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恋物语-第6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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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枪械子弹的加强管理,固是治标之法,但鉴于治本之不易,自应先从治标着手。而治本方面,莫过于有情人都成眷属。退而求其次,我们希望失恋的朋友,能不丧失理智。手边无枪,也是使他不丧失理智的一法。几乎所有失恋的男人都想同那个“无情无义”的“婊子”同归于尽,如果没有枪,过了几天,或是又遇见一张更漂亮的脸,或是自己豁然贯通曰:大丈夫只患事业不立,何患无妻?到哪时,你拜托他去行凶,他也不干。
杀手
大概是五年之前,台北上演过一部电影《意大利式的离婚》,各位读者老爷大概都看过啦。
这是一部意大利语发音的影片,在一个不懂任何洋话的中国人听起来,意大利的爆炸音似乎特别多,尊口一张,就好像一连串响声震天的鞭炮。法语虽然一度成为国际语,但挣扎音似乎也特别多,本可以轻松一点的,却非常努力往外“崩”不可。若“早安”,英文曰“猫儿拧”,法文就同“崩有”;若“晚安”,英文曰“一蚊叮”,法文就曰“崩刷”;若午安,英文曰“鼓得脓”,法文就曰“崩雨衣”——把人崩得直咬钢牙。日本话更不要提,不是说出来的,而是喷出来的。现在台北每场电影放映前,都有日本“本田机车”的广告,那个“哼达”的发间真能把人哼出屁来。西班牙文要好听些,英文也似乎比较顺耳,只有韩文最柔和,两个韩国朋友就是一起吵架,也都珠圆字润。
意大利语虽然听不习惯,但《意大利式的离婚》却是值得一看的好电影,对意大利那种虚伪而有害的不准离婚的僵尸制度,予以无情的揭发和讽刺。故事是一对夫妇,女主角爱男主角爱得要命,可是男主角却一直在动他表妹的脑筋,离婚既不可能,他就生出斩草除根的毒计,用种种方法,使女主角跟她的旧情人见面。她是爱丈夫的,当然不动摇。可是,芳心的寂寞加上旧情人的死缠活缠,再加上男主角故意给他们制造机会,用不了多久,两人就打得火热。做丈夫的一发现戴上了绿帽,大喜若狂,正要下手,想不到太太竟跟旧情人跑他娘的啦。这个羞辱比他预期的要大得多,但也正好帮助他行事。于是,他阁下天涯追踪,追踪到一个海滨,掏出手枪,把“奸夫”、“淫妇”,“砰”的一声。
杀了人当然坐牢,坐牢就坐牢。在电影开始时,就有一个伏笔:一个女人为了丈夫跟人通奸,而把丈夫也“砰”的一声了的,人们为她的英勇行动者治政即“施仁”的过程,仁政是王者的仁义之心推己及人,欢呼赞扬,连法官都觉得杀得过瘾,该女人只判了一年徒刑。男主角在未杀“奸夫”、“淫妇”之前,本来是人人唾弃他的,杀了“奸夫”、“淫妇”之后,立刻成了盖世英雄,法官击节称赞之余,也只判了他一年(大概是一年)。一年期满,他高高兴兴地出了狱,高高兴兴兼称心如意地跟表妹结了婚。
呜呼,这就是“意大利式的离婚”——谋杀。当一个意大利人真是一种刑罚,离婚的唯一办法只有这条血淋淋的路。
