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荐中华-第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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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地老百姓态度暧昧,似乎不愿意卷入这样的争斗之中,但吕平方以威胁的手段,席卷了数千百姓,分发兵器,令其平时为农,战时为军。一时间,兴化上空战云密布,双方都在积聚力量,寻求一举解决对方的机会。但无论从兵力,还是对地形的熟悉,以及财力来看,都明显不利于王竞尧。
王竞尧却象个没事人一样,整天混迹在常州难民之中,嘘寒问暖,谈天说地,象是完全没有把吕平方的威胁放在心上。这时的王竞尧,已经成为了常州难民的主心骨,他们眼看着好容易逃难到了福建,本以为可以安顿下来,但忽然看到这也不安全,不禁心头惶恐。
但王竞尧镇定自若的表现,却极大的鼓舞了他们的信心,难民们中纷纷传说着王大人已经秘密从各地调拨了数万援军,现在就埋伏在兴化一带,只等着王竞尧一声令下,即可杀到兴化,平定吕平方之乱。这消息越传越快,最后整个兴化都传遍了,弄到吕平方也不知真假,一时不敢轻举妄动。
不过对于安神医、安小惠和姚家姐妹这些人来说,他们知道不太可能有什么援兵,但亲眼看到王竞尧镇定的样子,也不禁暗自奇怪起来。
“王竞尧,你老实说,究竟你有没有援军?”向来和王竞尧不和的姚楚明一把抓住了正想开溜的王竞尧,大声问道。
自从常州沦陷后,姚楚明泼辣的性格已经大大收敛,不过最近似乎又有隐隐死灰复燃的迹象,尤其是在看到王竞尧后,更加有些变本加厉。
“哪有什么援兵?”王竞尧一摊双手,满脸无辜地说道:“我的锋锐营经过整顿之后,总共只有两千人,吕平方要是突然发难,咱们可就指着这两千人保命了。”
“那外面又为什么传说你调集了几万大军?”姚楚明不依不饶地问道。
边上姚楚菲笑着说道:“那是王大人的疑兵之计,好遏制住吕平方嚣张的势头,然后再做打算。不过,王大人,我也奇怪,这样的计谋终究无法长久隐瞒,吕平方很快就会知道事实真相,那时你凭什么和他抗衡?”
“等死!”王竞尧一脸认真地说出了两个让他们当场气晕的字。
安小惠当时就气结:“你就这么保护我们的?枉我们还把你当成救星一般看待!”
王竞尧耸了耸肩膀说道:“我有什么办法,我又不会凭空变出几万大军,难道你当我和我的部下真的以一当万不成?不等死我还能做什么?”
看着三个姑娘气急败坏的样子,安神医摸着胡须微笑起来,这个王竞尧大人心中必然已经有了计较,否则不会如此从容镇定,只是究竟如何退敌,他也当真猜想不出了。
第六十五章 阿猫阿狗
“两位姚姑娘,这次王竞尧来,是有事相求。”王竞尧打住贼兮兮的样子说道:“我想请你们带着我去下兴化的李家,自从来到这里之后还从来没有拜访过他们。”
姚楚明赌气不理,还是姚楚菲说道:“我们也正想去拜见下,毕竟和我们姚家过往较密,大人既然愿往,我姐妹愿意和大人一起前去。”
说着也不管妹妹乐不乐意,就乘上了王竞尧专门为她两姐妹准备的轿子之中。
一到李家门口,那院落看起来精致典雅,充满了江南民居特色,和周围的房子看起来格格不入。
等把片子送了上去,等了好一会没有动静,王竞尧有些焦躁,这李家别是刻薄无情之人,见姚家姐妹落难,就袖手旁观,闭门不见那对他的全盘计划影响就太大了。
忽然,从李家院子里传来一片哭声,接着大门打开,竟出现一群全身带孝之人,在一个五十多岁老者的带领下,齐刷刷的在院子里跪成一片,哭声不绝于耳。
姚家姐妹也是大惊,姚楚菲急忙说道:“李伯伯,是我们啊,菲儿和明儿。”
那老者厉声道:“你们且站着别动,我拜不是你们,而是矢志守卫常州,忠贞不渝,与城同亡的姚訔姚大人!今姚大人一缕忠魂已去,姚家只有你姐妹幸存,就且代姚大人受我等一拜!”
这话让姚家姐妹的眼泪立刻就落了下来,咬住嘴唇,直直立着不动。
“姚訔,姚大人!”老者泣不成声,声泪俱下地哭道:“你就这么去了,你终究还是成全了自己的铮铮名节,我李成一个人活着还有何意思!姚大人,姚老弟,你英灵不远,浩然正气万古长存,你走好啊!”
