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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部分

冒牌侯夫人-第11部分

小说: 冒牌侯夫人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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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子博掀翻面前的桌案,将手上的画朝灰衣男子身上扔去:“画呢?!”
    灰衣男子被吼得一愣,他木讷地看着地上摊开的画卷,不明白它怎么就变成假的了:“这画是素衣亲手交给我的,不会有假。”
    唐子博抿了抿唇,侧头问身后的人:“素衣呢?”
    那人毕恭毕敬地答道:“尚未回府。”
    唐子博烦躁地来回踱了两步,又问灰衣男子:“你拿到画之后,有没有遇到什么可疑之事?”
    “可疑之事?”男子皱着眉头想了想,还真想起了那么一件,“我离开的时候,撞到了一个胡人。”
    “胡人?”唐子博的眼睛微微一眯,继续打听道,“是何模样?”
    “他的身材很高大,但是脸被衣领和帽子遮住,看不清楚。”现在想起来,这可能是故意为之,“他把我撞倒在地的时候画也落了出来,可是前后时间很短,我当时并没有起疑。”
    唐子博几乎是立刻就想到了在周金金的酒宴上假扮龟兹乐队、还宣称自己是拜火教的那群人。领头的也是一个高大的胡人,衣服把脸遮挡得严严实实……不,他们可能根本就不是胡人。
    他走到坐席上坐下,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右手小指的指节。前几日,东乾罗国来了一个特使,名叫阿厄斯。若是要说最近一段时间长安城里有什么人最可疑,那一定非他莫属。
    他的眼神变得阴鸷,沉默了半晌后才开口:“你先下去,素衣回来以后让她来见我。”
    “是。”跪在地上的灰衣男子松了一口气,忙不迭地爬起来退了出去。
    身侧的一人看了唐子博一眼,不放心地问道:“这件事该怎么跟王爷交代?”
    唐子博道:“义父那边我自会说明,你去调查一下阿厄斯。”
    男子有些意外他的这个命令,不过还是点头应了下来。
    阿厄斯已经被伊金用这种诡异的眼神盯了半柱香的时间了,最后终于忍不住一巴掌往他的脸上拍去:“你让我想起了那些整天对着我傻笑的女人。”
    伊金堪堪躲过飞来的一掌,翘着嘴角道:“那可真是愉快的回忆。”
    阿厄斯拿起桌上的一坛酒,仰头灌了一大口,清冽的美酒顺着他棱角分明的下巴滑落,伊金忍不住对着他吹了声口哨。
    阿厄斯顿时没有了喝酒的兴致,“砰”的一声将酒坛砸在了桌上:“你有什么话就直说!”
    “呵呵。”伊金轻笑了一声,把阿厄斯刚才给自己的画扔回了他的身上,“你就算想用一副假画来糊弄我,也别拿我给你的假画来糊弄好吗?骗人也要稍微有点诚意。”
    阿厄斯愣了一下,拿起自己身上的画疑惑地道:“你说这幅是假的?”
    伊金看着他满意地点了点头:“孺子可教也,现在有诚意多了。”
    “我有没有说过我很讨厌你这种拐弯抹角的说话方式?”阿厄斯皱着眉头,仿佛下一刻就会扑过去把伊金掐死。伊金倒是面不改色地的答道:“今天还是第一次说。”
    阿厄斯深吸了一口气,准备一句话结束这个问题:“这幅画是我从唐子博手下的身上拿来的,你那幅画现在应该在唐子博手上。”
    伊金的眉头挑了挑,一副若有所悟的样子:“看来鬼手不止画了一副假画。”
    阿厄斯的鹰眸一眯,对伊金道:“你是说唐子博手上有两幅假画?”他不相信自己竟然被唐子博算计了。
    伊金笑着道:“我可没有这样说,把鬼手抓来问问就知道了。”
    太阳落山以后,周金金还沉浸在失去爱画的悲痛之中。一个下人慌慌张张地跑进正堂,对着头发散乱的周金金道:“老、老爷,春花被人敲晕绑在了柴房,刚刚才被人发现!”
