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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部分

天蚕变-第5部分

小说: 天蚕变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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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他才在小轩坐下来,赤松、苍松与四大护法长老便已走来。

还有他的五个得意弟子──白石、谢平、金石、玉石、姚峰。

白石始终还是那个样子,稳如山,静如石。

谢平半敞着胸膛,结实的肌肤在阳光下闪着古铜色的光泽,他行动一向势如奔马,脾气亦有若霹雳一样。

玉石是比较接近青松的一个。

姚峰身材高瘦,好象随时都会被风吹起来,五人之中,轻功也是以他最好。

金石与白石表面上似乎是同一类人,看来也像山,也像石。

赤松、苍松先进入小轩。

青松轻叹了一口气,目光落在二人脸上。

二人好象有很多话要说,都还未开口,青松已开口道:“这两天本座就要启程前去观日峰。”

一顿,又道:“这一去最少也要两个月,本座请你们到来,就是要商量一下,在本座离山之后,山上的诸般问题。”

赤松、苍松对望一眼,赤松道:“小弟认为总该有一个人暂代师兄的位置。”。

苍松接道:“不错,山中不可一日无主,立一个代掌门实在是有此必要。”

青松点头道:“两位师弟以为由哪一个来做比较适合?”

赤松、苍松立时都紧张起来,赤松抢着道:“当然是要一个年纪、辈份都相当的人比较适合。”

苍松忙接道:“小弟却认为,要打点那么多的事情,一定要一个年纪比较轻的人才有足够的体力、魄力应付一切。”

赤松道:“小弟认为还是老成一点的好。”

苍松忙又道:“还是魄力最要紧。”

“老成好!”

“魄力要紧!”

青松一笑,道:“两位师弟不必争执,各有道理,老成、魄力同样要紧,白石为人老成持重,又年轻力强,应该就是最合适的人选了,是不是?”

赤松、苍松脱口道:“白石?”齐皆怔住。

青松道:“白石经验也许不足,但有两位师弟一旁协助,应该不成问题。”

赤松、苍松齐声道:“师兄──”青松笑着截口道:“本座实在想不出还有什么人可以代替白石。”接着便摆摆手,道:“没有其它事,你们可以退下了。”

白石等五人这时已陆续进来,赤松、苍松无奈退下。

过了九曲桥,赤松再也忍不住,嘟喃道:“分明早就已安排妥当,却故意要找我们商量。”

苍松哼了一声,道:“老奸巨滑!”

赤松道:“都是你,怎么也要与我争着做代掌门,否则,又怎会这么容易给他弄出一个白石来?”

苍松闷哼道:“你怎么也不让我?”

两人随即又争执起来。

黄昏。夕阳无限好,云飞扬走在夕阳之下,一点也不觉得好。他是从猪舍那边回来,疲态毕露,垂着头,走得并不快。

疲倦的,其实是他的心,强烈的疲倦,难以言喻的疲倦。

那种疲倦就像是毒药一样,在侵蚀他的脊髓,他虽然有些精神恍惚,却没有走错路,绕过后殿的高墙,走向自己的房间。

才踏进院子,他就给几个人截住,那正是早上以暗器寻他开心的几个。

他发觉的时候,一头已几乎撞上挡住路中心那个人的胸膛,总算及时收住了脚步。

那个人却立即捏住了鼻子,叫道:“好臭!”

云飞扬一怔。

一人接着问道:“你从哪里回来,怎么这样臭?”

云飞扬没精打采地应了一声:“猪舍──”“我还以为你掉进了毛坑。”

云飞扬闷哼一声。

“猪舍的滋味怎样?”另一人接问道。

云飞扬也懒得回答,绕路走开,却立即被那个人拦下来道:“你还没有回答我的话。”

“要知道还不简单,你又不是不知道猪舍在哪里。”云飞扬没好声气地道。

那个人“哦”的一声,望一眼其余同伴,道:“你们看,我们的云大少爷去了猪舍回来多么神气。”

旁边一人笑问道:“这么臭的人,让他走进来,有谁受得了?”

“不让他进来,师父说不定又会怪责我们欺负他,你们说这该怎么办?”

一人立即嚷起来道:“我们索性做好事,去替他洗刷干净。”

“好主意!大家先上去,替他将衣服剥掉。”

其它人应声一涌而上,前后左右,有的拉住云飞扬双手,有的将云飞扬抱一个结实,当然还有一个去剥云飞扬衣服。

云飞扬实在忍无可忍,体内的怒气就像是一桶火药,突然爆炸!

他大叫一声,用力一挣,抱着他、拉着他的人立时东倒西侧,跌跌撞撞地飞跌出去,飞跌在地上。

“好小子,居然有几斤呆力。”一个人好容易爬起来,抚着摔痛了的屁股,在他旁边的一个,头上更就起了一个瘤。

云飞扬瞪着他们,怒气仍未消。

“就算他天生神力,也不是我们的对手。”另一个跟着爬起身子,振臂大呼道:“儿郎们,索性揍他一个狠狠的|奇*。*书^网|,让他知道我们的厉害!”

