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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部分

雁来红-第25部分

小说: 雁来红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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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师公会?”

“医师公会内部有医疗过失委员会的组织,我去投诉,说是对方手术有疏忽,那么委员会一定会深入调查。事实上该委员会本来就是执业医师为了预防诊疗疏忽被控告败诉时必须赔偿而成立的,应该不会有问题。”

冬子是第一次听说有这样的组织。

“一旦被委员会判定医师医疗有疏忽,医师就必须支付赔偿金。”

“同样是医师,能判定别的医师有疏忽吗?”

“当然可以。委员会的成员都是大学或公立医院的学者专家和医师,能从客观宜场依良心判定,毕竟如果每一椿医疗纠纷要上法院,不管原告的病患或被告的医师都会受不了,所以才在医师公会内部成立这样的委员会。”

“你居然知道得这样清楚?”

“不,这也是那位医师告诉我的,他教我说向该委员会投诉最有效的。”船津说着,两眼发亮。“绝对应该这么做。”

“可是,这么做不要紧吗?”

“没什么好担心的。不管是医师是什么身份,错就是错,没必要避讳。再说,并非投诉之后你的事就会公开,委员会会保密,只在内部讨论、判定。”

冬子沉吟不语。

船津加强语气说:“没有必要却被搞除,这种过失的手术最近明显增多,如果你现在投诉的话,或许算是提出警告。”

但,冬子却不是很在意这种事,她只觉得,如果向医疗过失委员会投诉,对方调查出结果当然最好,若是没有结果也无所谓,反正,本来就已无法挽回了。

“既然如此,就尽快在这个星期内办妥投诉手续。要写谁的姓名呢?”

“姓名?”

“投诉人啊!是写你还是我?我是无所谓,不过以你的名义投诉会比较好。”

“但是.我很忙……”

“申诉文件我帮你只要在上面盏章就行了。”

“还有,委员会或许会要你出面接受询问。”

“我?”

“会问你手术前后当时的情形。”

“不会是现在吧?”

“当然,即使在要你,也是很久以后的事。”

冬子又啜饮一口咖啡。咖啡凉了,苦涩味增加。她问:“你为什么要那么拼命帮我?”

“这和你毫无关系吧?”

“对你而言,这是很严重的问题,而且,我本来就不信任医师。”

“家母是因心脏插入导管而死。”

“令堂去世了?”

“我念高校时,家母被医师由静脉向心脏插入导管而在途中死亡,在那之前根本没事的。”

“但是,令堂生病了吧?”

“当然心脏有毛病,但卸不至于死亡,那绝对是医师的错误,可是对方却硬说是家母的体质特异才有这样的结果。我记得当时家父和妹妹都哭了。若是现在,我绝对不会放过那位医师。”

冬子忽然觉得船津很成熟了。

“所以,有一段时期我打算当医师,彻底追查出家母的死因。”

“可是.我喜欢美术和建筑,另一方面认为因那种理由想当医师,动机有问题。”

“所以才念建筑。”

“因此,直到现在我仍无法信任医师。说出来很可笑,但,借着这次调查医院之事,我觉得好像在替家母报仇。”

冬子,不论结果如何,既然子宫已经无法挽回,还是挣脱不了空虚感的束缚。

“即使这样,我们很久没见面,你最近做些什么事?”冬子改变话题。

“什么也没做。”

“我还以为你在和年轻恋人约会呢?”

“你曾想过我吗?”

“当然有。”

“不知道为什么没打电话给你吗?”

“不知道为什么?”

“以前我不知道你和所长的关系。”船津伸了伸手肘。“亦即,不知道你们是亲密关系。”

“我真傻,第一次帮所长跑腿就该知道。直到上次听说你去九州……”

冬子不知该如何回答,只是默默低垂着头。

“我要先说明,我不是恨你或所长,我喜欢所长,更喜欢你,帽子时装秀那天,坦白说,我很想去,却又怕打扰你们……”

“船津……”

“可是,明白一切后,我反而松了一口气。”船津勉强挤出笑容,说:“我们走吧!”

冬子环顾四周。刚才进来几乎客满的座位,不知何时只剩下约一半客人了。她拿帐单,站起身,到收银台付帐时,“含羞草馆”的老板娘对她眨眨眼。走出店外,暖和的夜风吹拂着脸颊。

傍晚,电台报告气象时说今天的平均温度提高将近十度,好像六月中旬般温暖。

已经九时过后,但或许因为暖和,马路上还是有很多行人。有小摊贩在橡树下卖项链和胸针。

“要去哪里?”边走向原宿车站,船津问。

“今天想直接回家。”

“是刚才的话让你不高兴?”

