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书-第7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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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不当大,大雨,恒雨之罚也。于始震电之明日而雪大寒,又恒寒之罚也。刘向
以为既已震电,则雪不当复降,皆失时之异也。天戒若曰,为君失时,贼臣将起。
先震电而后雪者,阴见间隙,起而胜阳,逆杀之祸将及也。亮不悟,寻见废。此
与《春秋》鲁隐同也。
晋武帝泰始六年六月,大雨霖;甲辰,河、洛、沁水同时并溢,流四千九百
余家,杀二百余人,没秋稼千三百六十余顷。晋武太康五年七月,任城、梁国暴
雨,害豆麦。太康五年九月,南安霖雨暴雪,折树木,害秋稼;魏郡、淮南、平
原雨水,伤秋稼。是秋,魏郡、西平郡九县霖雨暴水,霜伤秋稼。
晋惠帝永宁元年十月,义阳、南阳、东海霖雨,淹害秋麦。
晋成帝咸康元年八月乙丑,荆州之长沙攸、醴陵、武陵之龙阳三县,雨水浮
漂屋室,杀人,伤损秋稼。
宋文帝元嘉二十一年六月,京邑连雨百余日,大水。
孝武帝大明元年正月,京邑雨水。大明五年七月,京邑雨水。大明八年八月,
京邑雨水。
明帝太始二年六月,京邑雨水。
顺帝升明三年四月乙亥,吴郡桐庐县暴风雷电,扬砂折木,水平地二丈,流
漂居民。
服妖:
魏武帝以天下凶荒,资财乏匮,始拟古皮弁,裁缣帛为白帢,以易旧服。
傅玄曰:“白乃军容,非国容也。”干宝以为缟素,凶丧之象;帢,毁辱之言
也。盖革代之后,攻杀之妖也。初为白帢,横缝其前以别后,名之曰“颜”,
俗传行之。至晋永嘉之间,稍去其缝,名“无颜帢”。而妇人束发,其缓弥甚,
紒之坚不能自立,发被于额,目出而已。无颜者,愧之言也;覆额者,惭之貌;
其缓弥甚,言天下忘礼与义,放纵情性,及其终极,至乎大耻也。永嘉之后,二
帝不反,天下愧焉。魏明帝著绣帽,被缥纨半袖,尝以见直臣杨阜。阜谏曰:
“此于礼何法服邪?”帝默然。近服妖也。缥,非礼之色,亵服不贰。今之人主,
亲御非法之章,所谓自作孽不可禳也。帝既不享永年,身没而禄去王室,后嗣不
终,遂亡天下。
魏明帝景初元年,发铜铸为巨人二,号曰“翁仲”,置之司马门外。案古长
人见,为国亡;长狄见临洮,为秦亡之祸。始皇不悟,反以为嘉祥,铸铜人以象
之。魏法亡国之器,而于义竟无取焉。盖服妖也。
魏尚书何晏,好服妇人之服。傅玄曰:“此服妖也。”夫衣裳之制,所以定
上下,殊内外也。《大雅》云:“玄衮赤舄,钩膺镂锡。”歌其文也。《小雅》
云:“有严有翼,共武之服。”咏其武也。若内外不殊,王制失叙,服妖既作,
身随之亡。末喜冠男子之冠,桀亡天下;何晏服妇人之服,亦亡其家。其咎均也。
吴妇人之修容者,急束其发,而劘角过于耳。盖其俗自操束大急,而廉隅
失中之谓也。故吴之风俗,相驱以急,言论弹射,以刻薄相尚。居三年之丧者,