众人轰然应了一声,便要冲过去。

“什么事?”一个声音实时在月洞门外传来。

是女孩子的声音。

武当山中就只有伦婉儿一个女孩子,在月洞门外走进来的也果然就是伦婉儿,她杏眼圆睁,瞪着那几个在摩拳擦掌的师兄弟。

她当然看得出那些人在准备欺负云飞扬。

那些人看见伦婉儿出现,不由怔在那里。

“怎样了?”伦婉儿双手叉腰,道:“你们又在欺负云飞扬。”

“师妹,是小……是他……”

“你是说他欺负你们?”伦婉儿瞪着那个师兄,道:“亏你还说得出口,你们十几个,他只是一个,又不懂武功,如何去欺负你们,我倒要问问师叔──”众人傻了眼,其中一个急嚷道:“师妹,这些鸡毛蒜皮的事情,还是不要去骚扰师父他老人家。”

“再说,师父他老人家现在的心情不大好。”

“可不是嘛,我们不过是开着玩的,师妹又何必这样认真?”

对于空虚小师妹,众人显然都有些敬畏。

伦婉儿看了他们一眼,走到云飞扬身旁,柔声问道:“你又怎样了?有没有受伤啊?”

云飞扬感激地望着伦婉儿,讷讷地道:“我没有……”

“这件事……”

“我也有些不是,就这样算了吧。”云飞扬垂下头。

“你不用害怕他们。”

云飞扬只是摇头。

伦婉儿转瞪了众人一眼,道:“你们还不走,难道还要等机会欺负他?”

众人脸一红,相顾一眼,一哄而散。

伦婉儿目送他们远去,叹了一口气,道:“怎么他们老是欺负你?”

云飞扬苦笑道:“我也不知道。”

“也许就是你好欺负。”伦婉儿忽一皱鼻子,道:“你怎么这样臭。”

云飞扬只有苦笑道:“谁叫我整天跟那些猪混在一起呢。”

伦婉儿又一皱鼻子,道:“这种事本不该你来做的。”

“嗯──”云飞扬也不知怎样说。

伦婉儿忽然像想起了什么事,道:“我得走了。”

“嗯──”云飞扬摸着后脑勺。

“他们若是再来欺负你,告诉我!”这句话说完了,伦婉儿便自转身,飞燕一样向来路掠去。云飞扬很想叫住她,话到了咽喉,又咽了回去,剎那间,心头也不知什么滋味。

他呆了一会,嗅了嗅自己的衣衫,嘟嚷道:“不错,打理猪舍这种事不是我做的,我上武当,不是为了学看猪、喂猪的!”

──我要找主持,问一个清楚明白!

他啊叫在心中,放步奔出,奔向青松居住的地方。

这时候,夜色已降临。

夜色未浓,云房的灯火已燃亮。

窗外有几簇芭蕉,早已被西风吹绽,摇曳在夜风之中,是那么苍凉。

夜色虽未浓,夜空看来却更遥远。

青松的目光也很遥远,彷佛已陷入沉思之中。他双手却抚摸着一块玉佩。

那块玉佩其实就只得一半,犹如半边缺月,是齐中分开。断口很整齐,是上佳透明绿玉,灯光映像下晶莹透切,那上面刻着一只凤鸟,头上仰,翅半展,纹理精细,神态活现,栩栩如生。

他抚摸玉佩,似乎并不是一种无意识的动作。

看来他现在沉思的事情就是关系这半边玉佩。

云飞扬终于奔到了青松居住的云房前面,看样子他就要冲进去,可是还未到门边,他的脚步便已经缓下,走到了门边,更就像瘫软起来。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竟然会感觉恐惧。

本来他满腔怒火,现在那股怒火竟不知道已去了什么地方。

他不由自主地在廊上逡巡起来,时间越久,那种恐惧就越浓。

也就在这个时候,一个小道士捧着一个木盘从那边走廊走过来,木盘放着碗筷,还有几只盖着的碟子。

云飞扬一眼瞥见,已有了主意,忙迎了上去。

“长清哥。”云飞扬堆着一脸笑容。

小道士长清看了云飞扬一眼,道:“哦!是你?”

云飞扬手一指那个木盘,道:“是师父的晚膳?”

“你这是明知故问。”

云飞扬傻笑。

“暧,别挡着路。”长清一呶嘴。

“我……”

“你怎样了?”

“这个木盘……”

“要偷吃,你不要命了。”

“你别误会,我是想替你,将这个木盘送进去。”云飞扬慌忙解释。

长清看着他,忽然一眨眼睛,道:“你是不是有话要跟师父说,又不敢进去。”

“就是这意思。”云飞扬不由赞上一句,道:“难怪师父说,年轻一辈最聪明的就是你。”

“少拍我马屁!”长清虽知道是马屁,仍觉得受用至极。

云飞扬遂伸出双手,但长清却将木盘移开,道:“嘘!你要对师父说哪一个的坏话?”