    “哦。”周金金敷衍地应了一声,一个侍婢被人绑了算什么,他的画、他的《白玉兰·春》不见了啊!
    下人却没有就此离开,而是继续说道:“春花说、说打晕她的人是杜鹃!”
    “什么?!”周金金直接从地板上跳了起来,一把揪住下人的衣领,“此话当真?”
    他前一天晚上在房顶上看见杜鹃的时候,就提醒自己要当心,没想到……还是遭了杜鹃的道!
    不用说了,画一定是落在了杜鹃的手上!
    下人被突然蹦起来的周金金吓了一跳,心惊胆战地道:“不会错,她认得杜鹃的面纱!哦、她现在还在柴房,您可以亲自去问问!”
    周金金大手一挥,大喝一声:“走!”
    一路风风火火地赶到柴房,却是扑了个空。除了地上还留着一根绑人用的麻绳外,哪里还有丫鬟春花的身影。
    春花就这样在周府里无声无息地消失了,但是唐子博的府上却多了一个叫素衣的手下。
    “主人,属下办事不利,还请主人责罚。”素衣跪在地上,脸色惨白惨白的。
    唐子博微微眯起了眼,没有答话。他千算万算,却偏偏算漏了一个杜鹃。可是杜鹃要那幅画做什么?难道她也知道了画里所隐藏的秘密?
    灰衣男子站在一旁,还有些不可置信:“我看到的人明明是你……”
    唐子博睨了他一眼:“不过区区易容之术。”
    灰衣男子抿了抿嘴,哪里是区区易容之术,他根本没发现一点破绽,就连声音都跟素衣一模一样。
    唐子博从坐席上站了起来,对身后的一名男子吩咐道:“他们两个办事不利,交给你处置了。”
    “是。”
    灰衣男子和素衣的脸顿时一白,唐子博径自走出了房间。
    第二天,杜鹃假扮成周府丫鬟,骗走了那副价值不菲的《白玉兰·春》之事,就在整个长安城里传得沸沸扬扬,就连金吾卫们都忍不住插上几句嘴,说他们在事发的前一天就在夜禁后与杜鹃狭路相逢了。
    杜鹃又在长安城里火了一把,柳清欢笑着听完了青栀眉飞色舞的解说,不做任何评论。
    大家都去找杜鹃的麻烦了,她这个侯府夫人就安全了。
    柳清欢用完早饭,本想去跟宁氏请个安,不料一出门就见捻棠用盯杀父仇人的眼神盯着自己,又退回了房里。
    不能出门她正好落得轻松,再去睡个回笼觉有何不好?
    这一睡就睡到了正午,直到青栀来说午膳已经备好了,才从床上爬了起来。柳清欢平时没事就喜欢去内堂的阁楼上纳凉,顺带看看风景解闷,现在被关在屋里,不仅闷得慌,还热得慌。
    赤桃在一旁帮她扇着风,青栀又拿上一小壶冰镇过的河东乾和葡萄给她,也许是知道她心里烦闷,这次她一连喝完了一壶,青栀也未加阻拦。
    可是……她马上就后悔了。
    柳清欢的酒量不好,非常不好!平时喝一两杯未见有何不妥,可现在喝完一壶——尽管只是一小壶——竟然醉得不省人事了!
    天呐!她第一次见有人喝河东乾和葡萄,也能醉成这样!
