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海游骑-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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声落,远远地传来了悲壮的胡笳声,说明了安图族已经备战,可能已有大批番骑追来 了。
端木鹰扬怎肯甘心?向身后的人恶叫道:“我缠住这小畜生,你们绕道追前面逃走的 人。”
他猛地前冲两丈,单足落地再次折回纵出,共冲近了三丈余。
当他第二次纵落的刹那间,柴哲的箭到了。他猛地扭腰向侧仆倒,箭贴胁下而过,厉啸 声令人闻之毛发森立,总算被他避开了一箭。
柴哲疾退三丈,端木鹰扬疾跃而起,狂野的冲出。
这瞬间,柴哲箭发如联珠,三箭化虹而至。
端木鹰扬不再逞能,向前一仆,紧接着疾滚丈外,三箭皆间不容发地擦体而过,危极险 极。
端木长风与三名同伴向后退走,奔向左面的山脚,利用树林掩护,绕道急迫。
柴哲并不想要端木鹰扬的命,端木鹰扬也无奈地何,双方保持六七丈之远,一进一退, 双方皆有顾忌。
夜幕低垂,不能再拖了,柴哲突然转身撒腿狂奔,去势如星飞电射。
端木鹰扬奋起狂追,双方的轻功半斤八两,其他的人却望尘莫及,遥遥领先向北冉冉而 去。
糟了,先走的金宏达失了踪,雪地上的足迹进入左面山脚下的一座密林不久便突然消失 了。
“难道绕道追来的人比我还快不成?”柴哲懔然地想。
进入了密林,林中幽暗,视界有限,不用顾虑追来的人了。但端木鹰扬有过人之能,仍 然不顾一切地衔尾急迫,
追得柴哲火起,看后面没有跟来的人,便平空生出与会主一较的念头,奔入一处林空, 他猛地回身背上大弓,拔出从紫云姑娘处夺来的宵练剑,立下门户叫:“会主,我们在此一 决。”
端木鹰场被愤怒激得失去理智,一声怒啸,青霜剑出鞘,身剑合一飞扑而上。
柴哲定下神,一声低叱,挥剑接招“铮铮铮”三声脆响,龙吟虎啸似的剑鸣刺耳响起, 封出了三剑,立还颜色,剑出“指天誓日”,反击对方的上盘。
会主冷哼一声,不接招,向侧一闪,挫身剑出“群蚁争巢”,光华四射的无数如虚似幻 剑影,猛攻柴哲的左胁。
两人搭上手,舍死忘生展开了疯狂的狠斗,人影八方移步,剑虹漫天狂舞,出招接招疾 逾电光火石,生死须臾,险象横生,脚下的积雪向八方激射,好一场凶险无比的罕见恶斗。
各攻了近二十招,柴哲毕竟经验稍欠,被逼近林缘,有点难以应付了。
“铮铮铮铮……”双剑可怕地封架碰触,会主的攻势空前猛烈,一剑连一剑,一步赶一 步,绝招如长江大河滚滚而出,紧逼进攻不许柴哲有喘息的机会。
柴哲心中的负担太重,既不能下毒手伤了对方,以免被人骂他忘恩负义,又不能不阻止 对方迫退金宏达一群人,他必须拖延对方的追逐。心理上既放不开,而对方的剑术又十分可 怕,这一来,便难以发挥他的所长,渐渐屈居干下风,施展不开。
身后已是树林,他想:“我得走!”
