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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部分

雁来红-第47部分

小说: 雁来红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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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着饭店庭院前的马路,可见到公园的水池。池畔也已不见人影,灯光下,柳校垂至水面。

望着夜景,冬子想起刚刚贵志所说的话。贵志说她“很狂乱”时,她羞得快窒息了,可是贵志又说:“那种感觉真好”,似乎因见到自己那样快感强烈而满足。

可是,为什么性的欢愉会突然苏醒呢?

贵志也说过“是因为外出旅行吗”或“还是因为来到凉爽的地方”,但……上次前往九州旅行时,冬子也努力的想燃烧,却还是没办法。当时,她因自己冷感的身体而焦虑不安,可是,今夜那种不安完全消失了。

贵志一定也早就认定冬子不可能燃烧,会带她来北海道,应该一方面是基于同情,另一方面也能缓和自己旅途上的寂寞。

对此,冬子也不以为意。反正都已经是被男人们污秽过的身体了。但,设想到却突然熊熊燃烧了。

那就像穿越过很长的隧道般,有一种舒爽的感觉,连冬子自己都充分满足。她凝视着窗外的静夜,自问:“上次和这次之间到底有什么变化呢?”

贵志问她“发生过什么事”时,冬子只是摇头,因为,连她自己也无法判断究竟有什么改变。但,仔细一想,若说上次和这次之间有所改变,也只是因为曾遭那两个男人强暴!

那一夜,冬子的身心都饱受蹂躏、屈辱,但,她活下来了,即使被两个男人强暴,她仍旧坚强的站起来,回到家。她克服了恐惧、耻辱,对她的人生而言,没有比这件事更重大的打击了。

问题是,那件事和欢愉感觉的苏醒有关联吗?不可能的……

冬子坐在窗畔的椅子上,再度摇头。那种事绝非是身体再度燃烧的原因,恐惧、害怕,充满无力感的被强暴更不可能是美好的回忆,甚至不希望再去触及它,只要一想到,全身就毛骨摔然。

那么,是因为受到贵志说过想和妻子离婚所刺激吗?确实,听贵志说这句话时,冬子内心很高兴,不过,原因应该也不仅是这样。

“不对……”

冬子转脸,拉紧窗帘。

贵志朝右方侧躺,发出健康的鼾声,床头柜上的小灯照在他脚冬子把拖鞋摆好后,静静躺在贵志身旁。

※※※

翌日,白天贵志参加学术会议时,冬子独自在札幌街上散步。她先去参观钟楼,然后前往市中心的购物街。

坦白说,冬子并不知道札幌是如此现代化的城市。高楼大厦林立,马路宽阔、整齐,难怪会被称为小东京。而且,西侧是平缓的山峦,一瞬又会令人错觉身在京都。

刚过八月中旬,但是阳光已经有了早秋的柔和。冬子在购物街逛着,然后在四丁目一栋大楼的店面买了项链和耳环。

接下来她前往大街公园,在花坛旁休息一会后,走向植物园。

参观过搜集虾夷族资料的巴克拉神父纪念馆和博物馆后,回到饭店已是下午三时。

她感到有些疲倦,冲过澡后,上床休息。

一小时后,贵志回来了,一见到冬子身穿浴衣躺在床上,立刻走近,抱紧她。

阳光还很明亮。西斜的阳光穿透白色蕾丝窗帘照人。

“等一下嘛……”

但,贵志不听。

冬子再度和贵志缱绻,这次,冬子也同样燃烧,充分达到高潮。结束后,她手按住贵志胸口,迷迷糊糊的打盹。

“要起来了吗?”贵志叫她。

这时,房内已完全黑暗了。

冬子只穿着浴衣,下床。

夕阳已下沉,只剩山边一抹晚霞。

“刚才的情形还记得吗?”贵志坐起上半身,点着香烟。“无法相信前不久你毫无感觉。”

“又要讲这个……”

“今天出席学术会议时我曾想过。”

“想什么?”

“为何你会突然恢复性的喜悦。你自己想过吗?”

“想这种事太可笑了……”

“不,这是很重要的呢!有必要像佛洛依德一样研究其深层心理。”

“是有什么契机吗?你比以前更燃烧了。”

冬子不理他,拿着衣服进入浴室。

※※※

星期一上午,冬子离开札幌。

上次旅行结束时,冬子是单独由福冈回东京,但,这次不管往返都有贵志陪伴。

离开早秋的千岁机场,飞机飞行一个半小时后抵达羽田机场。才走出机门,马上一阵热风迎面袭来。

东京的气温也曾下降一段日期,但是从两、三天前开始又恢复懊热,即使盛夏已过,残暑却仍未消失。

“你现在怎么办?”

“先回家一趟,然后再去店里。”

“是吗?那我们就在这里分手。”

两人站在计程车招呼站前。

“快乐吗?”贵志问。

“嗯。”冬子颔首。

“我会再给你电话。”

“谢谢。”

“你先上车吧!”