船津提到冬子和贵志的关系,冬子没有理由抱怨,也知道有一天船津会知道一切。

“可是,我只希望你明白一件事。”边走,船津边说:“不管你和所长是何种关系,我还是喜欢你。”

“不行,你不能讲这样的话。”

“我是真心的,并非开玩笑。”

两人来到灯光明亮的餐厅前。隔着面向马路的玻璃窗,有年轻情侣在进餐。

“无论如何,请你记住这句话。”

“谢谢。”冬子道谢。“那么,我要从这里搭车回家了。”

“我送你。”

“不必啦,很近的。”冬子朝驶近的计程车招手。

也不知脸津是否死心,一逞沉默不语。但,等计程车停住后,才又开口说:“填写好向医疗过失委员会投诉的申诉书之后,我会带去找你。”

“你很忙,不必特地庶烦了。”

“不会腐烦。对了,我正在调查之事,所长不知道吧?”

“当然,我什么也没有告诉他。”

“这样最好。”

船津就这样目送车子离开。

冬子靠在椅上,望着窗外的夜空。春风自微开的车窗吹人,的确带有花秘的香气。

小学时代,只要嗅到这种香气,冬子绝对会气喘发作,但是,自从开始了生理期之后就自然痊愈了。

※※※

自上次和船律见面又过了几天,冬子的身体状况并未好转,感觉上皮肤粗糙,全身慵懒乏力,即使振作,也冷静不下来,马上又放弃了,连听街上的噪音和文职员们的谈话声都很不耐烦。

冬子心想,当女人真是没意思。

一般都认为女人比男人拙劣,其实没有这回事,女人和男人在能力上没有多大差别,至少智力上并不逊色。可是,在现实的生活中,女人受到歧视,应该是与身体状况会有起伏有关。虽然不同的女人会有不同的生理、心理反应,但,每个月因生理期产生的将近十天的低潮期,或多或少会影响工作进度。

而且,毫无高低起伏的男人似不了解女人的这种苦恼,只会批判女人为何那样不积极。

但是,如果让男人一样每个月都有一段持续头痛或全身乏力的身体状况出现,反复体验这种周期性的折磨,应该就能够了解吧!

女人会被认为不适合当经营者或管理者,一定也是因为这种身体状况起伏,一旦觉得身体不适,就会变成歇斯底里面失去冷静。

女人比男人差的不是基本的知识或管理能力,而是身体的状况。证据是,在受到生理现象干扰之前,男女生之间没有差异,甚至在小学时代,女生成绩还优于男生。

可是,随着上中学、高校后,男女之间的成绩差消失了,不久变成男生优于女生。

由这段时期开始,女性被生理周期所控制,就算内心想抗拒,身体也不能服从,在不知不觉间,女性丧失了抗拒的念头,田从身体的变化,最后终于死心。女性往往没有创意和冲刺力,原因或许就在于这种“死心”的累积。

冬子曾在某册书上读过:以生理期间为界,女性荷尔蒙由黄体荷尔蒙占优势转为卵炮占优势。

由自律神经控制,会影响精神的荷尔蒙在生理期开始的同时急剧产生变化,本来是由左向右流动,突然变成由右向左流动,亦即,生理现象是处于其逆转流动的混乱时期。

冬子曾经有过感觉自己体内的血开始逆流的时候,也曾经有过预感自己从今天起兴趣、嗜好、思想会完全改变的时候。并非出自自己的希望,而是受到难以避免的周期性循环所牵制,所以在这种时候,冬子也最忧郁。

而这样的忧郁像是陷入一个密闭隧道中的感觉。在最强烈时期几乎喘不过气来,挣扎也毫无用处,但,随着生理的结束,才能够离开隧道。

亦即,在离开隧道之前只能静止不动,不予反抗,耐心的待暴风雨过去。

冬子认为男女没有能力差异,却存在着立足点不平等的差距。生理现象的重担不单只是让人心烦,更带来让人心情不安定的负面影响。

但,即使这样,在社会上仍有和男性共同竞争而未失败的女性存在。这些在行业上属于顶尖的女性们难道没有置身那种隧道的沮丧、忧郁周期吗?也许这些人的生理期间较短也未可知。假定冬子是十天,她们可能只有两、三天、甚至完全没有!

