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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7部分

元史-第37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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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气侵沴,所言休咎辄应。时因天象以进规谏,多所裨益。累迁秘书监,掌司天

事。从征叛王乃颜,揆度日时,率中机会。诸将欲剿绝其党,德进独陈天道好生,

请缓师以待其降。俄奏言:“叛始由惑于妖言,遂谋不轨,宜括天下术士,设阴

阳教官,使训学者,仍岁贡有成者一人。”帝从之,遂著为令。

成宗以皇孙抚军北边,帝遣使授皇太子宝,德进预在行,凡攻战取胜,皆豫

克期日,无不验者。亦间言事得失,多所裨益。成宗即位,历陈世祖进贤纳谏、

咨询治乱之原,帝嘉纳之。授昭文馆大学士,知太史院,领司天台事,赐金带宴

服。都城以荻苫廪,或请以瓦易之,帝以问德进,对曰:“若是役骤兴,物必踊

贵,民力重困,臣愚未见其可。”议遂寝。敕中书自今凡集议政事,必使德进预

焉。所建明多见于施行。寻以病丐闲。仁宗时在东宫,特令中书加官以留之。会

车驾自上京还,召见白海行宫,授资德大夫、中书右丞,议通政院事。仁宗即位,

命领太史院事,力辞不允。以疾卒于位。赠推诚赞治功臣、荣禄大夫、大司徒、

柱国、魏国公,谥文穆。子泰,工部侍郎。

张康,字汝安,号明远,潭州湘潭人。祖安厚,父世英。康早孤力学,旁通

术数。宋吕文德、江万里、留梦炎皆推重之,辟置幕下。宋亡,隐衡山。至元十

四年,世祖遣中丞崔彧祀南岳,就访隐逸。彧兄湖南行省参政崔斌言康隐衡山,

学通天文地理。彧还,具以闻,遣使召康,与斌偕至京师。十五年夏四月,至上

都见帝,亲试所学,大验,授著作佐郎,仍以内嫔松夫人妻之。凡召对,礼遇殊

厚,呼以明远而不名。尝面谕:凡有所问,使极言之。

十八年,康上奏:“岁壬午,太一理艮宫,主大将客、参将囚,直符治事,

正属燕分。明年春,京城当有盗兵,事干将相。”十九年三月,盗果起京师,杀

阿合马等。帝欲征日本,命康以太一推之,康奏曰:“南国甫定,民力未苏,且

今年太一无算,举兵不利。”从之。尝赐太史院钱,分千贯以与康,不受,众服

其廉。久之,乞归田里,优诏不许,迁奉直大夫、秘书监丞。年六十五卒。子天

祐。

李杲,字明之,镇人也,世以赀雄乡里。杲幼岁好医药,时易人张元素以医

名燕赵间,杲捐千金从之学,不数年,尽传其业。家既富厚,无事于技,操有余

以自重,人不敢以医名之。大夫士或病其资性高謇,少所降屈,非危急之疾,不

敢谒也。其学于伤寒、痈疽、眼目病为尤长。

北京人王善甫,为京兆酒官,病小便不利,目睛凸出,腹胀如鼓,膝以上坚

硬欲裂,饮食且不下,甘淡渗泄之药皆不效。杲谓众医曰:“疾深矣。《内经》

有之:膀胱者,津液之府,必气化乃出焉。今用渗泄之剂而病益甚者,是气不化