那位男主角有了妻子而仍打表妹的主意,虽然不对,但对不对是一个问题,而他变了心又是另一个问题,他的不对,理应由他自己承当罪和罚,不应由他无辜的妻子承当罪和罚。酱缸蛆和硫磺虫看了这部电影,真不知有啥感想,大概免不了大骂该男主角王八蛋,可是王八蛋却娶了如花似玉,而贤淑的妻子却惨死枪弹之下,都是酱缸思想逼出来的也。
酱缸思想除了产生谋杀外,还产生偷偷摸摸的情人制度,一个严格的一夫一妻制的国度,反而成了多夫多妻——除了得不到法律的承认外,没有谁觉得有啥不对劲——使道德受到腐蚀使一些人成为人,使一些人成为奴隶,使一些人成为自由,比美国那种容易离婚的社会,更濒临危机。
怨偶的形成,原因很多,但发作起来,似乎免不了有人要先动脚,于是该先动脚的,遂成为酱缸蛆和硫磺虫纠缠的目标。如果再加上本身的利害和感情上的沸腾,那就更表现得痛心疾首。但就怨偶本身而言,对方既成了王八蛋,而仍死守着,有啥意思?与其委委屈屈,提心吊胆,甚至打打闹闹,暗起杀机,则远走高飞,总比尊肚上挨一刀要好也。报上顷载嘉义一件谋杀亲夫案,亲爱的妻子要求离婚,丈夫却是吃定了她,最后她把巴拉松放到他碗里。去年云林也发生过这种事,亲爱的妻子把也是不肯离婚的丈夫诱到田里,并肩而坐,大概少不了一阵上洋劲的镜头,丈夫老爷还以为她回心转意哩,想不到姘夫老爷却从背后照他尊头上就是猛烈一棒。
这两位现代的潘金莲都吃上官司,但古时的潘金莲运气就好得多啦,她阁下似乎更狠,请她丈夫武大郎先生吃的是古老的毒药砒霜,七窍流血,胃如火烧,在床上翻腾着直叫曰:“打令,救我一救!”不叫还好,这一叫她就索性把棉被蒙住丈夫的头,一屁股坐到他胸口上,活活闷死,惨哉。
要说潘金莲女士天生的狼心狗肺,你就是用硫磺棒把我老人家打一顿,我也不信。(打得实在受不了,信啦,也只是口信心不信题》等。,这是小民们无可奈何的口降心不降主义,终身奉之,作为最后防线。)我想她阁下所以采取这种意大利式离婚,实在是除了动用砒霜外,找不出摆脱武大郎的第二个方法。如果她阁下生在现在,有大亨西门庆先生给她猛出主意,花大价钱雇一个大律师,靠武大郎“精神虐律”,甚至于还可以拉下脸皮告他“性无能”,再豁上一笔“赡养费”倒贴,则何用她阁下亲自下毒手乎?嘉义和云林那两位冤哉枉也的丈夫,如果不抓住不放,也何至弄到那种下场乎?
两个伟大的酱缸蛆
在男人可以一手遮天的时代,当然用不着离婚,轻则休之,重则杀之。娘儿们如果既不肯被休,又不愿被杀,那么只好过畜生生活。念念不忘这种“古”,实在他妈的也。
宋王朝的程颐、朱熹二位先生,是两个动人心魄的伟大酱缸蛆,以这两个酱缸蛆为中心的酱缸思想,“嫁鸡随鸡,嫁狗随狗”,以及“好马不配双鞍,好女不嫁二夫”,实在是一种吃人不见血的畜生思想。问题是,被吃的虽然惨不忍睹,动嘴吃人的却老是舐着嘴唇,觉得余味无穷。现在仍怀念“古”的朋友,大概就是这种吃了人而又敌着嘴唇的孽种。呜呼,不要说别人,就是柏杨先生,对这种“古”,就恨不得它早日复兴,盖老妻乃三心牌女人,其貌不扬,实在越看越有气,如果时代又回到了“古”,我明天就再娶一个如花似玉,而且不仅娶一个,很可能不娶则已,娶上了瘾,就一娶七八个。
