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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部分

不做采花贼-第7部分

小说: 不做采花贼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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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不会告诉我爹,也不骂香圆,只是你在我家中做客,怎么好让你也跟着香圆做苦工?”他心疼的看着她。

    “我一点都觉得不苦!”她一时忘情,热烈地道;“这些丝线都好美,有梅花红的、柳丝绿的、鹅儿黄的,还有靛青的、甸金的、葡萄粉紫的,绣起来好看极了,花样像是活的一样,会发光……”

    苍术痴痴地望着她快乐得发亮的小脸,心下柔情万千,刹那间好想把这世上所有的美丽丝线全搜罗到她面前,以求博得佳人笑靥永不消退。

    杨柳儿丝丝,桃花儿点点,开封的夏日灿烂得更加耀眼了。

    仙童坐在一架秋千上,轻轻摇向前又晃向后,蜜蜂嗡嗡嗡的绕着秋千架上缠绕着的红蔷薇打转,树梢间传来唧衔唧的蝉鸣声。

    花香清风醺人欲醉,她觉得自己都快睡着了。

    印象中,这辈子还没有过过这么舒心悠哉恬适的幸福日子。

    暖暖阳光让人懒洋洋的,她的身子下想动,脑子也不太想动,现实和报复仿佛离得她好远好远,虽然从没能真正像断了线的纸鸢那般飘然远去消失。

    这样的日子,像美梦,所以她内心深处不断挣扎着不愿去面对清醒的时刻。

    能拖就拖……她替自己找了千百个借口……

    比方,该去看看小豆字练得怎么样了?姥姥纳鞋底的针线需不需要再穿过了?

    香圆上缴了荷包以后,又开始忙着印新的宣传单,上头的字有没有写错,她也得帮忙校正一下。

    尤其是苍术,药圃的杂草又多了,她没有去帮忙拔草也是说不过去的。

    就是这边忙一点,那边忙一点,匆匆一个半月就过去了。

    “正所谓君子报仇三年不晚,我才拖了一个半月而已,不算晚吧?”她自言自道。

    可是报仇这件事就像个长在她身体里的毒瘤,不时会冒出一阵隐隐的抽痛感,

    容不得她忘记,也由不得她放弃。

    爹整天泡在酒乡里醉醺醺的情景依旧会闯入她的脑海,他喝醉了后鬼吼鬼叫的痛声控诉更是一声一声鞭打烙印在她心上。

    “天,我该怎么办?”她用脚顶住了前后摇晃的秋千,红润的小脸又变得苍白了起来。

    该来的还是会来,该做的还是要做,否则她怎么对得起爹?对得起病逝的娘?

    更重要的是,她怎么对得起这些年来挣扎求生长大的自己?

    要把所有失去的统统讨回来!是这个信念一直支撑着她,让她苦苦挣足了能够把爹安置在江南酒醉勒戒堂里的一笔银子,然后放心地前来开封讨回公道。

    冤有头,债有主,这一切她可以只找罗一品讨还,绝不殃及他人,伤害无辜的苍术和香圆。

    一想到苍术,她的心就一阵天翻地覆的纠结绞拧,既甜蜜又心痛……

    仙童在“一品回春院”里已经是众人熟得不能再熟的贵客了,甚至私下还有奴仆猜测她几时会成为大少奶奶。

    因为她和苍术之间缱绻缠逗的情丝是越缠越紧,就算是瞎子也感觉得出他俩之间难以自拔的相互倾心。

    这天晚上,仙童抱着深深的内疚感,打算在夜深入静大家都睡了以后,偷偷摸到藏书阁。

    她一定要夺回原本属于爹的东西……

    月儿弯弯挂苍穹,四下已是万籁俱寂,一身黑衣打扮的仙童鬼鬼祟祟地打开百合小楼的大门,然后再悄俏关上,警觉地左看右看。

    她的心脏都快自紧闭的嘴巴蹦出来,紧咬牙关走过小桥要经过药圃……真要命,平常晚上没有出来乱逛,不知道这儿白天的幽静到了晚上会变成恐怖。

    “平时不做亏心事,夜半敲门心不惊”这句话蓦然闯入她脑海里。

    就是因为她现在要去做亏心事,所以才会变得疑神疑鬼的吗?

    咻地一阵冷风吹过,她登时全身寒毛直竖。

    是谁?有鬼?

    恶人无胆指的就是她吗?因为她牙齿开始打战起来,疑心生暗鬼地四下张望。没想到眼角余光瞥见了一抹黑色的影子,还提着一盏烛光微弱飘摇的灯笼——

    “鬼!”仙童僵在当场,脑筋吓得一片空白。

    快逃,不能在仇还没报之前就身先卒,这样她不是白来开封了吗?她这些年来辛辛苦苦的究竟是所为可来啊?

    说是这么说,她的双腿还是犹如生了根的人参般,牢牢的钉在地上。

    快跑呀,你又不是千里迢迢跑来这里被鬼掐的!

