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着的武神(实体封面)-第20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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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双美丽的眼睛,是闪耀着雪的明亮和洁净的,但是现在这双眼睛,却充满忧伤、堕落、以及难以想象的寂寞。
“那个男孩……就是在雪城的时候你遇到的那个男孩,真的就是带走我家芳儿的男人吗?”
斯雷道。
烈冰的眼睛闪了一下,低声道:“嗯,是他。我本来很清晰地感觉到他的熟悉的,可是他变了脸容,生得更加高大了。我又怕我认错人!他应该是认得我的,可是为什么、为什么不带我走呢?他说过,再见到我的时候,会带我走的。是不是他已经把我遗忘了?”
她喃喃自语,语气中有些怨恨风长明,她不知道风长明再次遇见她的时候,是没有关于她的记忆的,直到从临海归来,风长明的记忆里才重现关于她的记忆:那是他在吻海遇到的小小的雪天使。
“也许他有别的原因的。由他冒死救芳儿的情况看,他是一个重情重义的男人。关于他给女王的承诺,或者是别的原因,他不能够实践……”
斯雷企图安慰烈冰,可烈冰的心,岂是他一两句话可以慰藉的?
“雷大叔,他们在逼我死哩!”
烈冰突然忧伤地说了这句,斯雷的心头大震,他看见烈冰那双眼睛里流出了眼泪,可那泪,不是晶莹的,那泪,竟然是浑浊的,带着人世的浑浊……
“不该叫你离开吻海冰峰的。我们为了我们的目的,把你的一切都牺牲了。你在吻海的时候,不了解自己的使命,你是吻海的雪里,洁白的天使。吻海的雪,因为你变得格外的美丽,变得有了生命。可是我们为了复仇,把你抬出来了,又把你往浑浊的人世里丢……”
“我现在也明白,所谓的复仇,只是一种恒久的自卑的作祟心理,古心族的人,永远都存留着一种被奴隶的心理,他们想反抗这种心理,可偏偏紧记着耸天古族对他们的奴役。女王——不,斯雷从此不叫你女王。你是我看着长大的,可没有人真正地疼爱过你,也许除了雪城的那个男孩,你从来没有感受到人的真诚。芳儿她没母亲,可她毕竟有我这个父亲疼她,你却什么也没有的。以后,我叫你冰雪儿吧,你是属于冰雪的,你没了父亲,就认我斯雷做父亲……”
烈冰忽然哭泣起来,埋首进入斯雷的胸膛,斯雷叹道:“你如果认了我这父亲,你就不再是王族的血统,你只是我斯雷的乖女儿,和我芳儿一样,都是我斯雷的女儿,要是他们敢伤害你,我斯雷就和他们拼了。”
“都多少年了,我斯雷不了解曾经的历史,我只知道所有关于耸天古族的仇恨,都是被他们灌输给我们的,我根本就不知道耸天古族是如何的坏。但由风长明身上看到,耸天古族的人,有着他们恒世的缺点,却也有着他们令人折服的傲世长优。谁能够冒着生命危险只为了救一个曾经被他强Jian过的永远仇敌?谁又能够在心灵和身体的控制下,爆发出耸天的狂、召唤出耸天狂傲的鬼雄之魂?只有风长明!他是耸天恒古传承里,被耸天狂傲的死魂所承认的、唯一的传承者?而你,你不是女王,却也是我们古心族的传承者,因为我觉得古心的传承,应该是善良和宽容,而不是仇恨……”
烈冰挣扎道:“我不知道这些,不知道耸天和古心,我只知道,现在他们都想害我,都在看着我,然后笑,他们的笑,让我感到到冷。他们说,风长明是我的敌人,可要是他们不说,我又如何知道他是我的敌人?然而,这敌人究竟怎么回事?都过去五百年、甚至千年了,两个不相识的人相遇,却说是仇敌。为何会这样呢?我当年遇见他的时候,他笑得很狂,笑得让我很害怕,让我有种要下跪的感觉,可是,他的笑不会让我感到寒冷,而是让我觉得很温暖。我偎依在他的胸膛,是的,他的胸膛,靠他很近,我的心也害怕,只是,我知道,他不会伤害我。他的胸膛好宽阔,不像我们的人,那胸膛好狭窄的,狭窄到要把人的血都挤出来。人若没有了血,就只剩冰冷的身体了。”
“雷叔,你知道吗?我一直都有一个梦,我梦想有一天回到吻海,然后能够在吻海遇见他,叫他和我一起乘着火影,在吻海的雪净的明空上,一起飞翔!”
“孩子,我知道……”
斯雷被烈冰所感动,声音几近哽咽。
烈冰哭泣道:“可是,这个小小的梦,永远都不能够实现了。”
“不!”
斯雷吼叫起来,他拥紧烈冰,道:“一定会实现的!你是雪中的天使,天使的梦想,是魔鬼所不能推毁。若谁要推毁你的梦想,我斯雷,就叫厮狂的魔鬼出来,叫他,把一切的小鬼毁灭。叫他,把千世的仇恨,从此了结!”
