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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部分

情天-囚心无痕(欲望旗帜)-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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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任何人都不能从他手上夺走他的晴,除了老天。

    几个时辰后,挣扎已久的司马晚晴终于生下孩子。门外的岳中正乐得合不拢嘴。段喻寒得知危险已过,长长的舒了口气。很快,喜讯传遍整个烈云牧场,司马家有了下一代传人,实在可喜可贺。

    司马晚晴看到段喻寒进来,虚弱的笑,“你终于回来了。”刚生完孩子的她,虽然精疲力竭,但看到他,没来由的有了力气。

    “你没事就好。”他爱怜的看着苍白疲惫的她。

    “你看看孩子,漂不漂亮?”她得意的把身边的小东西给他看。

    那是个男孩,虽然刚出世,皮肤皱皱的,五官也没完全展开。但看他白皙柔嫩的肤质,灵动可爱的大眼睛,粉红花瓣似的小嘴,可以料想长大后必然是个祸害,不知又要令多少女孩伤心。

    段喻寒不在意的扫了他一眼。他的出生,差点夺走他心爱人的性命。他一点也不欢迎他的到来。看这孩子的美丽,继承自母亲,仿佛又诉说着他父亲绝非凡品。段喻寒一念及此,总是心中不舒服。

    他别过脸去,不再看孩子第二眼。

    “怎么啦?他是我们的孩子呢?”她撒娇的倚靠着他。

    段喻寒微微一笑,“你说是就是吧。”她要再说话解释,他却按她躺下。

    他唯一关心的只是她的身体健康。至于孩子,随便吧。

    看他的神情,她就知道他根本不信。但来日方长,等她有了精神,再挑个日子,一五一十把来龙去脉都告诉他,他一定会快乐无比,他会比她还爱孩子。

    这么想着,她带着甜笑睡去。段喻寒不耐烦孩子的哭声,很快离去。

    司马晚晴一觉醒来,心头却陡然烦闷起来。孩子的出世,是一大喜事。可还有许多事困扰着她。

    玄鹰来到牧场,为的只是一个玉瓶,本意不是杀人。又怎么会一而再,再而三的杀人?

    追根溯源,最可疑的还是两点。其一,要“和阗之光”的人怎么知道玉瓶在烈云牧场。其二,这人真想要玉瓶,根本不必找江湖中久负盛名的侠盗玄鹰来偷。三万两银子,足以买通牧场里的人,查到玉瓶的下落,偷拿出来。这人为个玉瓶,千里迢迢找玄鹰来偷,岂非多此一举?

    在父亲丧事之后,她独自去地牢看飞飞。看守地牢的人却老大不愿意,诸般推托。这让她心头暗惊,她已是烈云牧场的主人,却使唤不动小小的一个狱卒。莫非牧场有一股势力在和她对抗?还是有人不想她接近飞飞?

    无论如何,她一定要查明父亲惨死的真相。假使父亲死于玄鹰之手,她也要搞清楚一切的来龙去脉,否则绝不安心。

    那天,她问了飞飞许多问题。飞飞一一答了。

    在飞飞的印象里,玄鹰是个正直的人,恩怨分明。

    玄鹰从来没有用过“玄冰”之毒,在没来烈云牧场前,飞飞根本不知道什么是“玄冰”之毒。

    玄鹰和司马家素无恩怨,绝不会无端端的杀司马家的人。

    玄鹰向来独来独往,除了偶尔带她这唯一的徒弟出来见识一下,没有帮手。

    说到最后,飞飞呜咽起来。

    司马晚晴追问她,身边有没有玄鹰的遗物,她不会放过任何和玄鹰有关的事物。飞飞从贴身的内衣里拿出一张纸。那是玄鹰给飞飞定下的侠盗规矩,要她时刻带在身边,时常拿出来看。

    “第一、盗亦有道……”司马晚晴一路看下来,果然条条通情达理,句句仁义为怀。可不知为什么总有东西哽在胸口,有点别扭。

    最后,她安慰了飞飞几句,说过些日子放她出去,自己拿了纸条出去。

    飞飞会骗她吗?骗她没好处呢。玄鹰已死。飞飞再解释再否认,玄鹰也不会活过来。她只是想还师父一个清白。司马晚晴没理由不相信她的话。

    一边是玄鹰没理由杀爹,一边是玄鹰和爹同归于尽。为什么会这样?

