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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部分

雁来红-第22部分

小说: 雁来红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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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七位模特儿全部出来谢幕。时装秀从六时开始,八时结果。

“要一起去喝杯咖啡吗?贵志说他也要参加。”冬子正在和出席的客人打招呼时,中山夫人定过来说。

“抱歉,我还得收拾善后,必须晚一点。”

“那么我们先去前面行道树街的‘红瓦屋’等你,在二楼。”说着,夫人转身去寻找贵志。

约莫晚了三十分钟,冬子到“红瓦屋”时,贵志和中山夫人坐在可以俯瞰马路的内侧座位。两人皆未吃东西,只是喝着白兰地。

“我也喝一点吧!”

展示结束,冬子也希望今夜让自己喝醉。

“好久没有三个人一起碰面了。”说着,夫人重新举杯。“今天的展示秀很成功,尤其是你的作品最漂亮。”

或许只是客套话,但,被夸奖总是令人高兴的,冬子致谢。

“我看今后会流行像圆帽这种优雅风韵的帽子了,贵志,你说对不对?”中山夫人说。

贵志也说:“设想到你有那样好的感受性。”

“冬子,他这样讲太没礼貌啦!”

“可是,这是真正的感想呀!”

三个人都笑了。

冬子想开店时,贵志认定她纯粹上是玩玩,并未抱着太大的期待,也以为很快就得关门大吉,想不到冬子却撑到现在。

在这段期间,冬子的技术水准的确提高了,也充分体会生存的困难。

“我想买下那顶帽子,可是,一定很贵吧?”

“如果夫人要买,我绝对以最低价出售。”

“可是,我又不像相川丽莎那样漂亮呢!”夫人有点羞赦。但,以中年女性而言,夫人身材并未发福,算是属于漂亮的。“戴那种帽子,外子一定又会说我像街头卖膏药的女人。”

“没有这回事!我认为夫人这种年毅的人戴起来最合适了。”

“买下来倒无所谓,可是戴着也没处可去,贵志,有没有好的男朋友可以介绍给我?”

喝了白兰地,夫人似乎有点醉了,眼眸里散发出和她年龄不相称的妖艳。

“如果介绍给你,会被教授骂。”

“管他呢,他根本没有权利骂我。”说完,夫人抓起手提包。“好像有些醉了,我的脸一定很红吧?”

“不会啊!”

“相当烫呢!”

也不知是否要拿出化妆盒补妆,夫人打开手提包,伸手人内,但,从手提包却掉出另一件东西。

瞬间,夫人满脸通红,慌忙把掉在桌上的蓝色小纸包放回手提包内。

“对不起。”夫人低声说。

贵志讶异的望着她。

“我失陪一下……”夫人坐立不安似的拿着手提包,站起身走向里间的化妆室。

“怎么回事呢?”望着夫人的背影,贵志喃喃自语。“这么慌乱明明是与自己无关之事,但冬子脸红了。由于只是瞬间,她不太确定,但,从夫人的手提包掉出来的东西好像是生理期的必要用品。

可能是想拿出化妆盒时,失手拿出蓝色小纸包吧!因此夫人才会面红耳赤,慌忙走向化妆室。但,即使这样,夫人为何在手提包里放那种东西呢?她应该已经不再受到生理期的固扰才对。

“待会儿摆脱夫人,我们单独在一起吧!”贵志好像未发现夫人掉出的是什么东西。“反正,我们也没有必要陪她。”

“可是,夫人想和你在一起呢!”

“算了,我受不了。”

贵志正说时,夫人回来了,方才的狼狈神情已消失,口红也浓了些。

“贵志先生,今夜应该有时间多陪我们吧?”

“不,我有事。”

“偶尔陪我们一起喝酒有什么关系呢?或者是我妨碍了你们?”

“不,没有这回事,不过,我待会儿还得去别处。”

“已经九时了呢!你还要去哪里?”

“没什么要紧的地方。”

“这就奇怪了!有问题,待会儿我们两人跟踪他。”

“走吧!”

“那么,你要带我们去了?”

“今夜我真的有事,下次再好好喝吧。”

“话虽如此,你总是很忙,很难找得到你的人。”

贵志拿起帐单,站起。

夫人先行,冬子跟在她背后下楼。这时,贵志在她后面轻声说:“我在六本木的‘铃铛口袋’等你。”

南夜的银座,大马路上很热闹,但是酒吧街却没有几条人影。

在经济不景气和休假的双重因素下,周末休息的店很多。

“那么,我先失陪。”走出店外,贵志对夫人说。

“既然有事也投办法,但,下回务必陪我们哦!”