也。启玄子云:‘无阳者阴无以生,无阴者阳无以化。’甘淡渗泄皆阳药,独阳

无阴,其欲化得乎?”明日,以群阴之剂投,不再服而愈。

西台掾萧君瑞,二月中病伤寒发热,医以白虎汤投之,病者面黑如墨,本证

不复见,脉沉细,小便不禁。杲初不知用何药,及诊之,曰:“此立夏前误用白

虎汤之过。白虎汤大寒,非行经之药,止能寒腑藏,不善用之,则伤寒本病隐曲

于经络之间。或更以大热之药救之,以苦阴邪,则他证必起,非所以救白虎也。

有温药之升阳行经者,吾用之。”有难者曰:“白虎大寒,非大热何以救,君之

治奈何?”杲曰:“病隐于经络间,阳不升则经不行,经行而本证见矣。本证又

何难焉。”果如其言而愈。

魏邦彦之妻,目翳暴生,从下而上,其色绿,肿痛不可忍。杲云:“翳从下

而上,病从阳明来也。绿非五色之正,殆肺与肾合而为病邪。”乃泻肺肾之邪,

而以入阳明之药为之使。既效矣,而他日病复作者三,其所从来之经,与翳色各

异。乃曰:“诸脉皆属于目,脉病则目从之。此必经络不调,经不调,则目病未

已也。”问之果然,因如所论而治之,疾遂不作。

冯叔献之侄栎,年十五六,病伤寒,目赤而顿渴,脉七八至,医欲以承气汤

下之,已煮药,而杲适从外来,冯告之故。杲切脉,大骇曰:“几杀此儿。《内

经》有言:‘在脉,诸数为热,诸迟为寒。’今脉八九至,是热极也。而《会要

大论》云:‘病有脉从而病反者何也?脉至而从,按之不鼓,诸阳皆然。’此传

而为阴证矣。令持姜、附来,吾当以热因寒用法处之。”药未就而病者爪甲变,

顿服者八两,汗寻出而愈。

陕帅郭巨济病偏枯,二指著足底不能伸,杲以长针刺螅е校钪凉嵌恢矗

出血一二升,其色如墨,又且谬刺之。如此者六七,服药三月,病良已。裴择之

妻病寒热,月事不至者数年,已喘嗽矣。医者率以蛤蚧、桂、附之药投之,杲曰:

“不然,夫病阴为阳所搏,温剂太过,故无益而反害。投以寒血之药,则经行矣。”

已而果然。杲之设施多类此。当时之人,皆以神医目之。所著书,今多传于世云。

○工艺

孙威,浑源人。幼沉鸷,有巧思。金贞祐间,应募为兵,以骁勇称。及云中

来附,守帅表授义军千户,从军攻潞州,破凤翔,皆有功。善为甲,尝以意制蹄

筋翎根铠以献,太祖亲射之,不能彻,大悦。赐名也可兀兰,佩以金符,授顺天

安平怀州河南平阳诸路工匠都总管。从攻邠、乾,突战不避矢石,帝劳之曰:

“汝纵不自爱,独不为吾甲胄计乎!”因命诸将衣其甲者问曰:“汝等知所爱重

否?”诸将对,皆失旨意。太宗曰:“能捍蔽尔辈以与我国家立功者,非威之甲

耶!而尔辈言不及此,何也?”复以锦衣赐威。每从战伐,恐民有横被屠戮者,

辄以搜简工匠为言,而全活之。岁庚子,卒,年五十八。至大二年,赠中奉大夫、

武备院使、神川郡公,谥忠惠。

子拱,为监察御史,后袭顺天安平怀州河南等路甲匠都总管。巧思如其父,

尝制甲二百八十袭以献。至元十一年,别制叠盾,其制,张则为盾,敛则合而易

持。世祖以为古所未有,赐以币帛。丞相伯颜南征,以甲胄不足,诏诸路集匠民

分制。拱董顺天、河间甲匠,先期毕工,且象虎豹异兽之形,各殊其制,皆称旨。

十五年,授保定路治中。适岁饥,议开仓赈民,或曰:“宜请于朝。”拱曰:

“救荒事不可缓也,若得请而后发粟以赈之,则民馁死矣。苟见罪,吾自任之。”