    两个丫头急坏了,生怕把她喝出什么好歹来。赤桃想把她扶上床,可这人还会耍酒疯,死活赖在坐席上不走。青栀见没办法,只好去找薛慕。
    幸好侯爷这个时候已经从宫里回来了。
    薛慕进到正房的时候,柳清欢正好又一次把赤桃从身边推开。他微微蹙了蹙眉,走到柳清欢的身边:“清清。”
    柳清欢似乎认得他的声音,抬起来傻乎乎地对他笑了笑:“侯、侯爷,嗝。”
    她的脸因为喝了酒而微微发红,眼神也像受惊的兔子一般迷茫。薛慕看了她一阵,直接把她从坐席上抱了起来,往床边走去。
    柳清欢在被薛慕放到床上的一瞬间,突然一把抓住薛慕的衣领,用力一拉,跟着一个翻身,跨坐在了薛慕身上。
    赤桃和青栀惊讶地张大了嘴,然后双双捂着眼睛跑了出去。
    薛慕被她压在身下也不反抗,柳清欢盯着他看了一阵,俯下。身来问道:“你是谁?”
    她的气息带着淡淡的酒气,薛慕搂着她的腰身,怕她从床上摔下去,看着她没有说话。
    柳清欢研究了一阵,好像认出了身下的人:“哦,你是坏人!你把我关了起来,不让我出门!”
    薛慕拨开她侧脸的黑发,问道:“那我不关清清了,可好?”
    “好呀好呀!”柳清欢开心地应道。
    如果说薛慕是酒量不怎么好,却被人当成千杯不醉的话,那柳清欢就是看似沾酒就醉,其实千杯不倒——要是骗子轻易就被人灌醉,把什么该说的不该说的都抖了出来,那还得了?
    一缕发丝从薛慕的鼻尖扫过,薛慕嗅了嗅残留的发香,一直注视着柳清欢的眸子微动。
    这丫头在跟他装醉呢。
    他勾了勾唇,眼中也染上了一层笑意。既然要装,就让你装个够。
    他的臂上微微用力,两人的位置瞬间掉换了方向。柳清欢被掀得措手不及,愣愣地看着身上的薛慕。
    他嘴角的那抹笑怎么看怎么不怀好意啊。
    “清清。”薛慕突然凑在她的耳边,低声呢喃了一句。只简短的两个字,却让柳清欢的心不受控制的飞速跳了起来。
    薛慕的唇移到了柳清欢的唇上,低头吻了下去。柳清欢的嘴里有清甜的葡萄味,竟似会醉人。薛慕吻得越来越深,就连手也探进了柳清欢的衣襟里。
    柳清欢的身体一僵,完了完了,现在要把自己赔进去了,她还要不要继续装?
    好在薛慕见好就收,从她身上抽回了手。柳清欢的脸比刚才更红了,薛慕的唇在她脸颊上轻轻碰了一下,便翻身下了床。
    捻棠见薛慕从房里出来,连忙冲了上去:“侯……”
    “不用守在这里了。”薛慕没等她说完,就径自走了出去。捻棠的脸色变了变,侯爷衣衫不整一定只是个意外。

☆、第18章 生辰

柳清欢的禁闭关了不到一天,就被薛大将军解禁了。
    可是芃芃还在数莲花。
    “夫人,您是没有瞧见,芃芃将军泡得快成一个馒头了,真可怜。”
    “噗、咳咳!”柳清欢听完青栀的话,笑得差点把嘴里的酥酪喷出来。她想了想,芃芃怎么说也是她连累的,他要是真泡成了一个馒头……那她一定要尝上一口哈哈哈。
    等柳清欢笑够了,终于良心发现地从坐席上站了起来:“赤桃青栀,我们去莲花池边看看。”
    正午的太阳有些毒辣,不过莲花池边却凉风习习,柳清欢突然觉得薛慕一直住在莲花畔,只是因为这里比较凉快吧?
    “三十四、三十五、三十六……”
    柳清欢看了一眼水里的芃芃,那专心致志的侧脸真是让人感动:“芃芃,你不会真的在这里泡了两天吧?”
    她说着还往水池里扔了一颗小石子,“扑通”一声入水后,芃芃顿时暴躁起来:“啊啊啊啊!我数到多少了!”