往往有致毁以死。诸葛患之,著《正交论》,虽不可以经训整乱,盖亦救时之作
也。孙休后,衣服之制,上长下短,又积领五六而裳居一二。干宝曰:“上饶奢,
下俭逼,上有余下不足之妖也。”至孙皓,果奢暴恣情于上,而百姓雕困于下,
卒以亡国。是其应也。
晋兴后,衣服上俭下丰,著衣者皆厌腰盖裙。君衰弱,臣放纵,下掩上之象
也。陵迟至元康末,妇人出两裆,加乎胫之上,此内出外也。为车乘者,苟贵轻
细,又数变易其形,皆以白蔑为纯,古丧车之遗象。乘者,君子之器,盖君子立
心无恒,事不崇实也。干宝曰:“及晋之祸,天子失柄,权制宠臣,下掩上之应
也。永嘉末,六宫才人,流徙戎、翟,内出外之应也。及天下乱扰,宰辅方伯,
多负其任,又数改易,不崇实之应也。”
晋武帝泰始后,中国相尚用胡床、貊盘,及为羌煮、貊炙。贵人富室,必置
其器,吉享嘉会,皆此为先。太康中,天下又以毡为絈头及络带、衿口,百姓
相戏曰,中国必为胡所破也。毡产于胡,而天下以为絈头带身、衿口,胡既三
制之矣,能无败乎。干宝曰:“元康中,氐、羌反,至于永嘉,刘渊、石勒遂有
中都。自后四夷迭据华土,是其应也。”
晋武帝太康后,天下为家者,移妇人于东方,空莱北庭,以为园囿。干宝曰:
“夫王朝南向,正阳也;后北宫,位太阴也;世子居东宫,位少阳也。今居内于
东,是与外俱南面也。亢阳无阴,妇人失位而干少阳之象也。贾后谗戮愍怀,俄
而祸败亦及。”
昔初作履者,妇人圆头,男子方头。圆者,顺从之义,所以别男女也。晋太
康初,妇人皆履方头,此去其圆从,与男无别也。太康之中,天下为《晋世宁》
之舞,手接杯盘反覆之,歌曰:“晋世宁,舞杯盘。”夫乐生人心,所以观事。
故《记》曰:“总干山立,武王之事也;发扬蹈厉,太公之志也;《武》乱皆坐,
周、召之治也。”又曰:“其治民劳者,舞行缀远;其治民逸者,舞行缀近。今
接杯盘于手上而反覆之,至危也。杯盘者,酒食之器也。而名曰《晋世宁》者,
言晋世之士,偷苟于酒食之间,而其知不及远,晋世之宁,犹杯盘之在手也。”
晋惠帝元康中,妇人之饰有五兵佩,又以金、银、玳瑁之属为斧、钺、戈、
戟,以当笄囗。干宝曰:“男女之别,国之大节,故服物异等,贽币不同。今妇
人而以兵器为饰,又妖之大也。遂有贾后之事,终以兵亡天下。”
元康中,妇人结发者,既成,以缯急束其环,名曰撷子紒。始自中宫,天下
化之。其后贾后果害太子。元康中,天下始相仿为杖,以柱掖其后,稍施其
錞,住则植之。夫木,东方之行,金之臣也。杖者,扶体之器,其头者,
尤便用也。必傍柱掖者,傍救之象也。王室多故,而元帝以蕃臣树德东方,维持
天下,柱掖之应也。至社稷无主,海内归之,遂承天命,建都江外,独立之应也。
元康末至太安间,江、淮之域,有败编自聚于道,多者或至四五十量。干宝
尝使人散而去之,或投林草,或投坑谷。明日视之,悉复如故。民或云见狸衔而
聚之,亦未察也。宝说曰:“夫编者,人之贱服,最处于下,而当劳辱,下民之
象也。败者,疲毙之象也。道者,地理四方,所以交通王命所由往来也。故今败
编聚于道者,象下民罢病,将相聚为乱,绝四方而壅王命之象也。在位者莫察。
太安中,发壬午兵,百姓嗟怨。江夏男子张昌遂首乱荆楚,从之者如流。于是兵
