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书-第19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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物,物信空邪?”黑曰:“然。空又空,不翅于空矣。”白曰:“三仪灵长于宇
宙,万品盈生于天地,孰是空哉?”黑曰:“空其自性之有,不害因假之体也。
今构群材以成大厦,罔专寝之实,积一毫以致合抱,无檀木之体,有生莫俄顷之
留,泰山蔑累息之固,兴灭无常,因缘无主,所空在于性理,所难据于事用,吾
以为误矣。”白曰:“所言实相,空者其如是乎?”黑曰:“然。”白曰:“浮
变之理,交于目前,视听者之所同了邪?解之以登道场,重之以轻异学,诚未见
其渊深。”黑白:“斯理若近,求之实远。夫情之所重者虚,事之可重者实。今
虚其真实,离其浮伪,爱欲之惑,不得不去。爱去而道场不登者,吾不知所以相
晓也。”白曰:“今析豪空树,无囗乘荫之茂,离材虚室,不损轮奂之美,明无
常增其悽荫之情,陈若偏笃其竞辰之虑。贝锦以繁采发辉,和羹以盐梅致旨,
齐侯追爽鸠之乐,燕王无延年之术,恐和合之辩,危脆之教,正足恋其嗜好之欲,
无以倾其爱竞之惑也。”黑曰:“斯固理绝于诸华,坟素莫之及也。”白曰:
“山高累卑之辞,川树积小之咏,舟壑火传之谈,坚白唐肆之论,盖盈于中国矣,
非理之奥,故不举以为教本耳。子固以遗情遗累,虚心为道,而据事剖析者,更
由指掌之间乎!”黑曰:“周、孔为教,正及一世,不见来生无穷之缘,积善不
过子孙之庆,累恶不过余殃之罚,报效止于荣禄,诛责极于穷贱,视听之外,冥
然不知,良可悲矣。释迦关无穷之业,拔重关之险,陶方寸之虑,宇宙不足盈其
明,设一慈之救,群生不足胜其化,叙地狱则民惧其罪,敷天堂则物欢其福,指
泥洹以长归,乘法身以遐览,神变无不周,灵泽靡不覃,先觉翻翔于上世,后悟
腾翥而不绍,坎井之局,何以识大方之家乎!”白曰:“固能大其言矣,今效神
光无径寸之明,验灵变罔纤介之异,勤诚者不睹善救之貌,笃学者弗克陵虚之实,
徒称无量之寿,孰见期颐之叟,咨嗟金刚之固,安觌不朽之质。苟于事不符,宜
寻立言之指,遗其所寄之说也。且要天堂以就善,曷若服义而蹈道,惧地狱以敕
身,孰与从理以端心。礼拜以求免罪,不由祗肃之意,施一以徼百倍,弗乘无吝
之情。美泥洹之乐,生耽逸之虑,赞法身之妙,肇好奇之心,近欲未弭,远利又
兴,虽言菩萨无欲,群生固以有欲矣。甫救交敝之氓,永开利竞之俗,澄神反道,
其可得乎?”黑曰:“不然。若不示以来生之欲,何以权其当生之滞。物情不能
顿至,故积渐以诱之。夺此俄顷,要彼无穷,若弗勤春稼,秋墙何期。端坐井底,
而息意庶虑者,长沦于九泉之下矣。”白曰:“异哉!何所务之乖也。道在无欲,
而以有欲要之,北行求郢,西征索越,方长迷于幽都,永谬滞于昧谷。辽辽闽、
楚,其可见乎!所谓积渐者,日损之谓也。当先遗其所轻,然后忘其所重,使利
欲日去,淳白自生耳。岂得以少要多,以粗易妙,俯仰之间,非利不动,利之所