“会的。”贵志点头后,大步走向旧电通街。

“又被溜走了。这人一向太忙啦!”夫人说。“既然如此,我们自己去喝吧!我在六本木有一家熟识的店。”

“可是,我今天很累了。”

“怎么,你也不行?”夫人不满的说,但,马上又想起似的问:“你看到了吧?”

“看到什么?”

“那蓝色的小纸包呀!”夫人举步走向有乐町。“我想拿出化妆盒时,却不小心掉出。但,贵志没注意到吧?”

“没有……”

“那就好。但,你会轻视我吗?”

“为什么?”

“已经不需要那种东西,却带在身上。”在霓虹灯下,夫人的侧脸被映红了。“可是,女人实在很可笑呢!有生理期的时候会觉得麻烦,可是一旦没有了,却又想带那种东西。”

“真是讨厌!”

来到五丁目路口,两人停下来,让两辆车过去后,才穿越马路。

“你没有那样的心情?”

“没有……”

“是吗?这么说,我果然是异常了?”

“不会的。”

“可是,放那个在手提包内,感觉上心里充实许多哩!”

冬子觉得似乎能了解夫人的心情,点点头。

两人很快来到睛海街。或许因为是周末,有乐时车站附近成双人对的年轻人特别多。才九时刚过,夜生活正要开始。

“你还是要回去吗?”

在霓灯下,夫人显得有些寂寞。

“对不起。”

“那么,我们搭计程车,我先送你回家。”

“不必啦!”冬子婉拒。

但,夫人不理,朝前面驶近的计程车招手。她住的代官山和参宫桥大致在同一方向,既然表示要顺便送自己,冬子也没办法坚拒,不得已上车了。

“总觉得就这样回家太可惜。”夫人留恋的望着霓虹灯光闪烁的街上。

“教授今夜不回家吗?”

“谁知道?”

车子由霞关驶向六本木。

夫人把身体靠向冬子。“那次之后你都没来我家,我一直等着呢!”

“对不起。”想起上次和夫人缠绵的情景,冬子脸红了。

“时装秀已经结束,以后应该有空了吧?”

“是会多一些……”

“我真希望再好好爱你呢!”

听夫人低声这么说,冬子全身僵硬了。

“和女人在一起总比和任性的男人好多了,对不?”

的确,男人是很麻烦应付,可是,女同性恋却也存在着另一种空虚!

“今天就来我家吧?”

“可是……”

“如果累了,就住我家好了,不必在乎外子的事,反正,最近我们分床也分房了。”

“睡不同房间?”

“我主动不要和那种在外面胡来的男人睡在一起。”

看样子,夫人和教授之间的关系相当险恶了。

“要到我家吗?”

“可是,今夜我真的很累”

“你不会是要去和贵志见面吧?”

“怎么可能?”被夫人这样一说,冬子倒吸一口气。

夫人盯视前方。“那种事都无所谓,我也不在乎,反正,你们尚未完全分手的,对不?”

“事实上,男人是比女人好多了。”

冬子沉默无语。

车子沿着青山街驶向涩谷。

“现在回家也无所事事。”夫人再度喃喃自语,说:“我先在青山下车好吗?我想再去喝点酒。”

“这么晚了,不要紧吧?”

“没有男人会强暴像我这种老太的。”夫人说着,叫司机停车,下车了。

和夫人分开后,冬子赶往“铃铛口袋”时,贵志正和妈妈桑喝酒。

“抱歉,我迟到了。”

“中山夫人乖乖回家了?”

“她好像还不想回,在青山下车。”

“真有兴致。”贵志苦笑。

冬子请妈妈桑调制较淡的掺水威士忌。

“辛苦你啦!”冬子的威士忌送上桌时,贵志举杯。“也难怪中山教授对她没有好脸色了。”

“可是,是教授在外头逢场作戏,她才变成这样的,不是吗?”

“很难说。”

冬子很想确定贵志是否知道夫人也没有子宫之事,问:“中山夫人动过手术吧?”

“你知道了。”

“她告诉我的,还说从那以后,教授就在外面有了女人。”

“不,错了,是夫人在外面勾搭男人。”

“是吗?”

“好像是已不怕怀孕,所以便放心的找男人。”

“话是这样役错,但她说是因为教授先对她冷谈,所以……”

“我是听教授讲的,或许只是单方面的说词,但,应该不对。”

“可是.是那之后才在外面有男人的吧?”

“大概是认为可以完全放心吧!”

“一般来说,像你这样陷入忧郁倾向的人比较多,却也有中山夫人那种反而到外面找乐子的女人。”

“但,如果先生对她温柔一点……”

“或许吧!但,反正手术后,中山夫人完全变了。”

就算不是中山夫人,只要接受那种手术,女人会改变也是正常。冬子边喝着威士忌,脑海中边掠过在夜晚街头徘徊的夫人身影。

贵志说夫人是手术后才到外面寻欢作乐,但,真的是这样吗?再说,就算真的,也是手术让她改变的吧!