正转念间,端木鹰扬抓住机会,一声长啸,但见剑影飞腾,漫天彻地而至,从空隙中突 然射入一道淡淡的、肉眼难辨的钉影,一闪即至。
“铮!”柴哲封开兜心射到的一剑,身形左移。
蓦地,他感到右大腿一麻,失足陪倒。
端木鹰扬闪电似的欺近,青田剑直指他的心坎。
他向右倒,全力封剑。
“铮!”架开了一剑,剑尖划破了他的胸襟。
千紧万紧,性命要紧,他顺势躺倒,在奋身滚开的同时,左手拿出了一支铁翎箭,喝 “打”!声出人已滚出丈外到了一株大树下,滑到树后去了。
“得得得”三声轻响,有三枚暗器贯人树干。假使他不滑至树后站起,三枚暗器至少将 有两枚入体。
“糟了!我挨了一枚绝脉问心针。”他绝望地在心中暗叫。
端木鹰扬并未追来,站在两丈外以左手掩住右颊,铁翎箭斜贯额部,箭两端穿额肉,锋 芒穿出耳前,箭尾摆在下颚,这一箭危险万分。
他忍住右腿的疼痛麻木,爬起撒腿便跑,钻入树林中,匆匆逃命。奔了半里地,他感到 其力已尽,下肢发虚,痛楚彻骨,接着眼前一黑,天旋地转,只觉脚下一虚,砰然仆倒。一 阵无尽的痛苦袭到,呻吟了一声,便失去了知觉。
端木鹰扬挨了一箭,失惊之下,忘了追取柴哲的性命,只顾起箭,被柴哲逃掉了。拔出 箭,他恨得铜牙挫得格支支地响,大吼道:“小畜生!你竟敢用铁翎箭射我?我要活剥了 你。”吼声中,急向前冲。
不见柴哲躺在树下,却看到一个黑影站在树前。
他骇然止步,怎么小畜生居然未倒下?
“你还有多少绝脉问心钉,全发来好了,嘻嘻!”黑影轻笑着说,却不是柴哲的口音。
听口气,便知这人来头不小,口气十分托大,是敌非友。双方相距不足八尺,先下手为 强,后下手遭殃,已用不着多问,动手击杀方是上策。他疾冲而上,剑化长虹当胸便点,倏 然进袭,捷逾电光石火。
“擦”一声轻响,刺中了。
黑影似乎丝毫不动,一剑中的,剑刺中处相当坚硬,无坚不摧的青霜剑受到强烈的反 震,但仍然贯入近尺。
他心中感到快意,正想拔剑,却发现黑影在动,眼前一花,笑声震耳,接着劈拍几声暴 起,只感到天旋地转,眼前金星乱飞,额上仍在流血的创口奇痛彻骨,脑袋左摇有摆,震得 他觉得整个脑袋几欲炸裂,不知人间何世。
“我在挨耳光。”他下意识地想。
不等他有任何反抗的反应,小腹接着挨了一记重掌,“蓬”一声轻响,他感到痛楚难 当,真气消散,如被万斤重锤撞击,奇痛难忍,身不由已脱手松剑,屈下身子呻吟着、旋转 着栽倒,耳中清晰地听到对方说:“杀你污我之手,我真该开杀戒的。杀了你可以免得你继 续造孽,可以多救不少无辜,可以大快人心,但我仍然不能因为你这丧心病狂的人而开杀 戒。天网恢恢,报应至速,你再若胡作非为,自然有人会为世除害收拾你的。不许在西番逞 凶,赶快滚回中原去吧!”
他痛得打滚,似乎浑身骨头都松了,好不容易等到痛楚减轻,昏眩感徐徐消失,方吃力 地踉跄站起,定神看去,哪有什么人影?剑刺树中,海防大的粗树干对穿而过,原来他并未 刺中黑影,难怪震力奇大。
他用目光四面搜视,林空寂寂。鬼影俱无,先前的情景如虚似幻,恍如做梦。但挨了耳 光和小腹被击却是千真万确的。耳中所听的话仍然索绕耳际。
“这黑……黑影是……是人是……是鬼?”他心惊肉跳地问。
左面突传来有人奔跑的足音,他本能地拔剑,扭头一看,三个人影正飞奔而来,喝声人 耳:“谁?休走!”
是爱子端木长风的声音,他精神一懈,虚脱地叫:“快来,帮我把剑拔出。”
三人奔到,端木长风吃惊地问:“爹,怎么回事?”