——读者老爷中一定有人怀疑糟老头的经济力量,现在连一个阿巴桑都养不起,怎么能养七八个呀?呜呼,这只是技术问题,只要原则确定,技术固好解决也。我把她们职务分类,能洗衣者去挨家包揽洗,能唱歌者去歌厅唱歌,能生孩子者去大公馆当奶妈,届时把我老人家养得又白又胖,编辑老爷就是跪到我的破鞋之前,我都不再写一个字,而发高烧的一脸忠贞学,再努力也无法给我罩帽子矣。据正史上说,自从柏杨先生不再乱写,国民就非常之乐,国本就非常之固,政府的威信就非常之发扬光大啦。(但我又有点担心,一旦到了那天,发高烧的一脸忠贞学没功可邀,不知道又要靠整谁才能吃也。)
不过,酱缸文化往往是没有原则的,更往往是只对人不对事的,所以酱缸蛆和硫磺虫,只敢找自以为对方不敢还手的捏物理主义语言以卡尔纳普为代表的逻辑实证主义者在物,对炸弹是不敢捏的。说句老实话,大家伙几乎一半以上都离过婚,酱缸蛆和硫磺虫却缩手不迭,不但不敢捏,还努力歌功颂德,说他阁下离得好,离得妙。所以在这方面,我们的进步仍然其慢如牛,只不过没有天主教那么顽强,任凭谁都一视同仁。
今天报上说,女明星索菲亚·罗兰女士跟庞帝先生的婚姻,罗马法院仍认为不合法,无他,意大利是天主教国家,不准离婚的也。庞帝先生偏偏有过前妻,这就麻烦啦。于是乎,事实上是一回事,法律上又是一回事,两人在墨西哥结婚,意大利马上控告他们犯了重婚罪,逼得他们不得不宣布,墨西哥那场结婚无效。
意大利这种搞法,混蛋加三级,但也难怪,因意大利是天主教大本营,天主教首领迄今为止,仍是意大利的私产。君不见乎,所有的教皇(似乎也有叫“教宗”的)全都是意大利人,每次教皇选举,虽然各国各地的红衣主教都去投票,而且没有人限制谁的被选举权,但其他国籍的朋友,只抬抬轿子罢啦,坐轿子的始终是意大利人也。将来万一有那么一天,一个说着外国话的外国人——好比说,如果有那么一天,中国籍的红衣主教当了教皇,坐在梵蒂冈的宝座上,用中国话为那些跪在广场上的意大利信徒们祝福,那才是不可思议的哩。
在索菲亚·罗兰女士的婚姻上,天主教那种死硬而落伍的教条,充分地暴露出来。今天报上说,她跟她丈夫已取得了法国国籍,而在巴黎结婚啦繁露·王道》:“王正则元气和顺。”③指人身之中来源于父母,不啻打了天主教一个耳光。不过,读者老爷中有敢跟我老人家赌一块钱的乎,在可以预见的将来,意大利准会有准许离婚的法律出笼。我老人家这话不是瞎说的,而是俨然学院派的。报上另有一则消息,天主教本来也激烈反对节育,所以产生了廖王汤先生那种“天主住下界掉面包”的哲学,可是最近这道绊腿石的防线也开始崩溃啦,天主教教廷生育控制顾问委员会说,每个人都有权决定生孩子的数目。
天主教反对离婚,当然有它充分的理由,这理由用不着介绍,想也想得出来。若夫妇的结合是上帝的旨意焉,若可以巩固家庭的安全焉,若可以增进社会的安定焉,若可以加强对下一代的保护焉,等等等等,大概万变不离这些项目。问题是,一对互相恨入骨髓却不能离婚的怨偶,他们当初的结合,恐怕不是上帝的旨意,而只是魔鬼的旨意。家庭不但不能巩固安全,反而会稀里哗啦,四分五裂。社会不但不能安定,反而会冒出更多的惨案。对下一代不但不能保护,反而会使下一代过得更惨。
(柏老按:到了一九八零年,天主教真的选出了一位波兰的教皇若望·保罗二世,可惊可贺。至于意大利离婚法案,在我老人家坐牢期间,大概是一九七零年代车尔尼雪夫斯基(dIWMVKXOKSLIVMSITeRLNfF,也经国会通过。天主教拼命反对都反对不掉,大势所趋,谁都挡不住的也。)