烈冰知道斯雷口中的“厮狂的魔鬼”就是风长明,可是,那魔鬼会知道她的最初的、小小的梦吗?会救赎她的被尘世沾染的灵魂么?
那个巨大的魔鬼,还会记得他在吻海相遇到的小女孩么?他若再次出现,会带他离开吗?
会实现他的诺言吗?——“我下次回来这里,你必须跟我走!”
第十八集:吻海冰雪 第二章 阴谋与婚礼
“让我进去!我要见我女儿斯耶芳!”
巴洛二十年十一月十二日,斯雷跑到眠栗的依丝墓门前大闹,其时是风长明刚回归眠栗的第二日。门侍见这矮小精壮的男人说出斯耶芳的名字,立即进入报告风长明,可风长明习惯上又睡觉了,而斯耶芳听到她的父亲的到达,欢喜得当即跑了出去迎接。
两父女见面,自然相拥泪流。后来蒂檬率领众女接见了斯雷,最后斯雷要求与女儿单独相处。当斯雷单独在斯耶芳的小厢房里,突然就问道:“女儿,那狂妄的小子有这么多女人?你不觉得委屈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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斯耶芳羞然道:“爹,你干嘛问这种事情?”
“我是你爹,当然要问了,如果他让你受委屈受冷落,我就和他拼命!”
“没有啦,他很强壮的,而且他也不冷落芳儿,他对芳儿很好的。”
斯耶芳急忙道,她真怕她火爆脾性的父亲找上风长明吵架,要知道并非他的父亲是火爆性格,风长明的狂妄性格更是叫人担心。
“既然对我女儿好,为何我女儿的老爹过来了,不见他出来迎接?”
斯雷气愤地道。
斯耶芳安慰老父,她解释道:“爹爹,他在睡觉哩。待爹爹和女儿说了些悄悄话,女儿再去叫醒他。”
“睡觉?嗯是这样,我好像也听说过他是很能睡的人,是那种很变态的怪物,女儿,他是不是能够睡很久、不踢他屁股不醒?”
斯雷好奇地问道。
斯耶嘻嘻地笑着,道:“是啦爹爹,你是怎么知道的?”
“你爹是什么人?哪能不知道的?”
斯耶芳也清楚她父亲有爱吹牛的一面,因此只是一笑置之。
“爹爹,你来找我有什么事吗?”
斯耶芳觉得斯雷不会只是想见女儿这般简单,他多少了解她的父亲,知道父亲的性格虽火爆,可也不会贸然前来的。
斯雷大笑道:“没什么事,就是要看看我女儿过得好不好的。”
说罢,他的脸色微黯,叹道:“其实是关于女王的事。”
斯耶芳听到烈冰,问道:“女王出什么事了?”
“唉,乔长老疯了,要强迫女王嫁给乔武。可女王的心,根本就不在乔武身上。我们纯洁的女王,那心儿很早以前就给了她在吻海时遇见的一个男孩,而那个男孩却忘了她……”
“爹,你说的长明吗?”
斯耶芳了解烈冰所思念着的人其实就是风长明,她道:“长明没有忘记她!他从雪城出来后,就遗失了记忆。直到最近他才恢复记忆的,他恢复记忆的时候,他记起了女王,他说她是他的雪天使……”
“那他为何不去见女王?”
斯雷听得大怒,吼叫出来。
斯耶芳道:“他有很多事情要处理的。在他恢复记忆以后,他一直都没有时间。但他在这次睡前,他说过,醒来之后会前往布族。我们问他为何,他没有解释。只有女儿知道,他是为了女王的。因为当初女儿和影明来眠栗的时候,就是为了查明长明的身份,所以知道他与女王之间的事情,别的人,是不知道的。”
“这样啊?”
斯雷沉默了半晌,沉痛地道:“女儿,他们都在逼女王寻死哩!你爹看着女王长大,她没父没母的,却一生被我们的仇恨所操纵,其实不过是古心的一个棋子。你爹我,不希望她是女王,只希望她是一个普通的小女孩!她以前,在吻海的雪里,生活得多好,多善良的人儿啊,就连凶残的动物也被她所感化,成为她的好朋友的。可是,我们竟然要她出来征战、践踏、杀戮,她其实什么也没做,我们却借她的名誉,以图名正言顺地复仇……其实,我们和现在的人们,真的有仇么?你爹以前不了解这些,也不愿意去了解,只是当他们要把你处死,你爹才知道他们都疯了,你爹不愿意再和他们一起疯下去。无论践踏谁的尊严和生命,也不能践踏自己所爱的人的尊严和生命啊!可他们,竟然连我的女儿也不放过,你爹我恨那群矮子——虽然你爹也是矮子!”
