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书-第16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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董芬,其效安在。乔、松之侣,云飞天居,夷、列之徒,风行水息,良由理数悬
挺,实乃钟兹景命。天竺遗文,星华方策,因造前定,果报指期,贫豪莫差,修
夭无爽,有允琐辞,无愆鄙说,统而言之,孰往非命。冥期前定,各从所归,善
恶无所矫其趋,愚智焉能殊其理。若乃得议其工,失嗤其拙,操之则栗,舍之则
悲,斯固染情于近累,岂不贻诮于通识。
问曰:清论光心,英辩溢目,求诸鄙怀,良有未尽。若动止皆运,险易自天,
理定前期,靡非暗至。玉门犁丘,睿识弗免。岂非圣愚齐致,仁虐同功。昏明之
用,将何施而可?
对曰:夫圣人怀虚以涵育,凝明以洞照。惟虚也,故无往而不通;惟明也,
故无来而不烛。涸海流金,弗染温凉之岨;严兵猛兕,无累爪刃之灾。忘生而生
愈全,遗神而神弥畅。若玉门犁丘,盖同迹于人,故同人有患,然而均心于天,
亦均天无害。大贤则体备形器,虑尽藏假,静默以居否,深拱以违礥,皆数在
清全,故钟兹妙识。是以禀仲尼之道,不在奔车之上;资伯夷之运,不处覆舟之
下。若乃越难趋险,逡巡弗获,履危践机,黾勉从事,愚之所司,圣亦何为。及
中下之流,驰心妄动,是非舛干,倚伏移贸,故北宫意逆而功顺,东门心晦而迹
明;宣应遗筮而逢吉,张松协数而遘祸。且智防有纪,患累无方。尔乃猘狗逐
而华子奔,腐鼠遗而虞氏灭;匣猿逸而林木残,椟珠亡而池水竭。凡厥条流,曲
难详备,摇形役思,其效安征。岂若澡雪灵府,洗练神宅,据道为心,依德为虑,
使迹穷则义斯畅,身泰则理兼通,岂不美哉!何必遗此而取彼。
问曰:夫建极开化,树声贻则,典防之兴,由来尚矣。必乃幽符悬兆,冥数
指期,善恶前征,是非素定,名教之道,不亦几乎息哉!
对曰:天生蒸民,树之物则,教义所禀,岂非冥数。何则?形气之具,必有
待而存;颛蒙之伦,岂无因而立。必假纤纨以安生,藉梁豢以延祀,资信礼以缮
性,秉廉义以劾情。圣人聪明深懿,履道测化,通体天地,同情日月,仰观俯察,
抚运裁风。于是乎昭日星之纪,正霜雨之度,张云霞之明,衍风露之渥,浮舟翼
滞,腾驾振幽。又乃甄理三才,辨综五德,弘铺七体之端,宣昭八经之绪。是以
时雍在运,群方自通,抱德炀和,全真保性。故信食相资,代为唇齿;富教相假,
递成辅车。今弛弃纤纨,损绝梁豢,必云徼生委命,岂不已晓其迷。至乎湮斥廉
义,屏黜信礼,责以祈存推数,遂乃未辨其惑;连类若斯,乖妄滋甚。然则教义
之道,生运所资,宠辱荣枯,常由此作。斯固命中之一物,非所以为难也。
问曰:循复前旨,既以理命县兆,生数冥期。研覆后文,又云依杖名教,帅
循训范。若藉数任天,则放情荡思;拘训驯范,则防虑检丧。函矢殊用,矛戈异
适,双美之谈,岂能两遂。
对曰:夫性运乖舛,心貌诡殊,请布末怀,略言其要。若乃吉命所钟,纵情
蹈道,训性而顺,因心则灵。凶数所挻,率由践逆,闻言不信,长恶无悛。此
愚智不移,声训所遗者也。其有见善如不及,从谏如顺流,是则命待教全,运须
化立。譬以良医之室,病者所存,至如澄神清魂,平心实气,无妄之痾,勿药有
喜,所谓纵情蹈道,无假隐括。若膏肓之疾,长桑不治,体府之病,阳庆弗理,
此则率由践逆,自绝调御。至乃赵储之命宜永,须扁鹊而后全,齐后之数必延,
待文挚而后济。亦犹运钟循奖,彝范所兴,善恶无主,唯运所集而异。膏梁方丈,
沈疾弗顾;瑶碧盈尺,阽危弗存。夫静躁之容,造次必于是;曲直之性,颠沛不
可移。是以夷、惠均圣而异方;遵、竦齐通而殊事。虽复钳桎羿、帟,思服巢、
许之情;捶勒曾、史,言膺蹻、跖之虑。不然之事,断可知也。必幽符钻仰,
冥数修习,虽存陵惰,其可得乎!故运属波流,势无防虑,命徼山立,理无放情。
用殊函矢,双美奚踬;谈异矛戈,两济何伤。
问曰:夫君臣恩深,师资义固,所以沾荣涂施,提饰荷声。故刳心流肠,捐
生以亢节;火妻灰子,霾名以偿义。若幽期天兆,则明扬可遗;冥数自宾,则感
效宜绝。岂其然乎?