    后来,她终于想明白为什么看到那张纸头会别扭。那纸头上的字迹,是不折不扣的楷书。而她那天,在书房里看到玄鹰约见爹的纸条,上面明明是工整的魏碑。是两个人写的,还是同一个人的两种字体?她再次去见飞飞。

    飞飞说玄鹰从来最讨厌写字,是她师祖逼迫师父,师父才会那么两笔楷书。飞飞从来没见玄鹰写过魏碑。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两个月前,她看破这桩事时,不知是该庆幸日益接近真相,还是惊惧这背后的阴谋。

    有人让玄鹰来偷玉瓶,他的目的,就是引玄鹰来烈云牧场。玄冰之毒,是早就侦察好玄鹰的身世来历,而选择使用的。

    很可能,在偷玉瓶那晚,玄鹰就没有逃脱,而落在真正的凶手手里。玄鹰约见爹的纸条,根本不是玄鹰写的。凶手假借玄鹰之名,引爹出去,杀了爹,并嫁祸给玄鹰。玄鹰只是个被人利用的替死鬼,扛下杀害大哥和爹的罪名。而把爹带去的三十个人杀了的人,八成是凶手的手下或同党。

    本来凶手的计划可以说是天衣无缝,但他没想到玄鹰会带徒弟来,更没想到玄鹰约见爹的纸条,她会看到。而她恰好又看到玄鹰真正的字迹。

    天网恢恢,疏而不漏!老天定会还死者一个公道!她坚信。

    可真正的凶手依然逍遥在外,说不定此刻就在牧场的某处偷笑。每念及此,她就一阵心寒。

    凶手如此残忍狡诈,目的是什么?是报复司马家,还是想从富可敌国的烈云牧场捞取什么利益?

    若是报复司马家,凶手接下来的目标,就是她和刚出生的孩子。连带推论起来,从前二哥的死,也很可疑。

    若是想从牧场捞取什么利益?凶手的目标还是她,因为如今牧场的主人是她,凶手还是要围绕她做文章才能获取利益吧。

    司马晚晴想明白了这许多,但因为临盆在即,只得把追查的事情搁置起来。只是平时分外注意身边的人,看看有没有异动。如今孩子顺利出世,过了坐月子的时间,她就决心全力以赴追查此事。

    虽然也曾想告诉段喻寒,让他一起追查。但爹的猝死,她又在生孩子,使得牧场所有的事,都要段喻寒处理。她不想再增加他的负担。父亲兄长的死,她一定要亲力亲为的查下去。

    当前之事,就是照顾好孩子,安稳的度过这头一个月。

    司马晚晴看看身边睡得香甜的孩子,烦闷的心情一扫而空。他真美,不是吗?因为他的父亲是那样俊逸出尘的男人。
第二十一章 一舞倾城
    司马晚晴给孩子取名“司马冰”,他将是司马家下一任继承人。因为成婚才八个月,孩子就出生。坊间的流言蜚语又传开了。孩子早产虽说得通,但联想以前司马小姐的行为,人们坚信孩子不是段喻寒的,八成是裴慕白的。但这话只能关起门来说说,司马家的小姐岂是任人乱嚼舌头的。

    段喻寒好像不在意别人的议论,他看到司马晚晴盈盈的笑颜就满足了。她却不想他再胡思乱想,在孩子出世的第七天,就提示他去年杭州云来居失火的事。他奇怪她怎么知道这事。她却脸红红的不愿回答。

    后来,段喻寒仔细想过。莫非她当时就在附近,她看到他了?按时间推算,恰好是十个月前,她有了司马冰的日子。回想起来,在杭州只有那晚他不是很清醒,难道这小家伙是那夜产生的?真的是他的孩子呢。

    他的晴从来就没有背叛过他,他们还有一个可爱的儿子。这个世界上,还有人比他更幸福吗?

