复活爱人-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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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伙伴会接管一切,我暂时休假。”事业可以放一边,他未来的幸福可不行。
她盯着他看。他对她匆匆一笑,继续整理箱子。
思敏终于体认到,他是认真的。经过如此漫长的时间后,她害怕自己又会相信他是真心希望他们重拾旧好。
过去一年半来,好不容易才让自己心如止水。而今,不论他想从她身上得到什么,她自信是不会让他得偿所愿的。
育辰继续清理面前的箱子。然而,他体内的每个细胞,都意识到思敏就坐在他不远处。尽管,他极度渴望拥抱她,但现在却还不是时候。他始终在压抑拥她入怀的那股冲动;从上次见到她的那一刻起,这股冲动便开始酝酿,直至今日仍然挥之不去。
如果他告诉她,自从一年半前与她共度周末之后,他便没有与其他女人交往,不知她会做何感想。或许,她会嗤之以鼻,认定他在撒谎吧。
等他清理完大箱子之后,四周只剩下几个尚未打开的小盒子,他谨慎的把小盒子堆了起来。
望着育辰那小心翼翼的神色,思敏不禁好奇心大发。
“盒子中是什么?”她问。
把盒子都堆积起来后,他站起身来,将其中一个盒子放在她的膝头。
“你看了就知道。”他含笑道。
思敏打开盒盖。“是口琴。”
“没错,是口琴。”他的声音中,有抑制不住的兴奋。
“这些小盒子里面装的都是口琴?”
他将盒子放在沙发前的桌子上,然后转过身子。“截止目前为止,我共有二十支。”
思敏以一种陌生的眼光看他,仿佛这是第一次才认识他。她心想,在某方面而言,确是如此。他仍有她不了解的一面。相对的,他也并未完全了解她。
“我从不知道你对这有兴趣。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我六岁时,曾参加夏令营,其中的一个辅导员有一支口琴。我们每晚聚集在营火前,他都会吹奏口琴。等夏天即将结束时,我已经可以吹几首简单的歌了。几年下来,我学会了更多的曲子,同时也收集了二十支口琴。”
她仍然盯着他。“我却从不知道。”她感叹道。
“我还有许多事情,你都不知道,思敏。”他平静的说。“以前我们交往时,仅限于身体的接触。当我一周前找到你时,我才发觉,其实我们对彼此的了解都不够深入。我只知道你双亲的名字,但是,我却从未见过他们。我一直追忆过去我们之间的只字片语,企图发现任何可以找到有关于你的蛛丝马迹。然后,我诧异的发觉,似乎除了床上之外,我们之间共享的事并不多。我之所以来此,就是为了改变此一现象。”
思敏全神贯注的听完他的话,不禁低下头凝视着手中闪闪发亮的口琴。在过去一年半中,她也领悟到刚才他所说的话。“我们都无法决定,育辰。”
“对,但是我们可以改变未来。”当她抬头注视他时,他在她的眼中发现警戒之色。“一年半来,我们各自在两条不同的路上奔走。现在,我们也生活在两条不同的路上。我希望我们能生活、交谈,共存在同一条路上。”
他让她自己慢慢去领悟他的话,避免操之过急。他已埋下了种子,等待发芽、长大是需要时间的。
他想问她当时车祸受伤的状况、他想知道为何一年半了,她的腿仍然跛着,然而,他知道现在的她不会告诉他什么的。
她认为他不再有权利关心她的一切,或许,这是正确的。但是,他将努力再赢得这份权利。
他走到墙角,那儿放着两件棕色纸包着的平坦物品。
“既然你在这儿,或许,你可以给我一点意见,告诉我这些画挂在哪里比较好。”
思敏将手中的口琴放回盒中,起身把它与其它盒子放在一起。她不想再与他共同布置这间小屋。
“我真的该走了。”
“不会花太久的时间。”不消片刻,他已把包裹住画的纸打开,同时将画递给了她。“我想将这幅挂在卧室中。”
思敏盯着这幅熟悉的画,再转而看着育辰,接着有将目光转到另一幅向着墙的画。
“另一幅也是我的画吗?”
“是的。在我的办公室还有另一幅。”
第三章
思敏缓缓走到第二幅画旁,把画正转了过来。
“你去过那家画廊。”
“所以我才发现你还活着。我在橱窗中认出了这幅画来,这幅画曾经挂在你的公寓里。我进去购买时,才发现你将在那儿举办画展。我一直以为你已不在人世,知道了这消息,我简直喜出望外。”
她将画靠回墙壁。“不要再老话重提了。”
“为什么?”
