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怨情天-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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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挫骨成灰,然后一把火烧掉你这贼窝,老娘从此武林除名,拿命来!”
话声一落,人已如鬼魅飘进,右掌枭头杖一抡挟带一股凌厉狂飚,猛向仲孙玉当头砸下。
仲孙玉此时胆气大壮,英风尽复,一见飞天夜叉焦五娘神色狰狞,挥杖击来,冷哼一声,一振手中长剑就待扑上。
蓦间身旁柳含烟一声朗笑,身形已如闪电飘风,抢在前面迎向焦五娘。
两条人影甫接,“砰”地一声震天大响,两条人影又倒飞落地。
仲孙玉父女大惊,双双飞身迎上。
但见柳首烟俊面微白,剑眉微蹙,仲孙双成以为烟弟弟已伤及内腑,芳心大震,凄然欲泣,急问道:“烟弟……”
柳含烟一见仲孙玉父女急形于色,尤其仲孙双成关切深情溢于言表,不由暗暗感激,摇头微笑道:“成姐放心,小弟并无大碍,只是稍感血气有点震荡而已。”
至此一顿又道:“这女魔一身功力实不容轻视,六神通非浪得虚名,端的惊人!”
他惊,焦五娘连同身后五人比他还要吃惊。
请想,飞天夜叉焦五娘一代盖世魔头早已闻名武林,傲视群雄,成名江湖之时,这年轻后生柳含烟恐怕还未投胎!几十年来除前辈正邪三生、五老丐、二魔、四邪能与她战成平手外,其余三山五岳、四海八荒群雄见了她无不魂飞胆落,望风逃窜,哪里还谈得上动手过招?
如今在她凝聚八成真力疯狂一击之下,直以为对方不死也得重伤,哪知大谬不然,一杖不但没把对方毙在掌下,反而被对方一掌把自己震得血气浮动,如飞倒退,这真是前所未有,闻所未闻,令人不能置信的事,如今八十岁老娘倒崩孩儿,事实摆在面前,全场十四对眼睛,众日睽睽下,确是如此!这纵横武林半生的女魔头焉能受得了。
焦五娘一双凶眼炯炯发光,面上晴阴不定,原来丑陋无比的一张老脸更显得狰狞,嘿嘿一声冷笑,厉声道:“娃娃好俊的功力,竟敢横来架梁,你是何人门下的,说!”
柳含烟剑眉微轩,微微一笑道:“家师山野之人,久弃名号,不提也罢!”
焦五娘见他不肯说出师门,料想必是藉藉无名之辈,也未再追问,暗想凭自己数十年武林经历,等一会儿还能看不出你身列何门何派?
这时柳含烟也同她一样的在想,他暗忖道:这女魔头一身功力端的不容轻视,自己全力一击不但未伤及对方一发一肌,反而震得自己如飞倒退,气血浮动,实在是自己下山以来所遇唯一劲敌,自己与他们单打独斗或许可以勉强自保,而这批魔头阴险恶毒兼而有之,什么手段都施得出来,自无道义好说,万一他们对自己这年轻后辈不顾道义联手而攻,自己与仲孙玉父女势必难逃毒手,目前这七个人之中就有两个色魔在内,成姐姐如落在他们手中岂能幸免?看来今日不能力斗,只能智取……。心念已决,正待发言。
突见风流郎君蓝九卿纵至焦五娘身旁,附耳一阵窃窃私语,似在向焦五娘央求什么,一脸可怜企求神色。
焦五娘起先一脸忿色,连连摇头,半晌蓝九卿附耳又是一阵私语,顿见焦五娘面色微霁,勉强一颔首,蓝九卿方满面喜色,转身退后。
看得柳含烟大惑不解,剑眉一蹙,默运神功护身,以待来敌。
突见焦五娘向身后仲孙玉一招手沉声道:“仲孙老鬼你过来!”