    “仙童,你的脸色怎么这么惨白?”高大黑影提高了灯笼,烛光终于照映出苍术英挺的脸庞。

    她一颗差点破胸而出的心脏登时跳回原位,长长地吁出一口气,苍白的小脸瞬间又冒出火气来。

    “喂!你不知道人吓人会吓死人吗?做什么三更半夜拎着个灯笼夜游啊”。”她一颗心还在卜通卜通狂跳,忍不住大吼。“很好玩哪?明天我收惊的费用会记得寄给你,还有强心汤、安魂丸以及无敌镇定散,一样都不能少!”

    “是。”苍术忍着笑,歉然道:“对不住,我真的不知道这样会吓着你,也不知道原来你还没睡。”

    “你提着灯笼在我屋外晃来晃去的,谁睡得着啊?”她突然惊觉不对劲,怀疑地望着他,“你!在监视我吗?”

    “送甜汤。”他拎起一只小沙锅,脸上笑意灿烂。

    “这么好?”她差点流口水,随即意识到不对。“三更半夜送甜汤?你……”

    “我注意到晚饭你几乎什么都没吃……”他有一丝腼腆地道:“所以就做了甜汤,来问问你想不想吃一点。”

    她心头一暖。

    这个傻子……三更半夜的跑过大半个园子,就是怕她肚子饿?

    仙童窝心极了,可是心底深处也涌起一阵强烈的愧疚和挣扎——为什么他要待她这么好?完全不知道现在她就要去做对不起他家的事……

    不!不是这样的!她只是拿回属于自己的东西罢了,该死的罪恶感不能再冒出来了。

    “仙童,你不想吃吗?”苍术眼底掠过一抹失落,但语气依旧温和地道:“没关系,你不想吃也行。我这就回去了,你早点睡。”

    “等等,我没说我不想吃。”她最后还是屈服在情感之下,小手怯怯地搭在他手背上。“我、我还真的有点饿了。”

    他的黑眸倏地在夜色中亮了坦来。

    她双颊红红,不禁暗暗叹了一口气。这傻子,但愿他可以不要笑得这么欢欣快乐。

    也不要让她觉得自己就像个骗财骗色的大恶棍一样卑劣!

    尽管觉得像两个傻瓜一样,有觉不睡还在外头吹夜风晒月亮,仙童还是跟着苍术来到药圃旁的小凉亭里,坐在冰凉微带露水的石椅上,吃着热热的桂圆红枣汤团。

    夏天吃热呼呼的甜汤,这种滋味还真是前所未有过,无论怎么想,夏天的夜晚应该剖西瓜吃才够凉够劲。

    但是仙童虽然嘴上嘀咕着,心底还是觉得这是她所吃过最甜蜜可口的甜汤了。

    “这真是你自己煮的?”她咬破一颗饱满多汁的红枣,忍不住有些怀疑。

    “我的厨艺还行吧?”他笑笑的问。

    “很好吃。”她不得不承认。“比我自己煮的好吃多了。”

    他眼底笑意更深。“你要是喜欢,我天天都做给你吃。”

    “谢谢,但是每天晚上都吃这么好的夜消,我一定会胖死的。”她喝了口甜汤,心满意足地吁了口气。“而且人不能太好命哪,老天爷会看不顺眼的。”

    “你怎么会这么觉得呢?”

    “本来就是。”她放下汤匙,有一丝自我解嘲的说“命运捉弄人,你没听过吗?”

    “你曾经过得很苦,对不对?”他注视着她。

    她微微一僵。“谁说的?我身为霞影帮帮主,要什么有什么,跺一跺脚全城乱颤,我几时受过苦了?”

    “你不是曾经在码头搬过谷包吗?”

    仙童暗自懊恼自己的大嘴巴,但脸上依旧毫不在乎。“那也不苦呀,只不过是闲暇之余的小小乐趣罢了。”

    “搬谷包是乐趣?”

    “对啊,你都不知道那有多好玩。”她硬着头皮胡诌,“在明亮的阳光下流着汗水,替有需要的人把谷包搬上船,非但能促进经济繁荣,还可以体验平民百姓贩夫走卒的辛劳……你知道的,我们霞影帮是永远站在老百姓这一边的,瞧我们平常锄强扶弱的义行就明白了。”

    苍术沉默半晌,眸光狐疑地瞅着她,“我好像从来没有见过你们帮里的其它人。”

    她自夸的笑容瞬间凝结在小脸上,好半天才勉强找回自己的声音。“呃,你不知道,平时我们是很低调的,我们不喜欢抛头露面让太多人注意到,所以……所以大部分帮里的徒子徒孙都是隐没在人群中,在必要的时候才会出现。”

    “原来如此,”他一脸恍然。“果然是了不起,为善不欲人知。”

    “对啊、对啊,就是这个意思。”她心虚的连忙转移话题。“你为什么不想继承‘一品回春院’?”