    “二十一。”柳清欢答道。
    “噢噢噢噢,二十二、二十三……”
    赤桃青栀:“……”
    她们觉得芃芃将军会疯的。
    柳清欢眨了眨眼,又扔了一颗小石子过去,不过这次是直接打在了芃芃的身上:“傻孩子,侯爷若是存心罚你,你数得再清楚也没用。”
    芃芃闻言顿时泪流满面地看了过来:“呜呜呜乌拉拉,我数了六遍了,侯爷的回答一直都是‘数目不对,重数’。”
    柳清欢颇为同情地看了他一眼:“你一直泡在水里?”
    “不是的,侯爷不在的时候我都悄悄出来了,晚上也是。”他说完,又做贼心虚地瞟了莲花畔一眼,“千万不要让侯爷知道。”
    柳清欢想了想,问道:“你数了多少朵了?”
    芃芃道:“红莲花五十一朵,蓝莲花二十七朵,白莲花三十三朵,黄莲花十八朵。”
    柳清欢点了点头:“我知道了,我去帮你给侯爷说。”
    “呜呜呜真是患难见真情!谢谢你乌拉拉!”芃芃感动得眼泪汪汪,完全忘记了自己落到这个下场都是因为柳清欢的无情栽赃。
    柳清欢对着他笑了一下,就穿过浮桥往莲花畔走去了。
    薛慕正在屋里小憩,听见敲门声便低低地应了句:“进来。”
    柳清欢轻轻地推开房门,薛慕往她的方向望了一眼,眼里还带着淡淡的睡意。柳清欢手里提着一个汤盅,走到薛慕的对面坐了下来:“是不是打扰到侯爷休息了?”
    “无妨。”薛慕坐直身体,对着她笑了笑,“清清找我有何事?”
    柳清欢打开案几上的汤盅,递到了薛慕的面前:“这是小厨房专门熬的绿豆汤,我让青栀用冰镇过后,特地给侯爷送来一些。”
    薛慕看着汤蛊里清凉的绿豆汤,用汤匙舀起一勺:“谢谢。”
    “侯爷何必跟我如此客气。”柳清欢对他笑了笑,见他尝了一口,便问道,“甜吗?”
    “很甜。”薛慕抿了抿唇,嘴角轻轻弯起。
    “侯爷喜欢就好。”柳清欢笑了两声,又道,“对了,我方才经过莲花池,见芃芃在里面数花,他让我转告侯爷,红莲花共五十一朵,蓝莲花共二十七朵,白莲花共三十三朵,黄莲花共十八朵。”
    “是吗?”薛慕低头笑了笑,对柳清欢道,“你待会儿回去的时候,让他出来吧。”
    “知道了。”柳清欢放下心来,看来侯爷还不是想玩死他。又陪着薛慕聊了会儿天,柳清欢便起身告辞。芃芃见她从莲花畔出来,奋力地向她挥了挥手,“乌拉拉,怎么样!”
    柳清欢道:“侯爷让你出来了。”
    喜悦的心情只一闪而过,芃芃心酸地从莲花池里爬了上来。柳清欢见他还是一副蔫蔫的样子,好奇道:“怎么上来了还这幅样子?”
    芃芃吸了吸鼻子,一脸悲伤地看向她:“我记得我第一次告诉侯爷时,就是这个数目。”
    柳清欢:“……”
    “你一定是记错了。”她只能如是安慰他。
    芃芃从莲花池里出来后,又被薛慕扔进了军营里训练新兵。诺宴看了一眼憔悴了一圈的芃芃,对站在一旁的薛慕道:“周金金找不到杜鹃,一口咬定是拜火教的狂徒盗走了他的画,几乎天天到袄祠里闹。”
    薛慕看着眼前训练有素的新兵,抿唇低笑一声:“阿厄斯这招不错,够唐子博烦上好一阵了。”
    诺宴想了想,问道:“侯爷,你对皇上说知道真画在哪,是否确有把握?”
    “嗯。”这次薛慕只简单地回了一个字,诺宴看出他不想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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