    于是,象所有初为人父的人一样,他每天小心翼翼的抱孩子,唯恐碰坏了他的宝贝。而孩子一哭,他就慌了手脚,忙忙的叫司马晚晴过来。偶尔他要拉她去外面走走,小家伙会突然哇哇大哭,强行把司马晚晴从他身边抢走。他凑过去时,小家伙就半眯缝着眼,努力吃奶,无视他的存在。看小家伙在司马晚晴怀里幸福满满的样子,他几乎要妒忌了。

    还好,司马晚晴晚上还是会依偎到他身边,那时他总算比孩子重要了。

    在司马冰满月的喜庆日子里,关内关外众多商贾纷纷来贺,武林中也有些朋友赶来。本来司马晚晴应该以主人身份,和宾客相见。但她刚刚生产,加上本性不喜应酬,是以只在最开始孩子抱出来时,和众人打了个照面。此后宾主饮酒尽欢的事,就由段喻寒全权负责了。

    万喑堂里,众人交口称赞段喻寒夫妇乃是天造地设的一对璧人,又夸赞孩子雪白可爱,继承父母优点,将来必成大器。段喻寒听在耳中,虽然明知众人是恭维之辞,还是心花怒放。为人父母者,听别人夸奖自己孩子,总是这样开心吧。

    司马晚晴带孩子出了万喑堂,在牧场内散步。忽看到下人引了一顶软轿子过来,轿子里坐了个身着白丝袍,面蒙白纱的女子。那女子赤裸着雪白的双臂双足,上面套了一圈圈的金环,玲珑的腰也裸露在外,充满异族风情,格外的妖娆动人。

    下人看到她,好像想绕道而行,却被司马晚晴喝住。

    “这是什么人?你们到哪儿去?”

    “回小姐,她是钱大户送给牧场的波斯舞姬,这是要到万喑堂给众宾客表演。”

    “嗯,你去吧。”司马晚晴见下人急于离开的模样,忽然心中一动,“她什么时候来的?住哪里?”

    “这……”下人好像不知该怎么答才合体。

    “说!”司马晚晴觉得其中必有诡异。下人还是不敢开口。

    那波斯舞姬倒开口了,“我来这里有一个多月,一向住在牧场外面的大宅子。”听她的口气颇为得意。莫非她听下人称司马晚晴为“小姐”,还没弄明白她就是段喻寒的夫人。

    格蕾斯回答时,并不觉得自己是恃宠而骄。自从那天和主人见面后,主人就时常召见她给客人表演。虽然没和主人进一步的亲近,但她知道所有舞姬中她是最幸运的。其他舞姬主人见都不想见呢。

    眼前这个小姐,好像也是位主子,大概不知道她很快就是主人的新宠,所以才胆敢阻拦她的去路。她自然搞不懂,段喻寒的“夫人”为什么在烈云牧场要叫“小姐”。

    牧场外的大宅子?司马晚晴疑心她说的是不是段喻寒的宅邸。她右手凌空一抓,格蕾斯脸上的白纱飘然而下。仔细看去,果然是个妖媚撩人的美人胚子。

    司马晚晴横了她一眼,淡淡的说,“果然是波斯人,没个规矩。回头让他们好好教教该如何回话。你们先去吧。”送格蕾斯来的下人长吁了一口气。若然小姐知道这波斯女子时常在姑爷面前献媚,而大发脾气,姑爷定要怪他让她俩撞上,他就死定了。