    他的动作顿了顿,若有所思道:“就是不想。”

    “为什么?你家的事业做得这般大,一天光靠诊金收入就上万两银子,你的医术又好……”

    “我的兴趣不在那儿。”他舀起了一匙汤团,语气愉悦道:“种菜、种药草比较适合我。”

    “但是你分明拥有世上每个大夫最想要的天赋和才华,不去用它不是太浪费了吗?”她盯着他,忍不住替他惋惜。“想想看你可以救多少人?”

    “‘一品回春院’里多得是医术高明的大夫,不需要我也行。”他微笑,“何况种药草有成就感多了,而且每个大夫都需要好药材来治病。”

    “傻瓜。”她微叹口气。冒田大夫又有名又有利,还能够被病人当作救世神仙,是多么光荣的一种行业,偏偏你避之唯恐不及,真是怪人一枚。”

    “我不适合在幕前发光发热。”他笑道。

    仙童瞪着他,实在不知道他究竟是怎么想的?若照她看来,这世上恐怕再也找不到比他帅、称头、有专业又有才华的大夫了。

    他不当大夫真是太糟蹋人才了。

    难道在热死人的大太阳底下挥汗如雨的种菜、种药草有比较舒服、比较快乐吗?

    “呆子。”她咕哝。

    苍术听见了,却一点也不以为意,依旧笑眯眯的。

    “你这样不食人间烟火是不行的,”看着他的笑脸,她实在是很无力。“须知江湖险恶啊。”

    “也没有你想得那么险恶,假如你肯放松心情,抛掉肩上背着的沉重包袱,一定可以发现人间处处皆是美景,好人也比坏人多太多了。”他别有深意的凝视着她,语声温柔。“仙童,我希望你变得更快乐些。”

    她的心陡然一紧,瞪着他道;“你这是什么意思?什么包袱?我哪有什么包袱?还有我哪里不快乐了?我很快乐,太快乐了,这世上再也找不到比我更快乐的人了!”

    仙童说到最后几乎是咬牙切齿,他怜惜的眸光却紧紧注视着她,透着一丝丝了解。

    那深邃得似能洞察世事的眸光像是要直直望进她内心深处,把她看得透透彻彻、一清二楚。

    她突然站起来,气息急促、声音紧绷地道:“夜深了,我该回去睡了,你也快回去休息吧。就这样。”

    苍术没有起身追她,只是目不转睛地凝望着她迅速消失的身影,心脏深深牵动揪扯。

    究竟到几时,她才能真正对他卸下心防和戒备呢?

    他感觉得出她别有目的,也察觉得出她经常不自觉流露出的矛盾痛苦和挣扎,只是他下明白。“一品回春院”里到底是什么令她如此警戒和痛苦?

    还有,他为什么哪壶不开提哪壶?明明知道她还不能够真正安心的信任他,却还要勾起她不快乐的心情呢?

    在太阳底下晒太久,真会把一个男人晒笨吗?

    那个傻瓜,没有问她干嘛穿着夜行衣,也没有问她那么晚了还溜出小楼做什么,却偏偏提到沉重的包袱和快不快乐的烂话题。

    她会快乐的,只要夺回她家的东西,只要成功报复,只要能获得正义,她不止会快乐,还会快乐的发疯。

    但只怕她什么都还来不及做,就被那个该死的罗苍术给搞疯了!

    “可恶!他干什么一副很温柔、很了解我的样子?”她气愤的捶桌子,对着幽静的花厅大叫。

    如果他以为这样就可以软化她,让她忘记自己原来的目的,那他就太天真了,

    “今天晚上,我一定要去把药书给偷回来!”她咬牙发誓。

    果断的,坚决的,快狠准的结束这一切!

    但是在她用完早膳,踏出百合小楼时,远远就看见了那个高大伟岸的身影,又蹲在那儿。

    她愤恨的心情和坚定的决心在刹那间又融化得一塌胡涂。

    那个傻瓜,今儿天那么热,他竟然还在这儿锄草?一天不锄草就会死吗?笨蛋!

    嘴里碎碎念着,她的双脚却自有意识的往前走,经过飘送着淡淡药草香气的药圃,来到苍术身边。

    “又来照顾你的宝贝药草?”她讽刺的开口,“不怕被太阳晒死啊?”

    她没忘记自己还在生气,气这个愣头青……

    “起床了?”苍术抬起头,俊脸上的笑容灿烂得令她一阵眩目。“来,这个给你。”

    “什么给我?”她还没完全回过神的被动接过来。

    真要命,干嘛笑得害她心儿怦怦乱跳?

    “这是我种得最好的一支人参。”他满脸都是柔情,诚恳讨好地道:“就算不能生死人、肉白骨,但是也差不多了。”

    “你!给我这个做什么?”她一愣,心底滋味复杂万千的看着这支饱满香气飘扬的人参。

    “给你补气用的。”他不好意思地挠挠头,“我想你原就体虚,昨晚又被我惹恼了,你一定很生气,生气又伤身子,所以我就想你应该会需要这个。”

    她瞪着他,一时间哭笑不得,可是心头又是一阵抑不住的激动震荡,整个胸口暖烘烘了起来。

    这个大傻瓜,就为了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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