亡命双龙-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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醒目笑接道:“贫僧也是的,这其实并无不好。”
一顿接问道:“这到底是什么回事?”
秦鲁直道:“是这样的,我们开罪了一些恶人,不能不躲开,可是这个孩子带着危险,还是留在这儿,劳烦大师照顾一下。”
段昌听着,看看秦鲁直。
秦鲁直微一颔首,也没有再说什么。
醒目考虑了一下,说道:
“出家人慈悲为怀,只是,你这个儿子聪明伶俐,超人一筹,等到你回来,和尚的家当,只怕已经所余无几。”
秦吉立即问道:“那你到底有多少家当?”
醒目大笑道:“给你知道,那还有剩的。”
秦吉笑了笑,笑得有些狡猾。
秦鲁直随即道:“大师且坐,我们还要执拾行李。”
“随便好了。”醒目也不客气,倒了满满的一碗茶。
秦鲁直随即示意秦守忠跟他进房间。
将门掩上,秦鲁直随即吩咐秦守忠道:“我们一走,你除了保护太子,还要小心那个和尚。”
守忠一怔:“莫非发现什么不妥?”
秦鲁直摇摇头说:“没有,只是他来得未免太巧。”
一顿,一声冷笑:“万一他真的是五行教的人,五行教这一次一定会上当。”
守忠道:“可是他救过段昌一命。”
秦鲁直叹息道:“爹一直以来,都很容易对人推心置腹,但经过昨夜的事,想来还是万事小心的好,反正那并无坏处。”
守忠点头道:“孩儿自会小心,好好保护太子的了。”
秦鲁直又是一声叹息,说道:“爹其实也很想不透,阿吉乃是帝王之后,怎会变成一个无赖也似的。”
守忠苦笑道:“给他做了大理皇帝,孩儿实在难以想像大理王朝将会变成怎样子。”
秦鲁直一怔,亦自苦笑道:“为臣者尽忠报国就
守忠问:“你们一会由那儿离开?”
“后巷——”秦鲁直毫不犹豫的回答。
那绝无疑问是要做得似模似样,让五行教的人以为与他同行的才是真正的太子。
第一个从后门走出去的是狄飞鹏,正好遇着马胭脂姊弟走来。
马胭脂一怔,脱口一声道:“是你啊——”
“马姑娘。”狄飞鹏怪有礼的。
马胭脂鼻子一皱,突然一笑,道:“昨天的事,实在是过意不去。”
狄飞鹏微笑道:“事情已过去了。”
马胭脂接问:“阿吉在不在?”
狄飞鹏点头。
马胭脂随即在他身旁走过,一步方要走进去,段昌已从里头走出来,胭脂一惊一退。正好撞在狄飞鹏身上。
那一撞同时,她已经又将狄飞鹏那个香囊偷到手,一面佯惊道:“你是那一个?”
狄飞鹏没有察觉,道:“是秦老前辈的朋友。”
段昌走出来,笑了笑。
跟着是秦鲁直,他看了看胭脂,道:“没有事,今天不要找阿吉。”
胭脂一呆,鼻子一皱,转头就走。
七宝奇怪的看看秦鲁直,随亦举步。
秦鲁直看看胭脂,一会才摇头,一声叹息:
“早就要阻止他们来往。”
狄飞鹏诧异地问道,“他们来往有何不好?”
秦鲁直道:“阿吉身份特殊,他们再好,也难有好结果。”
狄飞鹏无言点头。
守忠醒目相继在门内出现。
段昌目光一转,很自然的一揖:“有劳师叔。”
“放心,我现在就去看看那个宝贝。”醒目也就在转身后,眼瞳异光一闪。
这个和尚当然大有问题,可是到现在还没有瞧出他真正的身份。
秦鲁直也只是万事小心,否则根本就不会让他留在秦吉的身旁。
醒目回到院子,东张西望,好像要找秦吉,目光最后却是转落在那边围墙上。
墙头一片空荡,那只鸽子已不知所踪。
醒目不由露出奇怪之色,也就在这时,他嗅到一股肉香,鼻子掀动了几下|Qī|shū|ωǎng|,目光不由转过去。
那边水井后冒起了一缕缕白烟,秦吉背坐着,好像在弄着什么。
醒目不由走过去,看清楚当场怔住。
秦吉赫然正坐在一堆火炭之前,烤着一只鸽子,那只鸽子也已经烤得熟透。
醒目那一怔,一脚正踩在一条柴枝上。
秦吉闻声回头,一笑道:“看你满面如月,肚若大缸,果然是一个好口福的人。”
醒目看在眼内,也不由问道:“你在干什么?”
秦吉道:“烧鸽子,难道鸽子你也没有见过?”
醒目又问:“你那儿找来的鸽子?”
秦吉往那边墙上一指,道:“那边墙上找来的,是只呆鸽,一把抓住,手到拿来。”
醒目虽然已经心中有数,仍不由怔在那里。
秦吉接着道:“少爷也不知道多久没有吃过红烧鸽子了。”
一顿接问:“你这个和尚不是真的只吃斋的吧?”
