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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3部分

施公案-第213部分

小说: 施公案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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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若以拳棒而论,俺殷龙在江湖上面,也不至落在人下,只因这齐星楼另有机关,非俺一人可以破。故施大人命黄天霸屡次窥探,皆大败而回,无非为暗器冷箭防不胜防的道理。目下万君召尚未前来,不知前去潼关,可曾将令弟请至?因此静以待时,专等令弟前来,便可动手。但不知大哥可知令弟的行踪么?”云龙听了笑道:“老英雄果然名不虚传,肝胆照人,实为确当;既承实言相告,俺三弟现已到此了。万君召与俺们在半途分路,计算日期,久已到了淮安,为何黄天霸等人尚未到此?”当时便将遇见黄成兄弟,以及君召到潼关的话说了一遍。殷龙方才知道,便道:“难得令弟仗义前来,既然内里有人,还怕此楼不破么?俺们客寓离此不远,何不前去留饮数杯,细谈一会。”

云龙道:“黄成已为老英雄治死,沿途一带,皆有喽兵,此去必定到山前报信,倘或走漏风声,反为不美。好在尊寓前已去过,一候天霸到来,或俺三弟将楼图盗出,当来报信便了。”

殷龙道:“既蒙谬爱,深感盛情,此时且请自便罢。”说罢,两人约了日期,分别而去。

不说殷龙转回客寓,再说云龙回到山上,来至牌楼前面,早见黄达大哭而来,见着自己放声哭道:“云大哥,我哥哥死于非命,此仇不得不报,此去不将这殷老狗头拚了此命,也不能泄此仇恨!你者此时回山,命意何在?小弟敢求引路到前面,助我一臂。”说着,顿足捶胸,哭跪下去。云龙见他这样,心下暗道:“汝两个狗头,此时方知厉害,咱若助你,也不去访那殷老。”乃道:“黄贤弟,且勿悲伤,此乃令兄自寻死路。

俺昨日便早请教过,殷龙非无名之辈,若果交手,定难生还;他反向我动怒,此时既已身死,即使贤哥前去,也胜殷龙不得。

若说命愚兄相助,如可胜他,方才也报仇雪恨了。在俺看来,贤弟回山中,另想别计。譬如没有这无用的哥哥,你还可以夸口,倘再前去送了性命,连尸骸也无人埋葬了。此乃金石之言,信与不信,听你做主,愚兄是不能奉陪了。”黄达本想同他去报仇,故而哭跪在地下。

此时听云龙这派言语,明是灭威于他,直急得三尸冒火、七窍生烟,站起身来,大声骂道:“云龙你这杂种,欺吾太甚。

殷龙与你有何交谊?如何助他的威力。咱哥哥同你一起下山,死于非命,你倘以义气为重,应舍命报复,以报此仇,方是好汉的作用;现在怕死偷生,回转山寨,已算不得个好汉,还敢这派胡言,代他说话,难道是我哥哥该死,殷龙的仇,是不应报的么?咱暂不同你多说,倘我哥哥有灵,此去报仇雪恨,那时回到山寨,再至王寨主面前,同你讲论。”说毕,大骂不止。

一路号啕痛哭,下山而去,直至黄成的身死所在,满拟殷龙在此,拚个你死我活。谁知到前面,除却山上的喽兵,那殷龙的形迹早已不见。黄达躁急万分,向着喽兵骂道:“殷龙躲在何处?”那班喽兵见黄达开言如此,只得答道:“黄将军请勿悲伤,殷龙去此不远,你老且去寻他,定可遇见。”黄达一听了此言,不问青红…白,一路飞奔而去。跑了有四五里远近,前面不见一人,直是哭骂不已。

