抢亲公主-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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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从来就不是好管闲事的人,如今却要因为孟少麟而破例。
「小姐,妳;的意思是?」
朱皓月朝她神秘一笑﹐;「看来咱们要重操旧业啰;!」
★★★
在众人的议论纷纷中,孟府再次悬挂起红色喜帐。
不理会旁人评论的耳语,十二项聘礼自孟府抬出,只是没人知道这次要嫁给武状元的是谁家的姑娘。
孟家总管忙着筹措婚礼的事宜,对于外人的询问一律沉默以对。
终于,到了大婚当天,一顶艳红花轿由城外缓缓往京城前进。
这顶花轿不同于一般,光是轿旁就随侍了八名带刀护卫,而负责扛轿的八个人也都是身手了得的高手。
明明扛轿之人有着轻健的步伐,但花轿却像是在等待什么似的,缓慢前行,甚至在来到鞍马山的山脚下时,前行的速度更是犹如龟行。
隐身于树上的青儿忍俊不禁的笑了出来。
「小姐,看样子这回孟少麟娶的是位丰腴的姑娘,妳;瞧,轿夫都快抬不动了。」
「事有蹊跷。」朱皓月沉吟思索,总觉得事情不太对劲,但又说不出哪里有异。
「小姐,还要不要行动啊?」
看着主子出现犹疑的神色,本已准备好要救人的青儿捺着性子等待主子一声令下。
「当然要,管她是不是丰腴的姑娘,都不能让她入了孟家大门,容易喜新厌旧的孟少麟一定不会善待她。」
朱皓月蒙上黑布,从怀里掏出药丸,虽然心有疑惑,但她还是将手里的药丸掷出。
顿时,烟雾弥漫,迎亲的队伍如她所愿的乱成一团。
朱皓月美眸半瞇;,穿透浓雾准确地辨识出花轿的所在处。
她纵身提气,轻巧地跃下树梢,双足才刚落地,伸手便刷地掀开轿帘。
然而,这一掀却叫她倒抽了一口气。
是个男人?!花轿里坐的竟是一名尔雅俊逸的男人。
那些原本被浓雾所困的护卫,现下全准确无误地朝她的方向逼近。
糟!她中了圈套。
这个认知让她额间布满细汗,虽说她有着武学底子,但可没把握能全身而退。
花轿中的男子忽地勾起森魅的冷笑,趁着她怔忡之时,扬掌突袭向她,一掌击中朱皓月的右胸。
朱皓月顿觉气血逆流,涌上喉间的鲜血让她硬生生的咽下。
青儿见状,连忙拔出剑,捍卫主子。
「就你们两个?功夫不怎么样嘛!」
男子气定神闻地走出花轿,目光凌厉地瞪视着她们。
气恼啊!凭他们两个不入流的小贼也能劫走新娘?
真是匪夷所思啊!
「说!你们把祥贞公主与冯凌之藏到哪儿去了?」
朱皓月不发一语,圆瞠着一双大眼响应男子的问话,脑中思索着脱逃之计。
「你们逃不了的,没有人在惹恼我孟少麟后还能安然无恙的离开。」他轻易地看出了她的意图。
朱皓月和青儿在心底暗叫不妙。
孟少麟?原来他就是那个风流浪荡的武状元!
拔出长剑,朱皓月暗示青儿一起上前,她想藉由假意攻击,实则找机会逃脱。
「你不会天真的以为逃得掉吧?」
话语方休,孟少麟迅速欺身上前,轻易地夺下青儿手中的剑,然后剑招凌厉的逼向受了伤的朱皓月。
身为武状元的孟少麟并非浪得虚名,亮晃晃的剑影闪过,便在朱皓月的肩膀上划下一道血痕。
原本打算乘胜追击的孟少麟忽地一愣,攻势跟着慢了下来。
锐利的剑划开对方的衣襟,除了流出鲜血之外,同时也露出了里头的粉红色布料。
如果他没看走眼的话,那似乎、好象、应该是女子的兜衣吧?