在贵志催促下,冬子上了计程车。

贵志似乎还有事,要先绕往横滨一趟。

或许车内冷气够凉,阳光耀眼的窗外看起来仿佛是不同的世界。跟前又是人车拥挤的东京街头,冬子既有一些厌烦这种扰摄景象,却又感觉松了一口气。

途中,在芝浦碰上塞车,回到参宫桥的公寓住处时已是下午三时过后。

看大厅左侧的信箱,里面除了广告信函外,还有来自国外的信件。冬子圈过背面,一看.是船津寄来的。

她带着信,搭电梯上楼,开门进入。密闭两天的房内很闷,她打开窗户,又开了冷气机,就这样坐在沙发上,拆开船律的信。

最先是简单的问候,接下来提到已经逐渐适应美国的生活,表示那里也有很多日本女性,不过仍然忘不了冬于。最后则写上新的地址,希望冬子别寄错地方。

看完信,冬于换了衣服,前往店里。

包括星期天在内,冬于已两天半没来店里,但是一切毫无改变。冬子买了白色的牛奶巧克力送给真纪和友美,两人都非常高兴。

约莫三小时后,打烊了,冬子带真纪和友美一起吃过晚饭后,

回家了。她再把门窗全部打开,打扫过后,回信给船津。

※※※

九月初,气温突然下降,飘雨了。

在急剧的气温变化中,街上的年轻人虽仍穿短袖衣服,年纪较大的男人则已换上西装。

雨连续下了两天,第三天才好不容易放晴。

随着秋天的接近,帽子的制作开始逐渐忙碌起来。夏季里,主要是以遮阳的巴拿马帽或草帽为主,但是从秋天起,就有搭配服饰的华丽帽子出现。

当然,还是无法像前一阵子那样有很多人订制高级品,毕竟长期的经济不景气对于像冬子这样的小店影响颇大!不过,随着秋装季节逼近,像这种纯手工的帽子店生意也好转了。

这天中午休息时,冬子她们三个人正在工作室喝茶,真空忽然说:“老板娘,我懂了呢!”

“懂什么?”事出突然,冬子困惑了。

真纪脸孔微红,说:“就是那个的好处。”

“哪个?”

真纪点头。“男人。”

“啊。原来是这个。”冬子笑了。

真纪摸摸鼻尖,说:“大约一星期前我突然明白了。”

“是吗?”

“对不起,以前我一直不赞成你的话。”

“不,没什么好道歉的。”

“可是,以前我真的很无知哩!”

“不会的,就算不懂,那也并非完全是女人的责任。”

“是的,因为这次的他,我才体验到呢!”

“是什么样的人?”

“摄影师,虽然只有三十岁,却非常温柔。”

真纪和木田分手后,又邂逅别的男人,而似乎终于因这人而体验性的欢愉。

“我有改变吗?”

“是的,你看起来成熟多了。”

“真的吗?我好高兴。”

看着真纪开朗的笑容,冬子也笑了。

晴朗了两天后,雨又开始下了。友美好像有些忧郁,可是真纪却快乐的工作着,或许所喜欢的男人教会她性的喜悦,使真纪更活泼了。

见到这种因生理因素而影响到行为的现象,同样是女性,难免会感到有些沉重,但,无可否认的,冬子也有同样倾向。她再度感受到女人身体的不可思议了。

※※※

每下过一场雨,夏天的热气就减弱一些,天空看起来也愈高在这个令人想起秋高气爽的日子里,午后,冬子正在改变橱窗摆设时,店门口出现一位青年。

青年自称姓中屋,是船津在洛杉矶结识的。

“他托我带东西给你。”中屋说。

冬子带着对方前往“含羞草馆”。

面对面坐下,点叫咖啡后,中屋从皮包内拿出一个以白纸包住的盒子,说:“这是船律托我的。”

“给我的吗?”

“请打开看看。”

冬子拆开,一看,里面是金项链。

“好漂亮呢!”冬子从盒里拿出,在胸口比着。链子很细,项坠是椭圆形黑色玛淄石,四周嵌金边。“你还要再回美国?”

“预定半个月后回去。”

“见到船律时,请转告他说我非常高兴。”

“他跟我谈过很多你的事,果然和我想像中一样漂亮。”

“都已经是老太婆啦!”冬子笑了笑,问:“船津好吗?”

“嗯,他大致已适应那边的生活,最近正在建筑师威尔森的研究室帮忙。”

“已经开始工作了?”

“不,还只是在学习阶段,不过,他很努力。”

年轻的船津到外国吸收新知识,冬子当然替他高兴,可是,感觉上却也离自己愈来愈远了。

“他好像换地址了?”冬子问。

中屋点头。“先前与学长住在一起总觉得太打扰对方,所以自己在比佛利山附近租了一间两房下厅的房子,相当不错。”

“住在那样的地方,金钱方面没问题吗?”