“哪一个的坏话都不说。”

“哦!那我要对师父说什么?”

云飞扬一摊,没有回答。

“不说就拉倒!”

“我是要问师父为什么……”云飞扬只有直说:“只让我做活靶子,尽给师兄们出气。”

长清看着他,摇头道:“你也是怪可怜的,好,我就帮你这个忙。”

云飞扬又伸出双手。

“你可要小心说话,莫要连累我。”长清一再叮嘱。

“放心,你看我也不是那种人。”云飞扬接住了那个木盘。

“看来的确不像是,却也莫要忘记我曾经帮过你这个忙。”

云飞扬一叠声道:“当然了。”

“其实这也是废话。”长清一派老气秋的样子,道:“所谓施恩莫望报,再说,你不给我添麻烦,已经是无量寿佛,报答自然就免提。”

云飞扬苦笑。

长清终于将木盘放下,云飞扬接下这个木盘,脚步反而轻松起来。

“我现在进去了。”滴溜溜一转,捧着木盘,走向云房。

长清真还够朋友,走过去替他敲了一下门户。

“门没有关着。”房内传出青松的声音。

长清伸手一堆门,云飞扬立即走了进去。

青松仍站在西窗下,背向灯火。

他好象知道是什么人进来,头也不回地吩咐道:“放在桌上就可以了。”

云飞扬将木盘在桌上放下,也就呆在桌旁。

青松眉一扬,道:“你出去。”

“主持──”云飞扬终于叫出声。

青松有点意外,终于转身,目光落在云飞扬脸上,道:“是你?”

“弟子云飞扬拜见主持。”

“长清呢?”

“他有些不适,所以我……”

“方才我见他还生龙活虎,飞扬──年轻人什么不学,竟然学说谎,并不是一件好事。”

“弟子知罪。”

“你有话要对我说进来就是,用不着找借口,找长清帮忙。”

“弟子以后不敢。”

“是了,你到底有什么话一定要跟我说。”

“弟子……弟子……”

“说就说,吞吞吐吐,像什么?”

云飞扬一咬牙,道:“师父,我实在受不了。”

“你是说哪一方面?”

“就拿练功方面来说,怎么总是要我拿着那个木靶子跑来跑去?”云飞扬双手一摊,道:“这倒还罢了,那些暗器不射向靶子,却老是朝我身上招呼,若不是我做好了准备,今天便已难逃劫数,死在暗器之下了。”

“你现在不是仍活得很好。”

“那是我的运气还不错,一个人的运气可不是永远都那么好。”

“你的意思是……”

“要公平,不能够厚此薄彼。”

“武当派中,一向公平。”

“却是除了我之外,就没有第二个活靶。”

“也许是谢平一时疏忽,你应该去找他说清楚。”

“还说呢,今天早上我一说,活靶是不用做了,却要我去看猪、赶猪、喂猪。”

“你别看其它的师兄弟现在很舒服,你做的工作他们哪一个没做过,可是他们都没有你这么多话。”

云飞扬摇头道:“主持你有所不知,弟子已受尽委屈……”

“我什么都知道。”青松语音安详。

一顿,接着又道:“天将降大任于斯人,必先劳其筋骨……”

“恕弟子不懂。”云飞扬一再摇头。

“简单来说,这一切都是学习武当派武功必经的途径。”青松的语声始终那么安详,接道:“就说做活靶,是训练一个人应变……”

云飞扬截口道:“看猪、赶猪、喂猪又训练什么?”

青松一笑不语。

“还要叫我小杂种,诸般侮辱又训练什么?”云飞扬越说越气。

青松的脸上仍然有一丝笑容,却已显得有些勉强,道:“以后我会吩咐他们在说话方面小心。”

“师父,我看你老人家以后还是看稳一点。”

“他们并不是小孩子,而且每一个都循规蹈矩,没有什么不妥。”

“没有什么不妥?”云飞扬手一指青松,道:“这方面主持你就没有我清楚了,就说执法堂赤松、苍松两位师叔,便已是外和心不和,暗地拉拢人手,倘若师父你有什么三长两短,武当派一定四分五裂……”

“住口!”青松突喝。

“我是为了武当设想……”

青松笑容一敛,道:“我只是知道一件事情。”

“是什么事情?”

“你只是个下人。”青松一字一顿地接道:“武当派怎样也好,都用不着你饶舌。”

云飞扬整个人呆住,那副表情,像就被青松在小腹上重重地打了一拳。他实在想不到青松竟然会这样说,可是他又不能不承认,青松所说的实在很有道理。

“这里没有你的事了。”青松接着喝一声道:“出去!”

云飞扬只觉得一股气直冲咽喉,闷哼一声,转身奔了出去。

奔出几步,却又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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