革岁起,天下因之,遂大破坏。此近服妖也。”
晋孝怀永嘉以来,士大夫竟服生笺单衣。远识者怪之,窃指摘曰:“此则古
者繐衰之布,诸侯大夫所以服天子也。今无故毕服之,殆有应乎?”其后愍、怀
晏驾,不获厥所。
晋元帝太兴以来,兵士以绛囊缚紒。紒在首,莫上焉。《周易》《乾》为首,
《坤》为囊。《坤》,臣道也。晋金行,赤火色,金之贼也。以朱囊缚紒,臣道
上侵之象也。到永昌元年,大将军王敦举兵内攻,六军散溃。
旧为羽扇,柄刻木,象其骨形,羽用十,取全数也。晋中兴初,王敦南征,
始改为长柄下出,可捉,而减其羽用八。识者尤之曰:“夫羽扇,翼之名也。创
为长柄者,执其柄制羽翼也。以十改八者,将以未备夺已备也。”是时为衣者,
又上短,带至于掖;著帽者,以带缚项。下逼上,上无地也。下裤者,直幅为口
无杀,下大失裁也。寻有兵乱,三年而再攻京师。晋海西初嗣位,迎官忘设豹尾。
识者以为不终之象,近服妖也。
晋司马道子于府北园内为酒钅卢列肆,使姬人酤鬻酒肴,如裨贩者,数游其
中,身自巘易,因醉寓寝,动连日夜。汉灵帝尝若此。干宝以为:“君将失位,
降在皂隶之象也。”道子卒见废徙,以庶人终。
桓玄篡立,殿上施绛绫帐,镂黄金为颜,四角金龙,衔五色羽葆流苏。群下
窃相谓曰:“颇类蒐车。”此服妖也。
晋末皆冠小冠,而衣裳博大,风流相仿,舆台成俗,识者曰:“此禅代之象
也。”永初以后,冠还大云。
宋文帝元嘉六年,民间妇人结发者,三分发,抽其鬟直向上,谓之“飞天紒”。
始自东府,流被民庶。时司徒彭城王义康居东府,其后卒以陵上徙废。
孝武帝世,豫州刺史刘德愿善御车,世祖尝使之御画轮,幸太宰江夏王义恭
第。德愿挟牛杖催世祖云:“日暮宜归!”又求益僦车。世祖甚欢。此事与汉灵
帝西园蓄私钱同也。孝武世,幸臣戴法兴权亚人主,造圆头履,世人莫不效之。
其时圆进之俗大行,方格之风尽矣。
明帝初,司徒建安王休仁统军赭圻,制乌纱帽,反抽帽裙,民间谓之“司徒
状”,京邑翕然相尚。休仁后果以疑逼致祸。
龟孽:
晋惠帝永熙初,卫瓘家人炊饭,堕地,尽化为螺,出足起行。螺,龟类,近
龟孽也。干宝曰:“螺被甲,兵象也。于《周易》为《离》,《离》为戈兵。”
明年,瓘诛。
鸡祸:
魏明帝景初二年,廷尉府中有雌鸡变为雄,不鸣不将。干宝曰:“是岁,晋
宣帝平辽东,百姓始有与能之义,此其象也。”然晋三后并以人臣终,不鸣不将,
又天意也。
晋惠帝元康六年,陈国有鸡生雄鸡无翅,既大,坠坑而死。王隐曰:“雄,
胤嗣象,坑地事为母象,贾后诬杀愍怀,殆其应也。”晋惠帝太安中,周玘家有
雌鸡逃承溜中,六七日而下,奋翼鸣将,独毛羽不变。其后有陈敏之事。敏虽控
制江表,终无纲纪文章,殆其象也。卒为玘所灭。鸡祸见玘家,又天意也。
晋元帝太兴中,王敦镇武昌,有雌鸡化为雄。天戒若曰:“雌化为雄,臣陵
基上。”其后王敦再攻京师。
晋孝武太元十三年四月,广陵高平阎嵩家雄鸡,生无右翅;彭城到象之家鸡,
无右足。京房《易传》曰:“君用妇人言,则生鸡妖。”
晋安帝隆安元年八月,琅邪王道子家青雌鸡化为赤雄,不鸣不将。后有桓玄
之事,具如其象。隆安四年,荆州有鸡生角,角寻堕落。是时桓玄始擅西夏,狂
