横扫千军-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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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是此情此景让别人看了去，绝对认为是两个神经病从精神病院里跑了出来。
龙三的心里顾不得骂老头了，他的全部心神都用在了什么都没有的棋盘上。
一切都要靠记忆力，超人的记忆力。
不光要记住对手的落子点，还得记住自己的。
这还不是关键。
还得考虑怎么下。
怎么赢。
两人的落子渐渐慢了。
棋已中局。
天台上风很大，老人的额头上却已见汗。
龙三神情凝重。
他更难。
老人勇于弃子，他不怕丢子，老人好杀，杀，杀气冲天。
龙三在躲，不停的躲，他不想牺牲太多的子。
他躲不了了，因为。
棋已中局。
“你还没杀够么，你要杀到什么时候”龙三的眼睛红了，他心疼他的子，又不想认输。
老人不语，继续死命拼杀着。
“你还没杀够么？”龙三又问了一句，突然，他楞住了。
“这句话在哪里听过？”他想起了自己的梦境。
“战争，没有不流血的，战争，没有不牺牲的，流血牺牲，这四个字不光是敌人的，也是自己的”老人语气低沉。
龙三呆住，彻底的呆住。
“这不是下棋”龙三对自己说。
“失去一部分，是为了保住更大的部分，年轻人，你明白么？”老人落下一子。
龙三已经没有退路。
龙三在和自己战斗着。
突然，他哈哈大笑。
“该我了”他说。
他落下一子。
老人点头。
“你学的很快，年轻人，难怪罗安那么看重你，你确实比海因斯聪明的多”
战况惨烈。
这副棋局就是后世棋手们可望而不可求的“江河残局”。
这局棋下没下完？
没有。
谁占的优势大些？
没人知道。
老人在几天后过世，这局没有胜负的棋，耗去了他全部的心力，更重要的是，他已了无牵挂。
龙三终其一生，对这局棋没有提半个字。
他甚至可以大度的把任何秘密告诉你，但是这局棋，他只字不提。
是人总有秘密，何况他是“神”。
他只能告诉你，老人对他的表现很满意。
二十五章 教诲
“人生一世，世事如棋”
“世事如棋，江河残局”
江河残局，无解。
它当然无法继续棋局。
因为。
它无解。
龙三躺在住所的床上，翻来覆去。
这是他和老人下棋后的第三夜。
他想解开这局棋。
梦里，老人来了。
“您来的正好，我们的棋还没下完”龙三说。
“已经下完了，年轻人”老人微笑。
“没有”龙三摇头。
“我指给你看”老人拉过龙三。
“你看到了什么？”老人指着棋盘的左上角。
“塔米拉”龙三脱口而出。
“这里呢？”老人指着左下角。
“萨尔帝国”龙三毫不犹豫。
“你够聪明”老人笑。
“这里是库恩帝国，这半壁江山是沃林联邦”龙三性子很急。
“所以，我说这局棋已经下完了”老人说道。
“没有，没有，我虽然困住了沃林联邦兵锋所向，在另外三个国家也占了优势，但还没结束，我还没一统天下”龙三拽住老人的衣袖，生怕老人再放他鸽子。
“下围棋，无非冲征断杀，但人不是棋子，他们和棋不一样，他们今天是黑子，明天也许就是白子，今天是白子，明天也许就会变黑，谁围住了谁？你还不明白么？”老人感慨万分。
“这局棋已经下到了这一步，你还不明白么？”老人教诲着龙三。
龙三呆住，彻底的呆住。
的确，老人想的比他还远。
他或许能统一，或许他能傲视天下，但那样就行了么？
那能算彻底的胜利么？
难道就真的成了一副残局么？
龙三一下子坐在石凳子上，看着棋盘，冷汗涔涔而下。
“想想吧，想好了再去做，人生路短，今天不想，明天再想就晚了”老人拍着龙三的肩膀。
龙三想不明白。
他太苦恼了。
当他坐在他家的大树下看着落叶时，他想通了。
他以为他想通了。
他以为他实现理想后可以一走了之。