仲孙玉、柳含烟、仲孙双成,三人俱感一怔,仲孙玉犹以为对方是向自己指名叫阵,自己虽技不如人.但亦不能略示畏怯,昂然向前与柳含烟并肩而立。
焦五娘声调突然一变,柔声道:“仲孙玉!今日之事你预备如何善后?”
态度和顺前所未见,对焦五娘来说还是破题儿第一遭。
仲孙玉更不料她会有此一问,微微一怔,长眉一轩答道:“仲孙玉不是惧事之辈,但凭前辈决定!”
一句话豪气干云,听得柳含烟暗暗心折,悚然动容。
焦五娘老脸一沉正要发作,倏地脸色一变,干笑两声,道:“老鬼真是屎坑里的石头,又硬又臭!”
至此一顿,沉声接道:“依你藐视白骨追魂令,夺我卿儿防身兵刃,杀我座下仙禽而论,本应全家诛绝;奈何我这宝贝徒儿看上你家丫头,不要老身动手,如果你肯将你那丫头献上,让他们结成连理,老身作主,不但今日之事一笔勾销,日后咱们还是一家人呢!嘿嘿!”
一番话软硬兼施,听得柳含烟气往上冲剑眉连轩,仲孙玉长眉倒剔双目圆睁,仲孙双成气得柳眉倒竖花容失色,娇躯微颤,一飘身,抢至其父身边,颤指就要喝骂。柳含烟心里一动,一拉仲孙双成,眼色示意,转向焦五娘,微微一笑,道:“老前辈此意甚佳,不过晚辈以为婚姻乃属男女大事,不可相强,亦不可草率就章,晚辈在此有一个条件,如果这个条件,老前辈认可,则仲孙前辈当无异议!”
仲孙双成不知他用心良苦,一听这话,悲愤欲绝,正要发话。
蓦听柳含烟以蚁语传音向她说道:“成姐姐稍安毋躁,小弟自有主意。”
仲孙玉也同样听到同样语声,二人才恍悟他必有绝招,歉然一笑,静待下文。
在别人来说,与六神通攀亲无异天大荣幸,而这柳含烟竟还要谈什么条件?这又是闻所未闻之奇事。
也许是柳含烟人品俊挺,加以几句老前辈,焦五娘被叫昏了头,她微微一笑,比哭还难看,柔声道:“娃娃,你有什么条件,说出来让老身听听!”
柳含烟俊面一整,肃然道:“晚辈斗胆,有几样薄技欲向六位前辈领教,如能使晚辈输得心服口服,仲孙前辈必将掌珠嫁令高足,六位老前辈如若相强,晚辈宁愿拼个玉石俱焚,在所不惜!”
一席话不亢不卑,仲孙玉父女悚然动容,六神通也暗自点头赞许。
仲孙玉父女认为焦五娘必定大发雷霆,不肯答应,哪知大谬不然,焦五娘竟微一点首道:“好,娃娃,老身索性破天荒成全你一次,如果老身等六人落败,今日之事一概不提,如何?”真是破天荒,一点不差。
柳含烟闻言不喜反忧,暗忖道:仲孙前辈及成姐姐二人安危系已一身,此次又是只许成功不许失败,六个魔头成名多年,一身功力几已通玄,如以力敌,自己恐难稳操胜算,不如凭师门新创几项绝技一试,也许能侥幸取胜也未可知。
忖至此,庄容说道:“六位前辈雅人,动手过招已落俗套,想前辈必不屑为,今晚辈欲以一别开生面之比试就教六位前辈,比试三阵,两胜为赢,前辈尊意如何?”
飞天夜叉焦五娘不知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闻言暗道:不管你这小鬼弄什么玄虚,老娘等六人成名多年单凭一身功力,小鬼你就别想讨了好去!
至此,微一颔首,复向仲孙玉沉声道:“仲孙老鬼,今日之事,这娃儿可作得了主?”
