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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5部分

宋书-第10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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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疏,优旨绸缪,未垂顺许。臣亮管司喉舌,恪虔夙夜,恭谨一心,守死善道。

此皆皇宋之宗臣,社稷之镇卫,而谗人倾覆,妄生国衅,天威震怒,加以极刑,

并及臣门,则被孥戮。虽未知臣道济问,推理即事,不容独存。先帝顾托元臣翼

命之佐,剿于佞邪之手,忠贞匪躬之辅,不免夷灭之诛。陛下春秋方富,始览万

机,民之情伪,未能鉴悉。王弘兄弟,轻躁昧进;王华猜忌忍害,规弄威权,先

除执政,以逞其欲。天下之人,知与不知,孰不为之痛心愤怨者哉!

臣等见任先帝,垂二十载,小心谨慎,无纤介之愆,伏事甫尔,而婴若斯之

罪。若非先帝谬于知人,则为陛下未察愚款。臣去岁末使反,得朝士及殿省诸将

书,并言嫌隙已成,必有今日之事。臣推诚仰期,罔有二心,不图奸回潜遘,理

顺难恃,忠贤陨朝,愚臣见袭,到彦之、萧欣等在近路。昔白公称乱,诸梁婴胄,

恶人在朝,赵鞅入伐。臣义均休戚,任居分陕,岂可颠而不扶,以负先帝遗旨!

辄率将士,缮治舟甲,须其自送,投袂扑讨。若天祚大宋,卜世灵长,义师克振,

中流清荡,便当浮舟东下,戮此三竖,申理冤耻,谢罪阙庭,虽伏锧赴镬,无恨

于心。伏愿陛下远寻永初托付之旨,近存元嘉奉戴之诚,则微臣丹款,犹有可察。

临表哽慨,言不自尽。

太祖时已戒严,诸军相次进路。尚书符荆州曰:

祸福无门,逆顺有数,天道微于影响,人事鉴于前图,未有蹈义而福不延,

从恶而祸不至也。故智计之士,审败以立功,守正之臣,临难以全节。徐羡之、

傅亮、谢晦,安忍鸩杀,获罪于天,名教所极,政刑所取,已远暴四海,宣于圣

诏。羡之父子、亮及晦息,电断之初,并即大宪。复王室之仇,摅义夫之愤,国

典澄明,人神感悦。三姓同罪,既擒其二,晦之室属,缧仆狱户,苟幽明所怨,

孤根易拔,以顺讨逆,虽厚必崩。然归死难图,兽困则噬,是以爰整其旅,用为

过防。京师之众,天下云集,士练兵精,大号响震。

使持节、中领军佷山县开国侯到彦之率羽林选士果劲二万,云旍首路,组

甲曜川。使持节、散骑常侍、都督南徐兖之江北淮南青州徐州之淮阳下邳琅邪东

莞七郡诸军事、征北将军、南兖州刺史、永修县开国公檀道济统劲锐武卒三万,

戈船蔽江,星言继发,千帆俱举,万棹遄征。散骑常侍、骁骑将军段宏铁马二千,

风驱电击,步自竟陵,直至鄢郢。又命征虏将军、雍州刺史刘粹控河阴之师,冲

其巢窟。湘州刺史张邵提湘川之众,直据要害。巴、蜀杜荆门之险,秦、梁绝丹

圻之迳,云网四合,走伏路尽。然后銮舆效驾,六军鹏翔,警跸前驱,五牛整旆。

虽以英布之气,彭宠之资,登陴无名,授兵谁御?加以西土之人,咸沐皇泽,东

吴将士,怀本首丘,必不自陷罪人之党,横为乱亡之役。置军则鱼溃,婴城则鸟

散,其势然矣。圣上殷勤哀愍,其罪由晦,士民何辜。是用一分前麾,宣示朝旨。

符到,其即共收擒晦身,轻舟护送。若已猖蹶,先事阻卫,宜翻然背乱,相率归

朝。顷大刑所加,洪恩旷洽,傅亮三息,特蒙全宥,晦同产以下,羡之诸侄,咸

无所染。况彼府州文武,并列王职,荷国荣任,身虽在外,乃心辰极。夫转祸贵

速,后机则凶,遂使王师临郊,雷电皆至,噬脐之恨,亦将何及。

时益州刺史萧摹之、巴西太守刘道产被征还,始至江陵,晦并系絷,没其财

货,以充军资。竟陵内史殷道鸾未之郡,以为咨议参军。以弟遁为冠军、竟陵内

史,总留任;兄子世猷为建威将军、南平太守。刘粹若至,周超能破之者,即以

为龙骧将军、雍州刺史。晦率众二万,发自江陵,舟舰列自江津至于破冢,旍旗

相照,蔽夺日光。晦乃叹曰:“恨不得以此为勤王之师!”自领湘州刺史,以张

邵为辅国将军,邵不受命。晦檄京邑曰:

王室多故,祸难荐臻。营阳失德,自绝宗庙。庐陵王构阋有本,屡被猜嫌,

且居丧失礼,遐迩所具,积怨犯上,自贻非道。群后释位,爰登圣明,乱之未乂,

职有所系。按车骑大将军王弘、侍中王昙首,谬蒙时私,叨窃权要。弘于永初之

始,实荷不世之恩,元嘉之让,自谓任遇浮浅,进诬先皇委诚之寄,退长嫌隙异

同之端。昙首往因使下,访以今上起居,不能光扬令德,彰于朝听,其言多诬,

故不具说。王华贼亡之余,赏擢之次,先帝常见访逮,庶有一分可取,而华禀性

凶猜,多所忍害。曩者纵人入城,托疾辞事,此都士庶,咸所闻知。以其所启及

上手答示宗叔献,又令宣告徐、傅二公。及周纠使下,又令见咨,云:“欲自揽

政事,求离任还都,并令昙首具述此意。”又惠观道人说,外人告华及到彦之谋

反,不谓无之。城内东将,数日之内,操戈相待。华说数为秋当所谮,常不自安。

凡此诸事,岂有忠诚冥契若此者邪?自以父亡道侧,情事异人,外绝酒醴,而宵

饮是恣。腼貌囗囗囗囗囗囗凡厥士庶,谁不侧目。又常叹宰相顿有数人,是何愤

愤,规总威权,不顾国典。保祐皇家者,罹屠戮之诛;效勤社稷者,致歼夷之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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露檄众军已至扬子。

虽以不武,忝荷蕃任,国家艰难,悲愤兼集。若使小人得志,君子道消,凡

百有殄瘁之哀,苍生深横流之惧。辄纠勒义徒,缮治舟甲,舳舻亘川,驷介蔽野,

武夫鸷勇,人百其诚。今遣南蛮司马宁远将军庾登之统参军事建武将军建平太守

安泰、宣威将军昭弘宗、参军事宣威将军王绍之等,精锐一万,前锋致讨。南蛮

参军、振武将军魏像统参军事、宣威将军陈珍虎旅二千,参军事、建威将军、新

兴太守贺愔甲卒三千,相系取道。南蛮参军、振威将军郭卓铁骑二千,水步齐举。

大军三万,骆驿电迈。行冠军将军竟陵内史河东太守谢遁、建威将军南平太守谢

世猷骁勇一万,留守江陵。分命参军、长宁太守窦应期步骑五千,直出义阳。司

马、建威将军、行南义阳太守周超之统军司马、振武将军胡崇之精悍一万,北出

高阳,长兼行参军、宁远将军朱澹之步骑五千,西出雁塞,同讨刘粹,并趋襄阳。

奇兵尚速,指景齐奋。诸贤并同国恩,情兼义烈,今诚志士忘身之日,义夫著绩

之秋,见机而动,望风而不待勖。

晦至江口,到彦之已到彭城洲。庾登之据巴陵,畏懦不敢进。会霖雨连日,

参军刘和之曰:“彼此共有雨耳,檀征北寻至,东军方强,唯宜速战。”登之忄

匡怯,使小将陈祐作大囊,贮茅数千斛,县于帆樯,云可以焚舰,用火宜须晴,

以缓战期。晦然之,遂停军十五日。乃攻萧欣于彭城洲,中兵参军孔延秀率三千

人进战,甚力。欣于陈后拥楯自卫,又委军还船,于是大败。延秀又攻洲口栅,

陷之,彦之退保隐圻。

晦又上表曰:

臣闻凶邪败国,先代成患;谗竖乱朝,异世齐祸。故赵高矫逼,秦氏用倾;

董卓阶乱,汉祚伊覆。虽哲王宰世,大明照临,未能使其渐弗兴,兹害不作。奸

臣王弘等窃弄威权,兴造祸乱,遂与弟华内外影响,同恶相成,忌害忠贤,图希

非望。故司徒臣羡之、左光禄大夫臣亮横被酷害,并及臣门。虽未知征北将军臣

道济存亡,不容独免。遂遣萧欣、到彦之等轻舟见袭,奸伪之甚,一至于斯。羡

之及亮,或宿德元臣,姻娅皇极,或任总文武,位班三事,道济职惟上将,捍城

是司,皆受遇先朝,栋梁一代。臣昔因时幸,过蒙先眷,内闻政事,外经戎旅,

与羡之、亮等同被齿盼。既经启王基,协济大业,爰自权舆,暨于揖让,诚策虽

微,仍见纪录,并蒙丹书之誓,各受山河之赏,欲使与宋升降,传之无穷。及圣

体不预,穆卜无吉,召臣等四人,同升御床,顾命领遗,委以家国。仰奉成旨,

俯竭股肱,忠贞不效,期之以死。但营阳悖德,自绝于天,社稷之危,忧在托付,

不有所废,将焉以兴。乃远稽殷、汉,用升圣德。

陛下顺流乘传,不听张武之疑,入邸龙飞,非俟宋昌之议,斯乃主臣相信,

天人合契,九五当阳,化形四海。羡之及亮,内赞皇猷,臣与道济,分翰于外,

普天之下,孰曰不宜。遂蒙宠授,来镇此方,分留弟侄,以侍台省。到任以来,

首尾三载,虽形在远外,心系本朝,事无大小,动皆咨启,八州之政,罔一专辄,

尊上之心,足贯幽显。陛下远述先旨,申以婚姻,大息世休,复蒙引召,是以去

年送女遣儿,阖家俱下,血诚如此,未知所愧。而凶狡无端,妄生衅祸,羡之内

诛,臣受外伐,顾省诸怀,不识何罪?天听遐邈,陈诉靡由。弘等既蒙宠任,得

侍左右,自谓势擅狐鼠,理隔熏掘。又以陛下富于春秋,始览政事,欲冯陵恩幸,

窥望国权,亲从磐歭,规自封殖,不除臣等,罔得专权,所以交结谗慝,成

是乱阶。又惟弘等所构,当以营阳为言,庐陵为罪。又以臣等位高功同,内外胶

固。陛下信其厚貌,忘厥左道,三至下机,能不暂惑。

伏自寻省,废昏立明,事非为己。庐陵之事,不由傍人,内积萧墙之衅,外

行叔段之罚,既制之有主,臣何预焉。然庐陵为性轻险,悌顺不足,武皇临崩,

亦有口诏,比虽发自营阳,实非国祸。至于羡之、亮等,周旋同体,心腹内外,

政欲戮力皇家,尽忠报主。若令臣等颇欲执权,不专为国,初废营阳,陛下在远,

武皇之子,尚有童幼,拥以号令,谁敢非之。而溯流三千,虚馆三月,奉迎銮驾,

以遵下武,血心若斯,易为可鉴。

且臣等奉事先朝,十有七年,并居显要,世称恭谨,不图一旦致兹衅罚。夫

周公大贤,尚有流言之谤,伯奇至孝,不免谮诉之祸。慈父非无情于仁子,明君

岂有志于贞臣。奸遘所移,势回山岳,况乃精诚微浅,而望求信者哉!《诗》不

云乎:“谗人罔极,交乱四国。恺悌君子,无信谗言。”陛下躬览篇籍,研核是

非,衅兆之萌,宜应深察。臣窃惧王室小有皇甫之患,大有阎乐之祸,夙夜殷忧,

若无首领。夫周道浸微,桓、文称伐,君侧乱国,赵鞅入诛。况今凶祸滔天,辰

极危逼,台辅孥戮,岳牧倾陷。臣才非绛侯,安汉是职,人愧博陆,厕奉遗旨。

国难既深,家痛亦切。辄简徒缮甲,军次巴陵,萧欣窘慑,望风奔迸。臣诚短劣,