“我想叫这群矮子,从海之眼的地面、天空,完全地消失。所以,你爹这次过来,就是要把耸天的沉睡的‘饮血狂魂’唤醒!耸天,那是一个骄傲、狂妄的传说,他们是绝不会允许别人伤害他们所爱的人的,因为在他们的传说里,绝不会允许任何人践踏他们的荣耀和骄傲……”
“这一群狂妄的家伙,虽然有着他们永世的缺点,可也有着他们恒久不变的骄傲。哪怕是当年被我们所击败,在那渤洄森林里,我们也不敢继续前进。我们的祖先,也不敢碰触他们最后的愤怒!”
“爹爹,你这想法太偏激了。”
斯耶芳在听了她父亲的愤言之后说道,虽然古心对不起她,可她还是无法恨古心,毕竟那是她的种族,她以前在那里有许多朋友的。
斯雷听了女儿的话,也知道自己的想法太冷酷,他就笑道:“不会啦,我是很善良的,要不然怎么生出这么善良的女儿呢?芳儿,叫那狂小子起来吧,这事等不了,快马加鞭可能都赶不及。”
“嗯,我这就叫他起来。”
斯耶芳离开,她来到风长明的寝宫前,蒂檬和鲽梦刚好从里面出来,蒂檬看到她,就道:“我们已经把他叫醒了,我知道你爹过来,必然有重要的事情的。你进去吧。”
“谢谢。”
斯耶芳感激地道,她走了进去,看见风长明正在与风筝欢爱,她也就爬上那张特别大的床,从背后搂住风长明的腰,在风长明耳边低声道:“你在雪城遇见的那个小天使……”
她在风长明耳边说着,风长明却在风筝的肉体上发狂,直到她说罢,风筝也几近瘫痪了,风长明才转身把斯耶芳拥有怀里,跳落床,笑道:“我去带她回来,和你作个伴儿。”
冰旗的举动,让人猜透不了。本来刚经历西沙山脉大败,北方诸霸虎视,但他却不顾北方,挥军直往西面,看来是直逼烈古旗。而驻于北陆的帝都之师却向西境移军,西境必须一边防冰旗,一边抵挡南北之师。也就在此时,本来一直没有任何动作的炽族之军,也开始向布族开进,这令布族的形势变得紧张之极。
与此同时,乔野不顾两军来势,硬是继续张罗他的孙子和烈冰女王的婚事。因为由他计算,冰旗的势力要到达布族,至少得十天以上的时间,在他办了婚事之后,完全有足够的时间操军出战。他不怕冰旗和炽族的来势汹汹,他只怕他孙子和烈冰的婚事出错。因为斯雷的失踪,让他直接想到是奉了烈冰的命令而去通告风长明,也因此,他怕烈冰逃走,就把烈冰软禁了起来。
巴洛二十年,十一月十八日。
布达耶,原布族族长海山之俯邸。
整个布达耶呈现一种喜庆的景象。毕竟这是如今布族第一势力的女王婚嫁之日。布族的人们都以为“烈古”是布族突起的一支异军,在很快的时间内把布族的其他势力都消灭了,统一了布族,为布族而谋利益。可他们毕竟不曾了解,“烈古旗”的主脑人物并非他们布族的强者,而是古心族久长的复仇之魂。
他们觉得,族中英雄的喜事,绝不能叫外族入侵者破坏,以死的决心要维护这场婚事。
其实这婚事,干他们屁事啊!
可他们就是高兴着,为他们的女王而高兴,好像他们的女王应该是嫁不出去的,如今终于要结婚,大家就来个“普天同庆”……
然而与他们相反的是,烈冰在这事上,永远都不会高兴。
高兴的,只是做新郎的,以及婚事之外的那些人。做新娘的,似乎永远都是要落泪的那一方……
从早晨开始,乔野就让女侍们给烈冰打扮,然而烈冰不愿意打扮。她不愿意做这“新娘”她不愿意为现在的“新郎”打扮,她谁也不想见,乔野把她软禁在这里,就软禁她一辈子,别让她、出去当“新娘”她这辈子,只想做“一个人”的新娘……
直至中午,女侍们还是无法替烈冰化妆,她不让别人碰她的身体,也不准别人替她穿上新娘装,她甚至不愿意见任何人。
乔野只得进入软禁烈冰的豪华牢房,看见呆呆地坐在床上流泪的烈冰,他叹道:“冰儿,你是怎么了?”
烈冰没有回答,甚至没有抬头看乔野。她已经知道乔野并非真的疼她——多少年了,乔野对她都很照顾,她以为,乔野是最疼她的。可惜她错了,乔野疼她,是因为她是乔野的很可爱的棋子。他疼她,他就要把她扔给他的孙子……
“冰儿,我这也是为你好。你总要结婚的,你要让古心王族的血统传承下去。可你又没说你喜欢哪个男孩,老奴只好替你做主……”
“我喜欢吻海的那个男孩!”
烈冰很轻柔地道,“我已经说过很多次,你也是知道的,可你永远都不会按我的心意。你把我捧成古心的女王,捧得很高,然后又把我丢落人间,践踏在人性的地狱。乔野,我已经二十多岁了,不是十二岁的小女孩。对于人心,我谁的都不了解,可我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