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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2部分

宋书-第19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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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尔时祗德悔祸,思用和辑,交通使命,以祗天衷。来移所谓分疆画境,其志久

定者也。俄而不恒其信,虞我国忧,侵牢及洛,至于清济。往岁入河,且欲绥理

旧城,是以顿兵南澨,秋毫无犯。军师不能奉遵庙算,保有成功,回旆之日,重

失司、兖。

来移云:“不因土立州,招引亡命。”夫古有分土,而无分民,德之休明,

四方繦负。昔周道方隆,灵台初构,民之附化,八十万家。彼不思弘善政,而

恐人之弃己,纵威肆虐,老弱无遗。详观今古,略听舆诵,未有穷凶以延期,安

忍而怀众者也。若必宜因土立州,则彼立徐、扬,岂有其地?

往年贵主献书云:“强者为雄。”斯则弃德任力,逆行倒施,有一于此,何

以能振。复加欲“游猎具区,观化南国”。今治道方融,远人必至,开馆饰邸,

则有司存。来岁元辰,天人协庆,鸾旗省方,东巡稽岭。若欲邀恩,宜赴兹会,

怀德贵蚤,无或后期。又称:驰猎积年,野无飞伏。”此邦解网舍前,矜蜫育

飗,七泽八薮,禽兽丰硕,虞候搜算,义非所吝。三代肆觐,其典虽缺,呼韩入

汉,厥仪犹全,馈饩之秩,每存丰厚。

先是,虏中谣言:“灭虏者吴也。”焘甚恶之。二十三年,北地泸水人盖吴,

年二十九,于杏城天台举兵反虏,诸戎夷普并响应,有众十余万。焘闻吴反,恶

其名,累遣军击之,辄败。吴上表归顺,曰:

自灵祚南迁,祸缠神土,二京失统,豹狼纵毒,苍元蹈犬噬之悲,旧都哀荼

蓼之痛。臣以庸鄙,杖义因机,乘寇虏天亡之期,藉二州思奋之愤,故创迹天台,

爰暨咸、雍。义风一鼓,率士响同,威声既张,士卒效勇,师不崇朝,群狡震裂,

殄逆鳞于函关,扫凶迹于秦土,非仰协宋灵,俯允群愿,焉能若斯者哉!

今平城遗虐,连兵大坛,东西狼顾,威形莫接,长安孤危,河、洛不戍,平

阳二孽,世连土宇,拥率部落,控弦五万,东屯潼塞,任质军门。私署安西将军

常山白广平练甲高平,进师汧、陇。北漠护军结驷连骑,提戈载驱。胡兰洛生等

部曲数千,拟击伪镇,阖境颙颙,仰望皇泽。伏愿陛下给一旅之众,北临河、陕,

赐臣威仪,兼给戎械,进可以厌捍凶寇,覆其巢窟,退可以宣国威武,镇御旧京。

使中都有鸣鸾之响,荒余怀来苏之德。谨遣使人赵绾驰表丹诚。

焘遣军屡败,乃自率大众攻之。吴又上表曰:

臣闻天无二日,地无二主。昔中都失统,九域分崩,群凶丘列于天邑,飞鸮

鸱目于四海。先皇慈怀内发,愍及戎荒,翦伪羌于长安,雪黎民之荼炭,政教既

被,民始宁苏。天未忘难,祸乱仍起,猃狁侏张,侵暴中国,使长安为豺狼之墟,

邺、洛为蜂蛇之薮,纵毒生民,虐流兆庶,士女能言,莫不叹愤。倾首东望,仰

希拯接,咸同旱苗之待天泽,赤子之望慈亲。

臣仰恩天时,以义伐暴,辄东西结连,南北树党,五州同盟,迭相要契。仰

冯威灵,千里云集,冀廓除棒莽,以待王师,义夫始臻,莫不瓦解。虏主二月四

日倾资倒库,与臣连营,接刃交锋,无日不战,获贼过半,伏尸蔽野。伏愿特遣

偏师,赐垂拯接。若天威既震,足使奸虏溃亡,遗民小大,咸蒙生造。

太祖诏曰:“北地盖吴,起众秦川,华戎响附,奋其义勇,频烦克捷,屡遣

表疏,远效忠款,志枭逆虏,以立勋绩。宜加爵号,褒奖乃诚,可以为使持节、

都督关陇诸军事、安西将军、雍州刺史、北地郡公。使雍、梁遣军界上,以相援

接。”

