一个时辰,已越过半山,逼近峰顶。
然而,一路行来,沿途却没有发现魔宫设置的桩卡,整个百丈峰竟似空山,长躯直人,毫无滞阻。
这情形大出桑琼意外,在抵达魔宫近处时,不得不临敌改变计划,急急约住众人,先行审度可能的变化。
从山道口望上去,峰顶魔宫灯火寂灭,一片漆黑,宫前栅门敞开,看不见一个守卫的武士,栅门距离魔宫石阶,约有十余丈宽一块空场,场中竖立着一根长杆,杆顶却倒吊着一个反穿白色皮祆的人。
待看清楚那人身貌,大伙儿莫不气愤填膺,为什么?因为倒吊高杆上的,竟是鬼偷邢彬。
霹雳神葛森切齿出声,咒骂道:“奶奶的熊,简直他妈的欺人太甚了!”呛地拔出金背砍山刀,便想飞身冲上去。
罗天奇探手拦住,低喝道:“耐住些,魔崽子们如此安排,必有诡计。”
葛森激动地道:“管他计不计,咱们总不能眼看老偷儿受辱不救,你们不敢去,掩去解他下来。”
说着,用力挣脱了罗天奇,又欲扑向空场。
桑琼沉声喝道:“未得我令谕,谁敢擅自踏入栅门,定予重惩!
霹雳神葛森怔了怔,停住脚步,却忿忿地道:“咱们若站在木栅外,一夜也进不了魔宫,倒不如别来的好!”
桑琼不予理会,转问罗天奇道:“你自忖凭一日真气,能小能越过十丈距离?”
罗天奇点头道:“十丈之内,尚能办到。”
桑琼道:“假如带着一个人呢?”
罗天奇没沉吟了一下,道:“那就越不过七丈以外了。”
桑琼又道:“如要你由栅门蹑空掠过广场,从杆上解下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