他错了。
大错特错。
如今，他又想不通了。
“那你为什么非要拉着我下这一盘棋呢？”龙三发怒了。
他就像一个研究一条难解的公式的老学者，终其一生时光以为自己能够证明出这条公式。
但当结果摆在他面前时，他突然发现那根本就是错误的。
他能不发怒么？
他向老人挥着拳头，要不是老人年纪大，他就冲上去开打了。
老人哈哈大笑。
就像龙三是因为向他要糖果却得不到因而恼羞成怒的小孙子一样。
龙三双手抚摩着棋盘，抚摩着那些根本不存在的棋子。
“你在棋盘上摸到了什么？”老人问。
龙三不说话，他很痛苦。
“你摸到棋子了么？”老人问。
“没有”龙三摇摇头。
“那你摸到了什么？”老人眯起眼睛，一副结果就在你面前的样子。
“什么也没有摸到”龙三没好气的回答。
“真的什么也没有摸到？”老人很有耐心。
“没有，没有，没有，你想要我说多少遍？”龙三哀号着。
哀号声撕心裂肺。
“你别用眼睛看，仔细的用手去触摸，你要用心去想”老人开导着龙三。
龙三闭起眼睛，在虚无的棋盘上摸索着。
“现在呢”老人叹口气，他有点失望。
龙三的手突然像触到了什么，脸上有了一副表情。
那是恍然大悟的表情。
“原来如此”他说。
他摸到了棋盘上的纵横交错的凿纹。
“你摸到了什么？”老人的表情很急切。
“我摸到了，摸到了”龙三的眼泪再次涌出眼眶。
“我摸到了，摸到了”龙三仰天长啸。
“什么？”老人一把抓住龙三。
“规则，我摸到了规则”龙三的话很短。
“我管他是黑子白子，我都要他们按我划下的规则行事，我终于明白了”
龙三跳上石桌子，把棋盘踩在脚下。
天下已经踩在龙三的脚下。
龙三大笑，泪水还挂在脸上。
“我明白啦，哈哈哈”
“很好，小子，天下是你的了”老人看着龙三欣慰的点点头，背过手，走了。
“您要去哪？”龙三问老人。
“去休息，休息，我累了”老人没有回头，声音飘渺的传来。
龙三向老人的背影鞠躬。
“谢谢您的教诲，我将永生不忘”他在心里说。
龙三醒了，原来是个梦。
“奇妙的梦”龙三感叹。
龙三一面穿衣服，一面用遥控器打开全息投影电视。
一个新闻频道正在播放一则朴告，塔米拉军界元老，已经退隐三十年的塔米拉战略家，哈根上将于今晨辞世。
照片上是与龙三下棋的老人。
新闻很短，几秒钟而已，一闪而过。
“碰”的一声枪响。
投影仪被打的粉碎。
龙三拎着他的手枪，打开他房间的窗户，向天发射出了所有的子弹。
他泪流满面。
二十六章 弃卒
每天清晨，龙三都会早早的起来，进行他每天的第一项运动——跑步。
跑步回来，吃过早饭，他就会去历史学院的图书馆翻翻那些老旧的历史古籍。
中午他会去历史学院里的小餐厅里吃午饭。
下午他还会去看书。
直到傍晚十分。
晚饭后，他会拉一会小提琴，那是他刚学会的。
晚上九点左右，他就会上床就寝。
这样的日子已经过了三个月。
天天如此。
这期间，罗安老头只和他见过一次面。
老头在忙些什么，和龙三什么也没说，只是笑笑。
龙三也只好笑笑。
他知道，他得等。
卡修也来拜访过龙三一次，他是向龙三道别的，他在军部的事情办完了，要回西南联合舰队了。
他是个重感情的家伙。
龙三想。
“告诉大家，我很好”龙三嘱咐卡修。
“有空来看我们”卡修说。
连卡修自己都觉得这话不对劲。
舰队不是旅游团，想来就来，想走就走。
“我会的”龙三用力握了握卡修的手。
卡修也走了。
诺大个塔米拉的首都，龙三又是孤零零的一个人了。
在这里，他没朋友。
毫无归属的感觉再次向龙三袭来。
他也曾经问过自己，为什么我不能向普通人一样快乐呢？
其实原因也很简单，他也明白。
他懂的太多，看的太透。
当一切都看明白了，也就没有乐趣了。
取而代之的是厌倦。
对世间一切事物的厌倦。
他只有看书。
当他沉浸在书里时，他就会忘记一切烦恼。
他好象又回到了童年。
每看完一本书后，龙三都会有一种无奈。
