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你一千年-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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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床中飞出所露的那一手,这一掌若是下去,只怕当场头破血流,脑浆溢满地呀!‘放手,统统放手。’牛五用力甩着手臂,希望能把拉住自己的六只手掌全挣脱,力量之猛,让牛婵等三人有点吃不消。
‘住手,五弟。’牛十一反乎常有气无力的语调,坚韧不拔的表情加重他的口气,一时之间,牛五反倒稍微迟疑了一下,但仍未完全松懈,于是四个人间形成拉锯战。
而坐在一旁的方世杰依然只是双手抱胸,老神在在,丝毫没有面临生死关头的惧色。
牛十向来心思细密,当然把这些看得明白,一般人在这时,不是已吓得两腿发软、大声求饶,再不就是起身反抗,使出武功全力以赴,眼前这位青年才俊却一直表现得出奇沉着稳健。而他奇装异服和怪里怪气的发型,及衣服上胸前的鳄鱼标识,更让牛十满腹狐疑,不知现在面对的是何帮何派?何人?何处境?
牛十的脑筋不断的转动,却始终不记得江湖最近或旧往有以鳄鱼为派徽的呀?莫非目前生活过于安逸,所以孤陋寡闻呢?惭愧、惭愧!牛十摇着头。
不容置疑的,方世杰落落大方的气度,自然而然的显现出他贵为将王的骄气,举手投足虽然傲岸,却又带着如阳光般绚烂的笑颜,不仅深具魅力,还充满安定人心的效应,连头顶正在冒火的牛五,在他温和真诚的注视下,都不禁自觉放肆、无礼而无意识的松了手,原本火爆的脾气和杀气似乎也平静的收敛了回去。
真的只是他轻柔似春风的微笑,就把所有紧张的气氛冲淡掉,一切回归为零,那感觉就犹如刚才一切冲突都未发生,众人皆觉神奇,却也无人提出抗议。
※※※
好随时防备,另一旁坐着的是牛十和牛婵,春香则在三顾厨房后,此次终于安全完成任务的将食物完整送达,然后站在门边把风似的提防有人进入凉竹轩,小耳朵却好奇的直往里面竖。‘这位少壮,不知如何称呼?’牛十采用相当有礼、保守的姿态,毕竟眼前这青年看似非同小可,尤其刚才那招不费分毫力气及功力,就把那种场面化解,那平和的感觉,他自己也感受到了。
以他对各派武学因兴趣而达如数家珍的地步来看,这种奇功异能有点类似边疆苗族的‘摄魂术’,若果真如此,则此大敌可是万万树立不得呀!更何况苗族的正邪向来不明。
‘在下姓方,名世杰。’方世杰忍不住故意讽刺的抱拳表示回礼,表情、语气尽是调侃的模仿古言古语,态度闲闲散散还满嘴的雪花糕。
‘喔!原来是方少侠,久仰、久仰。’其实听都没听过,何来久仰?但牛十却仍然很客套的回着,对他一副饿死鬼的吃相假装不在意,‘不知你府上哪?这次出现在本家庄,又不知有何指教呀?’‘我府上台北,但常在金山,至于为何会出现“贵宝地”,你们就问她吧!’明知故问,看你们这下要如何掰吧!方世杰将太极拳打到牛婵的身上去,继续吃着莲子汤。‘台北?金山?’牛五、牛十面面相觑,两人的地理常识本来就有限,这回可更是超出他们所能理解的范围,于是矛头皆指向吃相比方世杰更好不到哪去的牛婵,‘嗯?’两老的怒焰跟着说话的声调愈来愈提高……
‘嘿嘿,这……这……’牛婵摸摸鼻子,自认倒霉,早知做人就不应该如此善良。当初如果不‘捡’他回来,就没这么多事,自己也不会饿肚子,现在也不会被‘人家’骂……愈想愈觉可怜,竟然在那自怜自艾起来,而忘了一干人还在等她回答。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牛五实在是忍不住的粗声嚷叫,根本忘了刚刚还答应牛十不说话、不动粗。
‘喔!他呀,他……’受不了牛五的熊吼,牛婵捂着耳朵暗暗喊疼,耳膜都差点被震破,但遇上两老询问且严厉的目光,于是赶快放下双手不断的互绞着,头儿低垂却又抬眼偷瞄他们的神情,以准备可随时见风转舵,并不忘装出一张小可怜的脸,然而私底下‘抽空’怒瞪正坐在一旁,看来一副无事似的掏着耳屎、伸着懒腰的方世杰,心里不断的咒骂,死男人,一会儿放牛来吓你。
而表面的声音却是充满委屈,‘人家好心把他……从后山……“捡”回来的啦!’