“小畜生逃掉了,拔剑,我……我们回中原。”他抽着冷气叫,语气中流露着恐惧。
“回中原?”
“回中原,有可怕的高手暗助他们,再要是不走的话,我们将断送在这儿,扶我走,尔 后再从长计议。小畜生会回中原的,我们回中原再说。”
谁也不敢问他今晚的遭遇,反正他连拔剑的力道也消失了,便可猜出事情必定十分严 重。端木长风岂敢多问?拔出剑扶住乃父匆匆撤走,甚至连爱女的生死存亡也置之理了。
会合了其他同伴,他们不敢再回安图牧地,乘夜赶路,向后转,赶回中原去了。
柴哲悠悠醒来,发觉自己正处身于温暖的帐幕中,酥油灯柔和的光芒。照亮了身畔坐着 一位俏丽的少女。
他吃了一惊,脱口叫:“咦!你……你不是云笙小妹么?”
他想坐起,却被姑娘伸手按住了。姑娘正是乌蓝芒奈山的斐云笙,含笑将他按住笑道: “哲哥,你得好好休养几天。绝脉问心钉已经离体,只是你沿途辛劳过度,精神上可以支 持,但一旦受了重伤,身体却贼去楼空,精力损耗过巨,一躺下来便百病交侵,不休养便难 以复原了。”
“这怎么行?我有事待理……”
“要事?是不是万里追踪……”
“不,我要找……这儿是什么地方?难道说我晕倒了不少时日,竟然已经回到乌蓝芒 奈……”
“这里是安图族族主的内帐,原来是他们坐家僧的住处。”
“安图族族主的住处?老天,小妹,你怎么会在紧要关头赶来救我的?”
“救你的是太昊道长,他是昆仑双圣的大师兄。自从你离开乌蓝芒奈山之后,我便一直 跟着你,只怪你大意嘛。”
“什么?你……哎呀!我的天,我记起来了,你是跟着闵老人一起来的,在索克 图……”
“我以为你忘了我呢?在索克图……”
“我真该死,只觉得你那双眼睛似曾相识,你又有意避开我,所以怎么也想不到会是 你,闵老人……”
帐门掀开,姑娘笑道:“你看,谁来了?”
闵老人领先而入,双圣与太昊也在内,八个人皆除去蒙头毡巾,露出本来面目。
柴哲挺身坐起,却被姑娘接住了。
“老前辈……”他只能这样叫。
闵老人一群人在他对面坐下,笑道:“二丫头称我师公,孩子,你该怎样称呼我?”
“哲儿也该称你老人家为师公。”他真诚地说。
“好,老朽生受了。首先,我替你引见这几位朋友,以免你疑团满腹。你必须了解的 事,是我们这一群老一辈的人,管闲事出于爱惜你,不惜劳师动众千里跟踪。有道是真金不 怕火,你这人不但值得爱惜,更值得我们尊敬。”
柴哲长叹一声,苦笑道:“师公,哲儿只是个反复无常的小人,我……”
“这些事反而显示出你是个深明大义、明辨是非的男子汉大丈夫,与反复无常无关。当 然,在下结论之前,我们必须了解你的身世,以便决定你的志节是否无亏。不错,受人之 托,忠人之事,半途反复,至少情义上有亏,为人谋而不忠,决非大丈夫所应为。但从整个 事情看来,显然事前你并不知道追逐的人是谁,在明白真相之后,毅然弃恶从善,轻生取 义,浪子回头金不换,是值得原谅的。”
问老人似乎知道他有苦衷,所以用话开导他。接着引见在座的人。
双圣的师兄太昊,赫然是武林三隐逸之一的神箫客许元戎。三隐逸的声誉和地位,在武 林首屈一指,不论黑白道的门人子弟,无不尊崇这三位神龙般的老前辈。
另一名是大名鼎鼎的千幻剑斐岳阳,也就是姑娘的父亲,闵老人的得意门人。
再一个就是乌蓝芒奈山的得力助手,主持番务的杜梦真。
闵老人的左首,是个慈眉善目的老人,白袍轻而薄,无畏彻骨奇寒。白髯拂胸,笑容满 脸。他是姑娘的祖父,白衣秀士斐土秀,早年,他也是名动江湖的美侠士,老一辈的人大都 对他不陌生。
闵老人自己,则是以神奇剑法名震江湖的满天飞瑞闵天虹,他的剑术出名的凶狠泼辣, 武林无出其右。
柴哲可说成了目定口呆的木鸡,眼前这些人,除了社梦真与云笙姑娘之外,谁不是早年 跺下脚天动地摇的人物。他总算大开眼界,居然在西番绝域,获见这些早年武林风云人物, 而且获得这些名宿的青睐,真是不世奇遇哩!