值得一看的书，又少了一本。
一本书，他从来不看第二遍。
图书馆的古书，没被他看过的越来越少。
三个月后，当龙三翻完最后一本时，他站了起来。
他拿着手里厚厚的书向图书馆的管理员走来。
“谢谢”龙三递上书的时候对管理员说道。
管理员是个女大学生，长得很漂亮，她是来做义工的。
本来计划是做一个星期，但她却做了一个假期，整整三个月。
龙三看书，她看龙三。
龙三坐在椅子上的姿势，翻书的动作，沉思的表情。
都让她陶醉。
她不敢离龙三太近。
因为龙三太特别了，特别到让人不敢接近。
只是远远的看着，她就满足了。
当龙三说谢谢的时候，她脸红了，一直红到耳根。
“这是我的工作”她低下头，声音小的像蚊子。
“谢谢你这三个月一直在帮我搜寻那些难找的书，我送你一件礼物，希望你能接受”龙三伸出手。
他手里是一个小小的首饰盒。
他把盒子放在女孩的手里，转过身，向门口走去。
“你要去哪？”女孩有些焦急。
“去写书”龙三摆摆手。
“你还会再来么”女孩问。
“不会，但你一定会见到我的，我保证”龙三没有回头。
女孩子痴痴的看着龙三远去，她打开盒子。
那是一朵漂亮的红宝石胸花。
女孩流泪了。
“上帝保佑您的健康，元帅阁下。我现在需要些实际点的工作，而不是盲目的等待，元帅阁下”龙三站在罗安元帅的面前。
罗安早就料到龙三会找上门来，他饶有兴趣的看着龙三。
“着急啦，我的少校小子”罗安元帅点起一支烟。
“我要回到军队去”龙三丝毫不绕弯子。
“哪支舰队也不敢要你，那些舰队的长官们都不是完人，他们害怕会和克拉克一样的下场，虽然他们都比克拉克那家伙强很多。”罗安老头笑得很开心。
“那我在等什么？这样下去，我永远都是一个少校”龙三看着窗外。
“知道我这三个月来都在干什么么？”罗安老头吐着烟圈。
“不知道”龙三老实回答。
“我在帮你小子四处抓人”老头哈哈大笑。
“招新兵？”龙三问。
“国家现在只是和库恩帝国有些边境摩擦而已，我去招新兵，老百姓还不生吞了我”老头直翻白眼。
他在故意气龙三。
“那你抓什么人？”龙三有些莫名其妙。
“不抓人，你指挥谁去？有战舰也开不动啊”老头没好气的说。
“你怎么抓？”龙三决定傻到底。
“我要跑到那些舰队去说，喂，给我从你的部队里划出几千人来，我要带走，那些家伙们能同意么？”老头显然对龙三很不满意。
“于是你只好抓那些犯了军队纪律的人？”龙三全明白了。
“嘿嘿，有总比没有强吧”老头狡猾的眨着眼睛。
“你都去了那些舰队？”龙三问。
“塔米拉的所有现役舰队我都发了文件，说是要进行军队纪律整顿，进行下内部清理”老头得意的哈哈大笑。
“你弄到了多少人？”龙三直发晕。
“我把那些小偷小摸的，打架斗殴的，酗酒成性的，藐视上级的，倚老卖老的，蠢的离谱的，总之一句话，凡是军队里高级指挥官看不顺眼的官兵全划拉过来了，足足十五万人马，全是老兵和有作战经验的中下级指挥员，你觉得怎么样？我这手帅吧”老头一脸的奸笑。
“你这老头难道就让我指挥这些人渣去打仗？”龙三心里想。
龙三很想把口水当暗器喷向罗安元帅。
但他还是忍住了。
就像老头说的。
有，总比没有要好。
而且好的多。
一个小小的少校能指挥十五万人马，就算是十五万人渣吧，也已经是奇迹了。
龙三在心里算计着。
“也好”他对罗安说。
“可是战舰的问题，怎么解决？”龙三想起来了，他人是有了，但还没战舰呢。
“我把那些舰队里老的掉牙的，过了使用寿命的，马上就要淘汰了的战舰又帮你划拉了一批，足足两千艘，还有艘母舰，就是小了点，也就能搭载五百架战机吧”罗安元帅说这些的时候，老脸有些发红。
他都不好意思了。
龙三这回不想吐口水了，他都要吐血了。
“您这老头在和我开玩笑吧？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