醒目苦笑道:“要看胃口怎样。”
秦吉立即道:“那好了,算便宜一点儿,卖半只鸽子给你,只收银子一两。”
醒目叫出来:“这还叫便宜?”
“此时此地,独此一家,你考虑清楚。”秦吉接举起鸽子,往上吹一口气。
鸽香扑鼻,醒目的鼻子不由抽动起来。
秦吉接道:“要买快买,小心少爷坐地起价。”
醒目连忙从怀中取出一两银子。
秦吉洋洋得意地收下来,一面道:“你这个和尚原来是个酒肉和尚。”
醒目一声佛号道:“酒肉穿肠过,佛在心头坐。”
一顿接道:“我这就出去买一些酒。”随即转身往外走。
“慢着——”秦吉急叫住。
醒目应声止步,目光一寒,突然露出了杀机来,他背着秦吉。
秦吉当然看不到,笑接道:“你要酒,少爷这儿有。”他接从旁边拿出了一瓶酒来。
醒目转过身子,眼中的杀机已消失,面上又堆满了笑容,道:“这个酒又算我多少?”
秦吉道:“便宜你,卖你半瓶酒,一样收一两。”
醒目佯惊道;“一两半瓶,你以为你的是陈年佳酿?”
秦吉笑笑道:“看开一点儿,少爷现在是穷些,不能不想尽办法赚钱,但很快便会穿金戴银,到时候瞧你顺眼,说不定赐你一个护国大法师。”
醒目笑道:“你在骗那一个?”
秦吉正色道:“说你也许不相信,我爹爹乃是大理国的皇帝。”
醒目一怔,放声大笑起来。
秦吉气恼道:“你不相信?”
“说那个狄飞鹏是太子,和尚也许还相信,最低限度有型有款,似模似样。”
秦吉大笑道:“世间的事,有时候就是这样有趣,看来像的不是,不像的,偏偏就是。”
醒目又怔住。
秦吉笑接道:“那个姓狄的只是少爷的替死鬼。”
醒目怔怔地问,“你真的是太子?”
秦吉道:“信不信由你,要喝酒,拿银子来。,,
醒目探手进怀里,拿出来的却不是银子,是一支铁棍,长本只一尺,突然变成了三尺,插向秦吉的胸膛。
他绝无疑问是一个很小心的人,所以攻击的也是一个大的目标,只求一击而中,并不急于杀死对方。
这一插迅速而突然,秦吉眼看就是避无可避,那知道横来一剑,将那支铁棍震飞。
秦吉这才大叫一声,一下子跳起来。
醒目同时身随棍转,亦已经看到那个将铁棍挡开的人是秦守忠。
守忠接挡在秦吉身前,冷笑道:“我们早就怀疑,小心着你的了。”
秦吉接骂道:“看不出你这个和尚非独不守清规,而且佛口蛇心。”
醒目面上这时候那里还有丝毫慈悲之色,眼睛固然变得像毒蛇般,嘴角亦拉下来,面色阴沉,语声一样,有如发自地狱:“我本来就不是一个和尚。”
守忠喝道:“你到底是什么人?”
“五行教五行追命之一!”醒目接道:“金木水火土中的土——土龙!”
秦吉也这才震惊,双手不觉捏了把冷汗,若非守忠及时挡开铁棍,现在他已经是一个死人。
守忠亦震惊,脱口道:“五行追命的土龙!”
“要你命!”土龙左手一探一抹—挥,“呜”的—声,惊心动魄的破空声响,一枚飞钹也似的暗器射向秦吉,右手铁棍接攻向守忠。
守忠剑挡铁棍已来不及挡那只飞钹,急喝一声:“小心!”
秦吉已经在小心,手中红烧鸽子忙一挡,“唰”
地,鸽子分开两片,飞钹一转而回,土龙也不知如何一接,便嵌在铁棍上,变成了一个铲子也似的怪兵器,再攻向二人。
别看他身材矮胖,转动起来竟是那么的灵活,一柄铲子上下翻飞,差不多同时向二人攻至。
秦吉把鸽子一抛,伸脚挑起了旁边的一个石担,既挡又砸。
守忠剑势展开,亦不简单,他的武功原就在守义之上,为了秦吉这个大理太子的安全,更就全力进攻,接近拚命,自是更加凌厉。
土龙同时应付二人,也有些吃力,事实发觉中了秦鲁直调虎离山之计,一击不中,自然急着去将其他人叫回来,那里还有心情恋战。
他一面挥动铲子,一面后退,突然大叫一声:“不打了!”身子往上拔起,看似便要掠上那边高墙上。
那知道半空中圆球般一滚,又落下来,铲柄再暴长,由末端射出了二尺多长的一截,射向秦吉。
以这个距离,所用兵器的长度,本来威胁不到秦吉的生命安全,但现在铲柄暴长二尺多,便足够有余。
这暴长的一截,简直就像是一个大锥子,末端尖锐之极,直射向秦吉的心窝。
这一着当然又在秦吉的意料之外。
守忠也一样,剑挡不及,却毫不犹豫扑去,将秦吉撞开,那个大铲子就变成射向他,射进了他的后背。
土龙眼看要成功,又给守忠破坏,心中亦有气,铲子抖动,接连又在守忠身上刺了三下。
守忠也不慢,反手一剑在土龙双臂上削了一道口子。
土龙一痛缩手。
那边秦吉的石担已迎下砸下,总算及时闪开,腰际还是挨了秦吉踢来的一脚,一个筋斗跌翻地上。
秦吉石担跟着连连砸下,土龙无暇站起来,贴地滚了出去。
一阵拍门声也就在这时候响起来。
土龙一听,面色一变,身子一快,滚到墙下,也竟就贴着墙壁再滚上,翻过墙头,逃了出去。
秦吉石担紧迫着砸在墙壁上,砸开了一个洞,正要追上去,后面传来了守忠的呻吟声。
守忠呻吟着接叫道:“不要追!”