焦五娘不愧老奸巨猾,先拿话套住仲孙玉以免他待会儿来个不认账。
仲孙玉此时心里紧张万分,微一点首表示应允。
柳含烟一见仲孙玉答应,心里更是战战兢兢,直如临深履薄,微一沉思,朗声道:“第一阵晚辈愿以内力侍候,不知哪位前辈下场?”
焦五娘嘿嘿一笑,答道:“就是老身!”
柳含烟剑眉微蹩,也不答话,面对峭壁信手一招,摘下一朵怒放秋菊,平伸右手,暗用坎离真气,但见掌心黄花似有物牵引般,向前冉冉飞出,飞至半途,突然爆为月十花瓣。在一尺内进势不变上下飞舞,俟距峭壁不到五尺,花瓣由散而聚,霍地进势由徐变疾,闪电般飞进,不带一点声响,齐齐嵌入其坚如铁的山石,峭壁齐花瓣,位置一丝不差,更无半点破员。
柳含烟一声“献丑”,怀着忐忑心情负手一旁静俟对方出手。
这一手真力催花,本就不易,更难得是菊花前进之势虽缓慢异常,但所经路线笔直而不落弧形,花瓣扫聚而散,由散复聚,齐齐嵌人山石不深不浅且无半点破损,这一手真力、眼神、巧劲无不恰到好处,看得在场九人悚然动容。
焦五娘灰白长眉微蹙 枭头杖交过左手,右手干瘪鬼爪亦摘下一朵菊花,袍袖微挥,怒放黄花市出便爆为几十花瓣,然后二次挥袖,满天花雨顿成一线,一道黄光疾向峭壁打去,但听“嗤”“嗤”连响,如镜峭壁上顿时现出一朵完整‘无缺的仲秋黄花,乍看起来与柳含烟适才所打那朵相比成趣,轩轻不分。
柳含烟肃容拱手,说道:“前辈神技,晚辈自叹不如,这第一阵。”
话未说完,焦五娘一声长叹,截断他话声道:“娃儿别往老婆子脸上贴金啦!你那朵未见出手动冉冉飞出,不起弧形一次完成,均匀整齐嵌入壁中且无半点破损,老婆子那朵花儿却是用手打出,去势甚疾,半途复二次插手,入壁虽无破损,但深浅不匀,老婆子无话可说,这第一阵老婆子认输就是!”
仲孙玉父女未料飞天夜叉焦五娘竟如此胸襟,惊讶之余不由齐感心折。
柳含烟却俊面带赧,暗道一声“惭愧”,心想如不仗着师门绝艺坎离真气神功取巧,今日第一阵准输无疑。
此时他一见焦五娘退后,事关仲孙玉父女安危只好默认,沉吟片刻,朗声发话道:“第一阵晚辈承让,第二阵晚辈欲以暗器候教,哪位前辈下场指教?”
话声落后半晌,六神通中才缓缓走出吵目天王公孙忌。
他脸色冷淡,一只独眼凶光炯炯凝注柳含烟,不言不动。
他不说话,柳含烟更懒得开口,剑眉一轩,右手临空微招,已是数枚松针人手。
正在此时,头顶传来一阵鸟鸣,几只鸟雀低空飞过,他心中一动,微一扬手,几只鸟雀如遇重击,如石落星陨般齐齐坠落两人面前。
请人均是武林顶尖高手,眼力超人,一瞥之下已看出几只鸟雀均是根根松枝穿颈而过,毫厘不差确属神技。
眇目天工面色木然,冷哼一声俯身擒起一颗鹅卵般大小石子,五指微捏已碎为数十块,默然仁立静待。
山中多鸟雀,须臾又是一群飞来。
公孙忌冷笑一声,眼皮也不抬,大袖扬处,数十只鸟雀已应势坠地。
诸人齐齐一声惊叹,原来这十几只鸟雀嘴中均各被打人一粒石子,此时犹满地飞扑,挣扎欲起,看得在场诸人,目瞪口呆。
似这手法、眼力、腕力、听力配合得天衣无缝,恰到好处,缺一无可,较之柳含烟确实高明半筹。
柳含烟胸襟宽宏,胜而不骄,败而不馁,微微一笑,躬身朗道:“前辈手法神奇绝世,穿杨贯孔不足为奇,晚辈叹为观止,第二阵晚辈认输。”
柳含烟料想公孙忌会谦逊两句,不料他却神色冷漠,不言不语转身大步而去。
天下哪有如此不通情理之人?柳含烟虽度量超人亦自气得使面发红,怒往上冲。
正欲发作,蓦想起仲孙玉父女安危,小不忍则乱大谋,况且眼下局势双方秋色平分,一胜一败,末阵如何,犹是未卜,胜负之间关系非同小可,如自己不幸败北岂不令成姐姐含恨终生?