“那已经失去令人震撼的价值了。”
“对我而言却没有。”他走向她身旁,轻轻地抚摸着她的脸。“我知道你不相信我误认为你已死亡的事,但这是千真万确的。告诉我你已不在人世的那个人,也是派遣律师到你的病房以及害你丢了工作的人。你对我做了以上的指控之后,我回到台北曾做了一番调查才知道事情的真相。”
“那个人是谁?他为什么要这么做?”她半信半疑。
他的脸上闪过一丝伤感。“那无关紧要,重要的是我又找到了你。我始终以为每个人的生命中,都会有一次奇迹出现,而我却有两次。第一次是我在一年半前认识你,而第二次是当我在艺廊中得知你仍好好活着的事实。”
思敏无法将视线从他坚定的凝视下移开,而他的手仍温热的停留在她的下颚,拇指在上面轻柔的抚摸。她曾在他眼中看过同样的神色,似乎将她视为世上最珍贵之物。她一度沉湎于这种神态中,而今,她再也不相信他了。
看到她眼中的退缩,育辰强迫自己离开她的身旁。他知道自己该适可而止了。
“现在,”他说,暗哑的声音中含有一丝丝的强硬。“你是否愿意帮我挂这些画?”
忽然,思敏觉得无法呼吸,胸口疼痛不已。觉得自已被卷入一道过往感情的旋涡中。
思及被他抛弃时的痛苦,她坚决的说:“不!我希望你收拾画、口琴,以及你的一切行李,回到台北去。我不希望与你为邻。我不知道你在玩什么把戏,而我也不想知道,我只希望你赶快离开这里。”
他把画放在地板上。“我决心留下来,思敏。我要与你近在咫尺。”
她挫败的抬起头。“为什么?育辰。我们之间的一切,都已成了过去,你到底还想挽回什么?”
“不,没有过去,我们才刚刚开始。而你就是我坚持到底的主因,不让你重新回到我身边,我誓不罢休。”
她的说服并未成功,所说的一切都于事无补。最后她朝门口走去。“你该做的是,试着开始没有我的日子。”
他迅速地挡住她的去路。“我已经过了一年半没有你的日子,思敏。我再也不要失去你了。”他甚至连想也不敢想。
他紧握她的双臂,将她拥入怀中,双唇也紧贴住她的,而他的舌迫使她的双唇轻启。没有任何一个女人,能如思敏般优雅及引人遐思。除了她之外,他不要任何女人。
思敏在他怀中挣扎,试图摆脱。但当他的舌伸入她的口中,缠绵地与其纠结在一起时。渐渐地,她淹没于兴奋的浪潮中,她的手紧抓住他的衬衫不放。
汹涌的激情,灼热了思敏的神经末梢,使她不禁轻轻颤抖。
男人强而有力的双手往下游移到她的背部,将她的臀部贴向他。当她感觉到他兴奋监视的躯体紧贴着她时,一阵欲望的冲击几乎使她的膝头发软,意志全失。
“放开我,育辰。”当他在她的颈间印下无数轻吻之际,她不禁恳求他。“我不要这样,这不该发生的。”
育辰听出她语气中的惊慌。勉强让她离自己远些,以手掌捧起她的脸。
“我听到你的话了,但是,你的身体却诉说着另一回事。”他柔声道。
缓缓地,他的唇再度印上,充满欲望的吻着她。当他再度抬起头时,他低声说:“你需要我,思敏,我们是一体的,我已经说服了你的身体。现在,我也要使你的心不再武装,让你再度接受我。”
思敏推开他,双眸中盈满着脆弱及悲伤。“自从你在我的生命中消失以后,我的心早已遍体鳞伤,如今,它好不容易结疤,才要痊愈,所以,休想我会再度将它交给你。而尊严是我现在唯一仅存的,我也不会让你动到它一根寒毛。”
她绕过他身旁,在他来得及阻止她之前,打开了门,然后迅速的进入树林,走回她的小屋。
育辰并未追过去,因为他知道这是他最后一次放她走。尔后,她没有这个机会了。
翌日清晨,思敏坐在小屋外的阶梯上,手捧一杯热腾腾的咖啡,眺望整个宁静的山谷。
山间的空气令人精神抖擞,却不至于寒冷。
经过漫漫长夜,终于旭日初升了。整夜未眠的她埋首作画,告一段落后,她啜饮着手中的咖啡。
此情此景令思敏有似曾相识之感。过去曾有许多相似的清晨,她在此地等待日出的来临。这所小屋已成为她的避难与藏身之处,她在这里静静地疗养身心的创伤。逐渐地,她可以一觉到天明,不再梦见自己的双腿着火,全身肌肉都在纠结求救,而满身冷汗的从噩梦中惊醒。而梦见在育辰的怀中,这种难以令人释怀的相思苦,也逐渐褪色了。所以,她还一度真的以为自己已经经过最难捱的日子了。
她靠在前廊屋顶的大柱子上,仔细推敲、衡量育辰所说的一切。她怀疑在他告诉她,以为她死于车祸后,他迅雷不及掩耳的连人带行李都搬了过来,这无疑是与如他所宣称的事一般的令人不可思议。但她实在也难以相信,他会编出这样的故事来欺骗她,因为这毫无理由啊!