此刻的贵志觉得不能单纯的责怪中山夫人。

“藤井的妻子好像还是接受手术了。”

“什么时候?”

“约莫一星期前,好像非常顺利。”

“是全部摘除吗?”

“是的。”

冬子想起福冈见到的藤井那张娃娃脸。

“妻子表示很害怕,希望他陪在身旁,所以手术时他也在场。医师也在完成摘除后让他看病巢。”

“他看到了?”

“他是第一次亲眼见到手术过程,因此相当谅讶!”

想到看着妻子接受手术时,丈夫会是何种心情,一瞬,冬子感到全身冰冷了。

“反正,这样他应该也安心了。”贵志换喝白兰地。

冬子也喝第二杯掺水威士忌。

“对啦,船津今天没有来展示会场吧?”

“船津?怎么说?”

“你送我两张入场券,我给了他一张。”

冬子曾送贵志两张入场券,是认为他可能带妻子或朋友的女性前来。

“也许船津对帽子没兴趣。”

“但是,他对你很着迷……”

“别开玩笑了。”

“没什么好生气的吧?女人受到男人喜欢并不是坏事。”

“可是……”冬子喝一口威士忌,咽下想说的话。

贵志继续喝白兰地,不久,转脸面向冬子。“还不能忘掉那件事?”

“哪件事?”

“手术,还有其他无聊的事。”

“坦白说,你最好不要再在乎这些。”

冬子心想,要把船津告知自己的事让贵志知道吗?如果一直堆积在心里,压力未免太沉重了。

“对了……”冬子暖了一口威士忌,接着说:“关于代代木的医院,风评果然不太好。”

“怎么说?”

“譬如说那是抱持赚钱为第一的医院,即使没有必要,也会乱施行手术,所以也许我不必摘除子宫等等。”

“谁说的?”

“一位朋友帮忙调查的。”

“你的意思是,你接受的子宫摘除手术有问题?”

“还不能肯定。但是,那人认识曾在那家医院兼差的医师,表示要帮我调查。”

“这……”

“最好不要这样做。”

“如果你一定要,那也是没办法,不过,无论结果如何,你有自信不会受到打击吗?”

被贵志这么一问,冬子也没自信了。

“如果没必要却摘除,的确是很大的问题,但,那反而会成为心理上长期的负担,何况,就算知道了又能如何?”

贵志的话确实有道理。这种事和单纯的医疗疏忽不同,因为连内心都将投入沉重的缀影,甚至因此对男女的关系也造成影响。

“可能的话,你最好尽快忘掉这件事。”

的确,对目前的冬子而言,最重要的或许并非了解手术的真相,而是忘掉手术之事。

“手术前后,你丝毫没改变。”拿着酒杯,贵志静静的说。

冬子点着香烟。抽完时,已经十时。

“今夜……”

“我想直接回家。”

“是吗?”

冬子本来就抱着今夜即使贵志邀她,也要拒绝的念头,除非身心都平静下来,她不想再接近贵志。但,当贵志只是点头时,她又有着被排斥的感觉了,亦即,尽管打算拒绝,如果贵志没有再强烈要求,却又感到落寞。

“那么,我们走吧!”贵志站起身来。

跟在贵志身后走出店外,外面飘着细雨。

进入三月份,几乎每隔两、三天就轮流变换为晴天或雨天。

“天气转冷了!”说着,贵志竖起大衣衣领。

往霞町方向走没多远,空计程车来了。

“我送你。”

这次,冬子柔顺的点头后,先上车。

“刚才你所说的调查医院的事,除了那人之外,没告诉别人吧?”

“是的……”

“如果是事实,我必须向你道歉。”

“你?”

“最初是我介绍那家医院的。”

“可是、现在经营者已经换人……”

“原先介绍的那位医师去年突然病逝,当时不应该再去那家医院。”

“院长也换人了。”

“如果是以前那位医师还可以问他,但是……我想不会因为换了医师就变成那样吧!”

“是的……”

“无论如何,别放在心上。”

“我知道。”

“下次再去旅行吧!你觉得北海如何?”

“我很想去看看呢!”

“等气候暖和些再去吧!”

冬子明白贵志的温柔体贴。她也知道自己会冷感和贵志无关,是冬子自己或医师的责任。

但,贵志却想帮自己治愈。或许是因为他让冬子从一无所知变成真正的女人,所以在她遭遇挫折时,才想予以补偿吧!

※※※

三月底,花讯开始来了。

今年第一波樱花期来得比往年早,但,四月初的一道冷峰似又让即将绽放的花苞畏缩了,不过从五日的星期六起,都内的樱花开始一齐开了。

由参宫桥往原宿,道路两旁的樱花也在六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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