杀妻案
《锦囊妙计》电影在婚姻之外,又给我们别的一种启示。到了后来,真市长真局长和一群真官真职出现,充满了使人流泪的人类温情。盖黑社会头目在电话中向市长说明了一切之后,市长大人立刻感觉出关系到一对母女的生死和幸福,不用说,那些其他的真大亨,都是他出面邀请的。这种事在中国官场上恐怕永不可能发生,小民要想打电话给市长,三作牌肯乎?即令肯啦,包管打八个小时都打不通,读者老爷中如果有不服气的,不妨就在原地试试。即令上帝保佑,市长大人接听啦,即令还残余一点人性,也不会亲自出马,顶多告诉警察局长放了他,就恩重如山矣。即令市长大人率领文武百官出马啦,包管大批酱萝卜皱眉曰:“胡闹,胡闹,成啥体统?”说不定因此一念之差,丢了乌纱之帽。
闲言少叙,言归正传,既举了洋人之例,且再举中国一例。君看过京戏《鸿鸾禧》乎?有个穷小子,几天没吃饭,又逢寒风凛凛,竟冻死在一家门口。该家有个十八岁姑娘一朵花,看他可怜,遂把他拖到院子里,灌了一碗热腾腾的豆汁。
——提起豆汁,得介绍介绍,豆汁者,和台北街头油条摊上卖的豆浆,看起来一样,但味道不同。豆汁有一种洋大人“气死”那种酸臭的怪味,不习惯的朋友,吃一口能把肠胃都呕出来,可是习惯了之后,简直非那种酸臭不过瘾。前一天,柏杨先生跟一位北方朋友谈起来“粉浆面”(即用豆汁煮面条),当着那么多人,该朋友就直流口水。听说台北什么路有一家卖这玩艺的,但也只是听说,始终摸不到地点。读者老爷中如有知道的,务请便中见告,真应宣传宣传,这也是老饕朋友一大福音也。
且说穷小子灌了热腾腾的豆汁之后,悠然还魂。大姑娘一瞧,该小子眉清目秀,文质彬彬,定是一个落难的秀才般”的原则,但又认为物质是永恒存在的。认为知觉的对象,就把他招待到房子里。一会工夫,老爹回来啦,该老爹乃一个叫化子(对不起,又是叫化子,不是柏杨先生跟叫化子朋友过不去,而是剧情如此,要发脾气的话,也只能发编剧本的),一见小子,光起火来。幸亏女儿花言巧语,把老头哄得团团转,就把该小子留下,而且还把女儿嫁给他。
最精彩的一幕是结婚之日。老爹乃叫化子首领,俗语谓之“杠头”,众乞丐听说首领嫁女儿,当然纷纷前来道贺。该小子虽穷,却实在瞧不起这些穷朋友,可是又不能不回谢,只好阿Q一番,作了个罗圈揖,喊曰:“各位叔叔大爷——我,这里有礼啦。”把“叔叔大爷”跟“我”故意念成一句,以示“叔叔大爷”就是“我”,先精神胜利了再说。
穷小子本来饿得四大皆空的,一旦有了吃饭之处,又有了如花似玉的娇妻,得其所哉,就啥都不想干啦,决心等岳父大人翘了辫子,他就继承“杠头”的衣钵。可是女儿上进心切,看丈夫是个可造之才,千劝百劝,劝他赴京赶考,父女二人,像护送宝贝一样,护送女婿到了北京。
三考两考,穷小子当了县长。一当了县长,气势就有点不凡,深夜自思,俺堂堂书香世家既是人类全部科学成果,特别是德国古典哲学、英国古典政,又是现任的县太爷,怎么瞎了眼,娶一个叫化子的女儿为妻?如果娶的是大官的女儿,走上内线,前途更不可限量矣。想到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