遂发粟四千五百石以赈饥民。高阳土豪据沙河桥取行者钱,人以为病,拱执而罪

之。二十二年,除武备少卿,迁大都路军器人匠总管,升工部侍郎。成宗即位,

典朝会供给,赐银百两、织纹段五十匹、帛二十五匹、钞万贯。元贞二年,授大

同路总管,兼府尹。大德五年,迁两浙都转运使。盐课旧二十五万引,岁不能足,

拱至增五万引,遂为定额。九年,改益都路总管,兼府尹,仍出内府弓矢宝刀赐

之。卒于官。赠大司农、神川郡公,谥文庄。

阿老瓦丁,回回氏,西域木发里人也。至元八年,世祖遣使炮匠于宗王阿不

哥,王以阿老瓦丁、亦思马因应诏,二人举家驰驿至京师,给以官舍。首造大炮

竖于五门前,帝命试之,各赐衣段。十一年,国兵渡江,平章阿里海牙遣使求炮

手匠,命阿老瓦丁往,破潭州、静江等郡,悉赖其力。十五年,授宣武将军、管

军总管。十七年,陛见,赐钞五千贯。十八年,命屯田于南京。二十二年,枢密

院奉旨,改元帅府为回回炮手军匠上万户府,以阿老瓦丁为副万户。大德四年告

老。子富谋只,袭副万户。皇庆元年卒,子马哈马沙袭。

亦思马因,回回氏,西域旭烈人也。善造炮,至元八年与阿老瓦丁至京师。

十年,从国兵攻襄阳未下,亦思马因相地势,置炮于城东南隅,重一百五十斤,

机发,声震天地,所击无不摧陷,入地七尺。宋安抚吕文焕惧,以城降。既而以

功赐银二百五十两,命为回回炮手总管,佩虎符。十一年,以疾卒。子布伯袭职。

时国兵渡江,宋兵陈于南岸,拥舟师迎战,布伯于北岸竖炮以击之,舟悉沉

没。后每战用之,皆有功。十八年,佩三珠虎符,加镇国上将军、回回炮手都元

帅。明年,改军匠万户府万户。迁刑部尚书,以弟亦不剌金为万户,佩元降虎符,

官广威将军。布伯俄进通奉大夫、浙东道宣慰使,赐钞二万五千贯,俾养老焉。

子哈散,荫授昭信校尉、高邮府同知。致和元年八月,枢密院檄亦不剌金所

部军匠至京师,赐钞二千五百贯、金绮四端,与马哈马沙造炮。天历二年,以疾

卒。子亚古袭。

阿尼哥,尼波罗国人也,其国人称之曰八鲁布。幼敏悟异凡儿,稍长,诵习

佛书,期年能晓其义。同学有为绘画妆塑业者,读《尺寸经》,阿尼哥一闻,即

能记。长善画塑,及铸金为像。中统元年,命帝师八合斯巴建黄金塔于吐蕃,尼

波罗国选匠百人往成之,得八十人,求部送之人未得。阿尼哥年十七,请行,众

以其幼,难之。对曰:“年幼心不幼也。”乃遣之。帝师一见奇之,命监其役。

明年,塔成,请归,帝师勉以入朝,乃祝发受具为弟子,从帝师入见。帝视之久,

问曰:“汝来大国,得无惧乎?”对曰:“圣人子育万方,子至父前,何惧之有。”

又问:“汝来何为?”对曰:“臣家西域,奉命造塔吐蕃,二载而成。见彼土兵

难,民不堪命,愿陛下安辑之,不远万里,为生灵而来耳。”又问:“汝何所能?”

