雁来红-第50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配服饰的华丽帽子出现。
当然,还是无法像前一阵子那样有很多人订制高级品,毕竟长期的经济不景气对于像冬子这样的小店影响颇大!不过,随着秋装季节逼近,像这种纯手工的帽子店生意也好转了。
这天中午休息时,冬子她们三个人正在工作室喝茶,真空忽然说:“老板娘,我懂了呢!”
“懂什么?”事出突然,冬子困惑了。
真纪脸孔微红,说:“就是那个的好处。”
“哪个?”
真纪点头。“男人。”
“啊。原来是这个。”冬子笑了。
真纪摸摸鼻尖,说:“大约一星期前我突然明白了。”
“是吗?”
“对不起,以前我一直不赞成你的话。”
“不,没什么好道歉的。”
“可是,以前我真的很无知哩!”
“不会的,就算不懂,那也并非完全是女人的责任。”
“是的,因为这次的他,我才体验到呢!”
“是什么样的人?”
“摄影师,虽然只有三十岁,却非常温柔。”
真纪和木田分手后,又邂逅别的男人,而似乎终于因这人而体验性的欢愉。
“我有改变吗?”
“是的,你看起来成熟多了。”
“真的吗?我好高兴。”
看着真纪开朗的笑容,冬子也笑了。
晴朗了两天后,雨又开始下了。友美好像有些忧郁,可是真纪却快乐的工作着,或许所喜欢的男人教会她性的喜悦,使真纪更活泼了。
见到这种因生理因素而影响到行为的现象,同样是女性,难免会感到有些沉重,但,无可否认的,冬子也有同样倾向。她再度感受到女人身体的不可思议了。
※※※
每下过一场雨,夏天的热气就减弱一些,天空看起来也愈高在这个令人想起秋高气爽的日子里,午后,冬子正在改变橱窗摆设时,店门口出现一位青年。
青年自称姓中屋,是船津在洛杉矶结识的。
“他托我带东西给你。”中屋说。
冬子带着对方前往“含羞草馆”。
面对面坐下,点叫咖啡后,中屋从皮包内拿出一个以白纸包住的盒子,说:“这是船律托我的。”
“给我的吗?”
“请打开看看。”
冬子拆开,一看,里面是金项链。
“好漂亮呢!”冬子从盒里拿出,在胸口比着。链子很细,项坠是椭圆形黑色玛淄石,四周嵌金边。“你还要再回美国?”
“预定半个月后回去。”
“见到船律时,请转告他说我非常高兴。”
“他跟我谈过很多你的事,果然和我想像中一样漂亮。”
“都已经是老太婆啦!”冬子笑了笑,问:“船津好吗?”
“嗯,他大致已适应那边的生活,最近正在建筑师威尔森的研究室帮忙。”
“已经开始工作了?”
“不,还只是在学习阶段,不过,他很努力。”
年轻的船津到外国吸收新知识,冬子当然替他高兴,可是,感觉上却也离自己愈来愈远了。
“他好像换地址了?”冬子问。
中屋点头。“先前与学长住在一起总觉得太打扰对方,所以自己在比佛利山附近租了一间两房下厅的房子,相当不错。”
“住在那样的地方,金钱方面没问题吗?”
“他家在博多是酿酒厂,这点钱不算什么的。”
“可是,那种年纪了还向家里伸手要钱总是不好。”
“是啊,如果他父亲去探望就糟糕了。”
“糟糕?”
“坦白说,他目前正和美国女孩交往。”
“船津?”
“是德裔美籍的女孩,我认为不太漂亮,但,那女孩却常往他那里跑。”
“这么说已经有亲密关系?”
“应该是有吧!毕竟,离开日本总会感到寂寞。”
“感觉上刚到外国,并没有挑选的余地,只要有人喜欢自己就好。”
冬子无法想像船津会和外国女性交往。但是,假定此刻中屋所说的是事实,则船津已有很大改变了。
“我说这些,你会不高兴吗?”
“不.应该趁年轻的时候尽量享乐的。”
“可是也得看对象啊!”
看样子,船津在美国是远比冬子想像的还更挥洒自如了。
“那么,他会跟对方结婚吗?”
“我认为不会,不过,最近日中男人在外国很吃香,常成为追逐的目标……我曾劝过他要小心……”
冬子更加不了解男人了。那样纯真的船津,一旦到了外国,居然这样轻易搭上另外的女人,那么,他对自己表现的爱情又算什么呢?
“那边既然有了喜欢的女性,我不能接受他赠送这样的东西。”
“不.那是不同的,他最喜欢的人还是你。”
“可是,他一定也爱对方吧?”
“所谓的爱只是短暂的。”
“这话怎说?”
“因为眼前孤单一人很难忍受,所以……”
“我不懂。”
“是吗?”