忖至此,通体冷汗涔涔而下,忙敛神静气,朗声道:“末阵晚辈欲以轻功候教,六位前辈哪位不吝指教?”
话声甫落,六神通中无影鬼臾公孙赤已如鬼魅般飘落他面前一丈处,一对三角眼阴森寒光四射,凝见柳含烟半晌,突然磔磔一隈鬼哭似轻笑,笑声一落,一双三角限一瞪,阴阴地道;“老夫无影鬼臾公孙赤,素来心狠手辣,不似我焦大姐那般慈悲,现碍于我焦大姐情面,不得不与你这娃娃略作周旋。适才老夫看过两阵,你这娃娃也确有些鬼门,但你那一身功力若比起老夫还差得远,稍时你一落败,焦大姐重诺便失去效用,届时,嘿嘿!娃娃,藐视白骨追魂令,夺去我爱徒神兵,杀我焦大姐座下仙禽,老夫要一并记在你娃娃身上,你最好小心点!”
柳含烟一再容忍,此时也不禁气煞,土可杀不可辱,俊面一沉,剑眉倒剔,一双俊目神光暴射,沉声道:“既未比试,胜负之数尚难预料,尊驾何言在下落败?即如尊驾所云,柳某亦非畏死之辈,用不着尊驾动手,在下自会了结,世间事出人预料者绝多,如在下侥幸,尊驾又将何以自处?今日风大,奉劝尊驾最好不要将话说得太满以免后悔。”
公羊赤闻言毫不在意,阴森森地龇牙一笑,状如厉鬼,声似狼嚎,刺耳难听已极地道:“小鬼出言冒读老夫,万死难赎,此时老夫不拟与你斗口,咱们比过末阵再说。”
至此一顿,缓道:“咱们怎么比法,小鬼你且说出个办法来。”
柳含烟心知对方既号无影鬼臾,一身轻功必是奇绝,加以最末一阵关系太大,不容大意,微一沉吟,一指百丈崖顶说道:“你我分别由此起身直上下半崖石梁,中途不得在任何地方借力,然后再由石梁上升,攀摘崖顶那株横探而出的橘树上的金橘,这段距离中可用任何方法接近那株橘树,但不得触及树身,谁摘得金橘最多就算谁赢,然后飘身直下,不得在任何地方稍作停留,如何?”
此言一出,使得在场诸人无不倒抽一口冷气,悚然动容。
原来这座峭壁高近百丈,一陡如削,险势天成,由二人站立处至下半崖石梁说也有十丈,中间虽蔓藤丛生虬枝横长,但不得借力,要凭一口真气,提身直上,单这段距离若不是身负绝世轻功,要想上得石梁,那是作梦。
由石梁再上以至橘树横生处约有七八十丈,虽言明可用任何方法接近,但这段距离内,峭壁却是一平如镜,寸草不生,毫无可攀援与借力之处,如想接近橘树非有上乘功力附壁而上不可,其间如稍一不慎,真气一泄,跌下来粉身碎骨在所难免。
由平滑峭壁上不得触及树身,飞身摘橘想得多更是不易,这橘树根生壁上,结橘处却在峭壁横探三丈处,刹那间双手齐出,能摘得两个金橘那已经是极为艰苦之事,弄不好不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