对曰:论之所明,原本以为理,难之所疑,即末以为用。盖阴闭之巧不传,
萌渐之调长绝。故知妄言赏理,古人所难。吾所谓命,固以绵络古今,弥贯终始,
爰及君臣父子,师友夫妻,皆天数冥合,神运玄至。逮乎睽爱离会,既命之所甄,
昏爽顺戾,亦运之所渐。尔乃松柳异质,荠荼殊性,故疾风知劲草,严霜识贞木,
何异忠孝之质,资行夙昭。至于刻志酬生,题诚复施,殉节投命,驯义忘己。亦
由石虽可毁,坚不可销,丹虽可磨,赤不可灭。因斯而言,君臣师资,既幽期自
宾,心力感效,亦冥数天兆。夫独何怪哉!
愿字子恭,父渊之,散骑侍郎。愿好学,有文辞于世。大明中,举秀才,对
策称旨,擢为著作佐郎,太子舍人。早卒。
史臣曰:孝建启基,西楚放命,难连淮、济,势盛江服。朱修之著节汉南,
刘秀之推锋万里,并诚载艰一,忠惟帝念。而逾岘之锋,战有独克,出硖之师,
舟无只反。虽霜霰并时,而计功则异也。及定终之命,等数相悬,盖由义结蕃朝,
故恩有厚薄。虽故旧不遗,闻之前训,隆名爽实,亦无取焉!
卷八十二 列传第四十二
◎周朗沈怀文
周朗,字义利,汝南安城人也。祖文,黄门侍郎。父淳,宋初贵达,官至侍
中,太常。兄峤,尚高祖第四女宣城德公主。二女适建平王宏、庐江王祎。以贵
戚显官,元嘉末,为吴兴太守。贼劭弑立,随王诞举义于会稽,劭加峤冠军将军,
诞檄又至。峤素惧怯,回惑不知所从,为府司马丘珍孙所杀。朝庭明其本心,国
婚如故。
朗少而爱奇,雅有风气,与峤志趋不同,峤甚疾之。初为南平王铄冠军行参
军,太子舍人,司徒主簿,坐请急不待对,除名。又为江夏王义恭太尉参军。元
嘉二十七年春,朝议当遣义恭出镇彭城,为北讨大统。朗闻之解职。及义恭出镇,
府主簿羊希从行,与朗书戏之,劝令献奇进策。朗报书曰:
羊生足下:岂当适使人进哉,何卿才之更茂也。宅生结意,可复佳耳,属华
比彩,何更工邪!视己反覆,慰亦无已。观诸纸上,方审卿复逢知己。动以何术,
而能每降恩明,岂不为足下欣邪,然更忧不知卿死所处耳。
夫匈奴之不诛有日,皇居之亡辱旧矣。天下孰不愤心悲肠,以忿胡人之患,
靡衣偷食,以望国家之师。自智士钳口,雄人蓄气,不得议图边之事者,良淹岁
纪。今天子以炎、轩之德,冢辅以姬、吕之贤,故赫然发怒,将以匈奴衅旗,恻
然动仁,欲使余氓被惠。及取士之令朝发,宰士暮登英豪;调兵之诏夕行,主公
旦升雄俊。延贤人者,固非一日,况复加此焉。
夫天下之士,砥行磨名,欲不辱其志气;选奇蓄异,将进善于所天。非但有