“那样太不洁身自爱了。”但,话一出口,冬子又怕被认为自己在嫉妒,接着说:“不过,他能快乐就好。”
“是的,他个性开朗,或许很适合居住在美国。”
看来冬子只见到船津的一面而已。在冬子面前,船津畏怯、容易受伤害,可是,他却另有开朗的一面。
“那么,我该告辞了。有什么话要转告他吗?”中屋拿起放在一旁的皮包,问。
“这个嘛……”冬子望向窗外,马上移回视线。“请转告他说我很好,要他自己也保重。”
“知道了。”
“还有,谢谢他的项链。”
“我一定会转达。”中屋点点头,留下柔和的笑容,站起身来。
※※※
从九月中甸至月底,冬子每天持续工作到将近晚上十时。
她尽量不把工作带回家,而留在工作室里完成。友美和真纪也很认真的陪她一起加班。
像她这种小店面,只要有人订制四、五件较高级的帽子,马上就开始忙得团团转了。而且,最近纯手工制作的产品愈来愈少,有些顾客还透过百货公司批发商向她订制。问题是,高级品的利润并不佳,远不如大量生产一般化的产品.可是那样又竞争不过大厂商,也只有靠目前的方式维持经营了。
在忙碌之余,冬子和贵志见过三次面。亦即,从扎幌回来是八月中旬过后,而在不到一个月之内,两人见过三次面。
其中两次是在以前去过的宾馆,第三次则在冬子家,都是加班之后才见面。
如果是以前,冬子一定会觉得疲倦,第二天工作时很难受,但,现在却是事后睡得很沉,第二天早上醒来也觉得精神极佳。
“最近你身体状况似乎不错呢!”贵志好像很了解冬子的情况。
“是因为能达到高潮的缘故吗?”
冬子虽讨厌贵志这种促狭的言语,但却觉得不能漠视这项事实。最近,每次见面,冬子都剧烈燃烧,连自己都感到羞耻了,以前的冷感已不见踪影。
“由此可见,以前你真的是想太多了。”
“我不知道。”
“医师怎么说?”
“我没问过这种事。”
“可是,摘除子宫后,你有一段时间变得很奇怪。”
“我已经忘记那件事了。”
“以前我也曾要你忘掉,但你却忘不了。”
贵志说的是事实。
“另外还有什么原因吗?”
—瞬,冬子想起在陌生公寓房间里强暴自己的那两个男人。
“我在大饭的医师朋友也说,会出现性冷感也以精神因素最多。”
“你连这种事也问?”
“因为担心嘛!不过似乎原因很复杂,连医师都搞不清楚。”
的确,医师也说过,即使接受子宫摘除手术,对身体应该毫无影响。但,若只是肉体因素.正常人也会性冷感就很奇怪了,就算对象有问题,既然以前都能燃烧、达到高潮,会变成冷感就难以解释了。
“这是我的想像,你认为接受手术后就不再是亥人,尤其是怀疑被摘除原本可以不必摘除的重要器官,更令状况恶化。”
贵志的推测应该是没错。
“可是,现在为何又恢复了呢?如果原因在于接受过手术,是否也应该认为彼此有关联?”
“是因为本来认为接受了多余的手术,现在则不再怀疑其正确性,所以痊愈?”
“不对!”冬子摇头。
“那又是怎么回事?”“我也不知道……”冬子想起强暴自己的男人,但,并没有证据证明那就是让自己性冷感消失的原因。“好像是甩掉某种东西。”
“甩掉?”
“所以觉得能够放开一切。”
“我不明白。”
“我自己也不太明白……”
“感觉被什么东西侵害而变成性冷感,然后因为认为甩掉什么而恢复,女人的身体实在不可思议。”贵志背诵般的说完,爬起来。
“要回去了吗?”
“明天早上九时,车子会来家里接我。”说着,贵志开始穿衣服。
“要喝杯咖啡吗?”
“也好。”
冬子梳好乱发,走向厨房。
贵志在她背后说:“船津来信了,好像过得不错呢!”
冬子没回答,冲泡好咖啡,放在贵志面前。
“味道真香!这该算是午夜咖啡吧!”接着,贵志又说:“明年应该可以结婚了。”
“又来了……”
“你再等我一段时间。”
“我真的觉得现在这样就很幸福了。”
“我不觉得。”
“真是怪人!”冬子轻笑,甩甩头。
贵志慢慢喝着咖啡。冬子凝视着对方那刚刚令自己迷乱的手指。
“怎么啦?”
“不!”冬子慌忙移开视线。
“你很奇怪哩!”
“是很奇怪……”冬子喃喃自语。
“明天起我要去关西三天,回来后再打电话给你。”
“一路上小心。”
“那么,我走啦!”