鲜血仍然不住从伤口流出来,湿透衣衫,他看来就像一个血人。
秦吉看着也吓了一跳,慌忙丢下石担,跑去支扶着守忠,虽然手忙脚乱,也总算替守忠封住了穴道,制止血再往外流。
拍门声接又响起,还有胭脂的声音:“阿吉——”
秦吉一脚将石担踢出,撞在门上,正好将门闩撞开。
“阿吉你怎样了?”胭脂推门进来,看见守忠那样子,大吃一惊,急忙走上前,七宝抱着那条小狗跟在后面,也不用吩咐,放下小狗,赶紧将门关上。
“忠大哥他怎样了?”胭脂一面扶着守忠一面问。
秦吉不耐烦的道:“这时候问什么?还不快扶他进去。”
守忠呛咳着插口道:“快走,否则五行追命……”
秦吉应道:“我们这就从后门巷子离开。”
守忠接嚷道:“放下我,你快走。”
秦吉摇头道:“少爷这样不讲义气的?要走大家一起走!”
七宝帮腔道:“当然了。”
守忠又嚷道,“别管我………”
“管定了——”秦吉也不管那许多,与胭脂扶着守忠急急走了过去。
守忠脚步过处,都有血迹留下。
秦吉一看,心头一动,将守忠抱起来,
巷子后面是一个小山坡。
秦吉抱着守忠翻过山坡,拨开了一丛矮树,钻了进去,那之内赫然有一个不大不小的石洞。
那丛矮树不容易藏人,好像那样的矮树丛到处都是,并没有什么特别之处,而就是从旁经过,也很难发现树丛后面的石洞。
秦吉才将守忠在洞中放下,胭脂便嚷道:“这儿离开屋子可是没多远。”
“就是没多远,那些人才想不到。”秦吉突然间好像变得很有经验。
胭脂又问:“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别问这许多。”秦吉连随检视守忠的伤势,一看之下,又吃一惊。
守忠的伤口附近的肌肉赫然已发黑。
胭脂目光及处又嚷道:“怎会这样的?”
秦吉道:“不用说,那个贼和尚在兵器上淬了毒。”随即又封住守忠几处穴道。
守忠眼睛半开半闭,神智似乎已有些迷糊,喃喃地突然又道:“快走……快……走…—。”
语声越来越微弱,终于断绝。
秦吉一惊再惊,伸手往鼻子探了探,又按按心房,发觉一些反应也没有,不由怔在当场。
他虽然已看出守忠伤在要害,再发现对方兵器上淬了毒,已知道守忠凶多吉少,但仍然想尽最后的一分气力,看能否将守忠的命保住。
平日他不错,疯疯颠颠的,其实也是一个重感情的人,何况守忠又是为了救他而死在土龙的铲下。
胭脂一旁看见秦吉那样子,亦心中有数,仍不由惊问:“忠大哥他……”
“死了——”秦吉咬牙切齿的说:“那个贼和尚,少爷跟你没完没了!”
土龙这时候总算将金刚木猿火霹雳追回来。
翻过墙头他立即赶去那边,却只见水天娇一个,也才知道金刚他们已发现秦鲁直三人离开,追踪前去,但因为没有他的消息,只恐其中有变,留下水天娇,以备随时接应。
幸好他们都没走多远,沿途也留下了标识,很容易找到来。
听土龙那么说,金刚他们无不大感意外。
木猿两次给秦吉踢着,对秦吉最无好感,立即嚷起来,道:
“又会有这种事,那个臭小子才是太子,你说他像个无赖还差不多。”
土龙苦笑道:“我第一次遇到他,也是这种感觉,事实却就是这样出人意料。”
金刚大吼道:“早一些知道,昨夜我们便联手先干掉他。”
火霹雳摇头道:“老五也是,怎么不通知我们一声。”
木猿接道:“你不会连那只鸽子也忘掉了吧?”
金刚又道:“我看他是要一个人独占这份功劳,故意不用那只鸽子来通知我们。”
土龙苦笑道:“这真是冤哉枉也,那只鸽子早就被那臭小子发现,拔毛剥皮烤熟了。”
木猿一呆道:“他难道看不出那只是鸽中异种。”
金刚冷笑道:“那不抓去给秦鲁直看才怪!”
土龙接道:“什么种怎样好看也好,我看他还是认为吃掉最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