建国之谋不及,安民之论不与,至反以孝洁生议于乡曲,忠烈起谤于君寀。身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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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哉!若吾身无他伎,而出值明君,变官望主,岁增恩价,竟不能柔心饰带,取
重左右。校于向士,则荣已多;料于今职,则笑亦广。而足下方复广吾以驰志之
时,求予以安边之术,何足下不知言也。若以贤未登,则今之登贤如此;以才应
进,则吾之非才若是。岂可欲以殒海之鬐,望鼓鳃于竖鳞之肆;坠风之羽,觊振
翮于轩毳之间。其不能俱陪渌水,并负青天,可无待于明见。若乃阙奇谋深智之
术,无悦主狎俗之能,亦不可复稍为卿说。但观以上国再毁之臣,望府一逐之吏,
当复是天下才否,此皆足下所亲知。
吾虽疲冗,亦尝听君子之余论,岂敢忘之。凡士之置身有三耳:一则云户岫
寝,栾危桂荣,秣芝浮霜,翦松沈雪,怜肌蓄髓,宝气爱魂,非但土石侯卿,腐
鸩梁锦,实乃伫意天后,睨目羽人。次则刳心扫智,剖命驱生,横议于云台之下,
切辞于宣室之上,衍王德而批民患,进贞白而鸩奸猾,委玉入而齐声礼,揭金出
而烹勍寇,使车轨一风,甸道共德,令功日济而己无迹,道日富而君难名,致诸
侯敛手,天子改观。其末则餍而出,望旃而入,结冤两宫之下,鼓袖六王之
间,俯眉胁肩,言天下之道德,瞋目扼腕,陈从横于四海,理有泰则止而进,调
觉迕则反而还,闲居违官,交造顿罢,捐慕遗忧,夷毁销誉,呼吸以补其气,缮
嚼以辅其生。凡此三者,皆志士仁人之所行,非吾之所能也。
若吾幸病不及死,役不至身,蓬藜既满,方杜长者之辙;谷稼是谘,自绝世
豪之顾。尘生床帷,苔积阶月,又檐中山木,时华月深,池上海草,岁荣日蔓。
且室间轩左,幸有陈书十箧,席隅奥右,颇得宿酒数壶。按弦拭徽,雠方校石,
时复陈局露初,奠爵星晚,欢然不觉是羲、轩后也。近春田三顷,秋园五畦,若
此无灾,山装可具。候振饮之罢,俟封勒之毕,当敬观邠、酆,萧寻伊、鄗,
傍眺燕、陇,邪履辽、卫,覛我周之轸迹,吊他贤之忧天。当其少涉,未休
此欲,但理实诡固,物好交加,或征势而笑其言,或观谋而害其意。夫杨朱以此,
犹见嗤于梁人,况才减杨子之器,物甚魏君之意者哉!若如汉宗之言李广,此固
许天下之有才,又知天下之时非也。岂若党巷闾里之间,忌见贞士之遭遇,便谓
是臧获庸人之徒耳。士固愿呈心于其主,露奇于所归。卿相,末事也。若广者,
何用侯为。至乃复有致谒于为乱之日,被讪于害正之徒,心奇而无由露,事直而
变为枉,岂不痛哉!岂不痛哉!
