冒牌侯夫人-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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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装作没有听见这句话,自顾自地接下去道:“每天训练他们我就心力憔悴,只能派手下的人盯着那个少年,没想到啊没想到,才这么几天他们就把人跟丢了,真是太可耻了!”
薛慕沉默地看了他一眼,放下手里的茶碗,问道:“这么多天什么也没查出来?”
“没有,他每天就是住在客栈里,也不去别的地方,无聊了就练练剑,哦,乌拉拉说得没错,他真的很穷。”
薛慕挑了挑眉梢:“客栈让他白吃白住?”
芃芃一噎:“这个……可能老板比较善良吧呵呵。”
薛慕也呵呵了他一声,又问:“那个跟着他的姑娘呢?”
芃芃道:“一直跟他在一起,除了去当铺典当过一次东西。”
“哪家当铺?”
“东市曹家。”
薛慕的眸光动了动,唐子博经营的当铺。他垂了垂眸,手指从茶碗的边沿上轻轻摩挲过去,那个少年过了这么多天突然失踪,看来唐子博会有所行动。
“行了,你下去吧。”
芃芃愣了一下,侯爷这么轻易就放过了他了?不用数花也不用给他松土浇水?
薛慕又看了他一眼:“怎么,不想走?”
芃芃猛地回过神来,飞一般离去:“末将告退!”
等芃芃走远了,薛慕才起身朝正房走去。
正房的院子里种了不少桂花,这个时节正好开了,空气甜腻得有些醉人。薛慕穿过院子,推开了房门。
屋里弥漫着袅袅的水汽,让薛慕一瞬间迷了眼。鼻尖萦绕的不知名的香气,比方才的桂花还要醉人。
“叮叮咚咚”的水声轻盈空灵,柳清欢正往自己身上浇水的动作僵得彻底,只坐在浴桶中呆滞地看着薛慕。
薛慕站在门口,僵硬得不比柳清欢少。
就这样静默了片刻,柳清欢突然想起自己还有尖叫的职责。
她深吸一口气,气沉丹田,一句狮子吼酝酿到九分,手臂却猛地被薛慕抓紧了。他直直地看着她,眼里似乎有什么情绪再也压抑不住,如同风雨欲来的天空。
赤桃和青栀费力地抬着一桶刚烧好的热水,缓慢地朝正房挪动。今天夫人突然想沐浴,这可忙坏了她们一帮下人,又是烧火又是挑水。幸好现在不是冬天,水凉得没那么快,可以少烧一半的水。
两人刚抬着要加的热水走进院子里,就听房间里传来了一声响彻云霄的凄厉惨叫。
啪嗒!
手上的水桶被吓得脱手而出,两人顾不上洒了一地的热水,飞快地冲进了房间里:“夫人!出什么事了夫人!”
薛慕握着柳清欢的手腕,和她一起转过头看向门口。
赤桃和青栀在他们锐利的目光下,僵硬地停住了脚步。
她们……是不是打扰了侯爷的好事。
见赤桃和青栀转身欲逃,柳清欢连忙大声叫住她们:“赤桃青栀!快把他赶出去!”
赤桃青栀:“……”
我们不敢啊夫人!
柳清欢只好退而求其次:“帮我把衣服拿过来!”
这句话是直接对着青栀说的,根据柳清欢的经验,明确地针对某个人求救会提高她救你的几率。
果然,青栀犹犹豫豫地看了不动如山的薛慕一眼后,就走到屏风前拿过柳清欢的里衣,战战兢兢地递给了她。
希望她还能看到明天的太阳,阿弥陀佛。
柳清欢拿着衣服就跟拿到了救命稻草一般,也顾不得擦去身上的水渍,直接套在身上从浴桶中站了起来。
“哗哗”的水声在寂静的房间里响起,听进薛慕的耳里尤为悦耳……嗯,不仅悦耳,还悦目。
柳清欢的皮肤泛着粉粉的红,乌黑的长发湿嗒嗒的一直垂到了腰际。胡乱套在身上的衣服只将她遮了个七七八八,而那件薄薄的里衣,已经被她身上的水打湿,变得有些透明……
这个样子比刚才不穿时还要诱人,薛慕觉得自己被这个画面深深地冲击到了。
柳清欢刚从浴桶里跨出来,就跌进了一个炙热的怀抱。薛慕低头看着她,呼吸还罕见地有些紊乱,柳清欢脸上一热,刚想一把推开他,双唇就被薛慕含进了嘴里。
赤桃和青栀的心脏又被冲击了一次,逃命一样逃出了正房,还顺手帮他们带上了门。
前几天老夫人还收买她们帮她下药呢,现在看来用不上了!
屋里,柳清欢一颗心砰砰乱跳,薛慕不仅吻住她不放,一双手还在她身上到处乱摸!而她现在这个样子又太方便别人吃豆腐了!
感觉柳清欢整个人都在自己怀里软了下去,薛慕才稍稍放开了她的唇。柳清欢的嘴一得到自由,就恶狠狠骂道:“你……禽兽!”