荡,其有极哉!乃丹青眩媚彩之目,土木夸好壮之心,兴糜费之道,单九服之财,
树无用之事,割群生之急,致营造之计,成私树之权,务权化之业,结师党之势,
苦节以要厉精之誉,护法以展陵竞之情,悲矣!夫道其安寄乎?是以周、孔敦俗,
弗关视听之外;老、庄陶风,谨守性分而已。”黑曰:“三游本于仁义,盗跖资
于五善,圣迹之敝,岂有内外。且黄、老之家,符章之伪,水祝之诬,不可胜论。
子安于彼,骇于此,玩于浊水,违于清渊耳。”白曰:“有迹不能不敝,有术不
能无伪,此乃圣人所以桎梏也。今所惜在作法于贪,遂以成俗,不正其敝,反以
为高耳。至若淫妄之徒,世自近鄙,源流蔑然,因不足论。”黑曰:“释氏之教,
专救夷俗,便无取于诸华邪?”白曰:“曷为其然。为则开端,宜怀属绪,爱物
去杀,尚施周人,息心遗荣华之愿,大士布兼济之念,仁义玄一者,何以尚之。
惜乎幽旨不亮,末流为累耳。”黑曰:“子之论善殆同矣,便事尽于生乎?”白
曰:“幽冥之理,固不极于人事矣。周、孔疑而不辨,释迦辨而不实,将宜废其
显晦之迹,存其所要之旨。请尝言之。夫道之以仁义者,服理以从化;帅之以劝
戒者,循利而迁善。故甘辞兴于有欲,而灭于悟理,淡说行于天解,而息于贪伪。
是以示来生者,蔽亏于道、释不得已,杜幽暗者,冥符于姬、孔闭其兑。由斯论
之,言之者未必远,知之者未必得,不知者未必失,但知六度与五教并行,信顺
与慈悲齐立耳。殊涂而同归者,不得守其发轮之辙也。”
论行于世。旧僧谓其贬黜释氏,欲加摈斥。太祖见论赏之,元嘉中,遂参权
要,朝廷大事,皆与议焉。宾客辐凑,门车常有数十两,四方赠赂相系,势倾一
时。注《孝经》及《庄子逍遥篇》、文论,传于世。
又有慧严、慧议道人,并住东安寺,学行精整,为道俗所推。时斗场寺多禅
僧,京师为之语曰:“斗场禅师窟,东安谈义林。”世祖大明四年,于中兴寺设
斋。有一异僧,众莫之识,问其名,答言名明慧,从天安寺来,忽然不见。天下
无此寺名,乃改中兴曰天安寺。大明中,外国沙门摩诃衍苦节有精理,于京都多
出新经,《胜鬘经》尤见重内学。
东夷高句骊国,今治汉之辽东郡。高句骊王高琏,晋军帝义熙九年,遣长史
高翼奉表献赭白马。以琏为使持节、都督营州诸军事、征东将军、高句骊王、乐
浪公。高祖践阼,诏曰:“使持节、都督营州诸军事、征东将军、高句骊王、乐
浪公琏,使持节、督百济诸军事、镇东将军、百济王映,并执义海外,远修贡职。
惟新告始,宜荷国休,琏可征东大将军,映可镇东大将军。持节、都督、王、公
如故。”三年,加琏散骑常侍,增督平州诸军事。
少帝景平二年,琏遣长史马娄等诣阙献方物,遣使慰劳之。曰:“皇帝问使
持节、散骑常侍、都督营平二州诸军事、征东大将军、高句骊王、乐浪公,纂戎
东服,庸绩继轨,厥惠既彰,款诚亦著,逾辽越海,纳贡本朝。朕以不德,忝承
鸿绪,永怀先踪,思覃遗泽。今遣谒者朱邵伯、副谒者王邵子等,宣旨慰劳。其
茂康惠政,永隆厥功,式昭往命,称朕意焉。”
先是,鲜卑慕容宝治中山,为索虏所破,东走黄龙。义熙初,宝弟熙为其下
冯跋所杀,跋自立为主,自号燕王,以其治黄龙城,故谓之黄龙国。跋死,子弘