‘什么?后山?’牛十大叫。
‘什么?捡的?’牛五晃着一双熊掌。
两人如出一口,怒火万丈,皆裂发指,这牛婵实在是人不听话了,没事就到处乱‘检’东西回来‘救’,搞得庄里又是牛,又是羊的,还有蛇呀什么乱七八糟的,却不准众人宰来吃。
这些都不打紧。
‘明明严格规定千万不要到后出去,以免打扰到山中的山神,会招致不幸。’这点牛五以前是道士,他最清楚,更何况最近两、三个星期,后出的山神有明显的反应出不安的状态,好象有什么事要发生,偏偏她就是不信邪,便瞒着他们跑去玩。
所以他俩怎能不生气?不动怒?要是让牛大知道了,他铁定会发疯。
牛婵也是知道连附近村民都不敢接近那山,一大堆怪诞不经的荒谬轶事,她亦是听说,她更清楚明白庄里的叔伯及老爸也不爱自己去那,但是,就是因为神秘,所以才好玩!就是因为少人去,所以才自在嘛!
‘下次不敢了嘛!’反正去过这么多次了,他们也不知道,以后再‘去几次’,他们同样也不会晓得,牛婵偷偷吐舌头,睫毛眨呀眨。
而且,那儿除了偶尔有怪声会传出外,至今也没见过啥怪物或怪事出现呀,这伙老人家真奇怪,没事老爱自己吓自己。
‘还有下次?’牛五连熊毛都竖起来了,‘再说,你没事捡猫狗回来就已经够糟了,这次竟捡个……男人回来,那下次呢?下次呢?’
你自己不是说没下次了吗?牛婵白了眼,嘟着嘴,心里犯嘀咕,明知牛五正在火头上,却仍忍不住耍嘴皮,‘下次,我帮五叔捡个女人回来如何?’甜腻的嗓音放尽马屁,娇滴滴的小脸因兴奋而红润,慧灵的大眼开心的发出光彩配上期待的模样望着牛五。
‘没大没小!’牛五在她头上不客气的敲了一记,他的口气仍是严肃,态度上却明显的软化下来。
牛婵随机应变的能力素来神奇,见牛五怒气渐消,便自动自发的解了严,原本正襟危坐的姿势,立刻转为仪态不端庄的晃着小腿,并自顾自的倒起上等香片准备润润喉。
正欲端起冒着热烟和香气的茶水喝时,却碰上牛十那双阴晴不定的目光,茶杯停在离嘴一寸处,牛婵立刻又发挥她哄人的功夫,马上将杯子从嘴边硬生生的转了向而送至牛十的面前,声音除了延续刚才的甜腻外还另添了更多谄媚,‘十叔,你请用茶。’
牛十不言也不语亦不伸手接过那杯茶,只是板了张脸盯着牛婵。
两人便这样,一个端着茶,一个瞪着眼,双方不动的僵持了几分钟。
牛婵本来就是个坐不住的人,哪受得了这等端端正正的不摇不晃,于是只好放弃的摆下杯子,抓着自个儿的两脚,一副对天发誓般的喊着,‘真的啦!他真的是我从后山捡回来的,头发不是我剪的、衣服不是我弄的,他原来就是这德行的,而且那时看似没病没伤,却晕了好几天,才刚醒你们就来了。’害我都来不及玩呢!她皱着鼻和眉,表面却仍装出一副哀兵姿态。
牛五和牛十依旧撇着嘴,满脸充满不信任的表情,斜眼睨着牛婵。这小妮子他俩太了解了,更何况一大堆前科老帐都还未了呢!前厅另有一伙人也等着和她算帐哩!
‘真的、真的,其它的事我真的不知道!不信的话,你们问春香,她可作证。’
站在门边的春香随着众人的眼光,一个劲儿的猛点头,然后再跟循大家的目光将注意力集中在旁吃得自在随兴又愉快的方世杰身上,眼中全是和其它人一样的好奇。
‘怎么?到我啦!’这雪花糕实在好吃,香甜却不腻。一会儿‘事情’结束了,倒要向他们请教是在何处买的,他打算买一堆回去金山好好享用,方世杰舔舔手指头,意犹未尽的又拿了一块,也不管旁人的注视中带有多少催促。
※※※
‘我想……’方人杰一脸倦容,他已经有四天未入眠了,‘齐斋应该有办法!把他找来,告诉他我们找到的线索,看他有何想法,你觉得呢?’
‘有何不可。’方字杰用手指梳理一下自己的头发,即使世界末日要到了,他也要衣冠楚楚,整整齐齐的上天堂。
‘是呀!试看看嘛!虽然现在有大批的警察在帮忙,但多一个人总是多分力。’林丫丫心疼的帮方人杰搥背捏筋,希望能让他觉得舒服些。
齐斋和方家三兄弟是从小到大的玩伴,年龄和方人杰相同,两人大学时念的是同校,还一起组过篮球队,因此感情更是好得不得了,且两家长辈又是世交。
然齐斋却是个怪胎,放着齐氏企业惟一传人不做,没事自己跑去开了家侦信社,把他老爸气得快疯了,还差点和他断绝父子关系,幸好,他做得还算有些声色,只是他常看心情接案子和收费,因此有一顿没一顿的倒是很平常。
由于方氏企业对新进员工和旗下旧人员都会做固定的身家调查,所以彼此间有长久的合作关系。
这次方世杰失踪之事,齐斋更是不留余力的帮忙调查,但收获跟其它人差不多。
现在方家对此事已一筹莫展,在毫无进展的迷团中,方人杰和方宇杰的确需要齐斋不同常人的想法来救助,也许,他能注意到他们没注意到的细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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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世杰把手高举,用力延展的伸了个大懒腰,然后一副轻松自在的剔剔牙、喝口茶,态度优雅的环顾四周听得津津有味,嘴巴微张的牛婵、牛十和牛五,连原先在‘把风’的春香都因他说的内容太神奇,而在不知不觉中也坐在牛婵旁边听了起来。
‘怎么?我讲得够清楚了吧?’他抓抓背痒,弄不清楚他们明知他的身世背景,干么还要他再说一遍?这太假了吧?!