薛慕轻轻喘着气,嘴角噙着一抹浅笑:“谁叫你沐浴也不留一个丫鬟在门口守着?”
“我……正房除了你,还有谁敢随便进来啊!”她要是知道薛慕会来,一定会叫上十个丫鬟在外面守着!
薛慕低笑了一声,胸膛微微震动。他在她唇上浅浅地吻着,声音轻得如同呢喃:“清清……我们圆房,好不好?”
柳清欢整个人比刚才还僵。这、这是在跟她……求。欢吗?
这个认知让柳清欢的心都差点从胸腔里蹦出来。
“清清……”薛慕又叫了一声,神情就像是在向母亲讨要糖果的孩子。
门外突然传来一点动静,诺宴低沉的声音在门口响起:“侯爷,唐子博求见。”
薛慕的心一瞬间沉了下去,柳清欢的目光也飞快地变了变。
薛慕看着怀里的人,附在她耳边轻声道:“等我回来。”
他说完便放开了柳清欢,转身朝屋外走去。
唐子博依然等在正堂,穿了一身黑色的袍子,笑意盈盈地看着薛慕。薛慕的脸色比他身上的袍子还要黑,连客套话都懒得说了,直接在坐榻上坐了下来:“广渊兄今日前来所谓何事?”
对于薛慕这般不友好的态度,唐子博只是回以十分真诚的笑容:“我是来跟侯爷讲和的。”
“讲和?”似乎是没有料到唐子博会这么说,薛慕语带惊讶地问道,“我与广渊兄有什么事需要讲和?”
唐子博保持着脸上的笑意道:“丁茂学的四幅名画。”
薛慕瞬也不瞬地看着他,似笑非笑地说道:“据我所知,前些日子广渊兄好像刚跟东乾罗的特使讲和。”
被薛慕当面戳穿了这件事,唐子博依然表现得坦荡荡:“侯爷果然消息灵通。不瞒侯爷,阿厄斯确实来找过我,希望与我联手找到四幅画。也是因为这样,我才想与侯爷讲和的。”
“哦?为何?”
唐子博道:“皇上和王爷虽然有些不合,但他们总归都流着大承皇室的血脉,但阿厄斯一个外族,存着侵犯我大承的狼子野心,无论如何,也不能让四幅名画落入他的手里。”
薛慕淡笑了一声:“讲得倒是冠冕堂皇。”
唐子博道:“侯爷可能还不知道,阿厄斯已经从杜鹃的手里得到了《白玉兰·春》上的地图。”
☆、第36章 再见
薛慕和唐子博的恩怨,可以追溯到七年前。从唐子博一脸得瑟地对他说出“清欢不想见你”时,薛慕就一直想找机会把他拖到校场去好好操练。
其实这么多年来,操练他的机会有很多,只不过先帝和当今皇上都说要以大局为重,就像如今他明知唐子博三番四次派人刺杀自己,还是迟迟未对他下手,也只是因为不想惊动远在岭南的王爷。
要拔除唐子博很容易,但这样便会打草惊蛇。岭南王蛰伏了这么多年,最近几年眼看憋不住了,他们不想再把他吓得缩回去。
皇上还在等着借此机会,将他们一网打尽。
而薛慕经过了这些年,也早就学会了喜怒不形于色,就算心里对唐子博恨到骨子里,也能笑着叫他一声广渊兄。
可是现在,薛慕心里的冲动再一次席卷而来,他恨不得马上把唐子博扔进校场,往死里操练。
唐子博看着他风云变幻的脸色,心里早已乐开了花,可面上仍是一派真诚之色。
薛慕暗自平复着情绪,对唐子博问道:“这件事广渊兄是从何得知的?”
唐子博道:“阿厄斯亲口告诉我的。”他顿了顿,怕薛慕不相信自己似的,一脸正色地说道,“侯爷,杜鹃就是个贪图钱财的骗子,只要有利可图,她可以跟任何人合作。但侯爷心里应当清楚,薛诚将军当年与东乾罗的一场大战,让东乾罗元气大伤,这几年他们养精蓄锐,边境才得以短暂太平。如今阿厄斯骁勇善战,野心比其父王有过之而无不及,如若他日真让他登基为王,东乾罗国必成大承心腹大患,而薛诚将军用性命保护的大承百姓,又将饱受战乱之苦。”
这番话说得是入情入理,扣人心悬,连他自己都要被感动了。他知道薛慕这辈子最崇敬的人便是他爹薛诚,只要把薛老将军搬出来,杜鹃这次就再难翻身。
薛慕的眸色变了好几变,最后渐渐归于平静。他看着站在对面的唐子博,声音听不出什么情绪:“广渊兄的提议我会考虑。”
唐子博抿着嘴角笑了笑,见好就收地道:“那某便不再打扰侯爷,先行告辞。”
待唐子博走后,薛慕又在正堂上坐了一会儿。诺宴不着痕迹地打量了他一眼,如果杜鹃真如唐子博所说,将藏宝地图给了阿厄斯,那这无异于叛变,放到军中随便哪个人身上,都是一刀砍了的命。更何况她叛变的对象,还是害死薛诚将军的东乾罗国,死十次都不足以解心头之恨。
可做这事的是她,他担心薛慕会心软。
“侯爷……”诺宴酝酿了半天,好不容易组织好语言,可刚开了个头,就被薛慕打断了。
“这件事我自会处理,你不用插手。”
诺宴的目光微微一凝,低声说道:“属下明白。”
薛慕一言不发地离开正堂,往正房走去。
柳清欢刚把头发擦干,坐在铜镜前让赤桃和青栀帮她盘发。门“吱呀”一声被推开了,赤桃青栀回过头去,朝着门口福了福身:“侯爷。”
柳清欢一下子紧张起来,想起薛慕走之前对她说的话,脸颊也不自觉地微微发烫。
“你们先出去。”
毫无起伏的一句话,让赤桃和青栀微微讶异,却仍是躬身退了出去。柳清欢也在短短几字间,听出了说话之人压抑的情绪。她顶着盘了一半的黑发侧头看向薛慕,他眼里刻意压制的怒气怎么看都不像是来跟她圆房的。
更像是来兴师问罪。
柳清欢抿着唇角,不作声了。薛慕走到她身边,低头看着她:“我问你,当日阿厄斯帮你逃出侯府,是用什么条件跟你交换的?”