在国忘身,仰凭社稷之灵,俯厉义勇之气,将长驱电扫,直入石头,枭翦元凶,

诛夷首恶,吊二公之冤魂,写私门之祸痛。然后分归司寇,甘赴鼎镬,虽死之日,

犹生之年。

伏惟陛下德合乾元,道侔玄极,鉴凶祸之无端,察贞亮之有本,回日月之照,

发霜电之威,枭四凶于庙庭,悬三监于绛阙,申二台之匪辜,明两蕃之无罪,上

谢祖宗,下告百姓,遣一乘之使,赐咫尺之书,臣便勒众旋旗,还保所任。须次

近路,寻复表闻。

初,晦与徐羡之、傅亮谋为自全之计,晦据上流,而檀道济镇广陵,各有强

兵,以制持朝廷;羡之、亮于中秉权,可得持久。及太祖将行诛,王华之徒咸云:

“道济不可信。”太祖曰:“道济止于胁从,本非事主。杀害之事,又所不关。

吾召而问之,必异。”于是诏道济入朝,授之以众,委之西讨。晦闻羡之等死,

谓道济必不独全,及闻率众来上,惶惧无计。

道济既至,与彦之军合,牵舰缘岸。晦始见舰数不多,轻之,不即出战。至

晚,因风帆上,前后连咽,西人离阻,无复斗心。台军至忌置洲尾,列舰过江,

晦大军一时溃散。晦夜出,投巴陵,得小船还江陵。初,雍州刺史刘粹遣弟竟陵

太守道济与台军主沈敞之袭江陵,至沙桥,周超率万余人与战,大破之。俄而晦

败问至。晦至江陵,无它处分,唯愧谢周超而已。超其夜舍军单舸诣到彦之降。

众散略尽,乃携其弟遁、兄子世基等七骑北走。遁肥壮不能骑马,晦每待之,行

不得速。至安陆延头,为戍主光顺之所执。顺之,晦故吏也。槛送京师,于路作

《悲人道》,其词曰:

悲人道兮,悲人道之实难。哀人道之多险,伤人道之寡安。懿华宗之冠胄,

固清流而远源。树文德于庭户,立操学于衡门。应积善之余祐,当履福之所延。

何小子之凶放,实招祸而作愆。值革变之大运,遭一顾于圣皇。参谋猷于创物,

赞帝制于宏纲。出治戎于禁卫,入关言于帷房。分河山之珪组,继文武之龟章。

禀顾命于西殿,受遗寄于御床。伊懦劣其无节,实怀此而不忘。荷隆遇于先主,

欲报之于后王。忧托付之无效,惧愧言于存亡。谓继体其嗣业,能增辉于前光。

居遏密之未几,越礼度而湎荒。普天壤而殒气,必社稷之沦丧。矧吾侪之体国,

实启处而匪遑。藉亿兆之一志,固昏极而明彰。谅主尊而民晏,信卜祚之无疆。

国既危而重构,家已衰而载昌。获扶顾而休否,冀世道之方康。

朝褒功以疏爵,祗命服于西蕃。奏箫管之嘈囋,拥朱旄之赫煌。临八方以

作镇,响文武之桓桓。厉薄弱以为政,实忘食于日旰。岂申甫之敢慕,庶惟宋之

屏翰。甫逾历其三稔,实周回其未再。岂有虑于内囗囗囗囗其云裁。痛夹辅之二

宰,并加辟而靡贷。哀弱息之从祸,悲发中而心痗。

伊荆汉之良彦,逮文武之子民。见忠贞而弗亮,睹理屈而莫申。皆义概而同

愤,咸荷戈而竞臻。浮舳舻之弈弈,陈车骑之辚辚。观人和与师整,谓兹兵其谁

陈。庶亡魂之雪怨,反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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