焘攻吴大小数十战,不能克。太祖遣使送雍、秦二州所统郡及金紫以下诸将

印合一百二十一纽与吴,使随宜假授。屠各反叛,吴自攻之,为流矢所中,死。

吴弟吾生率余众入木面山,皆寻破散。其年,太原民颜白鹿私行入荒,为虏所录,

相州刺史欲杀之,白鹿诈云“青州刺史杜骥使其归诚”。相州刺史送白鹿至桑乾,

焘喜曰:“我外家也。”使其司徒崔浩作书与骥,使司徒祭酒王琦赍书随白鹿南

归。遣从弟高梁王以重军延骥,入太原界,攻冀州刺史申恬于历城,恬击破之。

杜骥遣其宁朔府司马夏侯祖欢、中兵参军吉渊驰往赴援,虏破略太原,得四千余

口,牛六千余头。寻又寇兖、青、冀三州,遂及清东,杀略甚众。太祖思弘经略,

诏群臣曰:

吾少览篇籍,颇爱文义,游玄玩采,未能息卷。自缨绋世务,情兼家国,徒

存日昃,终有惭德。而区宇未一,师馑代有,永言斯瘼,弥干其虑。加疲疾稍增,

志随时往,属思之功,与事而废。残虐游魂,齐民涂炭,乃眷北顾,无忘弘拯。

思总群谋,扫清逋逆,感慨之来,遂成短韵。卿等体国情深,亦当义笃其怀也。

诗曰:季父鉴祸先,辛生识机始。崇替非无征,兴废要有以。自昔沦中畿,倏焉

盈百祀。不睹南云阴,但见胡风起。乱极治必形,涂泰由积否。方欲涤遗氛,矧

乃秽边鄙。眷言悼斯民,纳隍良在己。逝将振宏罗,一麾同文轨。时乎岂再来?

河清难久俟。骀驷安局步,骐骥志千里。梁傅畜义心,伊相抱深耻。赏契将谁寄,

要之二三子。无令齐晋朝,取愧邹鲁士。

时疆场埸多相侵盗。二十五年,虏宁南将军、豫州刺史北井侯若库辰树兰移

书豫州曰:

仆以不德,荷国荣宠,受任边州,经理民物,宣播政化,鹰扬万里,虽尽节

奉命,未能令上化下布,而下情上达也。比者以来,边民扰动,互有反逆,无复

为害,自取诛夷。死亡之余,雉菟逃窜,南入宋界,聚合逆党,频为寇掠,杀害

良民,略取资财,大为民患。此之界局,与彼通连,两民之居,烟火相接,来往

不绝,情伪繁兴。是以南奸北入,北奸南叛,以类推之,日月弥甚。奸宄之人,

数得侵盗之利,虽加重法,不可禁止。仆常申令境局,料其奸源,而彼国牧守,

纵不禁御,是以遂至滋蔓,寇扰疆场。譬犹蚤虱疥癣,虽为小疴,令人终岁不安。

当今上国和通,南北好合,唯边境民庶,要约不明。自古列国,封疆有畔,

各自禁断,无复相侵,如是可以保之长久,垂之永世。故上表台阁,驰书明晓,

自今以后,魏、宋二境,宜使人迹不过。自非聘使行人,无得南北。边境之民,

烟火相望,鸡狗之声相闻,至老死不相往来,不亦善乎!又能此亡彼归,彼亡此

致,则自我国家所望于仁者之邦也。

右将军、豫州刺史南平王铄答移曰:

知以边氓扰动,多有叛逆,欲杜绝奸宄,两息民患;又欲迭送奔亡,禁其来

往。申告嘉贶,实获厥心。但彼和好以来,矢言每缺,侵轶之弊,屡违义举,任

情背畔,专肆暴略,岂唯窃犯王黎,乃害及行使。顷诛讨蛮髦,事止畿服,或有

狐奔鼠窜,逃首北境,而辄便苞纳,待之若旧,资其粮仗,纵为寇贼。往岁擅兴

戎旅,祸加孩耄,罔顾善邻之约,不惟疆域之限。来示所云,彼并行之,虽丰辞

盈观,即事违实,兴嫌长乱,实彼之由,反以为言,将违躬厚之义。

疆场之民,有自来矣,且相期有素,本不介怀。若于本欲消奸弭暴,永存匪

石,宜先谨封守,斥遣诸亡,惊蹄逸镞,不妄入境,则边城之下,外户不闭。王

制严明,岂当独负来信。若亡命奔越,侵盗彼民,期固刑之所取,无劳远及。自

荷阃外,思阐皇猷,每申敕守宰,务敦义让。往诚未布,能不愧怍,当重约示,

以副至怀。

二十七年,焘自率步骑十万寇汝南。初,焘欲为边寇,声云猎于梁川。太祖

虑其侵犯淮、泗,乃敕边戍:“小寇至,则坚守拒之;大众来,则拔民户归寿阳。”

诸戍侦候不明,虏奄来入境,宣威将军陈南顿二郡太守郑绲、绥远将军汝南颍川

二郡太守郭道隐并弃城奔走。虏掠抄淮西六郡,杀戮甚多。攻围悬瓠城,城内战

士不满千人。先是,汝南、新蔡二郡太守徐遵之去郡,南平王铄时镇寿阳,遣左

军行参军陈宪行郡事。宪婴城固守,焘尽锐以攻之,宪自登郭城督战。起楼临城,

飞矢雨集,冲车攻破南城,宪于内更筑捍城,立栅以补之。虏肉薄攻城,死者甚

众,宪将士死伤亦过半。焘唯恐寿阳有救兵,不以彭城为虑。

焘遣从弟永昌王库仁真步骑万余,将所略六郡口,北屯汝阳。时世祖镇彭城,

太祖遣队主吴香炉乘驿敕世祖,遣千骑,赍三日粮袭之。世祖发百里内马,得千

五百匹。众议举别驾刘延孙为元帅,延孙辞不肯行,举参军刘泰之自代。世祖以

问司马王玄谟、长史张畅,畅等并赞成之。乃分为五军,以泰之为元帅,与安北

骑兵行参军垣谦之、田曹行参军臧肇之、集曹行参军尹定、武陵国左常侍杜幼文

五人,各领其一。谦之领泰之军嗣殿中将军程天祚督战,至谯城,更简阅人马,

得精骑千一百匹,直向汝阳。虏不意奇兵从北来,大营在汝阳北,去城三里许。

泰之等至,虏都不觉,驰入袭之,杀三千余人,烧其辎重。营内有数区毡屋,屋

中皆有帐,器仗甚精,食具皆是金银,帐内诸大主帅,悉杀之。诸亡口悉得东走,

大呼云:“官军痛与手。”虏众一时奔散,因追之,行已经日,人马疲倦,引还

汝南。城内有虏一幢,马步可五百,登城望知泰之无后继,又有别帅钜鹿公余嵩

自虎牢至,因引出击泰之。泰之军未食,旦战已疲劳,结阵未及定,垣谦之先退,

因是惊乱,弃仗奔走。行迷道趋溵水,水深岸高,人马悉走水争渡,泰之独不

去,曰:“丧败如此,何面复还。”下马坐地,为虏所杀。肇之溺水死,天祚为

虏所执,谦之、定、幼文及将士免者九百余人,马至者四百匹。世祖降安北之号

为镇军将军,玄谟、延孙免官,畅免所领沛郡,谦之伏诛,定、幼文付尚方。

焘初闻汝阳败,又传彭城有系军,大惧,谓其众曰:“但闻淮南遣军,乃复

有奇兵出。今年将堕人计中。”即烧攻具,欲走。会泰之死问续至,乃停寿阳。

遣刘康祖救悬瓠,焘亦遣任城公拒康祖,与战破之,斩任城。焘攻城四十二日不

拔,死者甚多,任城又死,康祖救军渐进,乃委罪大将,多所斩戮,倍道奔走。

太祖嘉宪固守,诏曰:“右军行参军、行汝南新蔡二郡军事陈宪,尽力捍御,全

城摧寇,忠敢之效,宜加显擢,可龙骧将军、汝南新蔡二郡太守。”又以布万匹

委宪分赐汝南城内文武吏民战守勤劳者。

焘虽不克悬瓠,而虏掠甚多,南师屡无功,为焘所轻侮。与太祖书曰:

彼前使间谍,詃略奸人,窃闻朱修之、申谟,近复得胡崇之,败军之将,

国有常刑,乃皆用为方州,虞我之隙,以自慰庆。得我普钟蔡一竖子,何所损益,

无异得我举国之民,厚加奉养。禽我卑将卫拔,非其身,各便锁腰苦役以辱之。

观此所行,足知彼之大趣,辨校以来,非一朝一夕也。

顷关中盖吴反逆,扇动陇右氐、羌,彼复使人就而诱劝之。丈夫遗以弓矢,

妇人遗以环钏,是曹正欲谲诳取赂,岂有远相顺从。为大丈夫之法,何不自来取

之,而以货詃引诱我边民,募往者复除七年,是赏奸人也。我今来至此土,所

得多少,孰与彼前后得我民户邪。彼今若欲保全社稷,存刘氏血食者,当割江以

北输之,摄守南度,如此释江南使彼居之。不然,可善敕方镇、刺史、守宰,严

供张之具,来秋当往取扬州,大势已至,终不相纵。顷者往索真珠珰,略不相与,

今所馘截髑髅,可当几诈珠珰也。

彼往日北通芮芮,西结赫连、蒙逊、吐谷浑,东连冯弘、高丽。凡此数国,

我皆灭之。以此而观,彼岂能独立!芮芮吴提以死,其子菟害真袭其凶迹,以今

年二月复死。我今北征,先除有足之寇。彼若不从命,来秋当复往取。以彼无足,

故不先致讨。诸方已定,不复相释。

我往之日,彼作何方计,为堑城自守,为筑垣以自鄣也。彼土小雨,水便迫

掖,彼能水中射我也。我显然往取扬州,不若彼翳行窃步也。彼来侦谍,我已禽

之放还,其人目所尽见,委曲善问之。彼前使裴方明取仇池,既得,疾其勇功,

不能容。有臣如此,尚杀之,乌得与我校邪!彼非敌也。彼常愿欲共我一过交战,

我亦不痴,复不是苻坚。何时与彼交战,昼则遣骑围绕,夜则离彼百里宿去,彼

人民好,降我者驱来,不好者尽刺杀之。近有谷米,我都啖尽,彼军复欲食啖何

物,能过十日邪?彼吴人正有斫营伎,我亦知彼情,离彼百里止宿,虽彼军三里

安逻,使首尾相次,募人裁五十里,天自明去,此募人头何得不输我也。彼谓我

攻城日,当掘堑围守,欲出来斫营,我亦不近城围彼,止筑堤引水,灌城取之。

彼扬州城南北门有两江水,此二水引用,自可如人意也。知彼公时旧臣,都已杀

尽,彼臣若在,年几虽老,犹有智策,今已杀尽,岂不天资我也。取彼亦不须我

兵刃,此有能祝婆罗门,使鬼缚彼送来也。

此后复求通和,闻太祖有北伐意,又与书曰:“彼此和好,居民连接,为日

已久,而彼无厌,诱我边民,其有往者,复之七年。去春南巡,因省我民,即使

驱还。自天地启辟已来,争天下者,非唯我二人而已。今闻彼自来,设能至中山

及桑乾川,随意而行,来亦不迎,去亦不送。若厌其区宇者,可来平城居,我往

扬州住,且可博其土地。伧人谓换易为博。彼年已五十,未尝出户,虽自力而来,

如三岁婴儿,复何知我鲜卑常马背中领上生活。更无余物可以相与,今送猎白鹿

马十二匹并毡药等物。彼来马力不足,可乘之。道里来远,或不服水土,药自可

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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