慢不肃,故有鸡祸。角,兵象;寻堕落者,暂起不终之妖也。晋安帝元兴二年,
衡阳有雌鸡化为雄,八十日而冠萎。衡阳,桓玄楚国封略也。后篡位八十日而败,
徐广以为玄之象也。
宋文帝元嘉十二年,华林园雌鸡渐化为雄。后孝武即位,皇太后令行于外,
亦犹汉宣帝时,雌鸡为雄,至哀帝时,元后与政也。
明帝泰始中,吴兴东迁沈法符家鸡有四距。
青眚青祥:
晋武帝咸宁元年八月丁酉,大风折太社树,有青气出焉;此青祥也。占曰:
“东莞当有帝者。”明年,元帝生。是时,帝大父武王封东莞,由是徙封琅邪。
孙盛以为中兴之表。晋室之乱,武帝子孙无孑遗,社树折之应,又恒风之罚也。
晋惠帝元康中,洛阳南山有虻作声曰:“韩尸尸。”识者曰:“韩氏将死也。
言尸尸者,尽死意也。”其后韩谧诛而韩族歼焉。此青祥也。
金沴木:
魏文帝黄初七年正月,幸许昌。许昌城南门无故自崩,帝心恶之,遂不入,
还洛阳。此金沴木,木动也。五月,宫车晏驾。京房《易传》曰:“上下咸悖,
厥妖城门坏。”
晋元帝太兴二年六月,吴郡米廪无故自坏。是岁大饥,死者数千。
晋明帝太宁元年,周延自归王敦,既立宅宇,而所起五间六架,一时跃出堕
地,余桁犹亘柱头。此金沴木也。明年五月,钱凤谋乱,遂族灭筵,而湖熟寻亦
为墟矣。
晋安帝元兴元年正月丙子,司马元显将西讨桓玄,建牙扬州南门,其东者难
立,良久乃正。近沴妖也。寻为桓玄所禽。元兴三年五月,乐贤堂坏。天意若曰,
安帝嚣眊,不及有乐贤之心,故此堂见沴也。晋安帝义熙九年五月乙酉,国子
圣堂坏。
宋文帝元嘉十七年,刘斌为吴郡,郡堂屋西头鸱尾无故落地,治之未毕,东
头鸱尾复落。顷之,斌诛。
卷三十一 志第二十一
◎五行二
《五行传》曰:“好战攻,轻百姓,饰城郭,侵边境,则金不从革。谓金失
其性而为灾也。”又曰:“言之不从,是谓不乂。厥咎僣,厥罚恒晹,厥极忧。
时则有诗妖,时则有介虫之孽,时则有犬祸,时则有口舌之疴,时则有白眚、白
祥。惟木沴金。”介虫,刘歆传以为毛虫。
金不从革:
魏世张掖石瑞,虽是晋氏之符命,而于魏为妖。好攻战,轻百姓,饰城郭,
侵边境,魏氏三祖皆有其事。刘歆以为金石同类,石图发非常之文,此不从革之
异也。晋定大业,多敝曹氏,石瑞文“大讨曹”之应也。魏明帝青龙中,盛修宫
室,西取长安金狄,承露盘折,声闻数十里,金狄泣,于是因留霸城。此金失其
性而为异也。
吴时,历阳县有岩穿似印,咸云“石印封发,天下太平”。孙皓天玺元年印
发。又阳羡山有石穴,长十余丈。皓初修武昌宫,有迁都之意。是时武昌为离宫。
班固云:“离宫与城郭同占。”饰城郭之谓也。宝鼎三年,皓出东关,遣丁奉至
合肥;建衡三年,皓又大举出华里。侵边境之谓也。故令金失其性,卒面缚而吴
亡。
晋惠帝永兴元年,成都伐长沙,每夜戈戟锋有火光如县烛。此轻民命,好攻
战,金失其性而为变也。天戒若曰,兵犹火也,不戢将自焚。成都不悟,终以败
亡。
晋怀帝永嘉元年,项县有魏豫州刺史贾逵石碑,生金可采。此金不从革而为
变也。五月,汲桑作乱,群寇飚起。
晋清河王覃为世子时,所佩金铃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