立,屡为索虏所攻,不能下。太祖世,每岁遣使献方物。元嘉十二年,赐加除授。
十五年,复为索虏所攻,弘败走,奔高骊北丰城,表求迎接。太祖遣使王白驹、
赵次兴迎之,并令高骊料理资遣;琏不欲使弘南,乃遣将孙漱、高仇等袭杀之。
白驹等率所领七千余人掩讨漱等,生禽漱,杀高仇等二人。琏以白驹等专杀,遣
使执送之,上以远国,不欲违其意,白驹等下狱,见原。
琏每岁遣使。十六年,太祖欲北讨,诏琏送马,琏献马八百匹。世祖孝建二
年,琏遣长史董腾奉表慰国哀再周,并献方物。大明三年,又献肃慎氏楛矢石
砮。七年,诏曰:“使持节、散骑常侍、督平营二州诸军事、征东大将军、高句
骊王、乐浪公琏,世事忠义,作藩海外,诚系本朝,志剪残险,通译沙表,克宜
王猷。宜加褒进,以旌纯节。可车骑大将军、开府仪同三司,持节、常侍、都督、
王、公如故。”太宗泰始、后废帝元徽中,贡献不绝。
百济国,本与高骊俱在辽东之东千余里,其后高骊略有辽东,百济略有辽西。
百济所治,谓之晋平郡晋平县。义熙十二年,以百济王余映为使持节、都督百济
诸军事、镇东将军、百济王。高祖践阼,进号镇东大将军。少帝景平二年,映遣
长史张威诣阙贡献。元嘉二年,太祖诏之曰:“皇帝问使持节、都督百济诸军事、
镇东大将军、百济王。累叶忠顺,越海效诚,远王纂戎,聿修先业,慕义既彰,
厥怀赤款,浮桴骊水,献颍е搓蓿仕梦环饺危苑阚盟埃拮骨白佟
今遣兼谒者闾丘恩子、兼副谒者丁敬子等宣旨慰劳称朕意。”其后,每岁遣使奉
表,献方物。七年,百济王余毗复修贡职,以映爵号授之。二十七年,毗上书献
方物,私假台使冯野夫西河太守,表求《易林》、《式占》、腰弩,太祖并与之。
毗死,子庆代立。世祖大明元年,遣使求除授,诏许。二年,庆遣使上表曰:
“臣国累叶,偏受殊恩,文武良辅,世蒙朝爵。行冠军将军右贤王余纪等十一人,
忠勤宜在显进,伏愿垂愍,并听赐除。”仍以行冠军将军右贤王余纪为冠军将军。
以行征虏将军左贤王余昆、行征虏将军余晕并为征虏将军。以行辅国将军余都、
余乂并为辅国将军。以行龙骧将军沐衿、余爵并为龙骧将军。以行宁朔将军余流、
麋贵并为宁朔将军。以行建武将军于西、余娄并为建武将军。太宗泰始七年,又
遣使贡献。
倭国,在高骊东南大海中,世修贡职。高祖永初二年,诏曰:“倭赞万里修
贡,远诚宜甄,可赐除授。”太祖元嘉二年,赞又遣司马曹达奉表献方物。赞死,
弟珍立,遣使贡献。自称使持节、都督倭百济新罗任那秦韩慕韩六国诸军事、安
东大将军、倭国王。表求除正,诏除安东将军、倭国王。珍又求除正倭隋等十三
人平西、征虏、冠军、辅国将军号,诏并听。二十年,倭国王济遣使奉献,复以
为安东将军、倭国王。二十八年,加使持节、都督倭新罗任那加罗秦韩慕韩六国
诸军事,安东将军如故。并除所上二十三人军、郡。济死,世子兴遣使贡献。世
祖大明六年,诏曰:“倭王世子兴,奕世载忠,作藩外海,禀化宁境,恭修贡职。
新嗣边业,宜授爵号,可安东将军、倭国王。”兴死,弟武立,自称使持节、都
督倭百济新罗任那加罗秦韩慕韩七国诸军事、安东大将军、倭国王。
顺帝升明二年,遣使上表曰:“封国偏远,作藩于外,自昔祖祢,躬擐甲胄,