柳清欢的眸光闪了闪,没有回答。薛慕紧盯着她,又问:“是不是《白玉兰·春》上的地图?”
柳清欢吸了一口气,抬眸看他:“既然你已经知道了,又何必问我?”
垂在身侧的手猛然握紧,薛慕身上窜起的杀气逼得柳清欢往后仰了仰身:“我告诉你画上秘密之时,你那副毫不知情的样子也是装出来的?”
柳清欢再次吸了一口气,供认不讳:“是。”
薛慕的眸色沉了下去,她手上的那副地图,要么是他用水泼画时她默记下的,要么就是……早在他告诉她之前,她已经拓下了画上的地图。现在看来,是后者。
想到此处,薛慕忍不住冷笑一声:“你明知画上玄机,还在我面前装作一无所知,你什么时候才能有句真话?”
柳清欢也笑了一声:“你明知我是骗子,还指望从我嘴里听到真话,你什么时候才能不这么天真?”
如果李元白在这里,一定又要感叹侯爷在吵架上吃了败仗。
薛慕被堵得一噎,心中的气更甚。他看着柳清欢,心也慢慢冷了下去:“你知道我父亲是怎么死的吗?”
柳清欢心头一窒,别开了目光。
薛慕继续道:“东乾罗国仗着自己兵强马壮,连年犯我边境。我父亲用性命阻挡了他们的铁骑,你现在却轻而易举地就将藏宝地图送到他们手上?”
柳清欢的头埋了下去,她根本不敢去看薛慕的表情。
呆在侯府的这些日子,她听宁氏说起不少薛慕小时候的事。那几年边境不太平,薛诚将军虽然时常不在家中,但每每回来,薛慕都会高兴好久。他从小便跟着薛诚习武,熟读兵书,薛诚是整个大承的英雄,更是薛慕的英雄。
可是这个英雄最后倒下了。
薛诚死的时候,宁氏哭了,百姓哭了,先皇哭了,薛慕……是不是也哭了?
“我当初将画里的秘密告诉你,就是希望你能知道轻重,没想到你还是……你真的太让人失望了。”薛慕的嘴角抿成了一条直线,声音干涩得如同大漠黄沙,“你可知道,你这是通敌叛国。”
他的字咬得特别轻,却一个一个砸在了柳清欢的心上。
屋里静得只剩下两人的呼吸,薛慕说完这句后,似乎是不想再看见她一般,转身离开了正房。柳清欢诧异地看了眼他的背影,不杀她不打她甚至不把她关起来,就这么……走了?
她抿了抿嘴角,松开了一直被自己紧紧握着的裙角。
薛慕走了之后便再没有回来过,直到晚上,柳清欢才听青栀来报,侯爷今晚住在莲花畔。
她笑笑没说话,早早地洗漱完,就在床上躺了下来。
今晚薛慕自己住到了莲花畔,也没有让捻棠来院子里把手,这简直是侯爷在无声地让自己滚啊。
柳清欢翻了个身,又想起下午薛慕对她说的话。
通敌叛国?侯爷给她扣这么大一顶帽子,她可承担不起。他走的时候让她等他回来,她等了,可就等到这个结果。
柳清欢忍不住笑了一声,也罢,反正明天就是唐子博信上说的十日之约,到时候天高任她飞,大家江湖不见。
这个时候她也想明白了这件事的来龙去脉,她把地图给了阿厄斯一事,一定是唐子博告诉薛慕的。他这是故意将自己逼到绝路,不得不与他联手。
真不愧是一代小人。
柳清欢闭了闭眼,今晚还是先养精蓄锐,且看他明日要耍个什么花样出来。
翌日一大早,薛慕便去了军中,同行的还有芃芃和诺宴。柳清欢起来后,先去了宁氏房里给老太太请安。
宁氏一见到柳清欢,就忧心忡忡地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