“再见。”
等贵志的身影消失,冬子关上房门。
走在走廊水泥地上的脚步声逐渐远去,消失了。
冬子这才回到床上。
才刚离开,不知为什么,冬子忽然又很怀念贵志的身体了,她很希望能搜集贵志留在床上的一切味道。
已经很久没有这样的心境了。
冬子一想到重获喜悦的身体会再度引发对于爱情的执着,不禁有点忧郁了。
雁来红
虽然不是记得很清楚,却知道比以前更激烈、更狂热,即使现在醒来,
身体还是沉溺在那种感觉里。恰似每下一场雨秋意就更深般,冬子的欢愉
也是每被贵志拥抱一次就更强烈,和冬子初次邂逅贵志的的情形酷似。
不久前才在阳台绽放的牵中花现在已脑萎,只剩下供蔓藤攀爬的竹枝孤伶伶矗立在花盆里。
十月第一个星期五,冬子由店里国家时,在车站前的花店买了时鸡头(译注:鸡冠花)。
她从红、黄等斑多种颜色中挑出最红的品种。
花店老板告诉她:“时鸡头别名雁来红,等雁群飞来的时期会比现在更红。”
最近也不知为什么,冬子特别喜欢搜集红色的花。
以前的她总觉得红色太刺眼,只喜欢灰色和接近深蓝色这类较沉淀的额色,但,最近似乎有点改变了。
常有人说,女人喜欢朱红色代表内心在燃烧。但是也有人说是由于内心寂寞。
终究何者正确,冬子并不知道,不过也许都正确。
的确,单身的寂寞会随着年龄的增长而强烈,见到高校时代的同学结婚,身旁儿女环绕时,内心会有一种被据弃的寂寞。不过,这也是因为冬子已快三十岁的缘故吧?别人或许没有那样敏感。
眼尾有了小皱纹,总让她想起自己的年龄,想到已经不再年轻,青春逐渐远离。
但,在各种不安中,冬子的单身生活仍未崩溃,乃是因为贵志存在于她内心深处。不管如何想抗拒,七年的感情终究无法抹煞掉。即使脑子里有了分手的念头,身体和感觉仍难以割舍。
不论是热情或冷感,都只是因贵志而产生的变化,而,现在又再度接近她了。
尽管青春逐渐远离,随着重拾性的欢愉,最近的冬子似乎又更漂亮了。事实上,贵志就曾以开玩笑的语气说过“你最近更美、更性感了”。的确,冬子也知道自己的肌肤更有弹性、更细傲,仿佛有一段期间已快枯萎的花苞又绽放了。
冬子曾因自己身体如此瘦弱,却又有着旺盛生命力而感到忧郁,似乎体内潜藏着某种和瘦弱外表截然不同的坚韧,就像叶鸡头的鲜红中既有燃烧般的华丽,又有某种难以言喻的寂寞。
脆弱和坚韧并存于鲜红中,拾似冬子的内在和外表。
傍晚,在落日中看着叶鸡头的鲜红,拉上窗帘时,贵志来了电话。
“你在干什么?”
“发呆。”
“哦……”贵志说。“明天要见面吗?”
冬子答应了。
“明天下午八时或九时可以吗?”
“八时好了。”
“那么,去赤饭吃饭吧!上次去过的‘皮斯特’。”
“好。”
约好时间、地点后,贵志说:“我最近正在设计新大楼。”
感觉上贵志会提到这件事,重要的并非其内容,而是要让冬子知道他目前正专注于工作,或许,温柔体贴的贵志考虑到周末夜冬子独自在家很可怜,才刻意这么说的吧!
亦即,如果可能,他很想马上过来,却又没办法,而且理由并非因为在家,而是忙于工作。
冬子对贵志的这种体贴了解得—清二楚。虽然表面上什么话都不说,却对冬子极尽关心能事,而,冬子就是被他的这点体贴所吸引。
就是这种多年以来培养成默契的平淡感情最难割舍,如果是因经济实力、社会地位等客观因素所吸引,会更容易分手,而且分手后也不会留下任何遗憾,但是……
贵志说过明年或许会和冬于结婚,但,真的有可能吗?或许以他那样温柔的个性,很难忍心强迫妻子离婚。
只是目前的冬子并不在乎这点,她冀求的是实际关系,希望让自己成为真正的女人,这样就能定下心来,永远守着贵志。
※※※
翌日下午八时,冬子前往“皮斯特”时,贵志还未到。等了约莫十分钟,贵志才匆匆赶来。
“抱歉,我迟到了。点叫什么了吗?”
“还没。”冬子只喝果汁。
“那么,葡萄酒焖牛肉好像不错,你觉得呢?”
“随便。”
贵志另外又点叫了葡萄酒和浓汤后,望向冬子。“这条项链真漂亮。”
瞬间,冬子伸手按住胸口,回答:“船津送的。”
今天临出门时,冬子不以为意的戴上。她穿了谈蓝的洋装,本来考虑是否配戴白玉项链,最后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