    司马晚晴见软轿远去,始终心中不舒服,她要问清楚。于是,命丫鬟抱了孩子回去,自己又折回万喑堂。

    万喑堂的后堂里,可以听到前面众宾客的欢声笑语。波斯舞姬的献舞,更是将整个气氛推向高潮。随后是众人的一片喝彩声,段喻寒朗朗的笑声,还有波斯舞姬娇嗲的劝酒声。

    司马晚晴缓步走到前厅,正要进去,却想到一个主意。当下,飞速到母亲房中拿了霓裳羽衣,又命母亲昔日的丫鬟秦姨拿了玉箫,一起回到万喑堂。

    司马晚晴迅速换上舞衣,蒙了面纱,拉了秦姨到前厅。秦姨虽觉不妥,但终究拧不过她,只得随她出去。

    众人正在把酒言欢,只见一个着七彩云霞衣衫的婀娜蒙面女子和一个风韵犹存的中年美妇出来,都愣住了。段喻寒定定的看着那蒙面女子,她的身形体态明明是司马晚晴,但她突然打扮成这样出来做什么。

    司马晚晴盈盈一揖,也不说话,翩然起舞。看她轻盈旋转如花间起舞的蝴蝶,矫捷前行又似云间穿行的游龙。挥舞轻柔的广袖,若弱柳迎风;轻曳罗裙的下摆,似流云缭绕。几乎有十尺长的衣袖或斜飘、或翻飞,舞动间炫如彩虹。另有绸带绕身,身体旋转时七彩舞带轮回流转,衬得她摇曳生姿、光彩照人,令人不敢逼视。

    玉箫声繁音急节,乐音铿锵,速度从散板到慢板再逐渐加快到急拍,结束时转慢,和她舞动的节奏丝丝相扣,正是相得益彰。

    舞固然是绝世之舞,箫也是惊世之箫。千种风情,万般曼妙,让众人一时看得目眩神移,听得心醉神迷。

    舞罢良久,才有一个客人喝彩,“白居易有诗说‘千歌万舞不可数,就中最爱霓裳舞。’今日在烈云牧场看到闻名已久的霓裳羽衣舞,真是大开眼界。”顿时,众人掌声雷动。

    司马晚晴微微躬身,向众人道谢,随即开口,“小女子献丑了,但不知这霓裳羽衣舞,比起适才的波斯舞如何?”

    “霓裳羽衣舞乃是传世之舞,自非那些蛮夷舞蹈可比。”立刻有人答。

    “据闻当年司马夫人乃是宫廷主掌乐舞的女官,舞甲天下之舞,曲甲天下之曲。可惜鄙人生不逢时,未曾亲眼目睹。今日见司马夫人的传授,实在是三生有幸。”有人要卖弄对司马家的了解,又要奉承几句,迫不及待的说。

    “原来是司马夫人的传授,果然是此舞只应天上有,人间难得几回见。这岂是那俗世舞蹈可比?”众人纷纷称赞。

    格蕾斯瞪着司马晚晴,恨她抢尽了自己的风头。看段喻寒一双眼睛一瞬不瞬的看着这舞姬,莫非也被她勾了魂去?

    司马晚晴下巴微昂,胜利的看着段喻寒。段喻寒突然明白她此举为何,不禁要笑她的孩子气。但她如此穿着,在众人面前却是大大不妥。霓裳羽衣勾勒出她浑身的美态,他已经看到有些客人直勾勾的盯着她不放。

    段喻寒微微一笑,“你跳得很好,下去吧。”

    司马晚晴却不听他的,缓步上去,“小女子请赐酒。”

    段喻寒倒要看看她玩什么花样,于是递给她一杯色如琥珀的波斯秘酿。她接过,微微掀起面纱的一角。白皙小巧的下巴晶莹如玉,饮酒时如玫瑰般嫣红的唇,更加娇艳诱人。更有一滴酒溢出,洒在唇边,她自然的用舌头一舔。这在她是随意的举动,却不知对别人是多大的诱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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