也是黄达应该身死,殷龙与云龙会见之后,回至店中,将此言告知赛花,众人自是欢喜。无奈贺人杰是个火爆将军,听黄成被殷龙打死,更是喜出望外,跳舞如飞。出了店外,一路飞奔而去,以便到了前面,加上两拳,踢上两脚,倘有喽兵看守,顺手打死几个,出口鸟气。正走之间,见路上一人哭骂,口里说长道短,大骂殷龙;贺人杰哪里忍耐得住,走到面前,高声喝道:“汝这杂种在此寻谁?咱便是殷龙女婿,贺人杰是也!”说毕,就举手向前就是个泰山压顶,当头打下。黄达正然嚎哭,忽听贺人杰对面开言,又见头上一拳打下,不禁吃了一惊。赶着将身躯一偏一拖让过,随即骂道:“汝这不怕死的野种,两次上山,命在危急,今日还敢来送死!倘不将殷龙交出,代我哥哥泄恨,欲想有命,转世为人!”当时抬起左腿,对定人杰的裆下一脚踢来;人杰便用了那运气的功夫,将小肚一挺,两腿撑开,蹲在下面。黄达见他并不闪躲,疑惑他不识这腿法,拚力向前送去。谁知踢在裆下,如棉花一般。见人杰全无苦色,晓得不好,赶着将腿收回,哪知已容他不得。只见人杰将两腿一并,自己的腿脚如入火坑一般,既麻且木,非凡烫人。人杰当时笑道:“汝这杂种,还有什么本领?此时还不献丑?你既想你哥哥,且请你到阴间相会罢!”说着,举手将他脚跟抓住,用了个开门泼水式,顺手向前一劈,咕咚一声,将黄达送去有四五尺远近。随即一个箭步,到了面前,一脚将他踏住。黄达此时为他摔这筋斗,已是魂灵出窍,不省人事。

人杰疑他装腔作势,一时性急起来,对定他鼻头上一拳打下,登时血流满面,白沫直流;复行一拳,送了性命。

那几个看守喽兵,见黄达去找殷龙,多时不见他回来,知道不是好事。当下蹿柳越榆,才到前边去看动静。谁知众人来时,黄达已死于非命。贺人杰打得性起,再想找了几个好活活手脚,却好抬头见树林内一个人影,随即蹿到前面,追奔而来。

可怜那个喽兵,毫无半点思量,见人杰追来,早吓得浑身发软,两脚提走不得,只得跪在尘埃,高喊饶命!人杰哪里听见?三拳两脚,早送他去见阎王。还有几个喽兵,早已飞奔上山,进寨报信。

此时王朗已在聚义厅上向那班强寇说道:“愚兄这座山头,幸得诸位相助,也算得人马极盛了!倘非施不全与咱作对,命黄天霸众人攻打,就此带领兵马杀奔山下,还恐不成大业么?

无奈天不从愿,遇见这个对头,岂不令人可恨!今日黄氏兄弟与云大哥出战,欲想将殷龙送命,在咱看来,恐其无益。但不知此时胜败如何,哪位贤弟前去探听?”话犹未了,早见巡山的喽兵飞奔而至。到了檐口,单落膝报道:“禀大王,大事不好!黄寨主与云寨主下山,黄寨主被殷龙打死山下。现在云寨主回山报信,黄达已前去报仇,不知此去如何,快请寨主定夺!”

王朗听了此言,叹道:“黄贤弟也太为自满了,殷龙非等闲之辈,愚兄昨日劝你,全然不听我言,今日死于山前,令我又失一臂助,岂不令人可恼!”话犹未了,早已见云龙走来,向王朗说话。不知说出什么,且看下回分解。

第四九九回 莽和尚吓倒老村夫 名秀才礼接黄总镇

却说王朗见喽兵报信,知黄成为殷龙打死,正在厅前叹息,直见云龙到了里面,向着自己说道:“黄贤弟不听我言,致有身死之祸,愚兄自愧无能代他报仇泄恨,此罪难恕!但不知黄达下山胜败如何,快请寨主定夺!”王朗见云龙如此言语,急忙道:“此非大哥之过,乃黄成不听人言,致有今日。殷龙武艺本是高强,大哥尚不能胜他,还有何人敢去?”正说之间,又有喽兵来报说:“黄达为贺人杰打死。”王朗听了此言,不禁滔滔泪下,大声骂道:“汝这死囚,咱与你有何仇恨?两次三番与我作对,今日又将他二人打死,此恨此仇,何时可泄?”