此时院落中已是哭声一片,姚家姐妹的眼泪也象断了线一样不住落下。边上王竞尧这才知道这老者名叫李成,看来也是一个忠肝义胆之辈,这样事情就好办多了。听李成哭得伤心,他也不禁想去了常州那些死难的义士,禁不住心旌动摇,黯然神伤。
好容易等李成止住了哭声,从地上站了起来,姚家姐妹急忙冲到两边扶住了他,才开口说了声:“李伯伯……”眼泪又忍不住滚滚落下。
李成连声安慰着她们:“别哭,别哭,从现在开始你们就是我的女儿,到这就是到家了,再没有人敢欺负你们,万事都由你们的伯伯来担着!”
姚楚菲收住了泪水,说道:“伯伯,这位是新任的兴化州知军事王竞尧王大人,这次是特意和我们一起来拜望您的。
“哦。”李成只这么淡淡地应了声,也不搭理,一手牵着一个姚家姐妹,竟至往客厅走出,只弄得王竞尧尴尬不已,也不知道什么地方得罪了这个老头。
倒有一个三十左右的年轻人上来,彬彬有礼地说道:“王大人勿怪,家父就是这个脾气,大人快里边请。”
王竞尧抱了抱拳:“原来是李公子,未敢请教高姓大名?”
“不敢。”这人非常之的有礼,谦逊地说道:“在下李襄阳,只因家父感念襄阳军民的威武不屈,这才给我取了这么个名字,让大人见笑了。”
这李家父子两个是截然不同的两种脾气,一个冷冰冰的,一个异常热情,倒让王竞尧大是怀疑这两人是不是亲父子了。
一进客厅,李成只顾和姚家姐妹说话,完全忘记了身边还有个王竞尧的存在。王竞尧有求于他,也耐着性子,和李襄阳说些闲话。那李襄阳性子极好,几乎是有问必答,倒也王竞尧并不觉得寂寞。
过了有小半个时辰,李成这才象是想了了还有王竞尧这么个人,淡淡地说道:“听说王大人一到任上,便大开杀戒,将没有好好迎接王大人的官员当场格杀。老朽力衰,当日也未能迎接,莫非大人是来找老朽麻烦的吗?”
王竞尧拱拱手说道:“不敢。民间传闻,相必有些误传,王竞尧所杀者,乃不遵上官之命,目无王法之徒。不过若先生和吕家乃是一伙,今日王竞尧就算白来,就此别过!”
他计算得很清楚,一山不容二虎,兴化有了个吕平方,必然不容李家的存在。自从自己的军队进入了兴化,李家悄无声息,也想必是受到吕家排挤,刻意隐藏而已。
果然,李成面色稍稍好转了些,说道:“看来是老朽误会了,但不知王大人此番上门,又有何事,难道是来给老朽请安的吗,这可不敢当了。”
王竞尧见他倚老卖老,没把自己当一回事,不禁大怒,强压着怒火冷冷地说道:“本官乃是朝廷命官,岂有先来向你们请安的道理?我早听说泉州、兴化一带商人习气甚差,完全不把朝廷官员看在眼里,本官从今而后,就是要煞一煞这股歪风!”
李成一拍桌子,喝道:“你一个外乡人,竟然狂妄到了这个地步,要知道这里是兴化,可不是你们常州,来人!”
他的声音一落,门口顿时进来两个大汉,王竞尧看到目瞪口呆,他竟然,看到了两个黑人!
以前历史书上有记载,宋朝时广东、福建沿海一带的有钱人家,喜欢购买外番商人贩卖来的黑人为奴隶,从事保镖打杂这些事物,他原以为只是说说,没想到今天居然亲眼看到了。
眼看事情就要弄僵,姚家姐妹和李襄阳急忙想起来劝说,却被李成制止道:“阿猫,阿狗,给我把这人拿下了!”
听到这两个黑人大汉居然叫这个名字,王竞尧差点笑出声来,旋即正色叫了声:“铁残阳!”
“在!”一直站立在王竞尧身后的铁残阳大声应着走了出来,他手按剑柄,一双冰冷的眼睛牢牢地注视着两个黑人。
王竞尧悠然自得的捧起茶杯喝了一口,说道:“有人胆敢对本官动手,全部拿下,有敢反抗者,格杀勿论!这里还是本官管辖范围,我倒想看看谁敢冒犯本大人。”
第六十六章 杀人眨眼间
李成想不到王竞尧说翻脸就翻脸,又眼看着铁残阳虽然身形没有两个黑人那么高大,但浑身透露着彪悍,整个人就象头狼一样,两个黑奴未必就能打得赢这个军官。
姚楚菲急忙站起来说道:“伯伯,王大人请你们各自都平息怒气,有什么事情都可以坐下来慢慢商量,又何必如此?