跋涉山川,不遑宁处。东征毛人五十五国,西服众夷六十六国,渡平海北九十五
国,王道融泰,廓土遐畿,累叶朝宗,不愆于岁。臣虽下愚,忝胤先绪,驱率所
统,归崇天极,道遥百济,装治船舫,而句骊无道,图欲见吞,掠抄边隶,虔刘
不已,每致稽滞,以失良风。虽曰进路,或通或不。臣亡考济实忿寇仇,壅塞天
路,控弦百万,义声感激,方欲大举,奄丧父兄,使垂成之功,不获一篑。居在
谅暗,不动兵甲,是以偃息未捷。至今欲练甲治兵,申父兄之志,义士虎贲,文
武效功,白刃交前,亦所不顾。若以帝德覆载,摧此强敌,克靖方难,无替前功。
窃自假开府仪同三司,其余咸各假授,以劝忠节。”诏除武使持节、都督倭新罗
任那加罗秦韩慕韩六国诸军事、安东大将军、倭王。
荆、雍州蛮,盘瓠之后也。分建种落,布在诸郡县。荆州置南蛮,雍州置宁
蛮校尉以领之。世祖初,罢南蛮并大府,而宁蛮如故。蛮民顺附者,一户输谷数
斛,其余无杂调,而宋民赋役严苦,贫者不复堪命,多逃亡入蛮。蛮无徭役,强
者又不供官税,结党连群,动有数百千人,州郡力弱,则起为盗贼,种类稍多,
户口不可知也。所在多深险,居武陵者有雄溪、褭溪、辰溪、酉溪、舞溪,谓之
五溪蛮。而宜都、天门、巴东、建平、江北诸郡蛮,所居皆深山重阻,人迹罕至
焉。前世以来,屡为民患。
少帝景平二年,宜都蛮帅石宁等一百一十三人诣阙上献。太祖元嘉六年,建
平蛮张雍之等五十人,七年,宜都蛮田生等一百一十三人,并诣阙献见。其后沔
中蛮大动,行旅殆绝。天门溇中令宗侨之徭赋过重,蛮不堪命。十八年,蛮田向
求等为寇,破溇中,虏略百姓。荆州刺史衡阳王义季遣行参军曹孙念讨破之,获
生口五百余人,免侨之官。二十四年,南郡临沮当阳蛮反,缚临沮令傅僧骥。荆
州刺史南谯王义宣遣中兵参军王谌讨破之。
先是,雍州刺史刘道产善抚诸蛮,前后不附官者,莫不顺服,皆引出平土,
多缘沔为居。及道产亡,蛮又反叛。及世祖出为雍州,群蛮断道,击大破之。台
遣军主沈庆之连年讨蛮,所向皆平殄,事在《庆之传》。二十八年正月,龙山雉
水蛮寇抄涅阳县,南阳太守朱昙韶遣军讨之,失利,杀伤三百余人;昙韶又遣二
千人系之,蛮乃散走。是岁,滍水诸蛮因险为寇,雍州刺史随王诞遣使说之曰:
“顷威怀所被,覃自遐远,顺化者宠禄,逆命者无遗,此亦尔所知也。圣朝今普
天肆眚,许以自新,便宜各还旧居,安堵复业,改过革心,于是乎始。”
先是,蛮帅鲁奴子掳龙山,屡为边患。鲁轨在长社,奴子归之,轨言于虏主,
以为四山王。轨子爽归国,奴子亦求内附,随王诞又遣军讨沔北诸蛮,袭浊山、
如口、蜀松三柴,克之,又围升钱、柏义诸柴,蛮悉力距战。军以具装马夹射,
大破之,斩首二百级,获生蛮千口,牛马八十头。
世祖大明中,建平蛮向光侯寇暴峡川,巴东太守王济、荆州刺史朱修之遣军
讨之,光侯走清江。清江去巴东千余里。时巴东、建平、宜都、天门四郡蛮为寇,
诸郡民户流散,百不存一。太宗、顺帝世尤甚,虽遣攻伐,终不能禁,荆州为之
虚敝。
大明中,桂阳蛮反,杀荔令晏珍之,临贺蛮反,杀关建令邢伯儿,振武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