趁着孟少麟错愕之际,朱皓月摸出了随身携带的银针。
如发丝般细的银针从她的手里射出,银亮的光芒在空中呈现扇形,明明是足以伤人的利器,在她的巧手舞弄下,却缤纷得像是在空中交错的雨丝,绵柔唯美。
孟少麟回神时,银针已刺入他身上的重要穴位,顿时四肢百骸一阵酸麻刺痛,他抬眸愕然地瞪着眼神略带得意的黑衣人,不好的预感涌上心头。
他知道,任凭他有卓绝傲世的武艺也没用了,因为对方竟用银针封住他的穴道。
朱皓月见机不可失,再度射出银针,光芒消失的那一刻,十六名大汉纷纷发出闷哼声,因为银针已扎入他们的膝盖,双脚麻木无法行动。
「青儿!趁现在。」
朱皓月一手拉着四肢僵硬的孟少麟,提气施展轻功,将他带离现场。
十六名护卫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主子被贼人挟持走了。
本以为不会有人连七尺之躯的大男人也想抢的,不料,应该是一群人中最为安全无虞的人,现下却被人掳走。
看样子,孟少麟八成今年犯大岁,否则怎么会未过门的妻子被抢亲,就连武艺精湛的他也无法幸免,还真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第三章
「小姐?」
青儿捧着药箱来到床畔,轻声呼唤眼睑垂闭的朱皓月。
看见小姐的额上布满细汗,黛眉痛苦地轻蹙着,青儿澄澈的水眸里有着焦急与心疼。
如果可以的话,她宁愿替小姐挨下这一剑,小姐是娇生惯养的千金之躯,怎么受得住这样的皮肉痛呢?青儿拿出手绢轻拭朱皓月额上的汗水。
「小姐,我帮妳;上药。」
她将药箱搁在床旁的小几上,轻手轻脚地掀开朱皓月的前襟。
虽有心理准备会看到怎么样的情景,但亲眼见到原本白皙赛雪的嫩肤皮开肉绽,心急的眼泪立时涌上眼眶。
「小姐……妳;忍着点。」
她不敢哭出声,打开药瓶将金创药粉轻轻地倒在伤口上。
药粉一碰到伤口有些刺痛,朱皓月下意识地拧紧眉,贝齿紧咬着下唇。
处理完伤口后,青儿拧了一条湿巾,欲帮朱皓月擦拭身上的血渍与汗水,她将沾满血的外衣及兜衣脱去—;—;
「啊—;—;小姐。」
拔尖的诧呼声逸出她的口,眼泪再也不听使唤的流下,原本低微的呜咽声变为嚎啕大哭。
「怎么会这样?」朱皓月前胸一片淤青,足见孟少麟下手之重﹐;这一掌说不定已将小姐的五脏六腑震得粉碎。
「小姐,妳;一定很痛对吧!那个该死的男人,居然舍得对小姐下手,我等会非去柴房恶整他一顿。」青儿边哭边咒骂孟少麟。
虚弱的笑容浮上朱皓月苍白的脸,她气若游丝地开口:「别去招惹他,那个人太危险,妳;应付不来的。」
「可是他把妳;伤成这样。」青儿的声音里有着愤怒与不平。
「不急,我们有的是时间同他算这笔帐,妳;可别毛躁行事,当心危险。」
「怕什么?反正他的穴道已被银针封住,纵然他是武功高手,此时也不过是个普通的平凡人。」
主子沉得住气,不代表她也沉得住气,她愈想就愈为小姐心疼,说不准以后还会留下难看的疤。
朱皓月的明眸闪过一丝不确定。
「很难说,他的内力雄厚,我没把握银针能困得了他多久。」
明明心中有此顾忌,但她还是冲动地将人带回,其实当时她大可直接逃跑的。
究竟是为了什么将浑身充满危险气息的他带回呢?
说真的,朱皓月自己也弄不清楚。
或许,她真的是太冲动了。
「怎么会呢?」
「就怕他自行运气将银针逼出,不过这么做对他而言很冒险,一旦出了岔子,银针顺着血脉流至心窝,到时连神仙都救不了他。」
她很担心他会这么做,若是他逼出银针,大不了她和青儿会被押回京城,告别一年来逍遥自在的日子,但若是反之,就得赔上一条人命了。
她带他回来并不是想要取他的性命,她只是想知道他究竟为何而来?
「小姐,既然这样,妳;为什么还要带他回来?」
「我只是想知道他的目的。」
「目的?」青儿不解的摇着头。
「很明显的,这场迎亲是一个引诱我们往下跳的圈套,孟少麟似乎不像我们先前所猜测的那般风流浪荡,如果我猜得没错的话,他应该是为了寻找凌之姊姊而来的。」朱皓月唇畔露出一抹苦笑。「而他显然把我当成夺妻的仇人,才会下手如此之重,或许……他是个痴情男子也说不定,虽然我们帮凌之姊姊和颖修大哥在一起,却有可能间接的伤害了另一个痴情人。」
「小姐!」青儿气得直跺脚,愤然大吼:「都什么情况了,妳;还在担心是否伤害了他,搞清楚,是他出手伤了妳;,现在躺在床上受苦的人是妳;不是他。」
「别吼。」朱皓月假意颦眉、双手掩耳。「别忘了我现在是病人,承受不起这么大的刺激,让我休息好吗?」
知道青儿是因为忠心才动怒,却不愿看她为自己着急抱不平。
「我不吼就是了。小姐,妳;赶紧休息,如果有什么不舒服可要唤我。」
此招果然奏效,青儿连忙放下床帐,转身离去。
退至房门外,青儿愈想愈觉得不甘心。
小姐可以淡然地看待身上的伤,并不代表她也可以不计较。
她的小姐可是尊贵无比的千金之躯耶!