证据是,冬子所认识的女明星或时装模特儿都没有生理期。在银幕上或荧幕上看起来很温柔的女明星,实际上个性洒脱,非常男性化,至少没有予人那种情绪起伏的感觉。

事实上,既然和大家共同工作,就不能因个人身体状况面影响工作。

偶尔会来店里的女明星K曾告诉过冬于,每个月总有一天实在疼得无法面对工作时,就会靠施打吗啡止痛来继续工作。

但是,这样虽然能够止痛。可是冬子后来看录影带时却发现,在这种时候对方不管念台词或肢体语言都迟钝许多。

K虽然年轻,却是演技一流又受欢迎的女明星,却主动告诉冬子这样的话,单是这点,已能说明她的个性非常男性化了。

如果可能,冬子也希望像K一样坚强,希望能排除生理的痛苦,开朗、快乐的生活。但,不论她如何努力都没用,只要陷入隧道中,就忧郁不安,无法挣脱。

这种倾向,往好的方面解释,或许能称之为女性化。但是,身为经营者‘这并不值得赞美,只能尽量不出错的默默等待这段期间过去。

但,即使这样,今年春天的隧道也太长了。若是往常,只要四、五天就会出现脱困的征兆,可是这次已经过一星期,心情仍旧沉郁,身体也无法清爽。或许是气候忽然转暖的缘故吧!

另外,船津提起要向医疗过失委员会投诉手术之事多少也有影响。她也在乎:结果会如何呢?

一想到这些,冬子忍不住觉得干脆死了还好些。她实在无法明白,都已经没有生理现象了,为何每个月还得忍受一次这种身体煎熬?

又过了三天,冬于总算稍稍从这种愁郁状态脱固。

这天早上起床时,忽然下雨了,激烈的雨滴敲打着玻璃窗,送报的少年跑过马路。观看之间,潜伏在体内的雾口消失了,心情开朗起来。

冲过澡,冬子望着镜中的自己。原本苍白、阴沉的脸上有了些许生气,似乎在昨夜里已离开隧道。

她换上淡桃红包底,花朵图案的村接,披着绒布围巾到店里。

“老板娘今天好漂亮哩!”真纪她们似乎知道冬子心情转为开朗,主动找她聊天了。大家正闲话家常,电话响了。

冬子接听,是贵志打来的。

“我现在要去九州,人在羽田机场。”

贵志的电话总是来得如此唐突。

“虽没有什么事,却要跟你讲一声。”

“是去福冈?”

“就是上次那件大楼设计的事,约莫要待上一星期。如果方便,星期天能过来吗?”

“今天是星期三,距星期天还有四天。”

“我仍住上次那家饭店。能来吗?”

“还不知道。”

“可以的话,星期六绘我电话,如果我不在,交代柜台就可以了。”

“我知道。”

“没有什么不对吧?”

“是的。”

“那么,登机时间到了,我要挂断啦!”

贵志的电话一向如此,总是最后一刻才打来。在百忙之中特别告诉自己一声,应该说很有心才对,却总觉得太匆促了些。

但,一接到贵志的电话,冬子的心情很自然就满足了,亦即她有了安心感,知道他人在娜里,有着什么样的行动。

接过电话后,冬子心情更惊快了。

外面雨停了,行道树恢复翠绿,中来减少的行人又增加,也有客人进入里面。

正在招呼客人时,真纪问她:“老板娘,电话。”

这次是船津打来的。

“要向医师公会提出的申请书已完成,今天能够见面吗?”

“好呀,你什么时间方便?”

“傍晚以后任何时间都可以。”

“那么,我们一起吃晚饭吧!今天我请客。”或许是心情好转,冬子话多了,连自己也感到惊讶。

上回见到郁郁不乐的冬子,这次不一样,船津或许怔立当场吧!

挂断电话,冬子又回去招呼客人。一位上了年纪的妇人和一位大学生摸样的少女来看帽子,从相貌上一眼可看出是母女。她们轮流戴着前面循翘起的草帽和登山帽,不知该选哪一顶。

母亲劝女儿选戴感觉上有少女活泼气息的草帽,可是女儿却喜欢散发女性韵味的登山帽。

“两顶都很好看,不过若是平常要戴,也许草帽会比较合适,因为前据翘起洋溢着青春气息。”冬子建议。

结果,女儿决定买草帽。

心情好的时候,连顾客都很顺利的接受建议。

冬子正在招呼另外两组客人时,中山夫人来了。

“现在有空吗?”

“要再等一会儿……”

夫人身后跟着一位二十五岁左右的青年。

“我在‘含羞草馆’等你,有空时请来一下。”

“好的。”

“那我先过去了。”夫人轻轻点头后,和青年转身一同离去。那位青年似男性时尚杂志里跳出来潇洒英俊,但,冬子未曾见过。

等客人离开后,冬子走向“含羞草馆”。

夫人和青年对面坐着,见到冬子,立即介绍:“这位是竹田信也先生,这位是刚刚路你讲过的冬子小姐。”

“很漂亮吧?不过她已经有男朋友了。”夫人说。

青年微笑。

“要什么?”

“咖啡好了。”

“上次你走之后,闹得很厉害呢!”

夫人开始谈及上次教授回家后的事,青年边抽着好,边不置可否的听着。

年龄约莫才二十四、五岁,肤色白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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