李成看到侄女给了自己一个台阶,自己本来就个吕家不对劲,此时也不敢当真就和朝廷的命官翻脸,挥了挥手,那两个黑奴顺从的退了下去,临走前还不忘记恨恨地瞪上一眼铁残阳,象是因为没有和他交手而觉得非常遗憾。
王竞尧也借机让铁残阳重新站到一边,微笑着说道:“进入本官来找你,可不是为了争勇斗狠的。本官出来兴化,人生地疏,将来要仰仗李公的地方甚多。我和你有什么矛盾?咱们只有一个共同的敌人,那就是吕家。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李公想必也对吕家恨之入骨吧?既然如此,我们二人为何不能携起手来,一起把吕家的势力,从兴化,从泉州,从福建整个铲除?此事对你有利,对我也有利,何乐而不为?此王竞尧肺腑之言,是合作还是敌对,请李公自行三思。”
鼻子里冷冷地“哼”了一声,李成沉默了下来,王竞尧说的,正对着他的心意,不过他象是在顾忌着什么,久久没有言语。
“父亲。”李襄阳站起来说道:“吕家欺我太甚,父亲岂非早想找机会把他们除去?既然王大人和您想的一样,为什么你们不能联起手来?吕贼虽然势大,但父亲在福建交游广阔,朋友遍天上,加上有王大人的帮忙,看他吕贼能猖狂到几时!”
“荒唐,大人说话,几时轮到你一孩子插嘴!”李成呵斥了声,不过口气明显温和了许多。其实王竞尧的年纪要小上李襄阳许多,不过李成显然不再想得罪王竞尧,而把他提高到了和自己一样的辈分。
“王大人,你说的我会考虑的。”李成把头转向王竞尧说道:“不过乱世中什么都得凭实力说话,现下吕平方正欲置你于死地,你若能逃脱了这一劫难,那时我们再谈合作不迟。否则你连自己的性命都无法保住,又谈什么合作呢?”
王竞尧大笑了声,站了起来,摸着肚子说道:“不知不觉到了晚饭时间了,李公,本官自从从常州一路奔波而来,风餐露宿,可没吃过一顿好的。今日到了你的府上,想必你也不会小气,不如招待本官大吃上一顿?”
这次连姚家姐妹都怔住了,还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厚脸皮,跑到人家家里,先和别人准备打上一架,接着又和没事人一样,公然讨要吃的。
姚家姐妹脸色涨得通红,连连对王竞尧使出眼色,可王竞尧就象没有看到一样,笑嘻嘻地站在那里,一双眼睛直溜溜地看着李成。
李成眯起双眼,仔细打量着王竞尧,想要从他身上看出些什么来,可王竞尧那泰然自若的样子,却无论如何也瞧不出他半分心思。
“备宴!”李成忽然吩咐道:“再把我那坛二十年的好酒拿出来,为王大人接风!”
从酒宴开始之后,王竞尧大吃大嚼,浑然没有一点朝廷命官的样子,一坛好酒几乎被他一个人吃了一半,直吃的双颊发红,满嘴油光,这副吃相,看的姚家姐妹恨不得在桌子底下找条缝钻进去,省得在这丢这个人。
李成却对这位从天而降的福建道兴化州知军事的王大人越来越好奇,此人忽软忽硬,一会象个大义凛然的大官,一会又象个江湖上的粗豪汉子,怎么也猜不到他的真实想法。李成也算当真有耐心,一言不发的看着王竞尧大吃大喝。
好容易酒足饭饱,王竞尧满意地拍拍肚子,好久没吃过那么香甜的饭菜了,要是现在能再来上一根烟就完美无缺了。看到李成老狐狸一样的眼睛,王竞尧差点笑了出来,在猜老子这么做的举动目的是什么对不?你偏偏就是想不到本大人还就是为了混顿好吃的。
“父亲。”李襄阳匆匆从外面走了进来,低声说道:“从王大人一进咱们家开始,外面就多了很多可疑之人,都是些吕家的人,看样子是一路很着王大人而来。”
李成疑惑的看向了王竞尧,王竞尧笑道:“你别看我,这些人可跟了我一路了。”
“大人。”李襄阳恭敬地说道:“外面有一位自称是您部下,叫池文隆的请求见您。”
王竞尧脸上喜色一闪而过,对铁残阳点了点头,铁残阳随即站了起来,走出厅外,不知去做些什么,王竞尧剔着牙道:“李公子,麻烦你把那池文隆叫进来吧。”
池文隆一进来,年轻的脸庞上容光焕发,大声说道:“大哥,事成了!”
王竞尧大笑着站起,拍了拍衣服,如同换了一个人一样笑着对李成说道:“李公,你请我吃了那么可口的美味,我也不能白吃,省得别人说我为人父母官,吃拿卡要,传出去名声不好,现在我就请你去看出好戏,保管你大大满意!”
也不管李成同不同意,抓住了李成的手就往外走去,边上李襄阳想要阻拦,想了想终究还是没有动,跟在后面走了出去。
还没有走到大门,就听到外面传来“劈劈啪啪”的打斗之声,没一会,铁残阳大步从外面走进,手里拎着七、八颗人头,往地上一扔,闷声说道:“所有在外面监视的吕家的人头全部在此,一个没有逃掉,外面道路已通,几位可以出去了!”
李成大惊失色,这才多少时间,这叫铁残阳的人,片刻竟然把那许多吕家的人杀得干干净净,居然一个不剩。
“粗人,粗人。”王竞尧满脸谦虚地说道:“我这个手下也就只能做做这些个粗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