那方却是目瞪口呆的互相对望。
‘哇!帅呆了!你如果去说书,庙堂那位张老先生一定会被你打败。’牛婵拍着小掌,笑逐颜开的不断称赞。
‘好说、好说。’方世杰无邪的面庞上有着一抹微笑。
牛十和牛五的表情却一直很沉重,尤其是牛十,他虽非学富五车,但也算得上学识丰富,对于方世杰所说的一切,他的问号不见得会比不识一字的牛五少。
‘可是……’牛婵代大家提出所有疑问,‘什么是“抬北”?什么是“民国”?还有“方四气叶”?那是一种叶子的名字吗?’边问她还边看方世杰及牛十他们,后者也只能摇着头表示一样困惑,‘另外,什么叫“捡踩”?为什么要检了却又要再踩呢?’
方世杰差点从椅子上摔下来,天呀!他们是真不知还是假不知呀?但看他们个个的眼神又似乎不是装的,然而这些基本知识乃一般人应该具备的啊!既然如此,看你们要如何扯……
‘不然,你们告诉我今年是民国几年?这儿又是哪?’
‘民国几年?今年是贞观甲午年,我们在颖川郡边境的城中,你现在人正在咱们牛家庄内。’牛五心浮气躁、大发雷霆,‘怎么?你这小子看不起我们,当我们是白痴,故意考我们啊?’
‘贞观?甲午?颖川郡……’方世杰懒散的声音总算稍微提高了些,‘太会址了吧!’他略皱眉头的挥着手,情神颇具挑衅,‘够了、够了,不玩了,我要回去了,告诉我大哥,这次我不上当,没啥好闹的,帮我叫车吧!还是你们谁要送我?’说完,便起身看着众人,两手插在口袋中晃着脚。
‘你这是在说什么?’牛五早就看他的调调不顺眼,一拳就要过去。
‘别急。’牛十一个如来手便化解了牛五的攻击,很多事他必须一件一件的理清,‘方少侠,我们真的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也不认识哪位“大哥”,更不晓得你要上什么当?希望少侠你能解释清楚呀!’
‘少来了!别以为我不知道,点破了,脸就拉不下去喽!还是我把摄影机找出来作证呀?’方世杰嘻皮笑脸的开始找上找下,欲翻山摄影机藏在何处。
‘鹿影鸡?’牛十和牛五异口同声而且被他搅得满脑浆糊,‘鸡有鹿的影子吗?’
‘对对对!’牛婵像是突然想到啥事似的兴高采烈的啧着,‘鹿影鸡?之前你还说射什么鸡的?’她问着仍在东看西翻的方世杰,‘你想吃鸡是不是,这儿不用自己拿箭去射啦!一会儿我春香炖一只给你尝不就行了。’然后她又自顾自的自言自问:‘怪了,我倒不知鸡有很多种,鹿影鸡?我检来的那只不知是哪种?’
方世杰只能翻翻白眼,对于他们的东拉西扯,他已觉得甘拜下风了,这些人比他还能扯,更会掰!他装出快被笑掉大牙的姿态,言不由衷的捧着肚子,‘哈哈!哈!veryfunny!’
但是傻瓜也听得出来,他一点也不觉得好笑,之后,他又继续的四处东张西望,奇怪?为什么找不到呢?这地方能藏东西的地方真的不多呀……
‘什么叫“非你方尼”?’牛婵鼓着红咚咚的脸儿,闪着一双水汪汪的黑眸,抓着方世杰的衣角跟着不停的转,‘是什么?是什么吗?尼姑吗?’
方世杰啼笑皆非到有点儿想抓狂,奇怪,是自己损人的功力退步了?还是睡傻了?
‘你懂得好多喔!是不是呀五叔、十叔?’牛婵一脸崇拜的看着方世杰并征求其它人的同意。
事实上,除了牛婵觉得有趣外,另外三人都已不知要如何反应了,尤其是牛五,满脸的乌烟瘴气,‘这小子铁定有问题,我把他宰了再说。’
‘老五。’牛十出言喝止,板着面孔,他也开始有些错乱了。在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情况下,他想着,反正对方就是想回家,他早回去他们也省得惹事或沾麻烦,‘方少侠,我们派人送你回去好了,还是……’也许他不想让他们知道他的真实身分和住所,‘我送匹马给你,你就当我们有缘是朋友。’
言下之意便是,你回府之后不能再借故找咱们的岔子,因为,我们是朋友!
想想也好,浪费这么多时间耗在这陪他们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