若足下可谓冠负日月,籍践渊海,心支身首,无不通照。今复出入燕、河,
交关姬、卫,整笏振豪,已议于帷筵之上,提鞭鸣剑,复呵于军场之间,身超每
深恩之所集,心动必明主之所亮。可不直议正身,辅人君之过误。明目张胆,谋
军家之得失,操志勇之将,荐俊正之士,此乃足下之所以报也。不尔,便擐甲修
戈,徘徊左右,卫君王之身,当马首之镝,关必固之垒,交死进之战,使身分而
主豫,寇灭而兵全,此亦报之次也。如是,则系匈奴于北阙无日矣。亡但默默,
窥宠而坐。谓子有心,敢书薄意。
朗之辞意倜傥,类皆如此。复起为通直郎。世祖即位,除建平王宏中军录事
参军。时普责百官谠言,朗上书曰:
昔仲尼有言:“治天下若寘诸掌。”岂徒言哉!方策之政,息举在人,盖当
世之君不为之耳。况乃运钟浇暮,世膺乱余,重以宫庙遭不更之酷,江服被未有
之痛,千里连死,万井共泣。而秦、汉余敝,尚行于今,魏、晋遗谬,犹布于民,
是而望国安于今,化崇于古,却行及前之言,积薪待然之譬,臣不知所以方。然
陛下既基之以孝,又申之以仁,民所疾苦,敢不略荐。
凡治者何哉?为教而已。今教衰已久,民不知则,又随以刑逐之,岂为政之
道欤!欲为教者,宜二十五家选一长,百家置一师,男子十三至十七,皆令学经;
十八至二十,尽使修武。训以书记图律,忠孝仁义之礼,廉让勤恭之则;授以兵
经战略,军部舟骑之容,挽强击刺之法。官长皆月至学所,以课其能。习经者五
年有立,则言之司徒;用武者三年善艺,亦升之司马。若七年而经不明,五年而
勇不达,则更求其言政置谋,迹其心术行履,复不足取者,虽公卿子孙,长归农
亩,终身不得为吏。其国学则宜详考占数,部定子史,令书不烦行,习无糜力。
凡学,虽凶荒不宜废也。
农桑者,实民之命,为国之本,有一不足,则礼节不兴。若重之,宜罢金钱,
以谷帛为赏罚。然愚民不达其权,议者好增其异。凡自淮以北,万匹为市;从江
以南,千斛为货,亦不患其难也。今且听市至千钱以还者用钱,余皆用绢布及米,
其不中度者坐之。如此,则垦田自广,民资必繁,盗铸者罢,人死必息。又田非
疁水,皆播麦菽,地堪滋养,悉艺珝麻,荫巷缘藩,必树桑柘,列庭接宇,唯
植竹栗。若此令既行,而善其事者,庶民则叙之以爵,有司亦从而加赏。若田在
草间,木物不植,则挞之而伐其余树,在所以次坐之。
又取税之法,宜计人为输,不应以赀。云何使富者不尽,贫者不蠲。乃令桑
长一尺,围以为价,田进一亩,度以为钱,屋不得瓦,皆责赀实。民以此,树不
敢种,土畏妄垦,栋焚榱露,不敢加泥。岂有剥善害民,禁衣恶食,若此苦者。
方今若重斯农,则宜务削兹法。
凡为国,不患威之不立,患恩之不下;不患土之不广,患民之不育。自华、
夷争杀,戎、夏竞威,破国则积尸竟邑,屠将则覆军满野,海内遗生,盖不余半。
重以急政严刑,天灾岁疫,贫者但供吏,死者弗望霾,鳏居有不愿娶,生子每不
敢举。又戍淹徭久,妻老嗣绝,及淫奔所孕,皆复不收。是杀人之日有数途,生
人之岁无一理,不知复百年间,将尽以草木为世邪?此最是惊心悲魂恸哭太息者。
法虽有禁杀子之科,设蚤娶之令,然触刑罪,忍悼痛而为之,岂不有酷甚处邪!
今宜家宽其役,户减其税。女子十五不嫁,家人坐之。特雉可以娉妻妾,大布可
以事舅姑,若待足而行,则有司加纠。凡宫中女隶,必择不复字者。庶家内役,
皆令各有所配。要使天下不得有终独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