“他家在博多是酿酒厂,这点钱不算什么的。”

“可是,那种年纪了还向家里伸手要钱总是不好。”

“是啊,如果他父亲去探望就糟糕了。”

“糟糕?”

“坦白说,他目前正和美国女孩交往。”

“船津?”

“是德裔美籍的女孩,我认为不太漂亮,但,那女孩却常往他那里跑。”

“这么说已经有亲密关系?”

“应该是有吧!毕竟,离开日本总会感到寂寞。”

“感觉上刚到外国,并没有挑选的余地,只要有人喜欢自己就好。”

冬子无法想像船津会和外国女性交往。但是,假定此刻中屋所说的是事实,则船津已有很大改变了。

“我说这些,你会不高兴吗?”

“不.应该趁年轻的时候尽量享乐的。”

“可是也得看对象啊!”

看样子,船津在美国是远比冬子想像的还更挥洒自如了。

“那么,他会跟对方结婚吗?”

“我认为不会,不过,最近日中男人在外国很吃香,常成为追逐的目标……我曾劝过他要小心……”

冬子更加不了解男人了。那样纯真的船津,一旦到了外国,居然这样轻易搭上另外的女人,那么,他对自己表现的爱情又算什么呢?

“那边既然有了喜欢的女性,我不能接受他赠送这样的东西。”

“不.那是不同的,他最喜欢的人还是你。”

“可是,他一定也爱对方吧?”

“所谓的爱只是短暂的。”

“这话怎说?”

“因为眼前孤单一人很难忍受,所以……”

“我不懂。”

“是吗?”

“那样太不洁身自爱了。”但,话一出口,冬子又怕被认为自己在嫉妒,接着说:“不过,他能快乐就好。”

“是的,他个性开朗,或许很适合居住在美国。”

看来冬子只见到船津的一面而已。在冬子面前,船津畏怯、容易受伤害,可是,他却另有开朗的一面。

“那么,我该告辞了。有什么话要转告他吗?”中屋拿起放在一旁的皮包,问。

“这个嘛……”冬子望向窗外,马上移回视线。“请转告他说我很好,要他自己也保重。”

“知道了。”

“还有,谢谢他的项链。”

“我一定会转达。”中屋点点头,留下柔和的笑容,站起身来。

※※※

从九月中甸至月底,冬子每天持续工作到将近晚上十时。

她尽量不把工作带回家,而留在工作室里完成。友美和真纪也很认真的陪她一起加班。

像她这种小店面,只要有人订制四、五件较高级的帽子,马上就开始忙得团团转了。而且,最近纯手工制作的产品愈来愈少,有些顾客还透过百货公司批发商向她订制。问题是,高级品的利润并不佳,远不如大量生产一般化的产品.可是那样又竞争不过大厂商,也只有靠目前的方式维持经营了。

在忙碌之余,冬子和贵志见过三次面。亦即,从扎幌回来是八月中旬过后,而在不到一个月之内,两人见过三次面。

其中两次是在以前去过的宾馆,第三次则在冬子家,都是加班之后才见面。

如果是以前,冬子一定会觉得疲倦,第二天工作时很难受,但,现在却是事后睡得很沉,第二天早上醒来也觉得精神极佳。

“最近你身体状况似乎不错呢!”贵志好像很了解冬子的情况。

“是因为能达到高潮的缘故吗?”

冬子虽讨厌贵志这种促狭的言语,但却觉得不能漠视这项事实。最近,每次见面,冬子都剧烈燃烧,连自己都感到羞耻了,以前的冷感已不见踪影。

“由此可见,以前你真的是想太多了。”

“我不知道。”

“医师怎么说?”

“我没问过这种事。”

“可是,摘除子宫后,你有一段时间变得很奇怪。”

“我已经忘记那件事了。”

“以前我也曾要你忘掉,但你却忘不了。”

贵志说的是事实。

“另外还有什么原因吗?”

—瞬,冬子想起在陌生公寓房间里强暴自己的那两个男人。

“我在大饭的医师朋友也说,会出现性冷感也以精神因素最多。”

“你连这种事也问?”

“因为担心嘛!不过似乎原因很复杂,连医师都搞不清楚。”

的确,医师也说过,即使接受子宫摘除手术,对身体应该毫无影响。但,若只是肉体因素.正常人也会性冷感就很奇怪了,就算对象有问题,既然以前都能燃烧、达到高潮,会变成冷感就难以解释了。

“这是我的想像,你认为接受手术后就不再是亥人,尤其是怀疑被摘除原本可以不必摘除的重要器官,更令状况恶化。”

贵志的推测应该是没错。

“可是,现在为何又恢复了呢?如果原因在于接受过手术,是否也应该认为彼此有关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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