哼!她非得给孟少麟一点教训才行。
★★★
经过数天的休养之后,朱皓月胸前的剑伤已经结痂了。
皮肉伤虽已不碍事,但她很清楚孟少麟那一掌太重,心肺之间淤血难化、筋脉大伤,短时间内恐怕难以复原,更甭提要运气动武。
她没让急性子的青儿知道事情的严重性,怕她又急哭了。
披上袍子走出房门﹐;这是她多日来第一次下床走动。
「小姐,先把鸡汤喝了才可以出门。」青儿端着鸡汤跟在她身后,颇有小管家婆的架式。
朱皓月扯开仍显苍白的唇瓣,露出轻柔的笑。
「青儿,妳;好啰;唆喔!一点都不像我的丫鬟,反倒像我的奶娘。」
「小姐!」青儿噘着嘴跺跺脚,神奇的是,碗里的鸡汤没洒出半滴。「喝、下、它!」
「妳;愈来愈逾越了,出了皇宫,真不把我当公主看了?」
朱皓月嘴里虽说着指责的话,语气却是轻松无所谓的,反正她向来没把青儿当下人看。
「公主……」青儿皱起小脸,难过之情尽显无遗。
「好好好,算我怕了妳;。」
接过碗,朱皓月乖乖的将鸡汤喝完。
趁着青儿将碗拿去厨房的时刻,朱皓月踱步至后院,目的地是柴房。
那个人还在那儿吧?
卧病在床这几日没听青儿说过孟少麟逼出银针脱逃之事,他应该是还在那儿。
推开柴房的门,一阵气味飘出,朱皓月不自觉的以手掩鼻,定睛往里头一瞧,脸上浮现出错愕。
她看见孟少麟闭目盘坐在墙角,数日不见,他的俊逸不变,但整个人却变得消瘦,那模样像是饿了好几天。
「怎么?今天兴致这么好,突然想起有个俘虏被妳;关在这儿。」
孟少麟依旧闭目,没有因为有人来访而动摇,毫无变化的神情像是入定打坐,语气则满是嘲讽。
「你怎么会变成这模样?」刻意忽略他话语里的讽刺,她想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拜妳;所赐。」语气简短,是不耐也是不屑。
「我?」她可不认为她做了什么会让他变成这样的事。
「不拷打、不行虐,只是不闻不问的将俘虏丢在一旁数天,这不失为一个对待阶下囚的好方法。」
他不是在埋怨,而是在陈述事实,这女子比他想象的还狠毒。
「我这么待你了?」朱皓月杏眼微瞇;,语气又好笑又好气。
「不是吗?」
感觉到对方语气里的笑意,孟少麟缓缓睁开眼对上驻足在门口的身影。
自从发生冯凌之被抢亲,紧接着他这个武状元竟会被女子所劫,他本以为再也没有事情值得他震惊的了。
不料﹐;这一睁眼,心湖竟莫名地掀起了滔天巨浪。
那日相见她是一身黑衣劲装,虽然在划伤她胸口时便已知道她是女子,却不知道原来她是这么样的艳绝无俦,她有着白嫩诱人的欺霜雪肌、如星美眸晶灿剔透、蜜色唇瓣轻抿,她浑身上下散发着清冷傲然的气质,完美的不似人间物。
「妳;是谁?」他情不自禁地问出口。
「朱皓月,劫你来这儿的人。」清灵双眸无畏无惧地对上他的。
瞥开眼,用力晃了晃头,他刻意忽略那不正常跳动的心脏。
「你不舒服?」他的脸色略显痛苦,让她忍不住往前靠近一步。
「真是仁慈啊!」孟少麟言语含讽、神情鄙夷。「强抢豪夺的女土匪也会关心阶下囚吗?」
「强抢豪夺?」柳眉轻挑,朱皓月不知道自己何时被人定义为强抢豪夺的土匪。
「抢劫迎亲花轿、抢掳新嫁娘,妳;的罪行足以致死。」
「抢掳新嫁娘?也包括你吗?」她的嘴角有抹促狭的笑。
一双幽暗的深瞳冷冷地睇凝着朱皓月,孟少麟发现她有着与柔弱外表不符的伶牙俐齿。
该死!她这是在暗示他技不如人吗?
「又是烟雾、又是银针,只会用旁门左道也值得妳;炫耀吗?」他始终无法接受他居然栽在武功平平的弱女子手里。
「不管是不是旁门左道,你是我的手下败将是不争的事实。」分明不是好辩之人,但面对他那副狂妄不屈的姿态,她竟一反常态管不住自己的嘴巴。
实在太像了!
不轻易妥协的冷然像极了她,差别只在于他表现得张狂,而她表现得压抑。
这样的男人心中能进驻怎样的女人呢?
她因为不轻易妥协、因为追求完整的情爱,所以至今未曾动心。
而他呢?
什么样的女子能掳获他所有的关爱?她好想会一会。
忽地了悟一笑,她真是傻了,这人是凌之姊姊那个无缘的武状元相公啊!
也对啦!唯有凌之姊姊那般我见犹怜的女子足以匹配得上他。
思及此,胸口竟有些微抽痛、些微揪紧。
是内伤未愈的关系吧!她想。
「既是手下败将,要杀要剐请便,至于姑娘的讪笑大可收起。」他将朱皓月方才的笑当作是一种耻辱。
啧!这男人,自尊过高、傲气过盛。
「你不是为了冯凌之而来的吗?连她的下落都还没找着就想死,太快了吧?更何况我对杀人没太大兴趣。」
因为冷静的性格使然,她没有因为公主的身分而任性骄傲,此时却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