随向云鹤道:“自从贤弟造下此楼,本拟共图大事,不意贺人杰这班小辈如此英雄,若不除却此人,老弟英名,岂不挫灭?

目下楼已造就,所有机关,皆按图行事,贤弟能再助一臂之力,就此下山将殷龙治死,这山上威名便可大震了!”飞云子听了此言,正是合了意见。当时乘机说道:“寨主不必焦急,常言道:『欲速不达。』又言:『人无远虑,必有近忧。』黄成身死,虽是可恨,若以一朝之愤,就此下山,二虎相争,必有一损。假若胜不得殷龙,这座高楼,谁人可守?在俺想来,仍然静以待动,今晚同寨主上楼,复将原图取出,将各处埋伏,细看一番。咱想施不全必不肯罢休,旦晚之间,定有人来攻打。

那时等众人上山,将埋伏发出,一战而获,送了他性命,岂非上策!”王朗本是个草寇,听飞云子这番言语,犹如至宝一般,连声说是,只得命人下山,先将黄成兄弟尸体抬回,买棺收殓。

不表飞云子骗取楼图,单说赵五与天霸等人,在方刚店内,见过普润,一路奔沂州而来,行了有两三日路径。这日晌午时分,正拟寻店饱餐,忽然东北角上一朵黑云从空而起。普润道:“黄贤弟,你看这天色要变了,咱们赶快前进,找个饭店饱餐一顿,等这黑云散去,然后大家赶路。”黄天霸与赵五抬头一看,果然黑云飞布,涌满上来。正说之间,但听飒飒风声,飞尘扑面,知道有了雨意,赶即往前奔走,未到半里之遥,早已滴滴倾盆,大雨如注,所有众人衣服,已自湿透淋漓;只得冒雨往前而行,复走了一里远近,腹中已饥馁万分。忽见松林外面一带高墙,像个大家庄院。黄天霸首先说道:“你看前面一座人家,定是一个财主,不然这带庄院,定不会如此阔大。咱们且一同前去,说明来历;若庄主闻咱大名的,留此庄内暂宿一宵,也未可定。”普润道:“你们在此守候,等咱一人前去,保令你好酒好肉,吃个快活。”说罢,撒开大步,一路的冒雨而去。天霸见他是个浑人,心下只是好笑,也只得随后走来。

谁知普润到了前面,见庄前有个小孩子,同一苍髯老者,站在庄门里面,指东划西的闲谈。普润看在眼内,不禁动怒起来,心下说道:“咱们等如此苦恼,这般大雨,还在大路上赶行,腹中如此饥馁;这两个狗头,既看见我们冒雨而行,论理就应将我请进,即摆出酒饭,给我们饱餐一顿,方是道理。他偏然不睬,闲嚼他娘的皇天,明是看老子的穷相了。你既这样,且待咱吓你一吓,好令你知咱手段。”当时一声叱…,一个箭步,蹿过麦场,高声骂道:“你这两个狗头,在这里说什么?