对曰:“臣以心为师,颇知画塑铸金之艺。”帝命取明堂针灸铜像示之曰:“此

宣抚王楫使宋时所进,岁久阙坏,无能修完之者,汝能新之乎?”对曰:“臣虽

未尝为此,请试之。”至元二年,新像成,关鬲脉络皆备,金工叹其天巧,莫不

愧服。凡两京寺观之像,多出其手。为七宝镔铁法轮,车驾行幸,用以前导。原

庙列圣御容,织锦为之,图画弗及也。至元十年,始授人匠总管,银章虎符。十

五年,有诏返初服,授光禄大夫,大司徒,领将作院事,宠遇赏赐,无与为比。

卒,赠太师、开府仪同三司、凉国公、上柱国,谥敏慧。

子六人,曰阿僧哥,大司徒;阿述腊,诸色人匠总管府达鲁花赤。

有刘元者,尝从阿尼哥学西天梵相,亦称绝艺。元字秉元,蓟之宝坻人。始

为黄冠,师事青州把道录,传其艺非一。至元中,凡两都名刹,塑土、范金、搏

换为佛像,出元手者,神思妙合,天下称之。其上都三皇尤古粹,识者以为造意

得三圣人之微者。由是两赐宫女为妻,命以官长其属,行幸必从。仁宗尝敕元非

有旨不许为人造他神像。后大都南城作东岳庙,元为造仁圣帝像,巍巍然有帝王

之度,其侍臣像,乃若忧深思远者。始元欲作侍臣像,久之未措手,适阅秘书图

画,见唐魏征像,矍然曰:“得之矣,非若此,莫称为相臣者。”遽走庙中为之,

即日成,士大夫观者,咸叹异焉。其所为西番佛像多秘,人罕得见者。元官为昭

文馆大学士、正奉大夫、秘书卿,以寿终。搏换者,漫帛土偶上而髹之,已而去

其土,髹帛俨然成像云。

卷二百四 列传第九十一

◎宦者

前世宦者之祸尝烈矣,元之初兴,非能有鉴乎古者,然历十有余世,考其乱

亡之所由,而初不自阉人出,何哉?盖自太祖选贵臣子弟给事内廷,凡饮食、冠

服、书记,上所常御者,各以其职典之,而命四大功臣世为之长,号四怯薛。故

天子前后左右,皆世家大臣及其子孙之生而贵者,而宦官之擅权窃政者不得有为

于其间。虽或有之,然不旋踵而遂败。此其诒谋,可谓度越前代者矣。如李邦宁

者,以亡国阉竖,遭遇世祖,进齿荐绅,遂跻极品,然其言亦有可称者焉。至于

朴不花,乃东夷之人,始以西宫同里,因缘柄用,遂与权奸同恶相济,讫底于诛

戮,则固有以致之也。用特著之于篇。

李邦宁,字叔固,钱唐人,初名保宁,宋故小黄门也。宋亡,从瀛国公入见

世祖,命给事内庭,警敏称上意。令学国书及诸蕃语,即通解,遂见亲任。授御

带库提点,升章佩少监,迁礼部尚书,提点太医院事。成宗即位,进昭文馆大学

士、太医院使。帝尝寝疾,邦宁不离左右者十余月。武宗立,命为江浙行省平章

政事,邦宁辞曰:“臣以阉腐余命,无望更生,先朝幸赦而用之,使得承乏中涓,

高爵厚禄,荣宠过甚。陛下复欲置臣宰辅,臣何敢当。宰辅者,佐天子共治天下

者也,奈何辱以寺人。陛下纵不臣惜,如天下后世何,诚不敢奉诏。”帝大悦,

使大臣白其言于太后及皇太子,以彰其善。

帝尝奉皇太后燕大安阁,阁中有故箧,问邦宁曰:“此何箧也?”对曰:

“此世祖贮裘带者。臣闻有圣训曰:‘藏此以遗子孙,使见吾朴俭,可为华侈之

戒。’”帝命发箧视之,叹曰:“非卿言,朕安知之。”时有宗王在侧,遽曰:

“世祖虽神圣,然啬于财。”邦宁曰:“不然。世祖一言,无不为后世法;一予

夺,无不当功罪。且天下所入虽富,苟用不节,必致匮乏。自先朝以来,岁赋已

不足用,又数会宗藩,资费无算,旦暮不给,必将横敛掊怨,岂美事耶。”太后

及帝深然其言。俄加大司徒、尚服院使,遥授丞相,行大司农,领太医院事,阶

金紫光禄大夫。

太庙旧尝遣官行事,至是复欲如之,邦宁谏曰:“先朝非不欲亲致飨祀,诚

以疾废礼耳。今陛下继成之初,正宜开彰孝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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