闵老人从抽中取出一支斑竹箫,笑问:“哥儿,这支箫是闲云老人的随身宝物,怎会在 你的身上?”
柴哲便将在乌蓝芒奈山,安闲云相救赠箫授艺的事说了。
闵老人一怔说:“怪事,老怪物从不收徒,怎会慷慨得连箫也送给你了?难道说,他已 看出你是个侠义男儿不成?”
“他是家先祖的好友,谈起家世,他老人家指导哲儿的艺业。”
“令先祖是……”
“家先祖是玉寰公……”
“你怎么会投入黑鹰会做职业杀手?难道你,你不怕辱没你柴家的门风,甘心糟蹋令祖 一代豪侠的英名?你……你简直不像话。”太昊声色俱厉地怒吼。
所有人见太昊发怒,全都脸上变了颜色。云笙姑娘更是脸色苍白,情不自禁打一冷战。
柴哲不为所动,长叹一声,将毁家出亡被缥缈神龙掳走,在大天星寨一住六年,奉命进 入西塞追人的前因后果—一说了,最后说:“哲儿离家年仅十岁,六年中,对黑鹰会的事一 无所知,直至那晚被会主所逼,要独自返回中原,会主方道出身份,我……”
太昊伸手轻抚他的肩,脸色祥和,叹道:“孩子,我错怪你了。你安心调养,过去的事 不必多想了。我与安图族的人有交情,他们会好好照料你的。”
“但不知沈公子他们……”
“他们现在前帐安歇,由两位梭宗族的人将他们引离谷口而获安全。要不是他两人将人 引离谷口,我们这些老一辈的人恐怕都得出面哩!你好好养息,我们也该歇息了,哈哈!为 了你的事,我们比你还辛苦,只不过没有你冒的风险大而已。”
老一辈的人起身出帐,留下姑娘陪他。姑娘将沿途暗中相助的事娓娓道来,神情极为欣 喜!
次日一早,梭宗僧格叔侄前来探望,见柴哲无恙,欣喜欲狂。僧格将自己打算至山南找 白利族帮忙,病倒伊克寺,巧遇失踪三年的侄儿额林沁,逗留安图族的事—一说了。令柴哲 感到安慰的是,安图族答应恢复额林沁的自由,他叔侄两人可以在任何时候返回故里。
端木紫云仍被扣押在帐中,对这位姑娘柴哲不知该如何处理才好。
昆仑双圣三位师兄弟地头熟,他们跟踪端木鹰扬,第三天方兴匆匆地赶回,说那些家伙 迷失在黑石谷中受罪,看来难活着返回中原了。这些人粮食不足,伤疲交加,八成会饥寒交 迫而死。
柴哲在三天中,由于云签姑娘的悉心调治,伤势早就好了,精力全复。听说端木鹰扬一 群人被困黑石谷,他居然动了仁慈之念,恳切地请求闵老人应允,由他前往黑石谷交还紫云 姑娘,并率领他们出困。他认为大丈夫行事,该求心安,宁可对方无情,不可令我无义,引 他们出困,也算是替乃师缥缈神龙尽一份情义,权算回报教养六年的恩情。
阅老人不但不加阻止,而且极为嘉许。次日一早,双圣先走一