咱乃云南普润是也!快去通知主人前来迎接;如若稍迟,先送汝两个狗命。”说罢,身躯一落,却巧站在老者面前。老者正看雨景,不防着胖大和尚站在面前,如玄坛一般,只听咕咚一声,栽倒在地,嘴里直叫:“大王,饶命,饶命!”普润见了这样,心下实是好笑,骂道:“汝这狗头,且没有眼乌珠,咱乃路过和尚,谁是大王小王?”那人听见,方才定心,乃道:“佛爷爷,今日来得不巧,若是往常,莫说募化斋饭,便是起庙,也可随缘助施。咱们主人最喜布施,每年用够一千八百。

只自出了好心,没有好报,遇见这班强盗,闹得人神不安,现在主人、主母正在上房痛哭,谁敢进去回禀?连咱们午饭还未到嘴,哪里有斋饭与你吃?”普润听他所言,却知是有了缘故,忙道:“汝的主人姓甚?为什么受强盗啰…?可知咱这手段,要与强人为难;若你主人请我吃顿斋饭,并我朋友们一起前来,保管你安然无事。”那老者听他这派言词,也不知是真是假,只得问道:“和尚,你法号何名?哪方人氏?可真能拿强盗么?”

普润见他不肯相信,忙道:“你这老奴,说咱撒谎,且令你看个见证。”说毕,举起袍袖,走到场前,两手一伸,举起两个极大的石…,前三后四,乱舞了一回,然后一齐摔下。忙道:“你两人可能相信?若再不为我通报,便将你两人当做强盗,看你怕也不怕!”那老者到了此时,早已魂飞天外,忙道:“佛爷息怒,咱且进去禀明。”

正说之间,后面黄天霸等人,已到了门外。普润便将方才的话,告诉众人。天霸道:“这也难怪老者,想必这左近地方有什么草寇为害。”随即向老者道:“汝且进去报知主人,这淮安漕运总督施大人标下,有个黄天霸求见,他便可知道了。”

那个人听了此言,先将黄天霸上下望了一眼,然后扑通一声,跪在地下忙道:“小人有眼不识泰山,你若可是随施大人那个黄总兵么?今日前来,该应我主人可以脱难了。且请在此稍待,容小人进去通禀。”说毕,站起身来,匆匆进去。普润向黄天霸问道:“咱也不少半个鼻孔,一对乌珠,为什么与他说话,他说我是个强盗,吓得如黄牛倒地一般?一见你来,便如此模样,岂不令人气煞!”天霸听他所言,心下实是发笑。还未开言,早见那个老者领着个半老官人迎走出来,高声说道:“在下庄野村夫,不知大人驾到,有失远迎,抱罪之至!”说着,举手一拱,便请天霸入内。天霸也就还礼,回答道:“某等冒昧造府,实因大雨倾盆,难找客寓,故而至此。但不知尊兄高姓大名,初次识荆,有劳远接。”说着,也就进了庄门。后边赵氏兄弟、普润等一齐入内。

到了厅前,分宾主坐下。天霸开言问道:“尊兄住居此地,想必是自耕自种,乐享田园,何以与人家去结了仇恨?”那人见他询问,不禁长叹一声,道:“大人有所不知,且待老拙细禀:村夫姓李名根。祖父道荣,乃落第的举子,只因未谙吏治,不愿为官,遂以舌耕度日。到了晚年,积蓄得数百余亩地,在这地方,置下薄田。先父遂勤劳耕种,日有余资,以致家业日进。老朽苦守祖业,早年博得一衿,左近乡人便以李秀才称我。

目下年登花甲,膝下只有一女,名唤秀英,只以择婿太苛,尚然待字。不料上年有一伙强人,名叫爬山虎秦明,在这庄东虾蟆山中,结伙为盗,杀人放火,无所不为。地方官屡次出差捕获,无奈他人少地广,捕他不得。老朽庄上也来借粮数次。谁知前月初一,这秦明来送信,他喽兵说:他家寨主近奉沂州府琅琊山王朗之命,请他上山聚义,共图大事;只因自己尚无压寨夫人,闻得你家小姐尚未婚配,因此命我等通知,择定初四日行聘,娶你家小姐,做个压寨夫人。说毕,不问老朽行与不行,转身就走。可怜老朽听了此言,如半空中打了个霹雳!老朽这门第也是清白人家,何能以强盗为婿。至初四日,便前来行聘了。”说罢,不禁放声大哭。不知天霸听了此言,如何处置,且看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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