问题的症结到底出在哪里?
她告诉自己,现在只能接受他在这里的事实了。她无法阻止与他为邻的事,但是,她却可以控制自己见到他时的反应。此外,她发现自己的好奇心已经大于忿怒之心了。她希望知道自己过去的判断是否真的错了。
以前,她最难以面对的是—;—;她被育辰抛弃的痛苦,她不相信他已经不在意她了。
在他俩最后一次共度的周末里,他对她所表现的情意,是她以前未曾感受过的。当时她认为他是一个正直、自信的男士。难道这些她都看走眼了吗?
有几只鸟在树间慌乱飞起,树枝折断的声音充满耳里。当一个熟悉的高大身影自林中向她走来,她不感惊讶,因为她清楚的知道,他迟早会来的。
当他走近她时,她注意到育辰昨夜显然也未曾睡好。他的白色园领衫外,罩了件红色羊毛衬衣,衣摆垂在牛仔裤之外。双眼疲倦无神、头发杂乱。手中还拿着一个咖啡杯。
“我找不到昨天买的咖啡。”他沮丧的说着,样子有些狼狈。
思敏莫名的笑了出来,她急忙把头转向一边,勉强掩饰住笑意。“自己去倒吧!”
他的靴子沉重地踏上木梯,一边开门,一边含混不清的言谢。
她的笑意加深了。看到他这般狼狈不整的样子,实在令人怜惜。以前,他总是衣冠楚楚,举止优雅,予人高高在上的感觉。
但眼前的这个人,比她以往说认知的育辰更加脆弱、人性化,也更易亲近。或许以前是她只看到自己所盼望看到的一面,也可能是因为他们之间进展得过于快速。从她认识他的那一刻起,她就被他强烈的吸引而无暇思考了。
思敏自我解嘲的撇了撇嘴角。
她的小屋既非深宅大院,咖啡壶也不难找,只为了倒一杯咖啡,他竟费了那么久的时间。当育辰推门走出来时,她正打算起身查看。
他在她身旁坐下,椅子发出叽叽嘎嘎的声音。他一边手拿着热腾腾的咖啡杯,一边心满意足地大口吃着饼干。
“我说请你自己拿,”思敏嘲讽道。“是指咖啡而已。你还真不客气啊!”
“现在讲究礼仪是否有点迟了?曾有三个星期,我们每天见面,还有一个周末同居在一起。”
“我们没有同居!”她不苟同道。
“我们共进饮食、同床而眠,我的衣物就挂在你的衣橱中,同时我们还共用一间浴室。这对我而言,与同居无异。”他举出实例来反驳她。
“那不重要。”她故意轻描淡写。
“相反的,我倒认为我们的同居十分重要。”
“那不是我们讨论的重点。”她一语带过这敏感的话题。“看来你不只找不到咖啡,连其它食品都找不到,我说对了吗?”
“你是对的。”他和着咖啡,吞下了最后一口饼干。“我四处都翻遍了,甚至连厕所也找过了,床底下也没放过,但就是一无所获。我确实在你阿姨的杂货店买过食品,只是一时找不到而已。”
“车子上你看过吗?”
他猛然转过头来盯着她看,一脸恍然大悟的说:“我根本没想到要到那里去找,那些食品可能还放在后备车箱哩。”
“希望你没有买容易腐烂的食物。”
他无力的笑笑。“在你阿姨的店里,我没有看到任何类似冷冻食品的食物。我所买的,大多是罐头。”
“冷冻食品是本世纪的产品。文芳阿姨是个老式的人,对那种东西毫不考虑。”
“我也注意到了。”他不得不注意,尤其是当一个男人入侵她外甥女平静生活之际。
文芳对他,上至祖宗八代,下达少年时的糗事无一不盘问,而他始终面露微笑的回应。虽然棘手,但他终于说服了文芳,使她相信他的确误以为思敏死于车祸。而如今文芳也确实相信他对思敏的诚心真意,他只是想重拾旧情,绝无伤害思敏之意。
育辰将手臂置于拱起的膝头上,凝望着山间景致。
“我可以了解你为何喜爱此地了,敏敏,这儿的确很美。”他转头,以坚定的目光注视着她。“这里适合你。”
一朵顽皮的火花燃亮了她的双眸。“我却无法对你奉送同样的话,我不以为这种与世隔绝的环境合乎你的调调。”
“为什么?只因为我的身份?我并不是一直都待在都市。假如你还记得,我曾带你到一个更与世隔绝的乡间小屋,那里绝对比这儿更远离尘嚣。”
“育辰,那个周末,我们并未真忍耐不便的起居饮食,”她一一种调侃的语气说。“那间小屋现代化设备一应俱全,而看守小屋的人还送三餐呢。而这里没有管家、佣人或是侍从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